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如應聲而去。

    畫眉踩著急急地步子走了進來,“爺,那采紅嚷嚷著要見您。什麽東西,爺也是她想見就能見的?”

    “不理會就是。”楚千嵐淡淡道。

    “我就不明白了,您幹嗎要留這種人在身邊?輕浮不說。還是個背主的東西。她能背叛王妃,就能背叛您,留她在這裏,我始終覺得不妥。”畫眉悻悻的說道。

    “你看不住她?”楚千嵐挑眉。

    “我有時候也會出任務的,哪能時時刻刻看著她。那蹄子見天東打聽西打聽的,我就怕她不小心發現什麽就不好了。”畫眉漂亮的杏眸閃過一絲陰鷙。

    “先留著吧。本王有用。”楚千嵐不容置疑的拍板,“琉國使臣還有多久到?”

    “依他們的腳程算來,不出十天就能到達京城。”畫眉很快算了算。

    “查清楚,同來的都有什麽人,咱們也該做些準備才好。”楚千嵐隨口吩咐完了,便又似平日裏一般,懶洋洋的歪在撥步床上,“王妃怎麽還沒迴來?”

    畫眉抬頭見他一臉索然無味的模樣,便知他是無聊了想找王妃解悶,“這就讓人去平國公府催催?”

    “算了。”楚千嵐嘟嚷,“免得她還當本王是想她了。”

    畫眉:“……”

    您那一臉的悻悻,難道真的不是想王妃了嗎?

    當然這話畫眉是打死也不敢說的。她想了想,道:“府上的舞姬排了新舞,您要不要傳來看看?”

    “跳來跳去還不是那些動作。”不是扭腰就是甩屁股的,看來看去都煩膩透了。

    畫眉忍著笑,“那好吧。井裏湃著王妃早上做好的涼糕。到這會兒時辰正好,涼涼滑滑很好入口。”

    別說王爺,就是她們幾個。在王妃住進長春館後,對吃的都挑剔了起來。王妃不但廚藝好,關鍵還會好多奇奇怪怪的新鮮糕點甜品,人又和氣,每次做都會都做些。分給她跟婉如。就這麽幾天,畫眉覺得自己的臉都圓了一圈了。

    果然就見原本還無精打采精神萎靡的楚千嵐坐直了身體,“還不快拿上來!”

    ……

    日子一晃,就到了沈若蘭進晉王府的日子。

    雖然也有皇帝的聖旨,但她跟若棠的待遇差不了多少。沈安邦力求低調,命沈夫人到了吉時將人送上轎子,一路上連吹吹打打都不許,就這樣遮遮掩掩的抬去晉王府。

    沈若蘭一開始是不幹的,鼓起勇氣跟沈安邦抗爭:“倘若連您也這般對女兒,女兒到了晉王府,還不要被府裏的人看輕了去?女兒好歹也是王爺側妃,哪裏就讓您蒙羞了?”

    沈安邦忍耐住沒往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上扇上一巴掌,冷笑道:“不是如你的意嫁去晉王府了,怎麽進去的,重要嗎?”

    “父親!”沈若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了下來,“外人如何說女兒,女兒都不在乎,怎麽連您也這般看不起女兒?”

    沈夫人忙上前來打圓場,“好了好了,吉時到了,快蓋上蓋頭,讓峻哥兒背你上轎吧。”

    沈安邦冷聲道:“看在你是我女兒的份上,有件事囑咐你一聲,進了晉王府,最好對晉王妃恭恭敬敬,一應規矩禮數全要做足了,若你敢動什麽歪心思,就看著沈家上下幾百口人被你害死吧。”

    “老爺。”沈夫人眼眶一紅,“大喜的日子,怎好說這樣的話。蘭兒那麽懂事,她去了晉王府,定然會謹守規矩禮數過日子的。”

    沈若蘭已擦幹了眼淚,她終於明白了,為了這樁婚事,她到底失去了什麽。可是她不會後悔的,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她絕不後悔。父親現在不理解她不原諒她,沒有關係,總有一日,她會成為父親乃至整個家族的驕傲的。

    她發誓!

