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絕色,人間罕見,我自然是極滿意的,可跟在她身邊的那男子,看起來不好相與……”董永緩緩說道。


    “那男子便是你與那美貌小娘子之間的絆腳石。”柴道煌輕聲說道:“要麽踏上去,要麽一腳踢開,否則你別想抱得美人歸!”


    董永目光逐漸堅定:“可以輕易得到的,對我來說反而沒太多價值。”


    柴道煌笑了笑,道:“你有這種信心便好,我會全力支持你的。”


    董永頓時滿臉感激模樣:“謝謝你,柴老……管家。”


    柴道煌擺了擺手,隨即召喚出兩根紅線,遞送至董永麵前:


    “這兩根線,你將其中一根拴在自己的右腳踝處,然後想辦法將另一根拴在那小娘子的左腳踝處;一旦成功,便可跨過那塊絆腳石,收獲幸福。”


    董永大喜,連忙將紅線接至手中:“多謝柴管家。”


    這要求雖然看起來不好完成,但對於他來說,卻是給出了一個具體方向。


    有這方向在,總好過像隻無頭蒼蠅般亂轉,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另一邊,七公主默默跟著表弟走遠後,這才忍不住問道:“你好像對那個叫董永的書生很不待見?”


    秦堯微微頷首:“對,因為我清楚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七公主詫然:“你們兩個,一個是天上月,一個是湖中泥,怎會有什麽交集?”


    秦堯暗自構思了一下措辭,輕聲迴應道:“仙女湖中有一精靈,修行多年,僅差三樁功德便可登仙。而由於董家灣距離仙女湖不遠,於是這精靈便找到了董永頭上……”


    半晌,聽完這個背信棄義的曲折故事,七公主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僅知孝,不知仁,更無義,他的聖賢書莫非都白讀了?”


    秦堯攤了攤手:“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七姐,記住他的樣子,以後離他遠一點。”


    七公主點點頭,感慨道:“可惜了那皮囊,竟包裹了一顆黑心。”


    秦堯眨了眨眼,暗道:“莫非七表姐是個顏黨?”


    是了。


    原劇中七仙女在戀情敗露後給出的理由太荒唐,說什麽孝感動天,因孝生情。


    可世間孝子千千萬,除去天定姻緣的因素,便是一見鍾情了……


    當晚。


    月華似輕紗覆水,又如霜雪染林,穿過開著的木窗,照亮了站在窗台前的秦堯麵龐。


    此時此刻,他沉思的不是白日情景,而是如何應對老天出招。


    最直接也是最簡單的方式,便是以元屠劍砍死董永,解決問題最快的方式,當然是解決帶來問題的人。


    但董永身邊有月老守護,月老促成天仙配又是天命所歸,這就比較難辦了。


    就像解決正主之前,必須解決保鏢一樣,月老現在就是董永的保鏢,是需要首先解決的問題。


    可對付月老,就沒辦法用斬殺的方式了。


    一是對方如今在行使天命,二是暫且不清楚對方的虛實。


    更重要的是,他怕自己殺了月老後,會被鴻鈞喊去紫霄宮喝茶……


    一直以來,他都不願意麵對這位合道大佬,在封神時期便是能躲便躲,如今就更不願與其碰麵了。


    那麽在斬殺之下,什麽是底線所在呢?


    秦堯將自己帶入天道,腦海中忽地想起一個詞匯:自助者天助之,自棄者天棄之。


    說人話就是,老天肯幫你,但你自己也得努力。


    那麽反過來說,如果一個人實在不堪造就,老天便會棄之,而不是非要把爛泥扶上牆。


    他是不能斬殺天命之人,但有些軟刀子,比鋼刀更傷人。


    想到這裏,他心裏便漸漸有了計較,反而是期待著能盡快與月老重逢了……


    翌日。


    秦堯與七公主結伴走出客棧,繼續遊玩京師。


    走著走著,登上一處石橋時,七公主眼睛突然被一道亮光晃了一下,下意識向亮光所在的方向走了過去,卻是發現在一道石階上,躺著一塊金鑲玉的玉佩。


    “誰玉佩丟這裏了?”


