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各家態度


    康熙四年這場聲勢浩大的選秀到底還是在悶熱的六月中旬落下了帷幕。


    經曆了宮中漫長又短暫的一個月,各家秀女紛紛登上了家裏來的騾車迴家等候聖旨。


    嘎魯玳在由家中的騾車送迴家的時候,迴頭望了望離她越來越遠的皇宮,迴想起自己在宮中這一個月的經曆,最後還是覺得這種勾心鬥角的日子不適合她,但是她卻是沒有選擇的依舊要走進這富貴而肮髒的皇宮。


    不過……嘎魯玳微眯了一下她可愛的杏仁大眼,在複選的時候,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是她總覺得和高坐在皇位上的皇帝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


    雖然選秀時嘎魯玳不敢在一排六個秀女之中太過突兀的抬頭往上處看,但是就憑入場式的那驚鴻的一瞥,就讓嘎魯玳對這件事心中疑竇頓生,若不是知道這是複選的重要關頭,她可就著實的出了一迴醜呢!


    那狹長的鳳眼,刻薄的長相,還有那臉上的麻子…..這熟悉的相貌嘎魯玳總覺得在哪裏看過,但是記憶太過於久遠,皇上的長相嘎魯玳也沒有看仔細,嘎魯玳卻是不記得到底在哪裏見過了。


    雖然不知為什麽自己會這麽在意皇帝的事情,但是嘎魯玳的心中總是有個聲音告訴自己這件事對自己很重要,要是不想出來的話,會對自己很不利的!


    嘎魯玳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個結果。在她額頭上的傷疤沒除去之前,額涅因為心疼她,所以說並不經常帶她參加京中貴婦人舉辦的宴會,她自是不認識多少和她家世相仿、年紀相近的京城的公子哥兒;除去傷疤之後,額涅忙著教她後宅的生存技巧,所以她也不怎麽出去見人。所以說,嘎魯玳仔細的想了想,她見過但是卻不怎麽記得的人卻是找不出和康熙帝相似的人。


    不過,說道那個麻子臉,嘎魯玳倒是想到了小的時候她戲弄過的一個小孩子。


    那時,她孤苦無依,初到異時空的無助感和怕被人懷疑的恐懼感一直縈繞在心頭。她拚命的融入大清,卻總是有股心頭火盤根在心中,消不去也發不出。桃林的一次偶遇,她遇到了那個小男孩,相似的心境讓他們瞬間就成了朋友,然而初到異時空的隔閡感就在嘎魯玳壞心眼的欺負了那個小男孩之後竟然不知不覺的消減了不少,所以這麽多年了,嘎魯玳始終沒有忘記當初的場麵,那個消瘦可愛的男孩子現如今不知道到底怎麽樣了。


    當年,她給那個小男孩指了一條強者之路,但是現在嘎魯玳隻想說路上崎嶇,小心別走歪了。


    雖然到最後的時候,嘎魯玳小心眼的捉弄了他,但是嘎魯玳敢保證,自己的初衷還是好的。


    不過,嘎魯玳倒也還記得那個小男孩大病初愈,臉上好像也有麻子,不過那個小男孩的麻子比較大個兒,從遠處看上去就像是痣一般……嘎魯玳越是迴想,就越不願迴想起來!當年那個可愛的小男孩竟然會長成這副刻薄冷清的模樣!這不科學!


    不過不管嘎魯玳怎麽都不願相信,從長相,眉眼和麻子,種種的跡象都表明,當年的那個小男孩就是現如今的康熙帝!


    唉!嘎魯玳唉歎了一聲,驚歎於自己的好(壞)運氣!怪不得她受召見的時候,康熙帝會時不時的隱晦的往她這邊看。原來,他早就認出來她就是當年調戲過他的小女孩!?


    壞了壞了。窩在馬車中,嘎魯玳也不怕自己的言行被他人看到。所以嘎魯玳也就不再壓抑自己,把頭埋在曲起的膝蓋中,不願麵對現實。她還能怎麽說,對康熙帝說當年自己不是故意的,讓他別記恨?


    別逗了,這件事要是能說兩句話就解釋清楚的話,那她現在也不用這麽煩惱了。


    辮子,對於滿族而言,向來是一個禁忌。除了梳發的婢女和妻子,恐怕沒有人能隨意□□滿族男人的大辮子了。


    就拿法喀來說,嘎魯玳和他可是一母同胞的兄妹,但是法喀也不會平白無故的讓嘎魯玳摸著他的辮子玩。


    不知道到底該怎麽樣挽救自己和康熙之間和諧友善的關係,嘎魯玳索性自暴自棄的不再想這件事了。


    同一時間,當瓜爾佳格格被瓜爾佳府的下人接迴府的時候,瓜爾佳格格迫不及待的就想向瓜爾佳福晉訴說一下自己在宮中經曆的事情。畢竟,就如嘎魯玳所言,宮裏眾人的態度和整個瓜爾佳府的榮衰息息相關,哪能被她給耽擱了!


    在正房之中向瓜爾佳福晉說完自己的觀點之後,瓜爾佳格格一點都不意外瓜爾佳福晉立馬就變了臉色。


    “四丫頭,你這話可是真的?”不是瓜爾佳福晉不相信,而是這件事對於整個瓜爾佳府而言太過於重要,她總是要再三確認才肯放心嘛!


    瓜爾佳格格點了點頭,說道“千真萬確!”


