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頭抱著病弱的軀體，一邊收拾著他孩子氣惹的一身悲傷，親手導演了這初戲，是欺騙，卻是不想再有任何人受傷的欺騙。當淚再次刷過臉頰，她才清楚明白一件事的真實真相，她愛雷楚橫，可怕至極的愛！
清晨十分，霧氣中，洛清一路走來。唿出的二氧化碳在冰冷的空氣中形成水霧與霧氣混在一起。
沒有人會在這麽早的時候出門在外，特別是在這個嚴冬。偶爾極步的人或是送奶或是送報，都未有洛清的這分閑。
步入公寓，送報的正好從裏麵出來，微溫的空氣帶來些許的溫度。洛清隨手抽出郵箱中的報紙，然後步進電梯，電梯空空的，隻有暖氣的哄哄聲伴著她迴到雷楚橫的公寓。
他一夜未歸，房子裏沒有他的氣味。
隨意的丟下報紙，她似乎需要到溫暖的床上去休息一下，不管怎麽樣，她要照顧好自己和寶寶。
腳步才邁出又收迴，她急速的將視線投向報紙，不用翻動，第一頁的頭版就吸引住她。
方家二子，將於近日與雷氏總裁前女友訂婚。
洛清無力的手突然用力拿起報紙，放在眼前看個真切，她希望是自己看錯了。
為什麽不聽她的話，為什麽要讓全世界都知道。
下麵的報道，她看不下去，不管是不是將他們三個的關係惡意的扯在一起，這樣的標題足以引發不可收拾的的後果，她希望是自己想太多，可是不好的預感充實著她的心。
現在的她，似乎做不了什麽，她滑落入沙發。歎息著閉上眼靠進椅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何時才是盡頭。
再見到雷楚橫就在當晚，他迴來了，整個晚上，沉重的沉默取代了曾經的溫馨。
本來就未想過要將昨晚的事告之，更何況在這種情況之下。其實她心裏會怕，怕他不要這個孩子。想到這裏，渾身一個擅動。手腳感到一陣冰冷。
不，不會的，他是殘忍，卻隻是因為無奈，他不會殘忍對他的親生骨肉。
“楚橫，很快就要到年底了，是不是要迴主宅去一次呢。”不管怎麽說，那裏依就是他的家，他出身與成長的地方。
一分鍾後，雷楚橫抬起頭來，“沒有這個必要，我不想看到她們。”聲音所要表達的意思與聲音的本身一樣的無情，晃突間有孩子氣的任性。
“你不去麵對是永遠無法去除心中的陰影。”或許學會麵對雷夫人，學會麵對生命中另一個至命打擊後，他能看開對陶月妮的感情，那一天，她也就真的可以放心他了。
“陰影？”他鄒眉，看向洛清的眼似一個很深很深的陷阱般。“你沒有不想見的人嗎？”他才沒有什麽陰影，什麽心理恐懼的玩意。
她有嗎？她隻是不想見到傷害的事再發生，曾經因為嫁於他而不敢見方鐸，因為背叛了對他的誓言，嫁於他人，成了他人的女人，可是再見到，她早已坦然麵對，她心中的秘密還是秘密，心中的感情卻早以明了。
“我有，但那些都是往事，現在我不怕見任何人。”她不再怕方鐸眼睛，不怕麵對他會有背叛的罪惡感。與他，空白的記憶還在，記憶的傷痛的感情早已消失無痕，在什麽時候，無痕，她不敢確定，感情總是悄悄的來，悄悄的去，在心疼中明白。
“明知不想為何又強逼自己。別說了，不用迴去。”他似命令的口氣不容致穎或反搏，他不喜歡別人違被他的意思。
洛清沉默下來，好擔心他，擔心他還未愈合的心。陣陣歎息在心裏陣陣迴蕩，柔軟的心蕩得生痛生痛，如果檢查下來，她會按著母親的老路一路去見母親，那他要怎麽辦，還有誰在他的身邊，裸著一顆心對他。
本以為就算死掉，在這曾存活的世界會沒有一絲留戀，曾記住自己的人也廖廖無幾，關於與方鐸的愛情，是她來過人世唯一的證明與牽掛。
可是現在，她不舍了，因為放不下了對雷楚橫的是什麽。為何如此寵他，為何如此對他。不是最初單純的迷補；不是因為了解他生世之後的憐憫，那這算什麽？愛情？
算嗎？這份感情，洛清分不清，向來聰慧清明的她開始亂了。亂得開始害怕，這種害怕丟下他的感覺是一種致命的傷。
早晨，雷楚橫出門後，洛清也跟著出門，天出奇的冷，最近太亂都突視了原來已經進入臘八的時節了。
早上，雷楚橫似乎穿得很少，顧不得自己的冷，心又落入他的身上。她似乎不用擔這個心，出門有車，辦公室有暖氣，他哪裏會冷。
自嘲的一笑招手擋下一輛出租車。
坐在陶正的辦公室已是十四點十分，今天她做了全麵的檢查，可陶正現在應該在取資料吧。整個辦公室溫度調得很低，和雷楚橫一樣的習慣。
視線被辦公室上幾個相框吸引，伸手隨意取來。平靜的表情，頓時換上驚訝，是的，他也姓陶。
無巧不成雙，不知這次巧合成就了什麽？
“洛小姐，你在幹什麽。”從背後伸出的大手奪走相框，語氣與表情同樣的不悅。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不喜歡別人隨意的碰觸他的東西吧。
“下次最後不要了。”那是他心裏的禁地。
“你和月妮是什麽關係啊！”洛清給了他一個出其不意。
陶正不敢相信的看向洛清，透過清亮的鏡片，他清楚的看到她臉上淡淡且平靜微笑的表情。
“是哥哥吧！”她猜，卻猜得極有把握。
“你認識月妮？”她是他那麽多病人中的一員，卻是那麽特殊的一員，因為麵對病魔時的平靜與自若，卻沒有想到，這份特殊會延伸到他的妹妹。
“算是朋友。”寥寥無幾的幾次見麵，卻一起經曆了風風雨雨，經曆了爭取幸福，再看上次偶遇到她時的反應，她也應該把自己當朋友的吧！
