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一直到駱遠清離開,躺在床上休息的周成安卻根本無法入睡。


    翻了好幾個身,一雙眼睛依然大大的睜著,隱隱還能看到驚恐之色閃爍。


    窗外的花園中,一縷昏黃色的燈光透射進來,若隱若現的樹枝和枝葉形成黑影隨風搖曳,季節快要臨近冬日,南黔市強烈的溫差使得白天即便較為暖和,但到了夜晚依舊能感受到浸骨的涼意。


    那一直服侍他的貌美護士已經在隔壁房間睡著,周成安看著窗外的樹葉搖動,似乎也感受到了屋外的寒意,伸手將捂著脖子的被子邊沿壓緊,正要強行閉上眼睛,迫使自己入睡時。


    忽然,他仿佛看見了一個影子出現在房間裏。


    不可能!


    周成安依舊閉上了眼,他相信自己看錯了。這周家大院到處都是監控,保安二十四小時輪流巡邏值班,不僅如此,每一條巡邏路線都配有大型獵犬,那最外層的牆上更是安裝了電網。


    為此,城管局還特意提醒過周家注意街邊安全和影響,但以周家之能,輕易就擺平了此事,電網依舊通了電,根本無需向城管局解釋。


    “不對!”


    周成安雖然不相信屋裏進了人,但剛才的錯覺卻在此刻越來越強烈,他能感覺到,有一個人的唿吸幾乎都要湊到了他的臉上。


    霍然睜開了眼,一個清晰無比的人影正立在他的床頭,烏黑的眼珠子一眼不眨的盯著他。周成安甚至還能看見那眼瞳中的芒動。


    “發出一點聲音,你就再也見不到天亮。”黑影淡淡道。


    “你是……”周成安一屁股從床上坐起,但突然他發現自己似乎違背了這黑影的吩咐,趕緊伸手捂住了繃帶露出嘴唇的部分。


    眼前此人,周成安已經認出了他的聲音,正是薑景陽,自己的保鏢石勇口中,那出手神秘莫測一連擊殺四人的術法大師。


    “我也不廢話了。”薑景陽語氣平靜道:“我在你與你那保鏢的體內種了噬心符,昨晚之事,你倆誰透露出去,誰就嚐嚐萬蟲噬心而死的滋味!”


    話聲一落,周成安但覺全身突然一麻,特別是腳底麻癢難忍,驚恐之下低頭看去,卻並未發現任何東西。


    不過那麻癢的感覺急速攀升,就如無數隻螞蟻從腳底一擁而上,飛快噬咬皮膚和肌肉,甚至是骨髓深處。區區數秒之後,就已達到了周成安所能忍受的痛覺之最。


    一聲悶哼從他的嘴裏傳出,那麻癢難當的感覺忽然如潮水般退去,下一秒就恢複如常。


    周成安喘著粗氣反應過來,當即從床上翻身而起,噗通的一聲跪在了地板上:“薑……大師,我周成安發誓,絕不會透露半分消息,否則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此時的他已經在心裏將駱遠清咒罵了數十遍,白天從駱遠清的口中得知,薑景陽除了身手了得以外,並無其他擁有詭異神通的表現。但如今的事實卻是……


    “這個傻婆娘!妄自跟了薑景陽那麽久,竟根本沒有摸清楚他的底細。”周成安將腦袋垂到了胸口,驚恐的吞了口唾液。


    片刻之後,沒有聽到薑景陽的迴答,周成安這才抬頭畏畏縮縮的一瞧,房中空無一人,薑景陽已經不知去向。


    屋內門窗完好,就連薑景陽是怎麽離去的他也完全不知。


    一身冷汗已將衣服濕透,周成安顫顫巍巍的爬起來,來到窗前往外瞧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仿佛隻是做了一場夢。不過剛才全身的痛楚卻依然記憶猶新,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寒顫,這才返迴床上,拉過被子捂得死死的。


    自從迴到了國內,迴到了南黔市後,周成安才發現,原來自己自以為很牛逼的格鬥術,已經快凝煉出內勁的霸道力量,在術法大師麵前,連個屁都不是。


    一名術法大師,可以在自己完全沒有出手的情況下,就可以隔空擊殺自己,如此手段,還怎麽打?力量再大也然並卵!