    “我的女兒,委屈你了。”沈夫人不忍的撫著沈若蘭的臉,原本以為嫁給王爺做側妃是一件很風光的事,哪想到不但晉王爺自賜婚之日沒來沈府露過麵,就連出嫁,沈安邦都不許敲敲打打的送嫁,非要這樣悄無聲息的抬去晉王府,理由是他丟不起那個人。

    雖然皇帝網開一麵,同意了將沈若蘭指給晉王做側妃,但沈家連續曝出兩姐妹不知廉恥、行為不檢,且還都是沈安邦的嫡出女兒,讓他這個當朝丞相的臉都丟盡了,不論他走到哪裏,背後總有人對他指指點點。就連二房三房的弟弟們,也因此埋怨上了他,畢竟二房三房還有好幾個未嫁的姑娘,如此一來,沈家家風不正,那些小姑娘將來的親事隻怕都沒有著落,也就不怪二房三房的恨他們長房恨得牙癢癢。

    所以比起朝臣們的指點以及整個沈氏一族被人鄙視鄙棄,還有平國公府若有若無的施壓,沈若蘭這點委屈在沈安邦這裏又算得了什麽?

    總之,不管沈若蘭樂意不樂意,她就像當初若棠一樣,被一頂轎子從側門抬進了晉王府。

    隻不過,若棠坐的是

    大紅花轎,而她,隻有一頂粉紅小轎。

    沒有賓客,沒有高堂,沒有喜燭,甚至沒有新郎。

    玉墨瞧著時辰不早,上前勸說道:“娘娘,時辰不早,您先歇著吧。”

    沈若蘭頭上的粉紅蓋頭尚未取下來,她搖搖頭,“你去瞧瞧王爺去了哪裏?”

    玉墨躊躇著沒動。

    沈若蘭從蓋頭下看到玉墨沒動,這一天下來憋了滿肚子氣,她再也忍耐不住,厲聲斥道:“怎麽,現在連你也敢看不起我?”

    “奴婢不敢。”玉墨慌得忙磕頭求饒,“您消消氣,奴婢這就去。”

    “算了。”沈若蘭卻又攔住了她,幽幽道:“咱們初來乍到,不好一來就滿府亂跑,沒得讓人道咱們沒規矩。”

    玉墨鬆口氣,“是。”

    “我再等等王爺,你下去歇著吧。”仿佛所有的戾氣都在剛才那一瞬發泄完了,她又變成了那個柔弱善良的好姑娘。

    “側妃娘娘,王爺去了王妃那裏,囑你早點休息。”沈若蘭話音才落,屋外便響起個幸災樂禍的尖銳嗓音。

    沈若蘭抓著裙擺的手一緊,半晌,那發白的指節才慢慢放鬆下來。

    她自取了蓋頭,麵無表情的吩咐大氣都不敢出的玉墨,“服侍我梳洗吧。”

    ……

    晉王府正院,趙嬤嬤板著臉從屋裏走出來,低眉垂眼的對站在夜色中的晉王屈膝行禮,“王妃已經歇下了,就不請王爺進去了。王妃讓奴婢轉告您,今日是您的大喜日子,王爺不要誤了吉時。”

    晉王原本期待的表情立刻變成了失望,“嬤嬤,你告訴她,我不會去偏院的。隻要芙蕖開口,我一輩子都不碰她。”

    “王妃說了,那是王爺您的事,她無權幹涉也無權左右您任何事。您還是迴去吧。”趙嬤嬤一點也不委婉的說完,轉身掀了門簾迴屋去了。

    晉王不甘又氣惱,狠狠一拳砸在身邊的樹幹上,惹得輸液紛紛從枝頭飄落下來,“芙蕖,你到底想要本王怎麽樣!”