地球是圓的，而他們總是這個地球上的生物。所以轉啊轉的總是會遇到巧合，遇到緣份。
“是嗎？”陶正將相框平穩的放迴原來的位置，嚴肅的臉上第一次出現和藹的淺笑，“你們是怎麽認識的？”離家太久，煩事太多，對唯一的妹妹的關心，似乎總有那麽些有心無力。
“啊……”洛清在腦海思考如何的迴答最為合適，“這個很複雜，我一時說不清楚，什麽時候你見到月妮時再問她吧！”對於這對兄妹她一無所知，就讓問題由月妮來解決吧，她會找到更適合的答案，做為妹妹相信她會知道要告訴多少。
“不過，請不要把我的病情也告訴她可以嗎？”這是她的事，不想多一個人擔心，更不想讓悲傷延續。
“我有職業操守。”更何況他一直都是一個不多話的人。隻是她似乎在故意的突略這件事。
“你先生沒有陪你一起來嗎？”雷楚橫輕輕的坐下，他總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她的婚姻似乎並不幸福，至少不正常。
洛清笑而不答，如何答，她不想騙人，更不想說出真向。
陶正看出了她特意的沉默，清了清嗓子“我們來說說看你的病情吧！”
洛清坐定，她幾乎要忘了來這裏及大半天所做得記不清的檢查是多什麽了。或許來得太突然，她一時還無法去接受吧！想到這，突然想起自己腹中的骨血，初為人母的感覺，現在她才在一寸寸的接受這個事實。
“很抱歉。”陶正壓沉了聲音，“我們的推測成立，你的確患得癌症。”
洛清沒的接話，沉默下來，辦公室陷入一片安靜之中。
每天接觸說不清的病人，陶正早已習慣了聽到噩耗後失聲痛哭或吵鬧的人們，沒有什麽不公平，每天因病死去的人那麽多，輪到誰頭上都一樣，他媽媽不也就是這樣離開他的嗎？所以他討厭看那些人控訴命運的不公。
可是，洛清的沉默，卻讓他實實的感覺到一迴為病人感傷的味道。
“你不用太擔心，配合我們的工作，你的存活率很高，相信我。”他會盡力挽迴她。盡他所有的力量。
洛清緩緩抬起頭來，恬靜的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隻有眼中帶有淡淡的詢問。
“我給你製定了一個計劃：你要盡快到婦產科拿掉孩子，然後住病配合我們的治療，到時我們會拿出全新方案針對你的病況。”這是最理性的做法。
“拿掉孩子？”如果注定不是她的，為什麽又要降臨，是老天的玩弄嗎？
“懷孕對身體來說是一個負擔，還有，我們用的藥物也對會胎兒有一定引響，所以盡快拿掉，我幫你約了婦科一位很好的醫生，就明天吧！然後……”
“陶醫生。”洛清打斷他一連串為她而定的計劃。
“人們把醫生稱為天使，他們宛救生命，但換一麵來看，同樣他們麵對死亡，所以看多了生死離別，心也變得麻木，一個還未成形的生命對你們來說似乎是那麽的妙小，可是對於一個母親來說，那是一個孩子，一個骨血。”洛清的表情堅定，口氣低沉卻強硬。“所以請你不要把殺死一個生命說得這麽理所應當。”
陶正被震住了，一動不動的看著洛清，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和自己的主治醫生這麽說話，更沒有一個人和他說過讓他一時無法反搏的話語。
“請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想清楚整件事情，讓我知道我該如何計劃我的生命。”洛清輕巧的起身，然後離開辦公室。
門被打開再被關上，陶正敏銳的雙眼始終跟著洛清的身影，直到她離開辦公室，消失在他的視線，他依就盯著那扇她離開的門久久迴不過神來。
太多的生死在眼前走過，所以陶正的心真的麻木掉，忘了他久違的當醫生的初忠了。這個女人敲醒了他沉醒的靈魂。
這一天，洛清知道確定病情的這天並不簡單，或許這是一個惡日，所以發生在這天的事不止如此。
陶月妮一路惶恐卻掙紮不了被帶離市區，越是遠離人群，越是害怕的可以。
“你們放開我。”幾乎是帶著哭腔的聲音由兩個穿同色西裝帶同色墨鏡的高大男人架著的陶月妮口中而出，帶有嘶啞和恐懼。
郊區別墅的大門被打開，陶月妮被推了進去，大廳裏門窗緊逼，隻有沙發處亮了昏暗的立燈，沙發上坐著一個著深色西裝的男人，翹著二朗腿，穩穩且自得的坐在那裏。
從明亮亮的室外突然到布滿壓抑空氣的室內，眼睛一時無法適應的緊閑起來，數秒之後，再慢慢爭開時，室內若大，隻有她與他。對沙發上男人的好奇感壓下了恐懼，轉動雙眼從各個角度去觀望沙發上似就不動的男人。可是不管她用什麽角度，她就是發現不了這個人是誰？
男人感覺到她的注意，慢慢的起身，棱角分明的臉漸漸出現在光亮處。
整個室內出現陶月妮猛烈的倒抽氣的聲音，然後整個人不穩的向後倒去，如果不是正巧她身後有一張沙發，她一樣會摔在冰冷的地麵。
雷楚橫一步步邁向她，表情似就，眼神卻開始冰冷。
“你的未婚夫很自負嗎？想把我雷楚橫的顏麵掃到地麵是嗎？”他的聲音幾乎是帶有笑意的。表情也露出笑的痕跡。
但陶月妮清楚的知道那不是笑，沒有人會笑得這麽陰冷，這麽似乎要奪人性命，他會殺了她嗎？整個身子不住的擅動。她努力去壓製，告訴自己不要在他的麵前表示分毫的膽怯，隻是她終還是一個軟弱女了。
