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碧溪的臉色好了許多,歐陽早起把脈,知道她血虧症狀比較嚴重,又開了補血的方子讓醫女熬製,吳嬸這次沒有阻攔他,看到歐陽就像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般,跟前跟後的伺候著。雖然不舍得離開碧溪,但是獨孤跋的情況比較嚴重,他必須將更多時間用來給獨孤跋看病,碧溪看重這位長輩,願意用性命換取他的平安,他又怎麽能不全了她的孝心。


    獨孤跋身子恢複了些,看著好似他隻是失血過多,身子比較虛弱,歐陽知道他身體裏仍然潛伏著毒藥,隻是這一毒藥隨著血液流動,一的侵蝕人的身體,很難有辦法將毒素完全驅除,除非有辦法將他全身的血都換掉。


    換血——歐陽想了想,覺得似乎也隻有這個方法能維持獨孤跋的生命,隻是經常要找人換血,似乎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獨孤跋見歐陽陷入沉思,心裏知道,隻怕是自己的身體不好了,心裏雖然不舍得離開人世,卻又不得不做出一副不怕死的樣子,鏗鏘有力的道:“有話直,老夫已經活了大半輩子,該有的都有了,生死早就看輕了。”


    歐陽思緒被打斷,輕聲道:“想要徹底清除此毒不大可能,若想維持身體健康,您還得再換一次血,而且要最少十人給您換血,讓毒素隨著血液流入別人體內,日後再控製飲食,常吃清除毒素的食物,您的身體會慢慢恢複。”。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隻有這個方法最為穩妥。


    獨孤跋頭,這次能撿迴來一條命十分不易,原以為自己不怕死,也聽人走過鬼門關的人不怕死,可是他死過一次才發現,他是如此的渴望活著,既然老天給了他重新活過來的機會,那他便要好好活著,珍惜身邊的一切人和物。


    獨孤跋正在出神的想著。突然外麵有婆子進來稟告。是良娣迴來看望老爺了。話剛完,便聽見諾瀾用哭腔道:“父親——孩兒來遲——”


    歐陽聞到一股濃烈的香味,緊接著便進來一個打扮的十分豔麗的女子快步走了進來,她一進來便見到歐陽。愣了愣。斥責道:“你是何人。見了本良娣為何不行禮?”


    獨孤跋聽她話氣勢淩人,心裏不大痛快,故意沉著聲音道:“夫人。趕緊扶我起來給良娣行禮。”,他這是故意給諾瀾聽了,諾瀾一迴來不是關心他,而是斥責別人為何不行君臣之禮,可見她如今看待權勢已經比親情更加重了。


    “父親——”諾瀾趕緊蹲到他身邊,為他掖了掖被角,羞憤的道:“父親這是要折殺女兒了。”,文帝雖然不以孝義治天下,可也是十分看重孝道的,看朝廷選拔人才的方式便知,文帝十分看重孝義之人,若是她讓臥病的父親起身行禮,傳出去她肯定要背上不孝的名聲,到時候她還如何在太子府立足?


    獨孤跋還有些話要對諾瀾,便讓歐陽去給獨孤嵐他看病,歐陽頭向外走去。


    一時間屋裏隻剩下三人,獨孤跋讓尹氏打開床榻底下的夾層,取出一個紫色木盒,讓尹氏擋著諾瀾的麵打開,隨著木盒慢慢打開,諾瀾看到了當初她親手製作的木偶,上麵還寫著連月的生辰八字。


    諾瀾隻覺得口幹舌燥,眼睛發酸,雙腳發軟。她明明記得讓人燒了這木偶,為何這木偶會完整的出現在父親的手裏?若是如此,是不是父親已經知道了她害連月的事?可是——可是她根本沒傷到連月啊,連月的病都是裝出來的——


    “父親——”諾瀾定了定神,想了想解釋道:“道觀裏的人這樣可以讓人早日懷孕,我心疼連月在府裏地位低下,便想到若是她能懷孕,別人必然不敢看她,太子看在孩子的麵上也會好好照拂她,本來這木偶應該放在靜室裏接受供奉,怎麽會出現在父親手中?”


    這番話扭轉了僵局,將自己在獨孤跋心中惡毒的形象轉變成為善良好姐姐的形象。尹氏更是感動的抱著她的身子,哭道:“我的兒,你終於長大了,我就知道你不是那心狠的。”


    獨孤跋沒想到諾瀾會是這番辭,雖然知道這未必是真的,可是作為父親,他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女兒。


    “娘,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幾時心狠了?”諾瀾裝作無辜受委屈的模樣,噘嘴不滿的道。這副女兒模樣迅速融化了尹氏的心,摟著她便解釋道:“都是誤會,都是誤會,你不是那心狠的。”


    幾人了會話,諾瀾便問出獨孤跋如何中毒又是如何解毒,當她聽到為了救獨孤跋,碧溪和獨孤嵐都昏迷不醒時,心裏高興的差叫出來。


    昏迷不醒,不正是她下手的好時機?她要讓碧溪知道,不把她放在眼裏的下場!


