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一則重磅新聞席卷了整個南黔市,就連首都夏京也都有了震動。


    全國一級重犯陸闐,死了!


    與其一同身死的還有三人,其中兩人均是在逃要犯,犯下了滔天罪案。而死去的第三人,新聞上卻是簡單一句話概括,由特殊部門介入辦理,並沒有詳細說明此人的身份。


    不過即便如此,坐在電視機前,滿臉裹得像個粽子的周成安,透過紗布的縫隙仍然可以看見他那因為驚恐而變成了宛如一對銅鈴的大眼珠子。


    “真……真死了!”


    在昨晚聽了石勇顫顫驚驚的描述後,周成安一直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畢竟這種事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也太過匪夷所思了。


    不過這一刻連各大電視台都播出來了,還會有假?


    “成安,你幹什麽了?一個逃犯死了,看把你嚇得。”駱遠清坐在他的身旁,小鳥依人般趴在了他的臂膀上,不過依然可以感覺到這隻臂膀在微微顫抖。


    說實話,其實在眸見電視上播出了陸闐的死訊後,駱遠清心有戚戚,不知不覺老是想起一個人,那個她曾經一腳踢掉,隻是一個替自己完成了少女英雄夢的人。


    想什麽來什麽,就聽周成安語氣明顯不自然的問道:“遠清,那……那個什麽薑景陽,能跟我好好談談他的過去麽?任何細節都不要放過。”


    “啊!任何細節?”駱遠清一驚,直起了身子,像是看怪物一樣看著周成安。


    今天她才發現,原來這周家太子爺竟然還有這種嗜好……


    ……


    “全國一級重犯!這種人不死掉,留著害人麽?”


    從電視上收迴目光,李成業轉眼就將這條爆炸性消息拋到了腦後,關掉電視,哼著一曲古風古韻的樂調,轉身攤開桌上的宣紙。


    這張桌子木料珍稀,寬大沉厚,不懂之人一眼看去也知是名貴不菲之物,桌上擺放了文房四寶,此刻墨硯裏的墨剛剛磨好。


    李成業拿起一支狼毫筆,蘸了墨後,心神瞬間收定,手腕勁力一起,五指運勁巧妙,一首柳宗元的《江雪》一氣嗬成。


    千山鳥飛絕,


    萬徑人蹤滅。


    孤舟蓑笠翁,


    獨釣寒江雪。


    一股孤寂飄渺、淡雅深長的意境從紙上彌漫開來,李成業心有所感,不僅心生悲憐。


    不多時,他啞然一笑,暗道自己果然越來越像老文青了,放下筆,忍不住在心中又默念了一遍詩詞後,目光落在了桌旁一個靜靜擺放著的卷軸上。


    這是一個精致的卷軸筒,其內卷了一幅字帖,送來的人害怕途中損壞了字,所以特地加上了這個卷軸筒。


    李成業輕輕搖頭,自言自語的微笑道:“這個鍾詩雅呀。”


    他是全省書法協會的一員,身居副會長職位,今年三十有七,雖然年紀尚輕,但造詣深厚,光彩奪目,算是整個南州省對外書法大家的一麵旗幟,頗受省文化廳的看重和扶持。


    而鍾詩雅因為喜愛此道,加之家族勢力龐大,攀到了李成業這裏,在他的引薦下勉強得了一個南黔市書法協會的會員。


    鍾詩雅興致盎然,時不時就要送來一幅字帖讓李成業指點,李成業礙於鍾家麵子,加上這姑娘待人謙恭和善,讓他拉不下臉麵拒絕,所以就一直這麽收著。


    每當鍾詩雅送來字帖後,李成業倒也還算敬業,都要打開看一看,然後在電話裏或是哪天見麵了,再隨便指點一下她,也算交了差應付了事。


    不過,將字帖裹在卷軸筒裏,這倒還是第一次。


    “難不成這小姑娘出了一幅難得的佳作?”


    李成業想到這一點,連自己都忍不住想笑,喝了一口茶,將卷軸筒打開,瞧了瞧,裏麵果然有一卷宣紙。


    拿出宣紙輕輕一抖,紙麵鋪展開來,因為想到是鍾詩雅的作品,所以李成業對此並無刻意小心,放在桌上,拿過一個鎮紙鎮住了宣紙另一端的卷角,這才隨意看去。


    “嗯,蘭亭集序?不錯,一筆一劃大有改善,甚至有了一絲意境。”


    很快,李成業就鑒賞完了他自以為是鍾詩雅的作品。


    將宣紙卷起放在一旁,一看時間不早,李成業算是出了名的持家好男人,走出書房一邊挽起袖子,一邊往廚房走去,準備淘米做飯。


    對於做家務這種事,李成業曆來頗有心得,且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無暇他顧極為投入,甚至他這個老文青還可以撰寫幾篇經驗體會什麽的。


    不過這一次,在淘米的當口,他就有些心神恍惚起來,剛才鑒賞的鍾詩雅的字跡,一個個出現在腦海裏,竟然揮之不去。


    “嗯,這個‘稽’字的架構非常周整,結體寬博而又骨力遒勁。不不不,應是那‘惠風’二字更好,不但有前一字的氣勢,更透著一股飄逸之感……”


    不知不覺間,李成業沒有發現,自己淘洗米粒的動作已經完全停止,水龍頭裏的清水嘩嘩流下,片刻之後,大量清水將鍋裏的白米溢滿而出。


    而此時,李成業猛地一震,就如發現了絕世寶藏一般,隨手丟下手中的飯鍋,拔腿往書房快速跑去,跑動的過程中,濕淋淋的雙手隨意在衣服和褲子大腿上磨蹭,將雙手擦幹後,人已經來到了那已經卷起的寫有《蘭亭集序》宣紙前。


    這一次他突然變得小心翼翼,將宣紙再次鋪展開,細細看去,此時的李成業才發現,這幅字竟然越看越有滋味,越看越癡迷,一筆一劃皆不簡單,竟然都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境。


    “不可能,這難道是哪位書法大家寫的?”


    李成業此時才反應過來,這幅字的筆鋒完全與鍾詩雅不同,剛才自己心中已有主見,所以才沒注意到這一點。念及此處,他隨即往最後的落款處看去。


    景陽,書。


    “景陽是誰?”


    李成業正要拿起電話撥通鍾詩雅,不過念頭一轉,放下了電話,暗暗搖頭道:“不可能,此人的字跡恢弘凜然,奇異絕妙,竟然在我不知情且事先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字字入心,難以忘記!如此功底,恐怕就是南老先生耗費心神書寫,才能達到這種境地。但南老先生的筆鋒絕不是這般!”


    頓了頓,李成業閉上了眼睛,蘭亭集序的每一個字跡依然在腦中縈繞迴旋,橫豎撇捺勾,筆筆動人心魄!


    “既如此,我也不說,就先放在全市‘神來之筆’參賽作品展覽會中,到時候不僅南老先生會來,就是一些省外書法大家也會前來觀摩。能證明我沒看錯,也唯有如此了。”


    李成業打定了主意,不過電話還是要打給鍾詩雅的,卻是不動聲色的詢問那落款為“景陽”的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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