“不用怕成這樣。”雷楚橫彎下身子，臉更靠進她的，看著她的蒼白，反而露出勝者的笑容來，越笑越深。“我不會殺你的。”手指扶上她早已嚇冰的臉一路劃下直到鎖骨，“如果，方鐸知道我把他最愛的未婚妻怎麽樣了，嗬嗬。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你說他會怎麽樣？”
陶月妮不得不大口的喘息，渾圓的胸部跟著有規律的起伏。
“就一晚，我不貪心。” 手指開始更往下滑去。
“啊……”陶月妮尖叫的推開他，然後無力的身子像瘋了一樣撞上門，打開跑了出去。
雷楚橫沒想到她的反應，被推得失了重心，眼睜睜看著她打開大門瘋了似的路出去。
他才不會放棄，他雷楚橫要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成的，起身，他追了出去。
……
洛清感覺口袋中的電話響了一下，本不想理會，卻發現響動有規律的繼續。
她的電話號碼基本不太會有人會去按，開始懷疑是打錯了吧！又或許沒有打錯。她有些臃懶的不想去管，陶正的話在腦海徘徊，久久不去，她也是血肉之軀她也經不起太多，這個時候應該是她最累最煩惱的時候了吧！
可是震動不停，心也跟著不平起來，好隻能歎息的掏出手機，或許有事，這個問題緩緩再想吧！
洛清不敢相信屏幕上出現的名字，雷楚橫怎麽會找他，他從來不找她，她還以為他根本不知道他的號碼。
“喂。”
“是我。”聲音似乎有疲累在其間穿梭。
“楚橫，你怎麽了。”洛清聽出了，一定出事了。他何曾如此有過這樣的聲音，這不是因為多了一個介質傳播的關係，這是真真實實的感覺到了。
洛清小跑進醫院，就算在麵對生死時也平淡的心卻在這裏在胸膛裏狂跳著，繃緊著。
二樓手術室外長長的走廊上，靜得沒有生氣，一條排的座上，隻有一個頹廢的男人帶著空洞的眼神坐著，一動不動。
手術室的燈一直保持著紅燈的狀態。
洛清一步步的走向雷楚橫，走近才發現她隨意垂下來的雙手上沾滿了刺目的血水。
她二話不說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條水藍色的手帕蹲下身子開始檫試雷楚橫的手臂，一邊幹淨之後再換一邊，可衣服上的碎落的血痕卻是她沒有辦法在這時解決的。
站起來將手帕丟進一旁的垃圾筒內，留下它，就算洗得如新依就是傷人的東西，還是丟了吧。
折迴雷楚橫的身邊，手極溫柔的扶上他的寬闊此時卻跨下來的肩頭。
“沒事了。”
不動的雷楚橫像似感應到最大的力量，猛的拉過洛清，將頭靠在她小腹的位置。雙手緊緊的摟住她的細腰。
“她沒有看車子就跑出了馬路，是那輛車的司機撞的，可是我的心好像我就是兇手一樣。”他將整張臉埋入她的腹部，深深的被罪惡感浸沉。
洛清一下又一下的拍著她的背，他雖然無情，商場上不擇手段，可卻未殘殺過生命。親眼見到血腥的一麵時，她本就脆弱的心怎麽禁得起漣漪的撞擊。
“我把她抱上車，送她到醫院，好多的血一直流一直流。”那景像在腦海迴蕩，血紅的昏眩。
“現在沒事了，醫生可以救她的，不會有事的，你把她送到醫院了不是嗎？”洛清輕輕的安慰，她從來不認為他十惡不設。可是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他們四個人的命運，到現在為止全牽在雷楚橫一個人的手裏，或許他並不知道他在這場愛與不愛中輕易做出的決定所引響到了多少吧。
一直以來，他都在生氣，然後做出過擊的事情，她或許早該勸阻他的，明知說再多也沒有用也要勸阻啊！可是她放任他，讓他自己去懂，卻換來今天這種心傷轉換成身體上的罪孽的處境。
更調刺的是，這裏就是她檢查身體的醫院，同一天，她在生死麵前徘徊，陶月妮就進了這裏的手術室，雷楚橫在手術室外忍受著心的煎熬。
手術未停，所以心放不下，雷楚橫緊緊的抓住洛清的手，像似抓住支撐生命的源泉那般的抓緊。然後可能累極了，靠著她的削瘦的肩頭沉沉睡去。
洛清的心卻沒有得到休息，不停的運做著，這次對雷楚橫的衝擊太大，希望他能清楚的明白生命存活的意義，能夠去試想別人的感覺，不要再一意獨行下去。嗬！這個男人真的是可怕到可惡、無情到致命。可心就是放不下他。
急速的腳步聲由遠極近，洛清抬頭，遠處，陶正正一臉擔憂的走來。
一個想法突然在洛清的腦海形成，她移動身子將雷楚橫靠向牆壁，不忘將外套蓋上他的身體。
迎著陶正而去，然後一把拉過她的白大掛，到角落。
陶正莫名其妙的跟著洛清走。他不能出現嗎？為什麽要拉開他。
“陶醫生，你知道你妹妹月妮和雷楚橫的關係嗎？”也許隻有這樣才可以讓雷楚橫平靜下來，才可以在平靜中讓他明白吧！
“你說雷氏少東。”他已離家多年，對商場事早在離家的那天就放在家中未帶走，他不感興趣，所以多年來他也不會看一頁財經報。與妹妹的聯係因為那個貪婪的父親而少有見麵，似乎曾經有看到過報道，但整件事情他並不太清楚。
“不。”洛清冷靜的搖頭“不是少東，現在是雷氏的總負責人。”那應該是多年前的事了吧，似乎是五年。
“你聽著，你妹妹和雷楚橫曾經差一點結婚，但是後來沒有，雷楚橫一直放不下這件事，所以今天月妮受傷，他有責任。”這不全是他的錯，是的，不關他的事。
“是他……”
“不是。”她急力否認，她怕，怕陶正不放過雷楚橫。
“你跟雷楚橫是什麽關係。”陶正目不轉眼的直視洛清的雙眼，強烈目光似要看穿她一樣，他從未見過她如此激動。
“我是他的妻子。”洛清沒的迴避，如果因為這樣他選擇不治這個病人，她也無所謂。
