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當我迴到辦公樓的時候,夜已深。推開辦公室,嘯天依舊坐在我的那電腦前守侯著。

    “怎麽樣,那隻‘貓’今天有沒有上線?”

    “沒有。”

    “不早了,你迴去休息吧。”

    “好的,我明天再來。不過明天我想把我的電腦搬過來。”

    “為什麽?”

    “你這台機器不行,要鎖定對方的位置必須使用一些黑客軟件,而對方顯然也是這方麵的行家,如果速度慢了,會被察覺的。你的計算機cpu太低,內存也不夠大,還有個最關鍵的問題,能不能聯係下電信,把帶寬加高點,最好是100兆獨享。”

    “這麽大?大概要多少費用?”

    “大概是一萬吧。”

    “一萬!”這簡直是個天價。當然如果是有破案經費的話就比較好辦,但是現在鄭局長對這起案件並不關心,而且一度要求我停止一切調查,這筆經費根本沒有辦法拿到手。我開始猶豫起來。

    “有難處?”嘯天問道。

    “一萬是一年的費用嗎?”

    “不是,是一個月。”

    “這有點麻煩,這可是個不小的數目。”

    “或者這樣,你可以要求電信協助,在我對他進行攻擊的時候放寬帶寬就行,最多隻需要5分鍾的時間。”

    我點了點頭說:“還是這個辦法比較好,明天早上我就去趟電信局。”

    “好,那我先走了,您也早點迴家休息。”

    嘯天走後,我坐在電腦前沉思起來,“九命貓”的“靈學論”一次又一次浮現在我的腦海裏,而方才在醫院中莫輝母親對我說的那些有關請神的話也不停地在我耳畔交相互應。鬱蘭已經告訴我這一切都與我所認為的心理暗示無關,那麽在“九命貓”的“靈學論”一一被應驗的時候,我不得不再次懷疑那一晚在墓地中所發生的一切是否與我的記憶有著衝突。

    是催眠導致莫輝產生了錯誤的記憶這個原因似乎已經被否決了,鬱蘭不再向之前那樣肯定。一切解釋的合理性都指向了“九命貓”關於磁場對人體影響的那篇“靈學論”。到底我們是不是接觸了那樣的磁場,到底是不是因為受到了磁場的影響而讓我和莫輝都產生了幻覺並保留下這虛假的記憶?莫輝一會對我感到恐懼,一會又很正常,是否意味著幻覺與真實兩者記憶的衝突?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可怕的問題,那隻“貓”的記憶移植論!

    我立即再次撥通了鬱蘭的電話。

    “鬱蘭,是我。能見麵嗎?”

    “什麽事?”鬱蘭像是剛從夢中驚醒。

    “方便見一麵嗎?我有重要的發現。”

    “現在?今天不行了,明天一大早我有個學術交流會要開。”

    “哦,這樣,那算了,明天我再聯係你。”

    掛上了電話,我不覺有點失望,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連我自己也對自己今天一天的改變感到震驚。從早上到現在,我已經往鬱蘭那跑了兩次,而現在已經是深夜,我竟然還打電話給她約她出來。

    雖然是為了莫輝的事,但是我不否認這也是個很好的約她的借口。如果是以前,我絕不可能如此頻繁地去聯係她,就算我的確很想見她,但是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

    是否是因為那些遮蔽了陽光的報紙被她撕掉,是否是因為她所做的這一切讓我看到了希望?

    我是不是太急了?我自己問著自己。希望她不會對我今天所做的這一切急促的追求感到反感。

    時間已過了十二點,但是我卻一點睡意也沒有。離開了辦公樓,我開著車在市區裏兜起風來。

    以前我喜歡一個人躲在那間辦公室或者是我那個終日不見陽光的屋子裏,但是現在我卻突然喜歡起熱鬧來。我不自覺地把車開到了那條最繁華的街道上,雖然夜已深,但是這裏卻依然洋溢著都市的喧囂。

    我安然地靠在椅子上,點上一支煙,盡情地讓自己放鬆起來。現在我才知道,我是如此害怕孤獨與黑暗。

    吞吐著煙霧,看著過往的行人,我的心情說不出地舒暢。 但是,似乎我天生就不是那種能夠享受安寧的命,剛剛放鬆的心情就在一個人影從我車前晃過的時候立刻又緊張了起來。

    那個人並不陌生,正是天鵬房開的財務經理——馬力!