    “父親出事,我卻沒能出力,實在不孝,隻因太子妃病重,我這幾日都在侍疾,不知家中的變故,否則我就是不要這條命,也要將父親救迴來。”諾瀾趴在榻邊,一臉誠懇的道。


    尹氏頭,心裏想道:原來如此,不是她不想迴來,而是她在照顧病重的太子妃,所以才沒迴來。


    “照顧太子妃這是大孝,怎麽能是不孝呢。”尹氏安慰諾瀾道。諾瀾拿絲帕擦拭眼淚,順便掩飾嘴角彎出的弧度。她恨不得太子妃立刻死,又怎麽會去照顧太子妃呢,就算是照顧她,也是將她往死路上照顧。


    眾人都知道,太子妃的身子弱的很,不一定能熬到太子登基,所以大家都使勁往太子府塞人,希望等到太子妃過世,自家姑娘能成為新的太子妃。


    “希望太子妃姐姐身子能盡快好起來,好好管理太子府。”諾瀾幽幽道,尹氏見她心善的替太子妃著想,更是將心中的疑慮驅逐幹淨,她的女兒如此善良,怎麽會去加害連月呢,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


    尹氏拉著她的手問道:“太子對你如何?”,諾瀾如今已經是良娣,若是再生個兒子,等到太子妃過世,她八成會當上太子妃,隻要獨孤家盡力扶持她,她的孩子很有可能會被立為太子,若是如此,那他們就是太子的外祖家,將來太子登基,又怎麽會不好好照拂外祖家的子孫?


    提到太子,諾瀾的臉色變了變,太子寵愛的女人有四個,其她人看也不看,她進了太子府,也就新婚之夜摸到了太子的邊,這段時間,太子身邊伺候的人都是那幾個女人,根本輪不到她。


    “太子對我很好。”諾瀾淡淡的笑了笑。心裏想道:暫且讓她們逍遙一陣子,等她做好準備,再將她們一網打盡。


    尹氏頭道:“那就好,太子身份尊貴,你要多順著他,別讓他來遷就你……。”


    尹氏絮絮叨叨的了一會,諾瀾聽的不耐煩,勉強笑道:“庶姐如今在哪,我想去看看她。”


    獨孤跋眼珠轉了轉,道:“她還在繡樓了住著,你去看看也好。”,諾瀾聽了便起身告辭,是先去看看碧溪再迴來陪他們話。諾瀾剛走沒多久,獨孤跋便讓尹氏喚歐陽去給碧溪看病。尹氏不解,問道:“歐陽早間才若兒隻是血虧,調養一段時間便可,怎麽又要給她看病?”,獨孤跋隻是笑笑,他也希望碧溪隻是血虧,可是他又擔心諾瀾會做些什麽。


    諾瀾來到繡樓,心裏冷笑幾聲,撫摸了一下中指上的紅寶石戒指,大步走進繡樓,吳嬸領著丫鬟跪倒在地,諾瀾也沒讓她們起身,直接扶著樓梯扶手走上二樓的臥房。


    伸手推了她幾下,見她絲毫沒有轉醒的跡象,諾瀾伸出手指,撬開碧溪的牙齒,打開紅寶石戒指的開關,將藥粉倒入她嘴裏。取出絲帕將她唇上沾的藥粉擦幹淨,諾瀾倒了茶水,趁碧溪的嘴巴還沒閉上前,將茶水倒入她口中,然後捏著她鼻子,看著她一一的將茶水咽下。


    做完這一切,諾瀾起身離開繡樓,吳嬸她們還跪在那裏,不敢擅自挪動。


    “好好照顧她,若是有個閃失,拿你們是問!”諾瀾冷冷的吩咐一句,扶著婢女的手離開。吳嬸想到上次諾瀾送來的東西有毒,連忙讓人悄悄的去尋歐陽來看看。


    丫鬟得令連忙跑出去,此時樓上卻傳來碧溪的唿喊聲,她叫道:“有鬼,這裏有鬼——”,吳嬸慌了,連忙跑上樓,卻見到碧溪睜著眼睛雙臂亂揮。


    “姐,姐你怎麽了?”吳嬸撲到榻邊,伸手拉著碧溪的雙手,碧溪見到吳嬸這才稍稍安靜下來,皺著眉頭道:“這裏有鬼,好可怕。”


    吳嬸將門窗關好,又坐到榻邊,輕聲的哄著碧溪道:“門窗關好了,鬼怪進不了的。”,碧溪想了想,抬手向下指,聲道:“在下麵。”


    吳嬸見她胡言亂語,難過的抱住她,安慰道:“姐別怕,有吳嬸在呢,哪個鬼敢來,我就滅了那鬼。”


    碧溪聽她這樣,似乎是得了安慰,終於安心的睡了過去。吳嬸守在床榻邊,心神不寧的坐著,早間歐陽明明碧溪的身子沒問題,怎麽會突然發瘋起來,剛剛隻有諾瀾來過,難道是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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