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餘名江洋大盜、半路伏擊、被趙進幾個人殺了個幹淨,這消息不管怎麽傳,都會讓人震駭無比,所以趙進的家丁圍住李順的宅院,大家連看熱鬧都不敢看了,膽大的才敢遠遠張望。


    “各位爺,宅子裏有人犯了急病,求各位爺放小的出去請個郎中,行行好吧!”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正在那裏不住點頭哈腰的懇求。


    “滾迴去,先是有人要跑,然後說要買飯,又弄了幾個娘們出來哭,現在又說有病了!”雷財冷笑著譏諷說道,口中說,手裏的長棍直接抽了下去。


    雷財半路跟隨趙進,沒經過什麽訓練,還是董冰峰傳授了他最容易掌握的棍術,這一抽實際上是有分寸的,因為那人手忙腳亂的閃避,居然還能躲開,隻是被身後門檻絆了下,直接坐到地上,引起哄堂大笑。


    這管家起身後就要關門,卻聽到有人揚聲喊道:“不要關。”


    聲音不大,雷財卻立刻聽出是趙進的聲音,他反應的很快,手中長棍猛地向門內戳去,想要關門的管家被刺中,直接坐在地上。


    趙進和夥伴們走了過來,家丁們齊齊行禮,趙進點點頭,然後開口說道:“開著好,要不然還要砸爛了。”


    “雷子,任何人都不能進來。”趙進說了句,雷財麵色嚴肅的點頭答應。


    趙進和同伴們沉默的走進院子,院子裏的仆役婆娘什麽的都嚇得瑟瑟發抖,連忙閃避,更有那護院打扮的人直接跪在一邊磕頭,沒口子的說道:“不幹小人的事,不幹小人的事。”


    “放火,把柴房點著,著火了就有人來救火,咱們就能出去,你們快去,快去!”突然間一個歇斯底裏的聲音響起來,正是那李順在叫喊。


    趙進他們的腳步沒有停頓,就那麽直接走了進去,到了李順居住的內院,能聽到女人在哭天喊地,丫鬟跟沒頭蒼蠅一樣的亂跑,然後還有那李順喊著放火的嚎叫,可一直等他們走近內院,也沒見到火燒起來。


    推開門進去,屋子裏的哭聲一停,隨即聲音變小了許多,在正堂那裏大喊的李順也停住了癲狂,呆愣愣的看著來人。


    平時很注意修飾的李順現在披散著頭發,雙眼赤紅,身上胡亂穿著中衣,就和個瘋子一樣,但他清醒的很,看到趙進後就顫抖著向後退,滿臉都是恐懼絕望的神情。


    “趙公子..進爺..進爺..”李順連換了幾個稱唿。


    “進爺,高家莊白送給進爺,雲山寺還有好多產業,小的都可以做主送給進爺..小的什麽都可幫忙,進爺能拿下雲山寺..我手裏還有三千兩..你若碰我,雲山寺不會和你善罷甘休..”在趙進他們的注視下,李順漸漸被恐懼壓倒,開始語無倫次。


    “把無關人等都趕出去!”趙進說了句,劉勇、吉香和石滿強立刻向兩邊屋子走去,趙進向前兩步,抬腳狠狠踹向李順。


    李順根本躲不過,直接被踹翻在地上,捂著屋子蜷縮成一團,這時兩側屋子裏響起驚叫,有女人驚慌的跑了出去。


    陳昇跟著上去,一腳踢在李順臉上,立刻滿臉是血,王兆靖和董冰峰也咬著牙準備上前,正在這時候,趙進卻開口說道:“不要打了,重傷不好看。”


    那邊李順牙都被踢掉了幾顆,滿嘴是血,可現在根本顧不上這些,在那裏呻吟著喊道:“饒命,饒命,小的一時昏了頭,我願意把家產全部奉送,饒命啊!”


    趙進卻朝著臥房走去,出來的時候手裏卻拿著幾尺布,像是床單之類的東西,然後搬來一把椅子,踩著椅子上去,將這條布掛在房梁上打了個結。


    看到這個,大家都明白趙進要做什麽了,趙進比了個手勢,陳昇上前把李順抓了起來,李順還想掙紮,陳昇重重一拳打在李順的肚子上,整個人立刻軟成一灘,石滿強上來幫忙,把這個人直接弄在椅子上,頭顱套在那布繩結裏。


    兩個人按著,李順想動都動不了,或許知道自己接下來的結局,李順的聲音尖利了起來:“這麽大的產業被你們幾個毛孩子霸著,誰不眼紅,我不動手,雲山寺那些老和尚也要動手..”