    除非,練到了老師的外宗級別,內勁外放,說不定才可以克製術法大師的神通。


    “老師!”周成安想到了這一層,驀然眼睛一亮,這一夜再也沒有入睡。


    ……


    夜深人靜。


    薑景陽獨自走在人跡稀少的大街上,偶爾有來往出租車路過,見到他是一個人後,按了按喇叭,提示其是否叫車。


    薑景陽沒有理會,隻是悠閑的靜靜走著,感受著城市從白天的喧囂到夜晚的寧靜,透出一股冷夜的優美。


    通過在石勇身上種入的攝蹤符,他輕易就找到了石勇和周成安的住處,在察覺是周成安想要暗中搗鬼後,薑景陽隨意就在周成安和石勇的身上種了一道噬心符。


    剛才在周成安之前,石勇已經感受到了噬心符的威力,兩主仆一個德性,趕緊跪地求饒,發誓不敢說出半句那晚的經過。


    加上有噬心符的威脅,薑景陽相信他倆也不敢不遵守誓言。雖然以如今薑景陽凝氣境初期的實力,那噬心符在三個月之後就會自動散去,消失於無形,不過已足夠在周成安和石勇的心中種下恐懼的種子。


    “該是去省廳的狂獒特警隊報到的時候了。”


    薑景陽輕輕吐出一口氣,憶起上一世自己心中一直未曾達到的願望,就是進入狂獒特警隊。


    如果不是為了抓捕陸闐,如果胡俊雄不是故意壓製增援來慢了,他就不會被局長胡瑜借故踢出警局,最後偶然走上獲得《太虛靈寶玄紋符典》踏上修煉一途的道路。


    “嗬嗬,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這一世進入狂獒特警隊,除了完成上一世的心願,卻也有了一分別的原因。


    一聲輕歎,單薄的身影吟唱著從哪個不知名的星球學來的異域小調,漸行漸遠,避開大路,融入夜色中。


    ……


    南州省警察廳位於省會南黔市的市北,地處市北最為繁華的中心區域。


    四周車水馬龍,人流如織。


    兩名身高一米九的崗亭警察,身穿帥氣製服,手持武器,保持著標準站姿,宛如兩支筆直的槍杆,聳天立地。


    一輛奧迪a3緩緩駛到了省廳大門口,薑景陽與薑沐涵、葉胖子等人下車,鍾詩雅則是坐在駕駛室,搖下車窗,微笑的看著薑景陽。


    “哥,你可要小心點,聽說狂獒特警隊裏麵的隊員,一個個心比天高,傲氣得很,別和他們起衝突了。”薑沐涵眼眶有些泛紅的凝視著薑景陽。


    雖然她不知薑景陽為什麽會比以前更厲害,但那畢竟是殺人的手段,平時在工作中,與同事起了衝突,不可能動不動就殺人的。


    他兩兄妹從小就失去了父母,薑沐涵對於薑景陽表現得極為依賴,雖然如今長大了,但心中的依賴隻是平時不常顯露罷了,感情卻是隻增不減。


    薑景陽目光柔和的瞧著她,伸手插入薑沐涵的輕柔黑發中,輕輕地摩挲著薑沐涵的後腦勺。這是他從小到大哄薑沐涵時的慣用動作。


    長兄如父。失去了雙親後,兩人的兄妹之情自然有別於普通兄妹。


    薑沐涵雙眸微閉,就如一個嬰兒投入了父親的懷抱,嘴角勾起了甜甜的笑意。


    “沐涵,市警局那邊的工作量力而行,注意身體,不要經常加班。”


    薑沐涵嗯了一聲,點點頭。


    薑景陽又對葉胖子道:“我隻是工作地點換了,要是知道你欺負我妹妹,有你好看!”


    葉胖子立刻一個立正姿勢,高聲道:“薑哥放心!我會做牛做馬,哄沐涵開心的。”


    鍾詩雅笑道:“薑景陽,你的要求我已經完成了。那左腿痊愈恢複的證明,我可是讓張國強醫生開具的,張醫生是省內首屈一指的骨科專家。”


    說話時,鍾詩雅目光瀲灩,沒有半分掩飾的直視薑景陽的眼睛。


    若是上一世那個真實年紀的薑景陽,此刻恐怕已經招架不住這紅顏禍水級美女的勾魂目光了,不過此刻的薑景陽卻是輕鬆笑道:“謝謝。嗯,其實你不用做警察這麽勞累,迴去做大小姐多好。”


    鍾詩雅認真的道:“我的決定,沒有誰可以改變。就如你當初決定考入狂獒。”


    薑景陽一聲輕笑,搖了搖頭,揮手轉身往省廳大門口走去,那崗亭警察正要出聲詢問,薑景陽已拿出燙金的通知書遞了過去。


    崗亭警察翻開通知書細細一看,隨即示意他可以進入。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鍾詩雅和薑沐涵、葉胖子這才收迴了目光。三人此刻心情不同,也不說話,唯獨葉胖子依舊眉飛色舞,鞍前馬後照顧著薑沐涵,上了車後緩緩駛去。


    半刻鍾後,一輛suv駛出了省廳,薑景陽坐在副駕駛,一臉納悶的盯著開車的一名身穿特警製服、年輕貌美、皮膚白皙的短發女子。


    “原來,狂獒特警隊的訓練基地不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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