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醫院婦產科病人不少,走廊裏的長凳上坐滿了男男女女。男的萎靡不振,女的戰戰兢兢。我們因為有大車沒排隊。大車把自己填寫的掛號單遞給了一個女大夫,和她嘀咕了通。女大夫便把冬梅領進了人流室。十幾分種,冬梅就出來了。

    我一見冬梅有點不相信,我上前挽她,她笑嗬嗬地說不用不用。

    女醫生板著臉對我和大車說:“這個女同誌不能做。她有嚴重的病,隻能生下來!”

    我馬上變得煩躁不安。冬梅聽說自己有病,顫微微地差點昏倒。迴鎮,改主意,不去南方了。

    冬梅其實沒病,她給了醫生錢,我讓冬梅騙了。

    我迴了家。

    我犯了一個不該犯的錯誤,那天的表演糟糕透了。

    我和秀秀保持著一種平穩的關係。人們都認為我們是模範夫妻。因為發了財。我家蓋起了兩層小樓。牆角的老牛換成了鐵牛。俗話說,財大氣粗,我粗到女人身上來了。

    那天,我多喝了兩杯。因為我以為冬梅有病,又懷孕在身,不好造次。忍了幾天。終於忍不住。到家時有些微醉。

    秀秀扶住搖搖晃晃的我。

    “在那喝的?”秀秀說。

    “喝了多少?”秀秀又說。

    “我總對你說你總不聽,酒量不大就別逞能,喝多了自己難受。”秀秀自言自語。

    秀秀把我安置躺下。小跑著給我泡濃茶,她把大茶缸放在冰箱裏凍了一會,拿出,試試可口,倒入玻璃杯裏,舉到我的嘴邊。我接過來喝了一口。挺熱,放下。別攪我了。不一會兒,我便酣聲大作。

    夜晚的帳幕啟開一角。天朦朦亮的時候我醒了,撒完尿。我發現自己雄大的東西仍然挺拔,便渴望做那件事,我望了望從毛巾被子裏伸出的那顆頭,秀秀正幸福地睡著,我發現她睡著了眼睛有好像蘆葦葉切出的小縫,麵情表現出羞澀,和善而溫順。這發現使我進一步希冀,我輕輕地把她喚醒,她問我幹什麽,我歪著腦袋對她說,天亮了,她說天亮了又怎樣,我貪婪地對她微笑,眼睛舔她臉,舔到羞處便定住,她馬上就明白了,秀秀說今天不行,我來那個了。我伸出罪惡的手去摸,果然有硬硬的紙,我那時身上灌滿了邪欲,便申請闖紅,秀秀不答應,就有了一段糟糕的對白。

    “操。老子見多了,不答應我找別人去。”

    “你找那個?”

    “別問了。”

    “不問可不行,你是我男人,我得對你的行動負責,你找那個?”

    “鎮上的。”

    “誰?”

    “前街賣煙的。”

    “秀梅?”

    “不對,小寡婦——冬梅。”

    秀秀笑著搖腦袋:“不行不行。我不同意,她是寡婦,和她妹妹行,和她我不同意,人家活得多不容易呀。”

    我一本正經,不樂:“她喜歡我,她來那個讓我幹過。”

    秀秀被我煽起來:“我那天看見你們了。”

    我浪著說;“那天我幹她時,你想衝進去,衝到一半又不衝了,原因是,我是你男人,她活得不容易。”

    秀秀笑了起來,我們笑了一陣,她就拉我的手,我說不是不行嗎?她說騙你呢,還沒來呢,我這是提前做準備!我上去了,剛要動作,秀秀就掙紮,她嚴肅地告我,別假戲唱真了。我上下不閑著,告她:“我不是那種人。

    秀秀相信了,馬上進入角色。

    冬梅和秀秀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女人。冬梅愛我愛的狠。有一次,她感冒了,我想要她,她不同意,我就和她使性子,我跳下床就穿衣服,並羞辱她:“野花比家花強不了多少。”我拉開門剛要出屋,她一絲不掛地跳下床摟住我,搔首弄姿。她說:“你別走!”我說:“不走你聽我的。”她馬上樂得跳了起來。

    女人!女人!你們把我寵壞啦!

    冬梅做姑娘時是鎮上的一枝花,就像大學裏的校花一樣,我們那時見了她都走不動路。她現在懷了身孕苗條的身材開始走形。一個驕陽似火的中午,天地一片紅。我從家中出來,她從一個胡同閃出,告訴我她母親看出她懷孕了。我問她怎麽知道的,她就學舌。冬梅反映強烈,躲在牆角嘔吐時,老太太注意了她。

    老太太問:“咋了?”

