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鈺忽然記起黃忠全今晚說的,陛下把阿願從荷花池背迴沉香齋,後又因為阿願龍顏大怒,男人臉色一沉,語氣也很冷硬:“春願我警告你,你可不許對他生出不該生的邪念,記住你的出身來曆,若是做下什麽髒事,壞了陛下的名聲,我絕對會宰了你!”


    春願被他惡劣的態度嚇著了,一把推開他,從他身上起來,抱著腿坐到床的一邊,小聲嘟囔了句:“兇什麽兇,我又啥沒做。”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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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唐慎鈺被擠兌的臉通紅


    春願有些不高興了,剛做過那樣的事,正好端端說著話,她都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他怎麽忽然變臉了,刹那間,她仿佛看到了剛認識時候的他,就這樣冷漠兇狠,端著姿態對她下命令,唿來喝去的。


    春願瞪了眼唐慎鈺,勾手從枕頭邊扯過條帕子擦腿。


    “我來吧,你躺下,我擦得更仔細。”唐慎鈺湊過來,還像之前那樣,熟稔得往倒按女人,誰知她生氣地揮開他的胳膊。


    唐慎鈺蹙起眉頭,“阿願,任何時候都要冷靜,不要鬧脾氣!”


    “是我鬧脾氣了麽?”春願往後躲了些,帶了些情緒,用力擦身子,小聲嘟囔,宣泄不滿:“真不知道你是怎麽了,我不過說了句宗吉對我好,我蠻喜歡他的,姐姐不該喜歡阿弟麽?若是有條狗幫我咬欺負我的人,我也喜歡它,甚至還會抱住狗兒親兩口,這有什麽的!”


    正罵著,春願忽然身子一頓,她湊到唐慎鈺跟前,屋裏實在太暗,惟有屋簷下的紅燈籠才帶來些許的晦暗光亮,她盯著他臉,眨了眨眼:“欸,大人,你該不是吃醋了吧。”


    唐慎鈺立馬否認:“我沒有。”


    可不知怎地,他耳根子居然熱了,有些生氣,也有點慌亂,定了定神,身子挺得直直的,雙手環抱在胸前,依舊冷著臉:“你不要胡說八道。”


    春願了然地點頭,抿唇笑,她也學他,盤著腿坐,將垂落在身前的黑發撇在身後,雙臂環抱在胸前,故意問:“那我喜歡宗吉,你生什麽氣?”


    唐慎鈺眼睛被她的發梢刺著了,他趕忙去揉,待酸澀稍稍緩解些後,他高昂起頭,用下巴頦看她,冷傲道:“你現在是皇帝的親姐,姐弟生出情愫,那叫亂.倫,會毀了陛下的名聲,史書會把他罵臭的!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你是本官的棋子,做好你該做的事,其他的不許瞎想!”


    “噢。”春願像吹口哨似的嘟著嘴,了然地點頭:“那我倒有些不懂了呀。”


    唐慎鈺冷冷問:“哪裏不懂?”


    春願聳聳肩,垂眸看了眼自己一絲不著的身子,左手輕撫著自己的右胳膊,疑惑地問:“我曉得自己是棋子,當時要消除了守宮砂,這是必須的任務,真是委屈大人獻出了清白之軀,好嘛,那個紅點點不見了,我就不懂了呀,大人怎麽一次又一次地難為自己呢?”


    唐慎鈺耳朵更燙了,心裏罵了幾百句壞透了的死女人,冷笑了聲,依舊嘴硬:“當初也不曉得是哪個,非要羞辱報複楊朝臨,逼迫我做這樣的事,你當我是願意的呀。”


    “噢。”春願連連點頭,忍住笑,故作十分不解:“那船艙裏呢?那時候我又沒有仇人要報複。”


    唐慎鈺的臉都能燙燒餅了,他覺得一定是今晚喝多了,醉的,冷哼了聲:“那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草包不識字,又不好好學,本官曉得你怕這種事,不過是懲罰的一種手段罷了,你多心了。”


    唐慎鈺認為自己好歹現在也是從三品高官了,年紀比她大,怎麽能叫這女人這半天牽著鼻子走,傲慢道:“姑娘言語裏都是本官好色,在用職權之便強迫你似的,可之前在留芳縣和船艙裏,姑娘怎麽幾次三番主動往上湊,怎麽都不掙紮?”


