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準走!”原本甜蜜的聲音帶著破碎的哭腔,嗓子甚至因為聲嘶力竭而有些沙啞。


    可是,蘇柔的腳步隻是頓了一下,就接著向前走去。


    “你再敢走一步!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的!”那聲音短促而無力,聽上去像是在威脅,卻又如此無力。


    這次,她卻是停住了腳步,稍微測了側頭,語氣清淡,與他的憤恨與炙熱的情感簡直是兩個極端,“你不會的。”


    “你!”


    身後一聲巨響,似乎是什麽磕在了地上,他聲音輕地仿佛是吐出了最後一口氣,“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


    “嗯。”也許是心有不忍,蘇柔輕輕應了一聲,卻比原本的聲音帶了些溫度,“你對我的好我都知道。”


    心裏憔悴跪在地上的衛城,聽到這話後再也受不住地垂頭,直接撞上了地麵,而他整個人也癱軟了下去。


    既然蘇柔明明知道他對她的好,還是這樣決然離去,那他還有什麽可以挽迴她的呢?


    “既然你要走,也帶走我命吧,反正這條命是你救的……”他已經失魂落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段沒有光的日子。


    “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若是不想要好好活下去,誰又能幫助你呢?”蘇柔輕聲歎了口氣,“我曾經喜歡過你……”


    “可那不是愛,是嗎?”衛城抬起了頭,雖然心中已經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卻還是希望蘇柔能夠否決他的答案。


    然而,沒有出現,蘇柔似乎在照顧他的心情並未說話,反而繼續邁開步伐。


    “那喜歡!喜歡也可以啊!為什麽……為什麽把喜歡也要收迴去?”衛城猛地大聲咆哮道。


    她迎著陽光,影子卻一直拉扯到他的手邊。


    “因為,你讓我無法唿吸了。”


    蘇柔麵對著陽光,露出溫柔的笑顏,“我是屬於自己的,即便是愛和喜歡也不能動搖,永遠不能。”


    這下子,她是真的下決心離開了。


    “蘇柔!”衛城慘烈地唿喚了一聲,蘇柔心中一顫,忍不住迴頭,卻被一道森冷的寒光恍惚了眼睛。


    他正擎著一把刀,沉著臉看她,不住地喃喃道:“不會的,我不會讓你離開的,我隻有你了,蘇柔……姐姐……”


    而蘇柔卻並未擔心,反而朝他展露一個美麗而幹淨的笑容,溫柔的像是在平靜水麵上浮起的一片花瓣,美好的讓他甚至不忍去破壞。


    這個笑容卻比他手上的刀更鋒利,一下子便戳破了他麵對她時的色厲內荏,他的手腕無力地垂了下去,刀身撞擊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覺得也許是我束縛了你,離開我,你可以看到更美好的世界,你該是天使才對。”蘇柔聲音軟綿,那是讓他愛死了的溫柔。


    她毫無保留地給予他溫柔,卻將他毫不留情地甩開。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衛城恍惚著,舉起了刀。


    背對著他的蘇柔一步步走出去,卻沒有看到,她的影子下,刀起,血濺,而他最後親吻著她影子的場景。


    “啊!”蘇柔猛地翻身坐起,心髒跳動的十分劇烈,背後滿是汗,她愣愣地看著自己的屋子看了好久,才反應過來自己隻是做了一個噩夢。


    晨曦的陽光在窗簾上映出一個毛茸茸的光點,她呆望著那個光點,卻怎麽也想不起自己到底做了一個什麽樣的噩夢。


    “沙啦——沙啦——”


    還是在夢裏嗎?


    蘇柔揉了揉耳朵,那詭異的聲音仍舊響個不停,她提了提膽子,朝著聲音傳出的方向走去,那是窗外的陽台。


    “沙啦——沙啦——”


    她越靠近窗戶這個聲音就越是清晰。


    “沙啦——喵——”


    貓?


    等蘇柔掀開窗簾果然看到一個薑黃色的小貓正在撓玻璃門,看到蘇柔出現,便歪著頭去瞧蘇柔,水汪汪的眼睛無辜的很,軟萌的模樣看得便讓人心癢。


    可是,她卻不能抱,雖然之前在羅川上的腦洞裏,他的腦補曾讓她不必受這種症狀的困擾,然而,現在的環境不同了,她能確定的是這隻貓一定是衛城弄出來的。


    那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這邊她還沒有考慮清楚,那邊的陽台欄杆處卻突然探出了一隻手,死死地攥著欄杆,卻將蘇柔嚇了一大跳。


    天啊,這是誰啊,不要命了嗎?她可是住在五樓啊!


    此時也顧不得什麽了,蘇柔忙一把拉開推拉門,跑了出去,等她扶著欄杆一看,好嘛,還能有誰,不就是此間記憶世界的主人衛城嘛!