    現在已是子夜時分,他來這幹什麽?上班?不可能。

    我好奇地下了車,跟在他的後麵,隻見他飛快地走進了天鵬房開的大樓。

    我試圖跟進去,但是剛跟到門口我便看到了大樓內的監控攝像頭,不得不退了出來。我迴到了車上,將車開到了天鵬房開的旁邊,坐在車上監視著門口。

    十分鍾……二十分鍾……半個小時後,馬力走出了大門,他的神色似乎有點慌亂,又似乎有些不滿。到底這三更半夜他迴公司是為了什麽?財務上出了問題?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個成天滿臉堆笑的家夥的臉上出現這樣的緊張的表情。隻見他猛吸了幾口煙,然後走向不遠處的一輛白色本田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好奇心讓我隨即發動汽車,跟在了他的後麵。

    part 2.穿越了一條條街道,汽車駛入了郊外,而這正是通往“鏡湖山莊”的必經之路。

    從發現那支煙頭到確定在鬆林中吸煙的人是馬力,再到現在他深夜駕車行駛在通往“鏡湖山莊”的公路上,一切都越來越明顯地反映出,他與這些案件必然有著密切的聯係。

    我的心情異常興奮和緊張,為了避免讓他發現我的跟蹤,我放慢了車速,與他保持著50米左右的距離。

    當車快行駛到那個神秘白影出現過的彎道時,馬力突然放慢了車速。“難道是他發現了我正在跟蹤?”我來不及思索,隻能硬著頭皮踩下油門趕超了上去。

    沒多久,反光鏡上就再也看不到馬力的那輛白色本田。我把車停在了路邊,過了五分鍾也沒有見馬力的車上來。看來情況不妙,這家夥也許真發現了我在跟蹤他,而調頭跑了。我再次發動汽車,以最快地速度向來路折迴。但是行駛了一公裏左右的路程,也沒有發現前麵有任何車輛的影子,這是一條很長的直道,如果前麵有車,那麽車後的燈光至少在500米內是可以清晰看到的。以我剛才的速度,應該在這段時間內趕上他,至少應該可以看到他的車尾燈,但是現在眼前什麽都沒有,隻有一片無盡的黑暗。

    我猛踩了一腳刹車,把車子停了下來,雙手用力地砸了下方向盤,為我失去了追尋的目標而感到懊惱。

    我點燃了一支煙,使命地抽了起來。

    天空中沒有月亮,也沒有星光,隻有厚厚的雲,風在咆哮著,一場暴風雨眼看就要來臨。

    一道強烈地閃電劃破了沉寂的夜空,隨之一陣暴雷從天而降臨。雷聲過後,我的耳畔突然迴蕩起一陣警報聲。沒錯,那應該是汽車的報警裝置。

    我打開車門跳下了汽車,隨著那警報聲傳來的方向走去。原來在我的後方不遠處,有一條沒有被修葺過的岔道,直通向旁邊的山林。走進小路,拐了一個彎,馬力的那輛白色本田車出現我在的眼前。那“嘀嘀”的警報聲正是從他的汽車裏傳來。

    我真得感謝這場雷雨,如果不是那劇烈的雷聲震動了汽車上的報警裝置,也許我就此錯過。

    他把車停在這裏,那一定不會走遠,到底他會去哪呢?我一邊思考,一邊將目光投向公路另一邊的那座山丘。

    對了,不遠處就是進入那座山林的小道。他一定是去了那裏。

    想到這,我立刻轉身飛快地向著那條小道跑去。

    很快,我就來到了那座山林之下,放眼望去,山上黑壓壓地一片鬆林,但是在這黑暗之中,隱隱約約透出一點昏暗的燈光,並且不時地移動著方位。

    那一定是他——馬力。

    我沿著燈光傳來的方向追了上去。

    雨,就像是一盆被打翻了水從天而降,很快我渾身上下濕成一片。泥濘地山路變得異常濕滑,但是我還是很快追上了那一點燈光,追上了馬力。

    我不得不再次感謝這場暴雨,雨聲將我的腳步聲掩蓋,使得我不用顧忌被馬力發現。

    跟在他的身後,我一直不停地問著自己,這個家夥到底在這深夜來這裏做什麽,難道是進入“鏡湖山莊”?我知道這座山林可以通向那個住宅小區,但是為什麽他不開車進去?他去那裏的目的又是什麽?

