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那一劍從後麵刺入,直穿過肚腸,刺客臨死前還在用力的轉動長劍。”當時的場景有好些侍衛看到,雖然晉王責令他們保密,可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


    碧溪隻覺得後背一陣發寒,長劍刺穿肚腸,這傷勢,恐怕就是歐陽也不能讓他在幾日內複原吧,而晉王竟然還能參加家宴,好似沒事人一般。


    “最可氣的是太子根本不在意這些事,消息是我兄長打聽出來告訴我的,太子隻怕還蒙在鼓裏。”元妃繼續道。乍聽到這樣的消息,她不是沒懷疑過,畢竟晉王好好的出現在眾人麵前,看不出任何受傷的痕跡,可是大哥再三發誓,此事確是真實發生,她又不得不相信。


    “晉王——”碧溪想起剛失憶時他的那番話,他騙她,被她識破,但是他為什麽要騙她,又為什麽要害她失憶,他到底在醞釀什麽陰謀?“此事確是詭異離奇。”


    元妃雙手絞著手帕,身在高位,便是明槍暗箭的靶子,這她早已清楚,可是當她聽到這個消息時,還是震驚了一下,皇子身邊護衛眾多,其中不乏有些高手,可是刺客竟然能明目張膽的將劍送進皇子的肚子裏,現在刺殺晉王,它日也能這樣刺殺太子,如果太子出事,她和家族也難以保全了。


    有時候她會暗自埋怨皇上,竟然圖謀皇位,還拉上她的家族做墊背,讓元家名譽蒙上汙塵。更是將她置於危險之地,可是後悔、埋怨又有何用,木已成舟,想再多也是徒勞。


    “中秋家宴,晉王也在此列,一會我們這樣……”


    皇上皇後在上座,大廳兩邊各擺了幾十張桌椅,按品級列坐,碧溪坐在第二排,皇上稱帝後。凡是有從龍之功的人都封了一等公侯。第一列坐著一等公侯和公主皇子,第二列是公侯之下,大臣之上的皇親國戚,後麵坐著各家的子女。


    眾人依次向皇上皇後敬酒。再與不常見麵的親戚敬酒。氣氛倒也融洽。酒過三巡,碧溪悄然離開,穿過後堂。來到男子更衣室前。


    “人都聚在這裏,女賓難道不用招唿嗎?”碧溪一見到伺候的宮女太監便怒吼著,宮女太監嚇的跪倒一地,一個太監解釋道:“啟稟郡主,奴才們隻負責男賓更衣,女賓那兒不是不是奴才們負責的。”,碧溪抬腳作勢踢他,怒道:“沒眼力的家夥,先去女賓那兒伺候,留一個宮女看守,男賓這兒缺人手了再喚你們不遲。”,太監宮女們隻得聽從命令,一股腦的跑去女賓哪裏,隻留下一個宮女看守。


    “在宮裏當差幾年了?”碧溪看著宮女問道。宮女福了福身,輕聲迴答道:“迴稟郡主,奴婢在宮裏當差八年了。”


    碧溪轉動眼珠,輕聲道:“眼下有個賺錢的機會,你要不要?”


    宮女一聽,臉色大變,忙跪在地上磕頭道:“求郡主放過奴婢,奴婢不敢收郡主錢財,求郡主放過奴婢——”


    碧溪咬咬嘴唇,心道:這些宮女們一個個像是沒膽似的,什麽也不敢做。


    “你走吧。”碧溪也料到宮女不敢冒險,所以早讓宛兒換了宮女服飾。待宮女離開後,待在暗處的宛兒才走進來。


    “郡主,您真打算這麽做嗎?”宛兒也有些緊張,萬一被晉王察覺,等於無形中樹立強敵,這對碧溪十分不利。


    “按計劃來。”碧溪鑽進更衣室,躲在角落裏用屏風遮擋。不一會便聽到腳步聲,走入更衣室的不是旁人,正是衣裳被宮女潑了酒水的晉王。


    “鴉青色那件。”晉王麵無表情的道。宛兒咬了咬嘴唇,伸手為他解開腰帶,男人的腰帶是裝飾,花紋樣式都是學問,就連係法也非常複雜,宛兒解了半天也沒能解開腰帶。


    “真笨!”晉王拍開宛兒的手,自己將腰帶解了下來,宛兒為他脫去外袍,露出裏麵的白色帶暗紋的中衣,因為他身上撒的酒水較多,中衣也濕了,宛兒便為他脫下中衣,可是要看他腹部是否有傷痕,得脫下裏衣才能看到,宛兒見裏衣也濕了,便伸手去脫裏衣。晉王皺眉,揚起手掌,隻聽“啪——”的一聲脆響,宛兒已經被打倒在地,不顧嘴角滲出的鮮血,宛兒忙跪下求饒道:“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晉王咬咬牙,在皇宮裏,他可不想鬧出什麽是非來。“滾出去!”,晉王淡淡的道,然後不再看跪在地上的宛兒,取下一件幹淨的中衣就要穿上。宛兒瞄了一眼屏風,站起來退下。


    宛兒落敗離開,碧溪無奈的歎了口氣,心想:這丫頭看著挺機靈,怎麽到了關鍵時候就木了呢?