曾也在商場的邊緣呆過的人，當然明白雷楚橫是什麽樣的人。他的妻子，突然間，陶正看洛清的眼放柔了，怎麽會是他的妻子，為什麽要嫁他，多可惜的一個女人。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現在你要幫我一個忙，你一定要幫，因為這樣也救了你妹妹。”洛清急急的開口。
“你要我做什麽？”陶正不明白她的起圖，但從她的反應能看出似乎不簡單。
“你是這裏的醫生，可不可以製造月妮已經死的假像。”
陶正沒有接話，兩個沉默的人注視著對方，許久許久。
“你瘋了，你以為這裏什麽……這裏是醫院。”陶正吼起來，原來這個最安靜的女人亦是最瘋狂的。
“隻有這樣，她才可以真正的擺拖雷楚橫，他們之間才兩清，你明不明白。”洛清毫不示弱，吼得不比他小聲，這個時候，柔弱不得。
“隻要讓雷楚橫誤以為就可以，然後我會和他離開醫院，然後你就送陶月妮離開這個城市，她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散散心，治治傷。”聲音漸低，帶有哀求的味道。
陶正就這樣看著洛清，透過鏡片的眼睛同樣的有神，這個女人總是出乎他的想像，也或許她說得並不無道理，她是月妮的朋友，不會害月妮的，而且他也出乎意料的十分信任她的每一句話。
“我試試。”或許可以請手術室裏的醫生幫一個忙。
“不是試試，是一定要做到。”洛清堅定。“好了，我要迴去了。”邁步之前，洛清用力抓了抓陶正的手，這是一個計劃要開始的示意吧。
陶正的心卻不明的跳動，跳動，跳得他慌了神。
陶正帶上口罩大步流星的進入手術室，然後十分鍾後，主治醫生打開門出來。
洛清伴著雷楚橫上前。
“醫生怎麽樣了。”洛清代雷楚橫問了。
“抱歉，失血過多迴天無力了。”
雷楚橫一個蹣跚後退一步，一個生命在指塵流逝。
中年醫者解下手套，臉上的表情十爭沉重，隻有三個人知道那是因為謊言的原因。
洛清用自己嬌小的身體扶著雷楚橫，“我們迴去吧！”越早離開越好。
雷楚橫無力的點點頭，留下來，隻會讓他有一種身為殺人犯的感覺。
“那……”
“放心，我通知她家人了。”洛清解答他未問出口的事。
然後，這對夫妻緊挨著步出醫院，鼻間蘇打水的味道慢慢輕了，直至消失，才可以正常的唿吸。
洛清把公寓裏的暖氣開得很高，然後脫下雷楚橫身上的血衣，用力的丟掉，想把往事的記憶丟掉一樣的用力。
洗了一個熱水澡之後，雷楚橫似乎放鬆下來，卻疲累依就。
在暖暖的床鋪沉沉睡去，洛清緊緊摟著他，用自己的體溫讓他好眠，自己也累極卻而入不了眠。
這個男人，還像個孩子要人照顧，或許有一天他會長大，但是現在她離不開他，她更不放心將他交於別人，他總是讓照顧他的人受傷。
哎！或許她該放棄這個孩子吧，生命還很長，她還會有孩子，隻要在他的身邊就可以。
現在需要照顧的人隻有他。她沒有能力兩頭顧上，隻能放棄。突然覺得很可怕，她要殺死自己的親身骨肉，隻為這個做錯那麽多事的男人。
洛清收緊手臂，越收越緊，貼著雷楚橫溫溫的後背，淚流在他的白綢睡衣上，蕩開朵朵生命的花束。
陶月妮的傷並不算太嚴重，因為驚嚇的問題整個人總是昏昏欲睡，身體微有好轉，陶正就安排她前往加拿大養傷。陶月妮一走，這個謊言才安全。
洛清放下電話，月妮會好起來。楚橫也會好起來的。事情似乎還沒有結束卻比半個月前的混亂局麵有所好轉。
因為這場變故，他們的年也是在這間屋子裏度過的，雖然沒有任何驚喜，陪著他，她已經滿足。
“清。”
“啊。”放下電話，洛清側向左邊，看到聲源正穿著睡衣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叫她。
“我餓了。”他從來不能睡午覺，卻被洛清強逼休息，試過之後，他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
洛清蕩開一抹小女人幸福的笑，“想吃什麽。”
“你。”語落，雷楚橫一個劍步將洛清打橫抱起。
“楚橫，你……”臉微紅，手抓住他的手臂身怕掉下來。“快放我下來。”這半個月來她總是拒絕他的欲求，雖然決定拿掉這個孩子，也接受了陶正的方案，但這無法抹殺她是一個母親這個事實，頭三個月是很危險的，她不想出什麽意外，還不確定他真的恢複或說他真的可以不用人來照顧，所以在手術之前她希望平安的守著他。
“怎麽了，你不想嗎？”她在懷，這麽近的距離，他怎麽忍心放。
“我不想。楚橫。”似乎可以找一個更好的理由，但什麽借口呢，她找不出來。
雷楚橫吐出一口氣將洛清放下，他可以不在乎她的意願，可他希望她也能得到快樂和滿足，而不是滿足他。
“去幫我搞得吃的。”說著，拍了兩下洛清的屁股。
“嗯。”早已習慣了他的親密行為，小跑進餐廳看看有什麽他愛吃的。
“清，我待會去上班，晚上會晚點迴來，你來我公司吧！一起去吃晚餐。”一邊吃著他的美味，一邊說著他的打算。
洛清這才想起來，自己有多久沒有去公司了，結婚之後都沒去過了吧！
“好啊！”願意把她推到世人的麵前，這才算正常的夫妻吧！也許他們真的可以走完，就算沒有愛的存在，還有需要的存在。
她刻意的打妝了自己，化了一個淡淡的彩妝。然後來到她久未踏入的大樓。
上一年的事，也就是幾個月的日子，人們似乎已經不再記得一向低調的她。