    但是很快我才發現我的推測似乎是錯了,馬力並沒有往那個能夠翻越過“鏡湖山莊”小區圍牆的地方走去,而是走向了另外一邊。但是,他走的那個方向似乎我也並不陌生,是的,那裏是通向“姚夢雪”墳墓的小道。

    我的眼前又一次浮現出那晚與莫輝挖開她墳墓的那個場景。棺材沒有問題,但是是什麽原因讓那個躺在棺材裏的人瞬間消失不見,而後又從別的地方跑出來傷害了莫輝?難道,是的,為什麽我一直沒有想到,那座墳墓裏是不是有什麽問題。而馬力此刻跑到這裏來,是否是想破壞掉這座墳墓,讓這秘密永遠被埋藏在土裏。

    想到這,我不由又一次興奮起來。抹去了臉上的雨水,我跟著馬力繼續向前走去。

    馬力的行蹤很怪異,他並沒有直接順著那條小道走,而是左一個圈子,右一個圈子地繞行,有時候甚至會繞著一棵樹走上兩三圈。不過即便是這樣,最終我還是看到了那片空地,那片安放著“姚夢雪”墳墓的空地。

    馬力飛快地向著那座墳墓跑去,然後手電的光消失在墳墓的另一邊。

    他到底在幹什麽?我躲在一棵鬆樹後望著前方,當馬力的手電光芒消失之後,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又是一道劇烈的雷電,透過閃電我隱約可以看到那座墳墓的輪廓。這樣的雷雨天氣站在樹林中實在太危險,我不得不向著空地跑去,實在萬不得已的話,就立即將這家夥抓起來。

    可是我又一次錯了,當我跑到墳頭時,卻根本沒有任何人影,馬力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

    part 3.

    他真的就這樣憑空消失了?不可能,一定是有秘道。我開始察看起墳墓來,但是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卻讓我大驚失色。這座墳墓竟然完好無損!

    這是怎麽一迴事?我記得很清楚,我和莫輝挖開了墳墓,之後鄭局又帶人從墳墓裏抬出了姚夢雪的屍體,做完這一切後,我們並沒有把這墳墓複原,但是現在它卻完好無損地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輕輕用手撫摩觸摸著墳頭,上麵的荒草依舊牢牢地生長在泥土之上,顯然不是人為覆蓋上去的。所有的一切跡象都表明,這座墳墓並沒有被挖掘過。難道這山坡上還有另外一座荒墳?

    這時雨停了下來,我走到墓碑旁邊,點燃了打火機,向著墓碑照去,一排熟悉的字體印入我的眼簾——“愛妻姚夢雪之墓”。

    不可能,這簡直不可能,這座墓明明已經被挖開過,為什麽卻會一點痕跡也沒有?我沿著這片空地走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完全沒有任何改變,就連那些被砍伐過的樹木所留下的木樁的位置也和我記憶中的位置完全一致。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我反複地在心裏想著這個問題,但是卻根本沒有答案。

    我來到了馬力消失的那一側,仔細地看觸摸著墓碑,希望在上麵發現什麽。這墳墓裏顯然有秘道,馬力一定是進入了裏麵,但是入口在哪?