    碧溪靠著牆角坐下,頭靠在牆上,發出痛苦的聲音。


    “誰!”晉王皺眉,伸手推倒屏風,隻見一名女子坐在地上,一手撐著地麵,一手撫著額頭,然後迷茫的抬起頭,問道:“我這是在哪?”


    是她?晉王氣勢稍作收斂,這裏的男子更衣的地方,她怎麽會在這裏?看她滿臉痛苦之色,難道被人襲擊了?


    “這是哪呀?”碧溪扶著牆,歪歪斜斜的站起來,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裳,又看了眼晉王的衣裳,突然驚恐的瞪大眼睛,那模樣仿佛在:你到底準備對我做什麽?


    晉王皺眉,心想:這女人莫非還沒清醒過來,看到男人穿的少就以為別人要非禮她?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要叫了——”碧溪一臉驚恐的扶著牆走著,看樣子是想扶著牆離開了。任由她這樣出去,萬一別人撞見了,自己就是渾身是嘴也不清了。


    “你聽我,這裏是男賓更衣室,我進來前你就在這了。”他實在懶得解釋,可是這裏是皇宮,他必須給皇上和皇後留下較好的印象。


    “你別過來,別過來,再過來我喊人了!”碧溪作勢張嘴喊人,晉王忙伸手捂住她嘴巴,碧溪雙臂胡亂揮舞抗爭,直到拍打開他裏衣係的繩扣,裏衣敞開,碧溪清楚的看到他的腹部——光潔的腹部,一傷痕也沒有。


    晉王一手捂著她嘴巴,一手拉過裏衣,陰沉的道:“你敢胡八道,心我殺了你兒子。”


    碧溪一臉驚恐,然後用力搖頭,表示自己不會出去胡八道。晉王這才鬆開手,碧溪用力喘了幾口氣,麵色緋紅的離開。


    天啊,為了求得真相,真是連老臉都甩出去了。碧溪哀哀的想道。


    迴到宴席,碧溪迴想著自己的裝瘋賣傻,心裏有些不安,也不知晉王是否看出了破綻。


    “多吃——”歐陽夾了一筷子驢肉放入她碗中,碧溪夾了一片放入口中,香甜爽口,味道極好,正準備咽下,不巧看到晉王正陰森森的盯著她,一個沒留神,驢肉竟然被她咳了出來,伺候的宮女忙收拾幹淨,另一名宮女端來一盞橘子茶,碧溪飲了兩口,這才覺得舒暢了些。


    隻是光吃菜終究覺得肚子冷冰冰的,碧溪讓宮女盛兩碗粥來,歐陽看了她一眼,露出淡淡的微笑。他以為他的傻丫頭要了兩碗粥,其中一碗是給他的,正在開心她學會了關心他,誰知她獨自攬下了兩碗。


    “為夫也有些餓了。”歐陽淡淡的道。碧溪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輕聲道:“為何不讓宮女給你盛飯?”,在宴會上,很少有人會吃米飯,大家隻顧著交際,連吃菜的時間都沒有。而碧溪是女子,又是生完孩子不久,所以眾人不太會找她喝酒。


    歐陽看著她桌上的兩碗粥,笑道:“郡主端給我的,吃著才香。”,碧溪隻好端了一碗稀飯給他,作為禮尚往來,歐陽夾了一顆肉丸給她。


    一名宮女從後麵繞過來,將紙條放在歐陽手邊,然後悄然退下,歐陽拿起紙條看了一眼,將紙條放入荷包中。


    “怎麽了?”碧溪低聲問道。歐陽隨口道:“沒事,晉王邀請我們去王府遊玩。”,他想著,之前晉王幫忙照顧碧溪一個月,也該親自登門好好表達謝意。碧溪沒興趣去王府遊玩,便道:“與晉王走的太近,恐怕會引來別人誤解——”,雖然太子是繼承大統的確定人選,卻不是唯一人選,總要避一避嫌才好。


    歐陽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輕聲道:“我知你與元妃交好,可你答應過我,不參與黨爭。”,碧溪怕別人誤解,無非是擔心太子和元妃誤解她,有這種想法,明她已經篤定太子即為未來天子,所以在暗地裏輔佐他。


    碧溪想她沒有參與黨爭,可又覺得底氣不足,便低頭道:“那便去吧。”,也許去晉王府遊玩一趟,歐陽就不會懷疑她了。


    “新野郡主怎麽光顧著和郡馬聊天,也不與我們話?”瑞王家的郡主看向碧溪,低聲笑。碧溪舉起酒杯與她喝酒,笑道:“是我疏忽了,姐姐莫怪。”


    “這可是你自己要喝的,到時候把孩子奶醉了可別怪我。”她繼續笑。


    碧溪知道這位郡主話不大好聽,脾氣也不好,但是心腸不算壞,倒也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讓宮女給她斟了杯酒,笑道:“孩子若醉了,乳母可要遭殃了。”,言下之意,奶孩子的是乳母,這種事情不需要她來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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