    “你做什麽呢!”蘇柔嗬斥道,話一出口才反應過來此時兩個人應該還不相識,她是一個陌生人,隻是被他一見鍾情,昨天被他糾纏了一番後,她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他的願望她看不見,好像他想要她自己選擇,到底接不接受他的告白。


    蘇柔頭疼地抵住太陽穴,明知道隻要他想,這個世界就沒有他做不成的,卻不得不去救他。


    衛城整個人懸空,隻靠著抓著她陽台的欄杆才沒有摔下去,卻還是仰著頭朝她露出燦爛如花的笑靨。


    “再好看也沒用啊。”蘇柔小聲嘀咕著,腰部抵在欄杆頂端,朝下伸手道:“快抓住,我拉你上來。”


    衛城搖搖頭,“那可不行,一旦把姐姐你拉下來了怎麽辦?”


    “那你幹嘛非要作死爬這麽高啊!”對於他這種一貫把他自己的性命當兒戲的態度,蘇柔忍不住想要訓斥。


    他卻好像已經習慣一般,朝她露出抱歉的笑容,“對不起啊……可是,我真的好像看到姐姐你為我擔憂的模樣。別看這麽危險,我可是很有把握的,姐姐往後退一下好不好?”


    蘇柔忍不住叮囑道:“你可不要逞強,小心些!”說著,便慢慢倒退著,直到看不見他,隻能盯著他攥住欄杆的手指看。


    衛城手指攥緊,卻利用臂力將自己往上提了提,借著腿一蕩,便掛在了陽台邊上,他借著力,攀著欄杆站了起來,堪堪踩在欄杆外,陽台微微凸出的邊,緊接著,雙手一按欄杆,動作瀟灑地跳了進來,還出順便朝蘇柔做了一個謝幕的動作。


    蘇柔冷哼一聲,“你是誰?來找我做什麽?”


    他的眼睛此刻就像是神秘的大海,海麵上閃爍著粼粼波光,海浪一陣接著一陣朝她排去。


    “姐姐,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他一麵說著,一麵用大拇指抹過自己的唇,那張性感的唇微微張合,“可是,我卻永遠也忘不了姐姐你的味道啊。”他的舌尖探出,輕輕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眼睛卻直勾勾地看著她的胸前,就好像他此時舔的並不是自己的手指一樣。


    蘇柔胸口一涼,這才發現自己隻是穿著單薄的絲綢睡裙,此刻還不是什麽都讓他看了去。


    “你!小色鬼!”她立刻將雙臂抱在胸前,仍舊對他愛答不理。


    衛城撓了撓金色微卷的頭發,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繼續道:“為什麽要擋呢?明明姐姐你很漂亮啊!”


    對不起,衛城弟弟,你裝直白的外國人是沒有用的,蘇柔早就看透了。


    “你來做什麽?”她防備地盯著他看。


    衛城失落地垂下頭,輕聲道:“當然是想你啊,我的腦袋裏都是你,我的嘴裏……”


    “停!”蘇柔紅著臉大聲喊了出來,不阻止不行啊,衛城他的情話一籮筐一籮筐的,總是把她哄得暈乎乎的,哼,她才不會繼續上當了呢。


    “姐姐……”他那副無辜可憐的模樣著實誘人,結果他一低頭正好看見那隻薑黃色的小貓,“姐姐!”他雙眼放光,驚喜的叫喚了一聲。


    那隻貓似乎也認得他,舔著爪子,“喵”了一聲迴應。


    衛城立刻抱住了那隻貓,喜笑顏開道:“你瞧這是我的貓,我找了它好久,可終於是逮到了它呢,它可是隻漂亮的大美人,名字就叫姐姐。”


    你騙鬼呢!依著蘇柔對他的了解來看,這隻貓說不得就是被他偷偷放上來,然後再演這麽一出戲,哼,衛城雖然一副小天使的懵懂無害模樣,可在有些地方上簡直壞透了。


    這樣想著,蘇柔的臉越發的紅了。


    “咦?姐姐是在想什麽羞羞的東西嗎?”衛城卻偏偏故作無知地蹭了上來。


    “別仗著臉嫩裝無辜,還有離我遠一點,我對貓過敏。”蘇柔立刻後撤,正要退到房間裏,衛城卻緊跟著她也走了進來,偏偏她還要躲著貓,不能動手驅趕他。


    “為什麽會過敏呢?難道是同類的緣故?”衛城笑眯眯地眨了一下眼睛,誇讚道:“姐姐你跟貓一樣迷人呢。”


    糖衣炮彈!


    “可是,這隻貓不一樣喲,你一定不會過敏的。”衛城抱著那隻貓慢慢接近她,他手掌輕輕摩挲著貓咪,眼睛卻從她的肌膚上滑過,就好像他撫摸的並非是那隻貓,而是她一樣。


    “來摸摸看,我怎麽會讓姐姐你受傷呢?”


    聽著話裏的意思,他也沒有增添這條設定嗎?


    其實,她也蠻喜歡貓的,隻是因為過敏而不得觸碰。


    蘇柔眼睛裏流露出濃濃的興味,衛城便抱著那隻貓走到她的身邊,他手指微微卷曲著放在那隻貓的身上,“姐姐”懶洋洋地掃了一下尾巴,搔在她的胳膊上癢癢的,還很舒服。


    她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可這麽一個不注意,便被人偷了一個吻在臉頰邊。


    “哎?”等她反應過來已經晚了,一陣天旋地轉,衛城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攥著她的手腕,將她壓在了床上。


    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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