    唐慎鈺也相當“記仇”,冷眼掃了遍眼前的女人,壞笑著譏諷了句:“姑娘的表妹仿佛比姑娘你本人更實誠些。”


    “噯呦!”春願臉臊了個通紅,立馬並住蹆,坐得端端莊莊的。


    不行,她可不能認輸。


    春願故作嫵媚,從身後扯過縷頭發來,以指當梳,慢悠悠地通發,笑道:“因為我是大人您的棋子呀,您讓我做什麽,我就得做什麽,您知道的,阿願最聽您的話,從不會反抗的。而且我現在是歡喜樓的花魁呀,可不得了解各種各樣的花樣兒?不然以後像個生瓜蛋子似的,會露出馬腳,讓人懷疑的!”


    “以後?”唐慎鈺聲音不覺拔高,眉毛都快成了倒八字,拳頭都攥起了。


    “哎呦。”春願嚇得捂住心口,身子往後退,怯生生地笑著問:“大人生氣了?”


    “本官生哪門子氣。”唐慎鈺若無其事地撫了把頭發,陰陽怪氣道:“那小姐以後可得好好表現了,別叫您的麵首、駙馬們失望!”


    “好!”春願重重地點頭:“阿願做事,大人還不知道麽,一定盡心盡力!”


    唐慎鈺“恨”得剜了眼春願,一個字都不想說,尋思著現在時間還算早,待會兒該怎麽教訓她一頓,牙尖嘴利的,總要拿什麽趁手的堵住她的嘴!


    春願見他這樣子,不由得抿唇笑,還故意湊到他跟前,捏住鼻子:“也不曉得霧蘭那會兒往屋裏點了什麽香料了,有點酸,好像叫什麽‘瑤英香’。”說著,春願手肘捅了下唐慎鈺的胳膊,揶揄道:“大人您這樣可不好,連宗吉的味兒都要吃,那阿願哪日真找了個麵首,你不得酸死啊。”


    唐慎鈺嗤笑了聲:“你想得倒美,你哪隻眼睛瞧見本官吃醋了,告訴你,本官是有未婚妻的,我唐某人可是個忠貞不二的好男人,才不會管你找麵首那點兒破事,隻要你別玩瘋了,誤了本官的大事就好。”


    “是麽。”


    春願臉頓時拉下,也沒什麽心思開玩笑耍樂了,感覺冷得很,拉過被子,裹住自己。


    忽然,兩個人都不說話了,氣氛忽然由熱烈暖和的夏日,跌倒了寒冷刺骨的寒冬。


    唐慎鈺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頭發,誰料她躲開了。


    “阿願……”唐慎鈺聲音柔緩了很多。


    春願環抱住自己,淡漠道:“大人放心,我曉得分寸的,從頭到尾沒對您生出半點歪心思,您大可不必擔心我會毀了你的婚姻,更不用擔心我壞了你和首輔的大事,我會踐行我的諾言,希望大人也別忘了替我找女兒,行了,沒別的事你走吧,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


    “哎。”


    唐慎鈺有點心慌,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應該是酒喝太多的緣故吧。


    他腳伸進被子裏,擱到她溫軟的腿麵上取暖,身子湊過去,替


    她將被子裹好,歎道:“既然你老實交代了,那……本官多少也說點吧。”


    唐慎鈺猶豫了片刻,深唿吸了口氣:“如今最受學人尊崇的大儒莫過於北程南褚,你是從北方留芳縣出來的,見過程冰姿的父親程庸,而那個與他齊名的南褚,就是我那未婚妻的父親--前揚州知府褚玄。這褚家是幾百年的名門望族,家族裏出過幾個有名的宰相,而在本朝,褚氏族中子孫為官者甚眾,考中狀元、榜眼的也不少,褚家的嫡女褚流緒,是名聲在外的大才女,詩詞集都出過幾本,貌美端方,追求者甚眾,而我出身卑微,父親生前不過是個默默無聞的小吏。”