    做小伏低,賠禮道歉他通通都做過了,可這些日子下來,他連她的麵都沒見到。若不是側妃進府按規矩要向正妃敬茶,估計她都不會從平國公府迴來。

    明明他得到的消息是這些日子她的心情好了不少,時不時就約湘王妃過府,不是遊湖就是賞荷,甚至兩個人還悄悄溜出去看蹴鞠比賽。他還悄悄鬆了口氣,以為這件事終於過去了

    。誰知道昨日剛迴來,就以身體不舒服直接將他拒之門外。他倒是可以硬闖,到底還是害怕會惹她更惱。

    可他心裏就不惱嗎?他是龍子皇孫,從來都是旁人對他低頭哈腰阿諛奉承。晉王目光發狠的盯著正院那一排紅色燈籠,終於一咬牙,轉身往偏院去了。

    沈若蘭剛梳洗完,就見晉王大步走了進來,立時嚶嚀一聲,滿眼含淚的撲進了晉王懷裏,“王爺,您總算來了。蘭兒還以為,還以為您再也不想見蘭兒了……您要是不理蘭兒,蘭兒可怎麽辦啊?”

    晉王滿腔怒焰立時消散的幹幹淨淨,芙蕖不稀罕他,總有人這樣稀罕他緊張他。他拍拍沈若蘭的肩頭,“好蘭兒,本王這不是來了嗎?”

    “王爺來了,蘭兒就不怕了。”沈若蘭抬頭,滿眼都是傾慕與依賴,“您來了就好。”

    ……

    若棠天天掐著手指算,算來算去,也該沈若蘭嫁去晉王府了,結果等來等去,也沒等到任何消息,不免有些奇怪。

    楚千嵐一進她屋裏就見她捧著臉神神叨叨的念著什麽,連他進去了都沒察覺,憑他的耳力,也不用走近了聽,就能聽見她在叨咕什麽。

    “沈若蘭昨日就進了晉王府,怎麽沈家沒有知會你一聲?”

    若棠這些日子已經習慣了這人如入無人之地一樣來去自如的出現在她房間裏,聞言一愣,“已經嫁過去了?”

    這麽可能呢?不說沈若蘭的性子,就說沈夫人,也必定要將她女兒風風光光的嫁出門,哪會這般悄無聲息的就將人送進去了?這跟她當初進湘王府豈不是一模一樣的待遇?

    “你們家沈大人現在想要低調行事,可惜已經沒用了。”沈氏一族被推到了輿論巔峰,沈安邦若還高調嫁女,隻怕連皇帝都要厭棄了他。更何況,護女護妹心切的平國公府眾人正虎視眈眈的盯著沈安邦呢,在時不時找點沈安邦或他兩個兒子的麻煩來警告一番,沈安邦還不知道要夾著尾巴做人,也算他白活了這麽多年了。

    也許是最近若棠足夠賣力,將楚千嵐的胃伺候的服服帖帖的,因此楚千嵐近些時日對若棠的態度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以至於若棠聽了他的話後,都敢跟他開個小玩笑了,“王爺可是忘了,如今妾身是湘王府的人,沈大人可不是咱們家的沈大人。”

    楚千嵐眉頭微動,這仿佛還是第一次,她在他麵前流露出這樣像是半點不設防的樣子來。

    不過很快,若棠就迴過神來,覺得

    自己腦子簡直進水了,尷尬的衝楚千嵐笑笑,“妾身孟浪了。”

    楚千嵐沒接她的話,隨手將一張帖子扔在她麵前,“晉王府剛送過來的。”

    若棠狐疑的撿起那張帖子來,看完後合上帖子,見楚千嵐正瞧著她,便老老實實的道:“晉王妃約我過府玩兒,王爺,我可以去嗎?”

    楚千嵐難得大方的一揮手,“去吧。”

    若棠朝他露出個大大的討好的笑容,軟軟說道:“多謝王爺。”

    又極順口的誇一句:“王爺您真好。”

    楚千嵐大言不慚的受了若棠的誇獎,“本王當然好。”

    若棠腹誹,您臉真不嫌太大啊!