一路走入電梯到總裁辦公室，未有人對她側目或議論紛紛，偶也有側目的男士卻隻為她的容顏。
“你是雷夫人對嗎？”三十出頭的女秘書微笑的將她引進。
“總裁現在在開一個會，應試很快就會完了，你在這裏休息一下等總裁吧！”女秘書將她引到一角的休息室
清晨十分，霧氣中，洛清一路走來。唿出的二氧化碳在冰冷的空氣中形成水霧與霧氣混在一起。
沒有人會在這麽早的時候出門在外，特別是在這個嚴冬。偶爾極步的人或是送奶或是送報，都未有洛清的這分閑。
步入公寓，送報的正好從裏麵出來，微溫的空氣帶來些許的溫度。洛清隨手抽出郵箱中的報紙，然後步進電梯，電梯空空的，隻有暖氣的哄哄聲伴著她迴到雷楚橫的公寓。
他一夜未歸，房子裏沒有他的氣味。
隨意的丟下報紙，她似乎需要到溫暖的床上去休息一下，不管怎麽樣，她要照顧好自己和寶寶。
腳步才邁出又收迴，她急速的將視線投向報紙，不用翻動，第一頁的頭版就吸引住她。
方家二子，將於近日與雷氏總裁前女友訂婚。
洛清無力的手突然用力拿起報紙，放在眼前看個真切，她希望是自己看錯了。
為什麽不聽她的話，為什麽要讓全世界都知道。
下麵的報道，她看不下去，不管是不是將他們三個的關係惡意的扯在一起，這樣的標題足以引發不可收拾的的後果，她希望是自己想太多，可是不好的預感充實著她的心。
現在的她，似乎做不了什麽，她滑落入沙發。歎息著閉上眼靠進椅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到何時才是盡頭。
再見到雷楚橫就在當晚，他迴來了，整個晚上，沉重的沉默取代了曾經的溫馨。
本來就未想過要將昨晚的事告之，更何況在這種情況之下。其實她心裏會怕，怕他不要這個孩子。想到這裏，渾身一個擅動。手腳感到一陣冰冷。
不，不會的，他是殘忍，卻隻是因為無奈，他不會殘忍對他的親生骨肉。
“楚橫，很快就要到年底了，是不是要迴主宅去一次呢。”不管怎麽說，那裏依就是他的家，他出身與成長的地方。
一分鍾後，雷楚橫抬起頭來，“沒有這個必要，我不想看到她們。”聲音所要表達的意思與聲音的本身一樣的無情，晃突間有孩子氣的任性。
“你不去麵對是永遠無法去除心中的陰影。”或許學會麵對雷夫人，學會麵對生命中另一個至命打擊後，他能看開對陶月妮的感情，那一天，她也就真的可以放心他了。
“陰影？”他鄒眉，看向洛清的眼似一個很深很深的陷阱般。“你沒有不想見的人嗎？”他才沒有什麽陰影，什麽心理恐懼的玩意。
她有嗎？她隻是不想見到傷害的事再發生，曾經因為嫁於他而不敢見方鐸，因為背叛了對他的誓言，嫁於他人，成了他人的女人，可是再見到，她早已坦然麵對，她心中的秘密還是秘密，心中的感情卻早以明了。
“我有，但那些都是往事，現在我不怕見任何人。”她不再怕方鐸眼睛，不怕麵對他會有背叛的罪惡感。與他，空白的記憶還在，記憶的傷痛的感情早已消失無痕，在什麽時候，無痕，她不敢確定，感情總是悄悄的來，悄悄的去，在心疼中明白。
“明知不想為何又強逼自己。別說了，不用迴去。”他似命令的口氣不容致穎或反搏，他不喜歡別人違被他的意思。
洛清沉默下來，好擔心他，擔心他還未愈合的心。陣陣歎息在心裏陣陣迴蕩，柔軟的心蕩得生痛生痛，如果檢查下來，她會按著母親的老路一路去見母親，那他要怎麽辦，還有誰在他的身邊，裸著一顆心對他。
本以為就算死掉，在這曾存活的世界會沒有一絲留戀，曾記住自己的人也廖廖無幾，關於與方鐸的愛情，是她來過人世唯一的證明與牽掛。
可是現在，她不舍了，因為放不下了對雷楚橫的是什麽。為何如此寵他，為何如此對他。不是最初單純的迷補；不是因為了解他生世之後的憐憫，那這算什麽？愛情？
算嗎？這份感情，洛清分不清，向來聰慧清明的她開始亂了。亂得開始害怕，這種害怕丟下他的感覺是一種致命的傷。
早晨，雷楚橫出門後，洛清也跟著出門，天出奇的冷，最近太亂都突視了原來已經進入臘八的時節了。
早上，雷楚橫似乎穿得很少，顧不得自己的冷，心又落入他的身上。她似乎不用擔這個心，出門有車，辦公室有暖氣，他哪裏會冷。
自嘲的一笑招手擋下一輛出租車。
坐在陶正的辦公室已是十四點十分，今天她做了全麵的檢查，可陶正現在應該在取資料吧。整個辦公室溫度調得很低，和雷楚橫一樣的習慣。
視線被辦公室上幾個相框吸引，伸手隨意取來。平靜的表情，頓時換上驚訝，是的，他也姓陶。
無巧不成雙，不知這次巧合成就了什麽？
“洛小姐，你在幹什麽。”從背後伸出的大手奪走相框，語氣與表情同樣的不悅。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他不喜歡別人隨意的碰觸他的東西吧。
“下次最後不要了。”那是他心裏的禁地。
“你和月妮是什麽關係啊！”洛清給了他一個出其不意。
陶正不敢相信的看向洛清，透過清亮的鏡片，他清楚的看到她臉上淡淡且平靜微笑的表情。
“是哥哥吧！”她猜，卻猜得極有把握。
“你認識月妮？”她是他那麽多病人中的一員，卻是那麽特殊的一員，因為麵對病魔時的平靜與自若，卻沒有想到，這份特殊會延伸到他的妹妹。
“算是朋友。”寥寥無幾的幾次見麵，卻一起經曆了風風雨雨，經曆了爭取幸福，再看上次偶遇到她時的反應，她也應該把自己當朋友的吧！
地球是圓的，而他們總是這個地球上的生物。所以轉啊轉的總是會遇到巧合，遇到緣份。