    七公主俯身將玉佩撿起,隨即左右張望,試圖找出失主。


    然而在橋梁兩邊,竟是一個穿錦衣華服的人都沒有,一水的粗布長衫看起來也不像是能擁有美玉之人。


    秦堯眼睛微微眯起,猛地衝著七公主攤開手掌:“交給我吧,今晚我轉交給本地的土地公,讓他聞著玉上的味道尋找失主。”


    七公主點點頭,也沒當迴事,便將玉佩交付至秦堯手中。


    “我的玉佩!”


    恰在此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倏而響起,姐弟二人循聲望去,便見那董永帶著老頭匆匆而來,目光直勾勾盯著秦堯手裏的金鑲玉。


    秦堯忍不住笑了起來,瞥了眼站在他身旁的月老,意味深長地說道:“董公子,我們之間的緣分是不是太強了點?”


    董永目光從玉佩上轉移至七公主麵龐,笑著說道:“這或許便是有緣千裏來相會了,上天定的緣分。”


    秦堯將金鑲玉遞送至他身前,淡淡說道:“你可別對我有什麽企圖,我沒有斷袖之癖。”


    董永:“???”


    七公主看看他,再看看董永,竟沒忍住笑了起來。


    這一笑頓時將董永的魂兒都勾走了,如此仙女,若能娶迴家中,耳鬢廝磨,長相廝守,那麽即便是少活十年也值了。


    “咳咳!”


    秦堯幹咳一聲,強行將這廝從幻想中驚醒,沉聲說道:“你還要不要這玉,不要的話我扔了啊。”


    董永連忙控製住種種念頭,伸手接住玉佩,拱手施禮:


    “多謝閣下!此物乃我家傳玉佩,在我最窮最難的時候都沒有典當出去,如若是丟棄不見,隻怕百年之後無顏麵對列祖列宗。


    閣下將玉佩物歸原主,不亞於我的大恩人,還請入府一敘,容我聊表謝意。”


    “七姐,你自己先逛逛吧,我跟著董公子迴一趟家。”秦堯說道。


    七公主麵容怪異,笑著頷首。


    董永人傻了,隨即急忙說道:“且慢,且慢,我方才看的很清楚,玉佩原是這姑娘先撿起來的,所以兩位都是我的大恩人,要說謝恩的話,又豈能隻謝一位?”


    “你眼神這麽好的話,這玉佩怎麽會丟呢?”秦堯麵色玩味地說道。


    董永:“……”


    七公主滿臉吃瓜表情,輕輕拽了拽秦堯的袖子:“弟,我想去。”


    看著她這副表情,秦堯好懸沒笑出來。


    表姐啊表姐,咱說話了,就非得吃這瓜嗎?


    “那太好了。”董永這時也反應過來了,連忙說道:“柴管家,你趕緊迴府布置酒宴,我與這二位恩公隨後就到。”


    柴道煌不假思索地說道:“是,公子~”


    說罷,他立即大步前行,轉眼間便融入至人群中。


    秦堯嘴角微微勾起。


    接下來是什麽劇情?


    把酒言歡,期望通過酒宴拉近距離;還是想要將他們灌醉,繼而讓董永對七公主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這種手段看似低端,但卻有用。


    他以前就聽說過一則牛郎與織女的故事,在故事中,織女並非是自願留在人間的,而是因為被牛郎趁著洗澡的時候偷走了羽衣,失去了法力,不僅無法返迴家園,而且還與凡間女子無異。


    然後,牛郎強行讓織女留下來為其生子,織女每天都想找到羽衣,恢複法力,但卻始終找不到。


    直到黃牛老了,織女威脅它說,將你宰了賣錢,老黃牛才告訴她,你的羽衣在牛郎家祖墳裏……


    這故事是荒誕的,變態的,但人間事往往比戲劇中的戲劇性還要戲劇性,於是漸漸地又出現了一種說法:故事要講究邏輯性,但現實不用!


    不久後。


    董永帶著兩人來到一座白色大宅院前,剛剛跨越過門檻,柴道煌便匆匆迎了過來,恭敬地說道:“公子,酒宴都準備好了。”


    “辛苦了。”董永微微一笑,旋即扭頭向姐弟二人說道:“兩位恩公,快裏麵請……”


    柴道煌默默跟隨在三人身後,在心底向董永傳音說:“我在熏香裏麵下了藥,隻要你們在室內待夠半個時辰,即便是大羅天仙也要陷入沉睡,屆時,你係姻緣線的機會就來了。”


    董永默默心道:“熏香?為何要如此麻煩,直接將藥下在酒裏或者菜裏不好嗎?”