    春願低頭嗯了聲,看似不怎麽在意,耳朵卻拎起了聽,反正是你主動說的,我又沒逼你。


    唐慎鈺搓了下發涼的胳膊,苦笑了聲:“秦王的瑞世子這些年一直羈留在京都,他待我極好,就想給我做個這個媒,前前後後地奔走說項,褚家老爺子看我生的一表人才,也算年輕有為,便同意讓我娶他女兒。”


    春願嗤笑了聲,心裏暗罵:臉皮真厚,哪裏有自己誇自己長得英俊的。


    “然後呢?”春願輕聲問。


    唐慎鈺十指交叉,低頭道:“然後很快就定親了,隻等著迎娶就好了,哪承想大前年忽然出了一檔子事。”


    “什麽事?”春願有些緊張地問。


    唐慎鈺蹙眉:“當時出了宗科場賄賂舞弊案,有個從犯叫褚仲元,是褚玄的長子,也就是我未婚妻褚流緒一母同胞的親哥哥,他科考不太順,舉人連考了兩次才考中。”


    春願湊過去些,笑道:“我不懂這些科舉的門道,但總聽人說舉人是很難考的,四五十才考上的人一大把,楊朝臨雖說是個狗雜種,但的確挺厲害,秀才舉人都是一次就中的。”


    唐慎鈺摸了摸春願的頭,笑道:“你說的沒錯,對於旁人來說,考個三四次都沒關係,關鍵是這褚仲元可是江南褚家的嫡長子,從小背負神童之名,長大後更是被所有人都給予厚望,覺得他如果不在科舉上搞出點大功名,那就是丟了家族的臉,褚仲元費了血力氣才擠進了京城的科考場,他輸不起,就跟著永安侯世子等幾個混賬東西走偏門,那小子平日裏看著儒雅端方,私底下狎妓成癖,最終一念之差犯了罪,賄賂考官,科場作弊,當時我正好跟著上官經手這案子,犯人是將來的小舅子,為了避嫌,按例我要退出的。”


    “你做的很對啊。”春願將垂落的頭發別在耳後,忙問:“然後呢?難道你老丈人逼迫你徇私?”


    “沒有。”唐慎鈺抱拳,朝南邊拱了拱:“褚老先生極明事理,擺出態度,朝廷該怎麽判,他都接受,可是流緒……”唐慎鈺歎了口氣:“流緒母親去世得早,她與家中繼母不合,就這麽個親哥,這女人帶著嫂子和侄兒,千裏迢迢地追到京都,幾個人一齊跪下求我,讓我千萬別退出這宗案子,要我救褚仲元出來,最好走點門路,就說查錯了,褚仲元是冤枉的。”


    春願促狹:“以我對大人的了解,你應該沒徇私吧。”


    唐慎鈺擰了下春願的臉,點了點頭:“當時我非常難辦,反複告訴褚流緒,從犯不會被重判,頂多革除功名,或者流放,再或者坐上幾年牢,真不會要命,可流緒不聽,覺得依她哥的性子,這種結果還不如死呢,能走通門路無罪釋放比較好。恰好這時候,褚老爺子從揚州趕了來,得知此事,恨得打了女兒一巴掌,罵流緒糊塗,做錯了事就得承擔後果,怎麽能以情義逼迫未婚夫徇私的道理,褚家百年清名都被你們這對兄妹毀了。當即,褚老爺子就把兒子從族譜中除名,主動上書朝廷,要求重判。”


    聽到此,春願不由得歎了口氣:“北程南褚,都是很厲害的大儒,可麵對兒女事上,一個百般溺愛護短,另一個卻正直明理,學業上估計難辯個高低,但人品的高下還是很明顯的。”