    冬梅答:“早飯吃的不對勁。”

    老太太問:“有了吧?”

    冬梅裝糊塗:“有什麽?”

    老太太說:“我是過來人,這種事逃不過我的眼睛。”

    冬梅臉就紅了。

    迴到冬梅的寡房,我們像兩個受傷的小貓一樣偎在一起,互舔傷口。

    “怎麽辦?”冬梅說。

    “你說呢?”

    “我有辦法還找你。”

    “那我們——我們逃吧!”

    “隻能這樣了。”

    我沒和冬梅一塊逃,我給四虎寫了封信,讓冬梅去找他,一塊逃人們會亂猜,我在鎮上住了十幾天,冬梅家沒有動靜,街上也沒有花邊傳聞,我決定弄個明白。

    在冬梅家臨街的小賣部外,我看見了她妹妹。她長得與冬梅驚人的相似。除了青春的年齡使她們有些差異外,我簡直以為她是幾年前的冬梅了,她坐在木凳上低著頭在看一本什麽讀物。

    “買東西。”我朝她喊。

    她倉皇地站起來,匆忙把書扔在櫃台上,半彎著腰肢,完全是一種很美的天然風致。

    “穆老板,你要什麽?”她眨了眨眼。

    “來兩盒紅河。”

    她把煙遞給我,拿在手裏,我向前邁了兩步,忽然迴轉身對她說:“你姐原先在這兒,買了幾次煙都沒見她,怎麽迴事?”

    她的睫毛一上一下跳了幾跳,好像眼睛裏掉進了沙子,她揉著眼說:“我姐,我姐去北京了。”

    “去北京?”

    “我姨夫包了個工程,她去北京當臨時工了。”

    她不在尷尬,語聲朗的唱歌一樣,我伸了一下脖子,滿足地點了點頭。我正要扭頭走開,卻見冬梅的媽媽拐拐拉拉地從小買部後門進來了,她低著頭像尋什麽,她女兒打了個招乎就進了院。老太太就把兩張羅圈腿正對了我,我正聚精會神奇怪這不怎麽尊嚴的地下丈母娘為什麽能生兩個俏小姐,老太太用竹竿一樣的瘦手捅了我一下:“大侄子,買什麽?”

    我吃了一下,趕緊把手裏的煙晃晃,我見冬梅媽注視著我想說話,於是,先開口:“聽秀梅說冬梅上北京上班去了?”

    老太太的臉色陡然變得灰黃,死人似的,老太太結結巴巴地說:“對,她姨夫包了一棟樓,她幫忙去了。”

    “挺掙錢的吧?”

    “掙錢。”

    “把小賣部租出去讓你二姑娘也去吧!”

    老太太淒楚地搖搖頭,兩隻眼睛向街麵的空處直視,多惡心人,瞎話來得多麽一致,冬梅丟了以後,這家人肯定開過會,舉手表決過,不然不會都這麽說。

    “掙錢挺多,怎麽不讓秀梅去呢?”我陰陽怪氣地又補上一句。

    其實我很心虛,日他媽,自己太不是人了,明明霸占了人家的女兒,還跑到這裏尋開心。我極想讓老太太扇我嘴巴,可她沒發現我捉弄她,我舉起右手打算朝自己擊一拳,恰巧這時候老太太迴眼望我,我沒打自己,我把手伸進了衣袋:“大娘,拿兩條紅河煙吧。”

    老太太變了一個人,她拐著腳跳到我跟前,捧住兩張百無大票,眼睛喜得囫圇著,她仿佛在奇異的幻影裏看見了她活靈靈的女兒——冬梅。

    地下丈母娘,我們一比一扯平了。

    我見到冬梅繪聲繪色,不厭其煩地講了這件事,冬梅氣得把眼睛都哭腫了,冬梅說,真不要臉,裝不知道就算了。

    之後,我故意經常迴鎮裏,如果我半年或者幾個月不迴去,人們就會亂猜,我十幾天迴去一次,打打麻將,找朋友聊聊天,喝頓酒,探探消息,人們就不會想到我。有一次迴去,大車對我說,冬梅媽心髒病犯了,去北京住院了。

    我馬不停蹄地迴到南方,在我租的“家”裏,對冬梅說,你媽住院了,為你犯的病,怎麽也是自己的親娘,要不咱倆去看看她吧!

    冬梅同意我的說法,我們商量第二天去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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