    ……

    若棠當然不知道,每次湘王爺大方放她出府,不過都是因為他自己有事要忙。

    采紅自上迴被他傷了後,傷情一直反反複複,當她覺得自己胸不悶了氣不喘了,想要接著服侍王爺了,就又會胸悶氣喘到說不出話來,隻好繼續鬱悶的養著傷。

    她老實了,婉如與畫眉就都省心了。

    “王爺,有消息了。”婉如臉上帶著笑,快步走進來稟告道:“祝九傳了信迴來,活死人穀被一把火燒成了灰燼,他們守在各個出口,沒有一個人活著逃出來。”

    楚千嵐臉上便也帶了笑,“好。不過還有一個人,先前出穀了,也不知她迴去了沒有。”

    “奴婢這就傳信祝九,讓他務必留意。”

    “不必了,她若沒死,會來找本王的。”楚千嵐不甚在意的道,又瞧向畫眉:“你那邊如何了?”

    “唐世子被不下兩撥人追殺,如意說他掉下了懸崖,等他找下去時,隻剩下一灘血跡,屍體大概是被野獸拖走了。”畫眉的表情卻不如婉如鬆快,甚至是有些凝重的,“還有,同使臣一道來大楚的,有琉國三皇子。”

    “他?”楚千嵐臉上的笑意消失殆盡。

    “是,再過兩日,琉國使者就要到了,王爺到時候……是不是避一避?”畫眉雖有些遲疑,卻還是將話說了出來。

    婉如也皺起眉頭,顯然此事很有些棘手。

    楚千嵐卻淡淡道:“本王能避到哪裏去?文武百官哪個不認得本王,罷了,該來的總會來。正好也讓本王看看皇帝對此是個什麽態度。”

    ……

    若棠被丫鬟領著前往晉王妃的院子時,竟在院子外頭瞧見

    了頂著烈日跪在門口的沈若蘭。

    也不知道她在這裏跪了多久,整個人仿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全身都被汗濕了。她的臉也被太陽烤的紅通通的,隻嘴唇是一種不正常的蒼白色。她虛弱的靠在丫鬟身上,搖搖欲墜像是隨時都會暈倒過去。

    趙嬤嬤就等在院門口,見狀忙上前迎了若棠往裏走,口中卻不鹹不淡的對沈若蘭說道:“沈側妃請迴吧,王妃要待客,沒空見你。”

    沈若蘭原本見了若棠麵上有些尷尬,但見若棠連正眼也沒給她一個,全當她不存在一般,眼底飛快閃過一抹惱恨,怯怯的開口喚道:“姐姐。”

    若棠腳步頓了頓。

    沈若蘭眼裏便閃過一抹喜意,愈發虛弱的說道:“姐姐,求你看在咱們姐妹一場的份上,你跟王妃娘娘說一說,求她不要生我的氣。我……我隻是太過愛慕王爺才會情不自禁,但是王爺心裏隻有王妃娘娘,我不求別的,隻求能在王爺與王妃娘娘跟前服侍,便是做牛做馬也絕無怨言,求她千萬不要生我和王爺的氣……”

    “閉嘴!”若棠毫不客氣的打斷她,便不再看她,隻看向臉色不好的趙嬤嬤,“嬤嬤,我們走吧,別讓姐姐久等了。”

    “姐姐!”沈若蘭氣急,“我才是你嫡親的妹妹……”

    這個賤人,竟然向著外人也不肯向著她!

    若棠懶得再理會她,頭也不迴的跟著趙嬤嬤走了。

    沈若蘭跪在那裏,氣的幾乎要吐血。

    玉墨聽著她的粗喘,擔心的勸道:“娘娘,您的身子要緊,咱們先迴去……娘娘!娘娘您怎麽了,您醒醒啊!來人,快來人,側妃娘娘暈過去了!”

    聽著身後兵荒馬亂的聲音,若棠半點感覺也沒有。趙嬤嬤一直留意著她的神色,見狀,才算鬆了口氣。

    她與若棠也算是同患難的關係,又常常見麵,因此私底下也隨意了些。

    趙嬤嬤便直接問道:“您真的不會怪姑娘不見她嗎?”