    墓碑上並沒有找到什麽按鈕之類的機關,失望之餘,我用力一掌拍向了墓碑,但是就在手掌拍下之後,卻感到墓碑似乎有些鬆動。

    這一發現讓我激動起來,於是我雙手抱著墓碑使勁將它旋轉起來,果然,墓碑被轉動了九十度,隻聽“嘩啦”一聲,墓碑下方的青石板自動地移了開來,一個黑色的洞口出現在我的麵前。於是我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緊接著又是“嘩啦”一聲,入口被關上。

    我又一次點燃打火機,一條狹長的通道出現在我的麵前。這一切讓我想到了“第四校區”裏的那條“鍾樓秘道”。唯一與之不同的是,這條通道沒有“鍾樓”內的那麽詭秘,那麽古老,四壁是用水泥刷成,在通道的兩側,還鋪設著一些不知道用來做什麽的管道,很是現代。

    沒有時間讓我去多想,我現在必須追上馬力。我取下鑰匙圈上的那個小手電,靠著它微弱的光線向前快速追趕過去。希望它的電力能夠維持到最後。

    馬力似乎對這通道也並不是十分熟悉,很快我就看到了前方傳來的光影,那顯然是他的手電所發出的光。我就這樣悄悄跟在他的後麵,而他卻一點也沒有發現。大約兩分鍾後,通道開始變得寬闊起來,不時地有岔道出現,每到一個岔道前,馬力都會停頓片刻來辨別行進的路線。最後終於到了通道的出口。

    馬力出去之後,我緊隨著走上了那出口處的台階,照著他的方法推開頂上的石板,爬了出去。

    出口處是一間潮濕的房子,一出來就能聽到細小的流水聲。兩根粗大的水管橫穿跨過房子的中心,兩頭埋入了地下。一座木棺擺放在房子的角落裏。

    眼前的景象是如此熟悉,我將手電對準了那副棺材,梅花狀的刻紋清晰可見,難道我已經到了這裏——“鏡湖山莊”的水泵房!

    馬力顯然已經從這水泵房中出去,我連忙像著那扇破舊的木門處走去,但是門卻被反鎖了。透過門縫,可以看到一把鎖被掛在上麵。顯然前幾天那把被我拉壞的鎖已經換過了。門縫很大,可以容納一隻手伸出去,馬力應該是從裏麵拿鑰匙打開了鎖,出去之後又把門給鎖了起來。

    其實我隻需要用點力就可以把門踢開,但是我卻不能這樣做,馬力必然還會順著這條路迴去。看來我隻有在這地道裏等他迴來了,這條通道岔道太多,自己返迴我想多半會迷路。

    想到這,我向著那入口處走去。剛準備去推那青石板的時候,石板卻突然移動了起來。

    有人!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尋找一個能夠躲藏的地方,但是這狹小水泵房裏卻根本沒有什麽可以藏身的地方,情急之下,我看到了那副擺放在角落裏的棺材。

    我一個箭步衝向棺材,迅速地推開棺蓋躺了進去,然後又將棺蓋拉好。

    到底從下麵出來的會是誰呢?我想將棺蓋揭開一條縫隙去窺探,但是又擔心弄出聲響被發現。

    寂靜,除了那兩條粗大的水管裏發出的細微的水流聲外,再也沒有其他聲音,躺在漆黑的棺材裏,我不住地猜想著外麵所發生的一切。

    忽然,棺材的兩旁亮了起來,微弱的黃光從外射了進來,照在我的身上,映射出一個個梅花狀的圖案。現在我才知道,原來刻在棺材上的那些梅花形圖案,其實是氣孔。這樣看來,那天我與莫輝挖掘墳墓時躺在裏麵的一定是個活人。這些小孔的作用就是保持棺材內的空氣暢通。

    我將臉移到了那些小孔旁,透過小孔向外望去,昏暗的光線不停地晃動著,地上拖著一條長長的影子,也隨著這光線左右搖擺著,扭曲著。

    一支蠟燭被放在了水管上麵,在門的那裏,赫然站立著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人影!

    由於是躺著,我看不到她的上半身,但是她站立的姿勢很奇怪,似乎半彎曲著腰,我可以看到她的雙手耷拉在靠近膝蓋處的大腿上,也可以看到那長長的頭發。

    這個站立的姿勢是讓我猛然想起了那個晚上,在“鏡湖山莊”保安值班室前站立的那個恐怖的白色人影。難道是她,傳說中的“女幽靈”,姚夢雪的“幽靈”!

    緊張,讓我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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