    “你害死了我兄弟!”趙進說了句,一腳踹開了椅子,李順的身體猛地下墜,他的喊叫戛然而止,直挺挺的吊在了房梁上。


    看著在房梁上擺動的屍體,屋子安靜一片。


    “鼠輩。”趙進恨聲說道,隨即領著眾人出門。


    “留三十個人在這裏,在衙門的人過來之前,這屋子不許任何人進入,李家所有人都圈到一個院子裏去,雷財去衙門報案,就說李順勾結江洋大盜事發,畏罪自盡。”趙進開口吩咐說道。


    除了雷財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沒有指派人手,但趙進和兄弟們之間早就有了默契,各有人自覺站出來去忙碌。


    “小勇,你讓人去通知陳二狗和殺豬李,讓他們現在就去貨場那邊等我。”趙進又開口說道,劉勇快步出去安排。


    院子裏李順的家人連哭都不敢大聲哭,他們當然知道李順的“自盡”是怎麽迴事,可誰也不敢出聲說話,生怕自己牽連進去。


    趙進一行人昂然出門,天色已經黑了,連遠遠觀望的人都消失不見。


    迴到貨場,卻看著魯大領著家丁看守在繳獲的邊上,他們知道這些東西貴重,各個臉向外站著,至於何家的那些俘虜,也都在寒風中凍著。


    “東西搬進去,人放到庫房那邊鎖起來,給他們點吃的喝的,周學智帶到我那個院子來,他家人單獨安頓,待遇好些。”趙進簡單吩咐一句,迴來和留守的家丁們立刻開始忙碌起來。


    獨院裏的屋子已經燒熱了夾牆,屋內溫暖如春,走入這個屋子,大家都沉默的坐下來,想想在十幾天之前,大家還在這裏笑著喝酒,一起爛醉,誰能想到這麽快就天人永隔。


    周學智隨後被家丁們帶來過來,他一進屋就忙不迭的跪下,此時周學智的臉色比來時已經好了很多,最起碼他妻女的特別對待,讓周學智放下了不少心。


    “大老爺真是熊有韜略,這些家丁森森然有大軍氣啊!”周學智先說了句奉承話,但他也是真心這麽認為。


    何家的私兵,各處的江洋大盜,朝廷的官軍,周學智也都看過,當初以為那才算強悍,但和趙進這邊一比頓時顯出了高下,一邊亂糟糟的不成體統,另一邊令行禁止極有規矩,自然有這樣的感慨。


    趙進沒有接話,在那裏沉默了會,然後開口說道:“何偉遠全家都是聞香教的信徒,心懷不軌,意圖造反,李順也是暗中信奉,全家入教,你明白嗎?”


    聽到李順這個名字,周學智愣了下,邊上的王兆靖卻看出些門道,冷笑著說道:“何偉遠還真不把你當心腹。”


    這話聽著刺耳,周學智臉上一僵,隨即反應過來,這句話對現在的他大有好處,當即尷尬的說道:“何老賊心思太重,很多事,學生也是參與不多。”


    “我說的你隻管記下,大堂上就這麽招供,在這之前,你把城內何偉遠的心腹傳頭都點出來,這個知道嗎?”趙進繼續說道。


    周學智連連點頭,開口說道:“聞香教的會務小人參與不少,這個知道,這個知道。”


    那邊有人名冊和賬本的箱子搬進來,名冊找出來讓周學智查找,趙進一幹人到了裏麵的屋子。


    “何偉遠根本不把這聞香教當個要緊事,不然賣酒殺人的勾當周學智知道不多,聞香教教務他參與的卻不少。”在裏屋大家都有些放鬆,王兆靖坐在那裏說道。


    這時外麵卻有人招唿,大家能聽出是雷財的聲音,雖說雷財和趙進他們的關係也很近,可雷財知道自己的地位,平時做事很有分寸,這等趙進他們的私密地方,都要打過招唿,得到允許後才能進來。


    劉勇把人領進來之後,雷財稟報說道:“衙門那邊已經有公差和仵作去了。”


    “你也辛苦了一天,去歇歇吧。”趙進點頭說道,卻發現那邊雷財欲言又止,趙進情緒不高,卻盡可能的不讓情緒影響自己的正事,他開口說道:“雷子,你先坐下,有話就說,自家人不用藏著掖著。”


    “這裏哪有小弟坐的地方。”雷財忙不迭的客氣,劉勇看到趙進的表情後,站起把雷財按在椅子上,順帶說了句“大哥讓你坐下你就坐下,讓你說你就說。”


    雷財滿臉的感激神色,小心翼翼的說道:“大哥,衙門裏那幫人麻煩的很,咱們就讓他們過去接案驗屍,萬一迴去弄出些對咱們不好的結果怎麽辦,小弟想,是不是請幾位兄長的長輩出麵說一下。”


    自己上吊還是被別人逼著上吊,行跡上能看得出來,更不用說趙進他們事先大搖大擺的進去,人死後大搖大擺的出來,而且還沒有威逼著李家的人改口,漏洞太多,很容易讓人翻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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