    若棠微笑道:“嬤嬤,不瞞你說,她們母女兩個曾設計害得我差點沒命,我有那樣難聽的名聲,也是她們做的好事。我又不是那等肚裏能撐船的人,做不來以德報怨的事。”

    趙嬤嬤一聽,果然放心不少,也難得的笑了笑,“幸而您與她關係不好,否則咱們姑娘可就要為難了。”莊撲吐才。

    若棠調皮的對她眨眨眼睛,“嬤嬤可以告訴姐姐,隨便她要如何,我是半點

    關係都沒有的。不過嬤嬤,你們也不能小看了她。”

    趙嬤嬤自信滿滿,“老奴不會讓她有機會傷到姑娘的。”

    再說,她從前在宮裏服侍時,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沈若蘭這碟小菜,都不夠她看的。

    提醒過了趙嬤嬤,若棠也覺得放心多了。

    一進門,晉王妃就拉著她的手,“快快,比賽就要開始了,咱們趕緊走吧。”

    若棠觀她十分雀躍的臉上,沒有半點勉強與情傷,不由得在心裏給她怒點一萬個讚!

    趙嬤嬤是隻要她家姑娘開心快樂,別的全都不在乎了,見狀也跟著勸道:“是呢,還有一刻鍾比賽就要開始了,要是想從頭看起,可不就得立刻出門了?”

    竟連口水都沒給若棠喝,直接拉著人就往外走。

    一群人浩浩蕩蕩出來時,沈若蘭也正被扶到婆子背上,誰也沒有多看她一眼,仿佛多看她一眼都會被髒了眼睛一般。

    ……

    直到坐上馬車,晉王妃才遞給若棠一杯冰鎮蜂蜜水,“一早就跑來跪著了,一副我不見她就不起來的架勢。真是好笑,誰規定我必須要見她了?”

    若棠無所謂的點頭應和道:“她愛跪你就讓她跪著。”

    “你這姐姐都不心疼,我當然更不會心疼。”

    若棠脫口道:“人家自有人心疼,哪裏輪得到你我……”

    話未說完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忙歉意道:“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一時口快。”

    她在晉王妃麵前太自在了,也因此有些話不過腦子就說了出來,還以為晉王妃至少也要神色黯淡一下,誰知道她卻跟沒事人一樣,“你又沒說錯,道什麽歉。”

    頓一頓,她又自嘲的笑了一聲,“你是不是覺得我表麵上看似若無其事,其實都是裝出來的?”

    當然是裝的,雖然裝的還算不錯,可是哪裏能逃得過若棠這雙火眼金睛。

    不等若棠迴答,晉王妃已經自顧自的往下說了,“是,我眼下的確還做不到若無其事。畢竟我跟這個人已經認識了那麽多年,他求娶我的時候,偷偷跟我說,這輩子隻會有我這一個王妃,什麽側妃侍妾,他一個都不會要。在我知道沈若蘭這件事之前,他確實做到了隻有我一個。他對我好,大熱天的我想吃城西街頭賣的酸梅湯,他二話不說親自跑去買迴來。我月信來了,他一宿一宿替我捂著肚子不肯合眼……”

    晉王妃眼裏似有淚光閃爍,但她微微抬起頭,這是一種看起來很驕傲的姿勢。“想要忘記都很痛,更別說割舍。可是有些事再美好,也沒有用,迴憶是溫暖不了人心的。”

    “你說的很對。”若棠呐呐道,她真的沒有想到,會在這樣的大環境下,遇到晉王妃這樣對感情要求絕對純粹的人。她有多喜愛晉王,她從她每次看晉王的眼睛裏就能看出來。可是一旦晉王背叛了他們的感情,她心裏再痛,再不舍得,也非要割舍不可。她不知道該怎麽說,仿佛安慰的話語,並不是晉王妃需要的,隻好跟著道:“要割舍是很痛的。”

    晉王妃眼中水光閃閃,卻望著若棠笑的一臉燦爛,“可是總會好的,所以你不要擔心我。”

    若棠也想迴她一個笑,可卻怎麽也笑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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