“是嗎？”陶正將相框平穩的放迴原來的位置，嚴肅的臉上第一次出現和藹的淺笑，“你們是怎麽認識的？”離家太久，煩事太多，對唯一的妹妹的關心，似乎總有那麽些有心無力。
“啊……”洛清在腦海思考如何的迴答最為合適，“這個很複雜，我一時說不清楚，什麽時候你見到月妮時再問她吧！”對於這對兄妹她一無所知，就讓問題由月妮來解決吧，她會找到更適合的答案，做為妹妹相信她會知道要告訴多少。
“不過，請不要把我的病情也告訴她可以嗎？”這是她的事，不想多一個人擔心，更不想讓悲傷延續。
“我有職業操守。”更何況他一直都是一個不多話的人。隻是她似乎在故意的突略這件事。
“你先生沒有陪你一起來嗎？”雷楚橫輕輕的坐下，他總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她的婚姻似乎並不幸福，至少不正常。
洛清笑而不答，如何答，她不想騙人，更不想說出真向。
陶正看出了她特意的沉默，清了清嗓子“我們來說說看你的病情吧！”
洛清坐定，她幾乎要忘了來這裏及大半天所做得記不清的檢查是多什麽了。或許來得太突然，她一時還無法去接受吧！想到這，突然想起自己腹中的骨血，初為人母的感覺，現在她才在一寸寸的接受這個事實。
“很抱歉。”陶正壓沉了聲音，“我們的推測成立，你的確患得癌症。”
洛清沒的接話，沉默下來，辦公室陷入一片安靜之中。
每天接觸說不清的病人，陶正早已習慣了聽到噩耗後失聲痛哭或吵鬧的人們，沒有什麽不公平，每天因病死去的人那麽多，輪到誰頭上都一樣，他媽媽不也就是這樣離開他的嗎？所以他討厭看那些人控訴命運的不公。
可是，洛清的沉默，卻讓他實實的感覺到一迴為病人感傷的味道。
“你不用太擔心，配合我們的工作，你的存活率很高，相信我。”他會盡力挽迴她。盡他所有的力量。
洛清緩緩抬起頭來，恬靜的臉上並沒有多少表情，隻有眼中帶有淡淡的詢問。
“我給你製定了一個計劃：你要盡快到婦產科拿掉孩子，然後住病配合我們的治療，到時我們會拿出全新方案針對你的病況。”這是最理性的做法。
“拿掉孩子？”如果注定不是她的，為什麽又要降臨，是老天的玩弄嗎？
“懷孕對身體來說是一個負擔，還有，我們用的藥物也對會胎兒有一定引響，所以盡快拿掉，我幫你約了婦科一位很好的醫生，就明天吧！然後……”
“陶醫生。”洛清打斷他一連串為她而定的計劃。
“人們把醫生稱為天使，他們宛救生命，但換一麵來看，同樣他們麵對死亡，所以看多了生死離別，心也變得麻木，一個還未成形的生命對你們來說似乎是那麽的妙小，可是對於一個母親來說，那是一個孩子，一個骨血。”洛清的表情堅定，口氣低沉卻強硬。“所以請你不要把殺死一個生命說得這麽理所應當。”
陶正被震住了，一動不動的看著洛清，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和自己的主治醫生這麽說話，更沒有一個人和他說過讓他一時無法反搏的話語。
“請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想清楚整件事情，讓我知道我該如何計劃我的生命。”洛清輕巧的起身，然後離開辦公室。
門被打開再被關上，陶正敏銳的雙眼始終跟著洛清的身影，直到她離開辦公室，消失在他的視線，他依就盯著那扇她離開的門久久迴不過神來。
太多的生死在眼前走過，所以陶正的心真的麻木掉，忘了他久違的當醫生的初忠了。這個女人敲醒了他沉醒的靈魂。
這一天，洛清知道確定病情的這天並不簡單，或許這是一個惡日，所以發生在這天的事不止如此。
陶月妮一路惶恐卻掙紮不了被帶離市區，越是遠離人群，越是害怕的可以。
“你們放開我。”幾乎是帶著哭腔的聲音由兩個穿同色西裝帶同色墨鏡的高大男人架著的陶月妮口中而出，帶有嘶啞和恐懼。
郊區別墅的大門被打開，陶月妮被推了進去，大廳裏門窗緊逼，隻有沙發處亮了昏暗的立燈，沙發上坐著一個著深色西裝的男人，翹著二朗腿，穩穩且自得的坐在那裏。
從明亮亮的室外突然到布滿壓抑空氣的室內，眼睛一時無法適應的緊閑起來，數秒之後，再慢慢爭開時，室內若大，隻有她與他。對沙發上男人的好奇感壓下了恐懼，轉動雙眼從各個角度去觀望沙發上似就不動的男人。可是不管她用什麽角度，她就是發現不了這個人是誰？
男人感覺到她的注意，慢慢的起身，棱角分明的臉漸漸出現在光亮處。
整個室內出現陶月妮猛烈的倒抽氣的聲音，然後整個人不穩的向後倒去，如果不是正巧她身後有一張沙發，她一樣會摔在冰冷的地麵。
雷楚橫一步步邁向她，表情似就，眼神卻開始冰冷。
“你的未婚夫很自負嗎？想把我雷楚橫的顏麵掃到地麵是嗎？”他的聲音幾乎是帶有笑意的。表情也露出笑的痕跡。
但陶月妮清楚的知道那不是笑，沒有人會笑得這麽陰冷，這麽似乎要奪人性命，他會殺了她嗎？整個身子不住的擅動。她努力去壓製，告訴自己不要在他的麵前表示分毫的膽怯，隻是她終還是一個軟弱女了。
“不用怕成這樣。”雷楚橫彎下身子，臉更靠進她的，看著她的蒼白，反而露出勝者的笑容來，越笑越深。“我不會殺你的。”手指扶上她早已嚇冰的臉一路劃下直到鎖骨，“如果，方鐸知道我把他最愛的未婚妻怎麽樣了，嗬嗬。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你說他會怎麽樣？”