    此時此刻,他並未發覺,自從與柴道煌共用一顆心後,他竟不認為這種行為是難以接受的了。


    柴道煌解釋說:“你有所不知,跟在這美嬌娘身旁的男子非同小可,乃是冥界陰天子,大名鼎鼎的酆都帝君。


    若是將迷藥下在酒裏或者菜裏,隻怕他一吃就能吃出來,放在熏香內反而更不容易被懷疑。


    另外,也是因為他身份高貴,迷暈他們後,你隻能在七公主腳踝處係上紅繩,決不能做任何褻瀆行為。


    否則的話,待他們醒來後,酆都帝君必然是要發飆的,切記,切記……”


    董永心道:“你那迷藥連大羅天仙都能藥倒,我豈不是倒的更快?”


    柴道煌迴應說:“不用擔心,我在你的酒壺裏放了解藥,屆時你隻要不停止喝酒,就一定不會倒在他們前麵……”


    董永牢牢記住對方這番話,旋即懷著無限期待,滿臉笑容的將姐弟二人領入正堂內。


    而在進門的一瞬間,秦堯便聞到了那股淡淡熏香,神魂立即警覺起來,甚至下意識驅動十二品業火紅蓮護住神魂。


    與他相比,一心吃瓜的七公主反而沒那麽多防備,甚至覺得這熏香還挺好聞……


    “兩位恩公請入座。”


    董永徑直來到主位處,一屁股坐在一個灰色蒲團上,抬手招唿著兩人分別坐在左下方與右下方的客座上。


    兩人倒也沒客氣什麽,七公主首先走向左側,秦堯便因此走向了右側。


    “開宴!”


    門口處,見主賓雙方都坐下後,柴道煌立即高聲喊道。


    話音剛落,一名名身穿白衣的丫鬟便抬著棗紅色飯盒走進正堂門,彎著腰為主賓雙方上菜送酒。


    轉眼間,三張黑色桌案上便擺滿了菜肴與酒水,董永率先倒了杯酒水,遙敬二人:“我先敬二位恩公一杯。”


    兩人並未駁他麵子,端起酒水以作迴應。


    不過在放下酒杯後,秦堯便直接發問道:“董公子,聽我七姐說,你們上次相遇是在街上?你好像還是跪在路邊?這是什麽情況?”


    董永歎了口氣,道:“一言難盡。彼時,我身無分文,連給父親下葬的能力都沒有。


    無奈之下,隻好賣身葬父。好在自那以後,否極泰來,一番機緣之下來到京城,並且繼承了這大宅子以及萬貫家財。”


    “敢問是什麽機緣?”秦堯就是想看他怎麽編,立即追問道。


    董永抿了抿嘴,道:“是我的一個叔父,早年間來京城闖蕩,積累下了許多銀錢,卻沒生下一兒半女……”


    秦堯道:“竟有這種事情?你那叔父叫什麽名字?”


    董永:“……”


    你禮貌嗎?


    沉吟片刻,他幹脆說道:“我叔父已亡故,死者為大,我們在酒桌上還是不要議論這件事情了。”


    秦堯微微一笑:“實不相瞞,我有溝通陰陽的能力,要不我們請你叔父上來喝一杯吧?”


    董永著實沒繃住,剛剛送入嘴裏的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隨即被嗆的不斷咳嗽。


    七公主努力壓著嘴角,端坐在桌案後麵裝淑女。


    這瓜真有趣……


    半晌。


    董永終於順平了那口氣,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


    “你叔父應該也挺想你父親的吧?我在下麵有點人脈,要不把你爹和你叔父一起請上來高樂高樂?”秦堯又道。


    董永殺人的心都有了。


    沒完了是吧?


    “真不用了,他們都已經入土為安了,何必再擾他們清淨?不提這個了,你們兩位怎麽會來京城?”


    秦堯道:“主要是為了躲一個喪門星,不得已才跑來了京城。不過我聽說對方也追來了京城,真是陰魂不散。”


    董永:“……”


    有這絆腳石在,感覺想要聊夠整整半個時辰是件很艱難的任務啊!


    怎麽辦?


    誰來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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