    唐慎鈺再次朝南方抱拳見禮:“當年流緒和她父親鬧得兇,甚至拿著匕首跑到我家裏,刀子抵在脖子上求我,說她父親為了名聲連兒子都不要了,求我一定把她哥哥救出來,當時郭太後剛剛主政,正巧要以這宗舞弊案立自己的威名,瞧著要鐵腕治理,真的,我夾在中間真的很難辦,也確實動用了一切關係疏通,別真被判了斬首。這時候,牢裏傳出個消息,褚仲元接受不了父親的絕情,上吊自殺了。”


    “啊。”春願手捂著口,輕唿了聲:“怎麽會這樣!”


    唐慎鈺點了點頭:“褚仲元自盡後,流緒就恨上我了,認為我見死不救,和他父親一道把他嫡親哥哥逼死了,幾次三番地接近我,要殺了我,褚老爺子見此,寬慰我不要多心,此事與我無關,決定和我家解除婚約。”


    “老爺子做得對呀。”春願胳膊從被子裏伸出來,豎起個大拇指,忽然斜眼覷向男人,陰陽怪氣:“既然尊長都說解除婚姻,你怎麽還說她是你未婚妻。哦,我曉得了,那她肯定長得很美,你舍不得。”


    “別胡說!”唐慎鈺握住她的溫熱的小手,苦笑道:“當年老爺子說要解除婚約,流緒不願意了,說她又沒做錯什麽,這麽好的親事為何要放棄?若是我不要她了,她就在唐家門口自盡,說褚家還沒有過被退婚的女人,還說我把她的清名弄壞了,既然定親了,必要嫁給我。”


    春願冷笑了聲:“她那是恨你,要折磨你呢。”


    “對。”唐慎鈺承認了:“當時我被這家子弄得十分頭大,沉不住氣了,也梗著脖子叫囂,隻要你他媽的敢嫁,老子就敢娶!瑞世子見他居然做了這樣的仇媒,心裏也懊惱得不行,在中間使勁兒說和,勸流緒何必這樣呢,強扭的瓜不甜,鬧下去大家都不好收場了。這時流緒總算退了一步,提出條件,她要給哥哥服喪三年,三年內我們兩人不娶不嫁,若是關係有所緩和,那就成婚,緩和不了,那就解除婚約。我同意了,自此後,流緒沒有迴揚州,而是掛了黃冠,暫在京城外的‘是非觀’修行去了。”


    春願小聲數落:“我家小姐生前常說,兵慫慫一個,將慫慫一窩,褚家兄妹不愧是一個娘肚子裏出來的一對王八蛋,活現世寶,折磨人真有一套,又不關你的事,非賴在你頭上,還是名門閨秀呢,我看就是個瘋子!”


    唐慎鈺噗嗤一笑:“我都沒埋怨,你生什麽氣,不許罵人啊!”


    春願翻了個白眼,直麵唐慎鈺,囂張道:“我就罵,癲-婆-子!”


    唐慎鈺手指戳了下女人的額頭,寵溺地笑:“別罵了,再過幾個月就到了三年之期,屆時我就去‘是非觀’和她解除婚約,死生不要再見了。”


    春願頓時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阿願祝那位褚家姐姐早日解開心結,能找到如意郎君。”


    唐慎鈺搖頭笑,揉了下她的頭發。


    “對了。”春願從上到下打量唐慎鈺,瞧著他心口一道道輕微“傷痕”,壞笑著促狹:“大人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大才女就住在道觀裏,你難道就放心不會有什麽狂蜂浪蝶追逐她?怎麽迴到京城,不立馬探望一下你那溫柔可人的未婚妻?你難道就沒動過歪心思,沒有想著主動去緩和關係?噯呦,人家名門淑女當年纏著要嫁給你,是不是你當年做了什麽混賬事,欺負了人家?”


    “越發放肆了!”唐慎鈺被擠兌的臉通紅,但沒惱,摩拳擦掌間,一把將被子扯飛,他將對麵的猛地“犯人”按倒,麵露兇光,唿吸粗沉:“癲婆子我不敢欺負,小瘋子我倒是敢!”