    瓜爾佳福晉心中最後一根稻草也沉了下去,恐怕這事再無迴旋的餘地。


    瓜爾佳福晉也是聽瓜爾佳格格說宮裏的險惡一時之間慌了手腳,不知不覺間,竟然把潛藏在心底的秘密不小心喃喃自語的說了出來,“我也是跟老爺說過一朝天子一朝臣,可老爺就是倔脾氣,死守著先帝的旨意不放……”


    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瓜爾佳福晉似是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努力的定了定心神,對瓜爾佳格格說“你在宮裏一個月也沒怎麽好好休息,這剛迴來就到我這兒來了。這一路上,竟是連休息都沒有休息,不若現在你先迴去梳洗一番,也補補這一個月的精神氣。到了晚膳的時候的,我自會喚你過來跟你阿瑪好好說說宮裏的事!”


    瓜爾佳福晉嘟嘟囔囔的話語瓜爾佳格格其實也沒怎麽聽清楚。不過嫡額涅不說的話,她還真沒感覺到疲倦感。她還是迴院子裏休整一番好了,晚上才好和阿瑪好好聊聊。


    瓜爾佳格格這麽一想覺得瓜爾佳福晉說的很對,於是就向瓜爾佳福晉告了罪,迴自己的院子去了。


    然而芳儀卻是沒有瓜爾佳格格的好運,在迴到赫舍裏府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之後,芳儀就去見了自己的祖父。


    對於芳儀而言,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祖父永遠是芳儀最強大的支柱。這一次的選秀孝莊明顯的是偏向鈕鈷祿格格的,這和前世的情況完全不一樣,芳儀急著找祖父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前世,鼇拜權重;遏必隆圓滑,兩邊都不得罪;祖父年老體弱,有心無力;蘇克薩哈更是被鼇拜壓製的抬不起頭來。四大輔臣之中,夫君若是想要掌權,恐怕隻能依靠雖年邁卻是唯一一個堅定支持夫君的祖父了,但是,現如今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


    據芳儀所得的情報推斷,現如今遏必隆和鼇拜聯合到了一起,蘇克薩哈不敵,祖父也隻能站出來和蘇克薩哈結成盟友對抗鼇拜和遏必隆。那麽難道是因為祖父不再是中立的保皇黨的緣故,所以這次選秀的時候孝莊才沒有偏重到她的身上來?


    不,不對,芳儀自己就否定了自己的推測。若是孝莊真的有心和她們赫舍裏家結盟,那麽孝莊就不會這麽明顯的表現出她對鈕鈷祿二格格的偏愛。


    聽人說鈕鈷祿二格格在鼇拜和遏必隆身邊都吃得開,若是孝莊讓夫君娶了鈕鈷祿二格格的話,那說不定親政之路真的要比前世走的穩妥得多。畢竟夫君娶一個格格就能牽製住兩個家族,並且還是兩個大家族,這買賣怎麽算都不虧。但是,若是就算是夫君娶了鈕鈷祿二格格,孝莊也不會放她出宮,而會讓她留在宮中用赫舍裏家來牽製遏必隆和鼇拜。


    被自己前世踩在腳底下的女人反擊迴來什麽的,芳儀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更不用說要她心愛的夫君另娶他人,這件事她絕對受不了。


    芳儀知道赫舍裏家族需要她幫赫舍裏家族取得榮耀,她也樂意迴報養育自己的家族,但是她卻是絕不會作為妾氏抬進宮裏的!


    所以說,芳儀在向祖父說明宮中的情況的時候,特意把問題說的重了一點。


    果不其然,索尼一聽芳儀的話,眉頭就皺了起來。等芳儀講完之後,索尼思索了一會兒,就對芳儀說“芳儀,你的心思我也知道,咱們赫舍裏家的格格合該就是在最尊貴的位子上的人。但是當前局勢不明朗,祖父我還尚且有一搏之力,若是讓鼇拜或者遏必隆這兩個後生小子搶了先機,那咱們赫舍裏家也就隻有甘當魚肉的份了。“


    說道這裏,索尼也無奈的歎了一口氣,“祖父已經老了,雖說前些年的時候,身體奇跡似的好了許多,但是這兩年朝上風波迭起,一個不注意就是翻船的命運。你阿瑪沒有運籌之術,你叔叔雖有點小聰明,但卻是還沒長成,若是現在我去了的話,這赫舍裏家可以說是青黃不接、後繼無人啊!”


    索尼雖是相信芳儀會以大局為重,保全赫舍裏家,但終究是他虧欠了這個孫女。索尼也想把事情解釋清楚,也免得日後孫女的心中積了怨,讓她和赫舍裏家有了隔閡就不好了。


    芳儀從沒有想過祖父會這麽對她說。她重生而來是為了和夫君、兒子和和美美的過日子,是為了保住赫舍裏族,但是她卻從沒有想過重生以來她竟是做的這樣失敗!不僅沒有保護赫舍裏家,就連原本是她的皇後寶座都從她的手裏溜走了。


    不過,芳儀對於祖父的話想來是深信不疑的。當年祖父就是故去了,也留了一手後棋顧著在宮中的她。進宮前幾年裏,雖說是有一些不順,但是她這個皇後倒也是名至實歸,不向現在的皇太後,隻是空有個太後的名頭罷了!


    既是祖父說的話,芳儀再不怎麽甘心,卻還是遵從了祖父的意願。


    說做就做,選秀剛過了沒幾天,索尼就進宮向康熙帝和太皇太後表示他們赫舍裏家的忠誠了,


    然而對於選秀的事,盡管他們赫舍裏家也有一個待選的秀女,還是個皇後的候選名單之一,但是索尼卻是隻字片語都沒有提起芳儀。即使是孝莊太皇太後特意問了芳儀的事,索尼依舊是沒把選秀的事和他們赫舍裏家對皇家效忠的事連在一體,隻說是康熙帝羽翼豐滿,堪當大任,而他們這些老家夥領先帝旨意,幫皇上照看這大清的江山,如今皇上不日即將大婚,他們這些老家夥也該歇一歇,讓大清年輕英明的君主來領導大清帝國走向富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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