陶月妮不得不大口的喘息，渾圓的胸部跟著有規律的起伏。
“就一晚，我不貪心。” 手指開始更往下滑去。
“啊……”陶月妮尖叫的推開他，然後無力的身子像瘋了一樣撞上門，打開跑了出去。
雷楚橫沒想到她的反應，被推得失了重心，眼睜睜看著她打開大門瘋了似的路出去。
他才不會放棄，他雷楚橫要做的事從來沒有做不成的，起身，他追了出去。
……
洛清感覺口袋中的電話響了一下，本不想理會，卻發現響動有規律的繼續。
她的電話號碼基本不太會有人會去按，開始懷疑是打錯了吧！又或許沒有打錯。她有些臃懶的不想去管，陶正的話在腦海徘徊，久久不去，她也是血肉之軀她也經不起太多，這個時候應該是她最累最煩惱的時候了吧！
可是震動不停，心也跟著不平起來，好隻能歎息的掏出手機，或許有事，這個問題緩緩再想吧！
洛清不敢相信屏幕上出現的名字，雷楚橫怎麽會找他，他從來不找她，她還以為他根本不知道他的號碼。
“喂。”
“是我。”聲音似乎有疲累在其間穿梭。
“楚橫，你怎麽了。”洛清聽出了，一定出事了。他何曾如此有過這樣的聲音，這不是因為多了一個介質傳播的關係，這是真真實實的感覺到了。
洛清小跑進醫院，就算在麵對生死時也平淡的心卻在這裏在胸膛裏狂跳著，繃緊著。
二樓手術室外長長的走廊上，靜得沒有生氣，一條排的座上，隻有一個頹廢的男人帶著空洞的眼神坐著，一動不動。
手術室的燈一直保持著紅燈的狀態。
洛清一步步的走向雷楚橫，走近才發現她隨意垂下來的雙手上沾滿了刺目的血水。
她二話不說從上衣口袋裏掏出一條水藍色的手帕蹲下身子開始檫試雷楚橫的手臂，一邊幹淨之後再換一邊，可衣服上的碎落的血痕卻是她沒有辦法在這時解決的。
站起來將手帕丟進一旁的垃圾筒內，留下它，就算洗得如新依就是傷人的東西，還是丟了吧。
折迴雷楚橫的身邊，手極溫柔的扶上他的寬闊此時卻跨下來的肩頭。
“沒事了。”
不動的雷楚橫像似感應到最大的力量，猛的拉過洛清，將頭靠在她小腹的位置。雙手緊緊的摟住她的細腰。
“她沒有看車子就跑出了馬路，是那輛車的司機撞的，可是我的心好像我就是兇手一樣。”他將整張臉埋入她的腹部，深深的被罪惡感浸沉。
洛清一下又一下的拍著她的背，他雖然無情，商場上不擇手段，可卻未殘殺過生命。親眼見到血腥的一麵時，她本就脆弱的心怎麽禁得起漣漪的撞擊。
“我把她抱上車，送她到醫院，好多的血一直流一直流。”那景像在腦海迴蕩，血紅的昏眩。
“現在沒事了，醫生可以救她的，不會有事的，你把她送到醫院了不是嗎？”洛清輕輕的安慰，她從來不認為他十惡不設。可是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他們四個人的命運，到現在為止全牽在雷楚橫一個人的手裏，或許他並不知道他在這場愛與不愛中輕易做出的決定所引響到了多少吧。
一直以來，他都在生氣，然後做出過擊的事情，她或許早該勸阻他的，明知說再多也沒有用也要勸阻啊！可是她放任他，讓他自己去懂，卻換來今天這種心傷轉換成身體上的罪孽的處境。
更調刺的是，這裏就是她檢查身體的醫院，同一天，她在生死麵前徘徊，陶月妮就進了這裏的手術室，雷楚橫在手術室外忍受著心的煎熬。
手術未停，所以心放不下，雷楚橫緊緊的抓住洛清的手，像似抓住支撐生命的源泉那般的抓緊。然後可能累極了，靠著她的削瘦的肩頭沉沉睡去。
洛清的心卻沒有得到休息，不停的運做著，這次對雷楚橫的衝擊太大，希望他能清楚的明白生命存活的意義，能夠去試想別人的感覺，不要再一意獨行下去。嗬！這個男人真的是可怕到可惡、無情到致命。可心就是放不下他。
急速的腳步聲由遠極近，洛清抬頭，遠處，陶正正一臉擔憂的走來。
一個想法突然在洛清的腦海形成，她移動身子將雷楚橫靠向牆壁，不忘將外套蓋上他的身體。
迎著陶正而去，然後一把拉過她的白大掛，到角落。
陶正莫名其妙的跟著洛清走。他不能出現嗎？為什麽要拉開他。
“陶醫生，你知道你妹妹月妮和雷楚橫的關係嗎？”也許隻有這樣才可以讓雷楚橫平靜下來，才可以在平靜中讓他明白吧！
“你說雷氏少東。”他已離家多年，對商場事早在離家的那天就放在家中未帶走，他不感興趣，所以多年來他也不會看一頁財經報。與妹妹的聯係因為那個貪婪的父親而少有見麵，似乎曾經有看到過報道，但整件事情他並不太清楚。
“不。”洛清冷靜的搖頭“不是少東，現在是雷氏的總負責人。”那應該是多年前的事了吧，似乎是五年。
“你聽著，你妹妹和雷楚橫曾經差一點結婚，但是後來沒有，雷楚橫一直放不下這件事，所以今天月妮受傷，他有責任。”這不全是他的錯，是的，不關他的事。
“是他……”
“不是。”她急力否認，她怕，怕陶正不放過雷楚橫。
“你跟雷楚橫是什麽關係。”陶正目不轉眼的直視洛清的雙眼，強烈目光似要看穿她一樣，他從未見過她如此激動。
“我是他的妻子。”洛清沒的迴避，如果因為這樣他選擇不治這個病人，她也無所謂。
曾也在商場的邊緣呆過的人，當然明白雷楚橫是什麽樣的人。他的妻子，突然間，陶正看洛清的眼放柔了，怎麽會是他的妻子，為什麽要嫁他，多可惜的一個女人。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現在你要幫我一個忙，你一定要幫，因為這樣也救了你妹妹。”洛清急急的開口。
