……


    服侍安夏的王婆最近有些憂心忡忡,夏睿彤很不對勁。


    以前夏老爺剛去世那會兒,小姐整日以淚洗麵,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下去。再後來,夏家其他旁支鳩占鵲巢,要將小姐嫁出去,雖然自己看著心疼,但是自己也就是夏家一個微不足道的下人,誰發工錢誰就是主子,即使可憐小姐的遭遇也無能為力。說句好聽的,自己是拿著夏家工錢的工人;說句不好聽的,自己就是夏家養的一條狗,誰拿著肉骨頭,就聽誰的命令。


    這世道,能找到一份糊口的工作也不容易。


    最近兩天,小姐的行為有些反常,王婆連忙向夏家現任家主匯報,要是小姐出了什麽事,自己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老爺,小姐前些時候還整日以淚洗麵的,這兩天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吃飯也不挑了,心情也不沉悶了,以前送飯,送進去什麽樣,出來還什麽樣,現在開始正常飲食了,有時候還有閑情雅致在院子裏吃吃糕點、喝喝茶水、賞賞花草之類的,還有……”


    夏興朝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她的飲食作息與我有什麽關係?你的任務就是確保她在出嫁前別死了,溫家那個煞星配這個病死鬼,簡直絕配,以後這點小事別來煩我。”


    王婆剛想說小姐的氣色看起來不錯,病情開始好轉了,聽了夏興朝的話,默默將想要出口的話語咽了迴去。


    罷了,小姐離開夏家也好,隻希望溫大帥沒有傳說中那麽暴戾。


    ……


    這天,有人看見一輛黑色小轎車停在夏府門前,一位二八年華的女子上了車,從此世間再無夏家小姐夏睿彤,唯有溫家義女夏姑娘。


    “小喵,不是說娶我嗎?這架勢看著不像啊。”


    “哦,溫熙銘不想娶你,還是溫家老太太覺得你八字合眼緣,才決定留下你做義女的。”


    安夏聳了聳肩,一臉的戲虐:“這可不怪我,男主不想見我,我硬往前湊也沒意思。”她收了臉上的戲虐,頗為認真地說到:“不如,我還是專心搞事業吧?”


    “嚶嚶嚶,你信不信我哭給你看……”


    “信信信。”


    嘖,貓主子真難伺候。


    那輛黑色小轎車停在了繁華的富人區,安夏坐在車內,看著窗外的景象從荒蕪到繁榮,像是兩個不同的國度,很難想象,這樣的景象竟會出現在同一個國家,甚至同一座城市。


    安夏被帶到了會客廳,不久前,這裏剛坐著另一個女人,那張攤開的報紙有些熟悉,正是刊登了鄭曜文和袁若煙結婚證詞的那張。


    桌上的咖啡還在冒著絲絲縷縷的熱氣,鮮紅的唇印落在杯沿,昭示著這裏方才有過一個女人,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玫瑰香水味,這款香水最受當下貴太太和小姐們的喜愛,不過銷量有些緊俏,怕是有一定地位的人才能買到。


    溫熙銘坐在安夏對麵,一點都沒有收斂身上戾氣的打算,這是一種在屍山血海中磨練出來的血性。他的本意是要嚇一嚇眼前這個女人,好叫她安分一些。據孟柯打聽,這是一位養在深閨的女子,在他看來,深閨女子就意味著好拿捏,沒有見過外麵的花花世界,肚子裏也就沒有那麽多彎彎腸子。


    但是看著眼前麵對自己的威壓也毫無懼色,麵容無比平靜的少女,他知道,孟柯的情報或許有誤,自己低估了這個人。


    “小喵,報好感度。”


    “-10。”


    “艸,這就是你說的男主自己倒貼?”安夏不由再次懷疑起了係統的業務能力,這業務能力堪憂啊,估計小貓咪在同期係統中的年終獎是拿不到了。


    “那啥,我也沒想到男主這麽討厭自己未見麵的未婚妻,對了,現在不是未婚妻,是義妹了。”


    “這是要搞骨科的節奏?”


    “你們又不是真兄妹,怕什麽?”


    “這名聲聽著不太好聽啊……”


    “宿主你是在乎那玩意的人?”


    “還真不是。”


    “那不就得了。”


    安夏正和係統聊的歡快呢,坐在對麵一直在嗖嗖放冷氣的男人出聲了:“讓你進溫府是老太太的意思,我也不想忤逆她老人家,就隨她去了。但你記住,老太太喜歡你,並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如果想要待下去,最好安分一點,不要搞些什麽小動作。”


    安夏盯著那張刀削般的麵龐有一瞬間的失神,倒不是被對方的帥氣衝昏了頭腦,而是溫熙銘眉心的黑氣幾乎要凝成實質,想裝作看不見都難。


    “少年,我觀你印堂發黑,恐有血光之災。”


    溫熙銘:???


    我們不是在聊你進府的事,你突然搞什麽封建迷信?這些女人一個兩個都聽不懂人話?


    安夏的舉動先是讓溫熙銘一愣,有些搞不懂眼前的女人腦袋裏裝了些什麽。反應過來後,隻覺得這女人在耍心眼,養在深閨的女子,還能懂算卦?不是胡扯是什麽!當即對她的好感一降再降。


    “不得了了,好感度降到-20。”


    安夏:本寶寶實話實說居然還降好感度,差評!


    “才說過讓你不要惹事,你進府第一天就這般放肆,想來是留不得了,孟柯……”


    “稍等,溫大帥最近是否經常感到渾身無力,時常覺得冷意刺骨,卻又找不出毛病。我觀你印堂發黑,想來最近已經有咳嗽的症狀,是否已經開始咳血了?”


    溫熙銘目光一寒,猛地站了起來,大步上前握住女人的手腕:“你是誰?到底是哪方勢力派你來的?”


    安夏既不掙紮也不解釋隻平淡的迴了一句:“夏睿彤就是夏睿彤,沒有人派我來,我也沒有其他身份。”


    不可能!溫熙銘瞳孔一縮,自己咳血的事隻有母親看見過,所有的證據自己都銷毀幹淨了,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如何得知的?


    “你弄疼我了。”安夏甩開溫熙銘的手,纖細白嫩的手腕上已經有了一圈青紫的痕跡。


    使這麽大力氣,簡直有毛病!


    安夏還沒開始嫌棄他,溫熙銘就已經開始嫌棄起安夏來了,隻見他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塊四四方方的手帕,將自己碰了安夏的那隻手裏裏外外擦了個遍。


    安夏滿頭黑線:what?少年你什麽意思?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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