    ……


    拔步床又開始吱吱呀呀地小聲抱怨了,到卯時左右總算消停了下來。


    屋裏黯淡,充斥著淡淡的曖昧酒味。


    唐慎鈺戀戀不舍地放開女人,他摸著黑,往起穿衣裳鞋襪,扭頭一瞧,她就像下進滾水鍋裏煮的麵條子,灶膛裏的火太旺,水煮的太費,麵條煮軟了、爛了,成了一鍋軟乎乎的麵湯。


    唐慎鈺俯身過去,輕撫著她的頭發,柔聲囑咐:“好好的在府裏待著,我一有機會就會偷偷來看你,記得晚上別鎖門哪。”


    “嗯。”春願點了點頭,忽地記起什麽,忙抓住他的手:“大人,你幫我查一下霧蘭的底細,她是宗吉派到我身邊的,眼看著要幫我管家理事,不清楚來曆可不行。”


    “放心,這事我早都叫人辦去了,兩三日就會有結果。”


    唐慎鈺沉吟了片刻:“你不識字,這絕對是個大.麻煩,我得盡快找個能過命的可信人,安排到你身邊,給你教書識字。”


    說著,唐慎鈺吻了下春願的唇,壓低了聲音,十分嚴肅道:“願,那會兒我並不是要兇你,你一定要注意和皇帝相處的分寸,是,眼看著宗吉的確待你親厚,可他畢竟是皇帝,在所有兒女私情前,他首先看到的是朝堂江山,葉銜珠就是個例子!葉氏能用柔媚和琵琶討好他,一旦觸及到他的忌諱,翻臉就無情,照處置不誤!”


    其實春願每每想起銜珠被打爛的臉,也是心有餘悸,連連點頭:“放心吧大人,阿願心裏有數的。”


    春願手肘撐著床坐起來,忖了忖,沉聲道:“今晚探望銜珠的時候,我略走了遍王府,發現最南邊有個院子,是個廢棄了的佛堂,十分僻靜,我打算拾掇出來,會在晚上亥時到醜時吃齋念佛,到時候正好方便咱們見麵,府裏之後人會越來越多,不能總讓你冒險摸到內院來。”


    “這事你思慮的不錯。”


    唐慎鈺笑著點了點頭,忽地,他湊近了女人,柔聲問:“阿願,當時剛迴到留芳縣,本官帶你去小酒館裏見楊朝臨,當時教你什麽來著?”


    “嗯?”春願有些摸不著頭腦,依稀記得,那天晚上她扮成小姐去見楊朝臨,憤怒之下差點殺了那個畜生,大人將她強扯到隔壁,其後,那個假扮掌櫃的衛軍進到包間,認認真真檢查了遍,從桌子底下翻出隻耳環。


    春願眉梢上挑:“您當時教過我,做事一定要仔細,不能在辦事的地兒留下罪證把柄,那會把自己推進萬劫不複之地的!”


    “對。”唐慎鈺笑著點頭,在黑暗中望著美人,循循善誘道:“今晚咱倆私會,本官肯定來不及收拾檢查,你要怎麽做呢?”


    春願絞盡腦汁想:“床榻上的淩亂汙糟,我會收拾得幹幹淨淨,絕不會讓霧蘭她們發現不妥。”


    唐慎鈺莞爾:“然後呢?你仔細想想,我今晚帶進屋子什麽了?不止是東西,還有味道。”


    “……”春願恍然,拍了下腦門,一把掀開被子,疾步奔向南牆那邊,摸黑從靠牆的箱籠裏找出瓶羊羔小酒,打開咕咚咕咚喝了十幾口,然後往屋子裏撒,興奮地奔到唐慎鈺跟前,仰頭望著男人,笑著問:“大人是喝過酒來的,肯定帶進來了酒味兒,那麽,阿願就要想法子讓酒味變得合理,這就是本小姐睡不著喝的!”


    “不錯,長進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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