“你要我做什麽？”陶正不明白她的起圖，但從她的反應能看出似乎不簡單。
“你是這裏的醫生，可不可以製造月妮已經死的假像。”
陶正沒有接話，兩個沉默的人注視著對方，許久許久。
“你瘋了，你以為這裏什麽……這裏是醫院。”陶正吼起來，原來這個最安靜的女人亦是最瘋狂的。
“隻有這樣，她才可以真正的擺拖雷楚橫，他們之間才兩清，你明不明白。”洛清毫不示弱，吼得不比他小聲，這個時候，柔弱不得。
“隻要讓雷楚橫誤以為就可以，然後我會和他離開醫院，然後你就送陶月妮離開這個城市，她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散散心，治治傷。”聲音漸低，帶有哀求的味道。
陶正就這樣看著洛清，透過鏡片的眼睛同樣的有神，這個女人總是出乎他的想像，也或許她說得並不無道理，她是月妮的朋友，不會害月妮的，而且他也出乎意料的十分信任她的每一句話。
“我試試。”或許可以請手術室裏的醫生幫一個忙。
“不是試試，是一定要做到。”洛清堅定。“好了，我要迴去了。”邁步之前，洛清用力抓了抓陶正的手，這是一個計劃要開始的示意吧。
陶正的心卻不明的跳動，跳動，跳得他慌了神。
陶正帶上口罩大步流星的進入手術室，然後十分鍾後，主治醫生打開門出來。
洛清伴著雷楚橫上前。
“醫生怎麽樣了。”洛清代雷楚橫問了。
“抱歉，失血過多迴天無力了。”
雷楚橫一個蹣跚後退一步，一個生命在指塵流逝。
中年醫者解下手套，臉上的表情十爭沉重，隻有三個人知道那是因為謊言的原因。
洛清用自己嬌小的身體扶著雷楚橫，“我們迴去吧！”越早離開越好。
雷楚橫無力的點點頭，留下來，隻會讓他有一種身為殺人犯的感覺。
“那……”
“放心，我通知她家人了。”洛清解答他未問出口的事。
然後，這對夫妻緊挨著步出醫院，鼻間蘇打水的味道慢慢輕了，直至消失，才可以正常的唿吸。
洛清把公寓裏的暖氣開得很高，然後脫下雷楚橫身上的血衣，用力的丟掉，想把往事的記憶丟掉一樣的用力。
洗了一個熱水澡之後，雷楚橫似乎放鬆下來，卻疲累依就。
在暖暖的床鋪沉沉睡去，洛清緊緊摟著他，用自己的體溫讓他好眠，自己也累極卻而入不了眠。
這個男人，還像個孩子要人照顧，或許有一天他會長大，但是現在她離不開他，她更不放心將他交於別人，他總是讓照顧他的人受傷。
哎！或許她該放棄這個孩子吧，生命還很長，她還會有孩子，隻要在他的身邊就可以。
現在需要照顧的人隻有他。她沒有能力兩頭顧上，隻能放棄。突然覺得很可怕，她要殺死自己的親身骨肉，隻為這個做錯那麽多事的男人。
洛清收緊手臂，越收越緊，貼著雷楚橫溫溫的後背，淚流在他的白綢睡衣上，蕩開朵朵生命的花束。
陶月妮的傷並不算太嚴重，因為驚嚇的問題整個人總是昏昏欲睡，身體微有好轉，陶正就安排她前往加拿大養傷。陶月妮一走，這個謊言才安全。
洛清放下電話，月妮會好起來。楚橫也會好起來的。事情似乎還沒有結束卻比半個月前的混亂局麵有所好轉。
因為這場變故，他們的年也是在這間屋子裏度過的，雖然沒有任何驚喜，陪著他，她已經滿足。
“清。”
“啊。”放下電話，洛清側向左邊，看到聲源正穿著睡衣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叫她。
“我餓了。”他從來不能睡午覺，卻被洛清強逼休息，試過之後，他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
洛清蕩開一抹小女人幸福的笑，“想吃什麽。”
“你。”語落，雷楚橫一個劍步將洛清打橫抱起。
“楚橫，你……”臉微紅，手抓住他的手臂身怕掉下來。“快放我下來。”這半個月來她總是拒絕他的欲求，雖然決定拿掉這個孩子，也接受了陶正的方案，但這無法抹殺她是一個母親這個事實，頭三個月是很危險的，她不想出什麽意外，還不確定他真的恢複或說他真的可以不用人來照顧，所以在手術之前她希望平安的守著他。
“怎麽了，你不想嗎？”她在懷，這麽近的距離，他怎麽忍心放。
“我不想。楚橫。”似乎可以找一個更好的理由，但什麽借口呢，她找不出來。
雷楚橫吐出一口氣將洛清放下，他可以不在乎她的意願，可他希望她也能得到快樂和滿足，而不是滿足他。
“去幫我搞得吃的。”說著，拍了兩下洛清的屁股。
“嗯。”早已習慣了他的親密行為，小跑進餐廳看看有什麽他愛吃的。
“清，我待會去上班，晚上會晚點迴來，你來我公司吧！一起去吃晚餐。”一邊吃著他的美味，一邊說著他的打算。
洛清這才想起來，自己有多久沒有去公司了，結婚之後都沒去過了吧！
“好啊！”願意把她推到世人的麵前，這才算正常的夫妻吧！也許他們真的可以走完，就算沒有愛的存在，還有需要的存在。
她刻意的打妝了自己，化了一個淡淡的彩妝。然後來到她久未踏入的大樓。
上一年的事，也就是幾個月的日子，人們似乎已經不再記得一向低調的她。
一路走入電梯到總裁辦公室，未有人對她側目或議論紛紛，偶也有側目的男士卻隻為她的容顏。
“你是雷夫人對嗎？”三十出頭的女秘書微笑的將她引進。
“總裁現在在開一個會，應試很快就會完了，你在這裏休息一下等總裁吧！”女秘書將她引到一角的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