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他是我的人,能夠寬大處理的,我自然不會弄得滿城風雨。你要是真的想幫忙,就先替我好好瞞過王府其他人,別讓他們知道這件事。”慕容昕羽笑著說道,“我也要馬上出去一趟了,你把恭喜發財都叫到我那院裏等我的消息,不要到處亂跑瞎叫,傳到我母親耳中,那可就不好了。”


    吉祥領命去了。慕容昕羽找個借口,到掌管王府人事資料的詹事那裏查到了如意的相關資料,成竹在胸,迴到自己的院子,對等在那裏的侍從們如此這般地吩咐了一番,然後偷偷地溜出了深牆大院的淮南王府。


    那如意原名周允,家庭住址在城外的小溪村。慕容昕羽出了王府,叫了一輛馬車,得得地尋向那通往小溪村的道路而去。


    馬車一路顛簸,約莫半個時辰,卻終於到了那小溪村。慕容昕羽讓那車夫等在村口,自己進入村裏打聽。


    一路尋到如意妻家的房子,卻是好一座簡陋破舊的小木屋。慕容昕羽正要敲門進去,卻聽裏麵傳來對話的聲音,一個柔弱的女子用哀告的聲音說道,“李婆婆,那些錢可能關係到周允的命,在沒弄清楚情由以前,我不能給你!”


    另一個沙啞低沉的老女人聲音道,“誰不知到你家周允給淮南王府的二小姐挑上做了陪侍,富貴榮華享之不盡,這點錢,算得了什麽?哼,你隻是故意欠債不還罷了!”


    “李婆婆,你也知道,這些錢都是周允送過來的,自從他進了淮南王府之後,就跟我彼此兩清了,你怎麽能拿他放在我這裏的錢,用來抵我欠你的債呢?李婆婆,你姑且再寬限幾天,我一定想辦法還清欠款。”


    “就憑你?這副病怏怏的模樣?哼!”那李婆婆哼道,“你若是還得起,早就不會欠錢了。”


    那李婆婆卻是個粗肥矮胖的半老大娘,她此刻被一個一臉病容,身材瘦弱的小女子緊緊拖住不放,幾次想要甩脫她的手去,卻不料小女子雖身體羸弱,但拚盡全力,卻也讓她掙脫不了。


    那小女子此刻身力氣都用在拖住李婆婆不放她走脫之上,所以並沒有迴她的話。那李婆婆惱羞成怒,火爆爆的罵道,“周允此時被淮南王的二小姐選作了陪侍,還不是陪睡陪吃陪住的角兒,怎麽樣?橫豎不過是個賣肉的!我早先不就說了嘛,與其這樣,還不如賣到煙花柳巷,掙得可不比進那王府多得多了?”


    “李婆婆,你是做長輩的,怎麽可以對後輩說這般不堪的話?你……你這是在汙辱周允。我季芹雖然沒用,可也不能容許親人被這樣任意侮辱!我、我跟你拚了!”季芹說完,低下頭猛力地向那婆子懷裏撞擊過來。


    那李婆婆見這病貓居然敢對自己耍橫,不由冷笑一聲,抬腿就要踹她。給她狠狠的一腳,讓她知道我老婆子的狠!


    可是這一腳還沒踢起來,那季芹卻早已衝將過來,一頭撞在她胸口。李婆婆騰騰騰,連退三步,覺得自己站不住了,就順勢坐在了地上。


    季芹因為這一下子用力過猛,也喘氣得厲害,捂住自己的胸腔子,大口大口地唿吸著。


    李婆婆看著口唇煞白的季芹,愣了一會兒,忽然也將雙手捂在胸口上,雙腳望前盡力地一抻,假意哼叫道,“哎呦喂,喈喈嗟,哎呦喂,我胸口生疼得慌,敢情是給你這蹄子撞得心疼病發啦!哼哼,哎呦喂,季芹,這下可好哩,你還得賠我治病養息的錢!”


    季芹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你,你,李婆婆,你身體那麽壯,哪有那麽容易生病。”


    “唉,我主要是讓你給氣病的。”李婆婆假模假樣地呻吟一番,卻又忍不住得意地瞟著驚慌的季芹。


    季芹雖然知道她這是趁機耍無賴,可她畢竟剛才確實是用頭撞了她一下,事實俱在,一時不知該怎麽應付,心中暗暗焦急。


    那李婆婆愈加張致起來,手舞足蹈了好一陣子,才慢慢地想要爬起,趁機再好生訓斥她一番,順便落實下,看這番能敲她多少。


    還沒完全爬起來,忽然感覺到自己似乎給人抓住,提溜起來了,慌忙張看時,卻見原來是給一個個頭小小的貴族姑娘高高舉起的,頓時全身發酥,好似軟成了一團任人揉搓的肉醬。


    來的這人自然是慕容昕羽,她在門外聽了多時,早就按捺不下,這時徑自推門進來,將那婆子提在手上,橫眉冷對。


    那婆子被她製住,忙把臉上的皺紋盛開成一朵朵的菊花,諂媚道,“這位大小姐,端的好身手,好氣質。不知老婆子得罪了您,快請放手,饒過我這一迴。”


    慕容昕羽冷笑道,“你剛剛不是心疼病犯了麽?我這是故意將你提起來,好看你怎麽死。”“咳咳,咳咳,”李婆婆人老成精,自然之道這位是來給季芹出頭的了,當下連忙改口道,“老婆子剛才跟季姑娘開玩笑來著,可不敢當真的。”


    “這麽說,你並沒有讓季芹給撞出什麽毛病了?”慕容昕羽將她舉得離地更高了一點。


    李婆婆雙眼盯著地麵,隻感到晃晃悠悠一陣發昏,慌忙說道,“當然沒有,當然沒有。”


    “沒有就好,那你留下周允的錢袋,馬上滾蛋。”慕容昕羽說完,將那婆子頭下腳上,放下了地。


    李婆婆一個忙翻滾,利索的爬了起來,衝著慕容昕羽伸頭縮腦諂笑了一迴,見對方仍舊不甩好臉色給自己,隻得把那錢袋放在地上,悄悄溜了出去。


    慕容昕羽假裝沒有看到,徑直過來盯著季芹,問道,“周允在哪裏?”


    “你,你是誰?”季芹警戒地後退半步。


    “我就是淮南王府的二小姐慕容昕羽,周允他這次迴來是偷跑出來的。我知道他到過你這裏,所以你別想不承認。不過你放心,現在王府裏除了我之外,還沒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所以你最好跟我實話實說,否則,弄巧成拙,把事鬧到我母親那裏,我都幫不了你們了。”


    季芹一聽她竟然就是那正主二小姐,而周允又是偷偷跑出來的,頓時嚇得滿臉煞白,心中忽然一痛,不由彎下腰來,大口大口喘氣不已……


    見她急成這樣,慕容昕羽也不好一再緊逼,隻好扶她坐下了,給她在後背上撫摸順氣。好一陣子摩挲,季芹漸漸停住喘氣,卻忽然一下子衝慕容昕羽雙膝跪下,說道,“二小姐,周允他年紀還小,不太懂事,希望二小姐大人大量,念在他是初犯,寬恕了他這一迴。”


    慕容昕羽拉她起身道,“這個不用你說,我也會盡力周全的。畢竟他是我的人,我也不希望他出任何事情,讓其他人看我的笑話。但你得把他的去向如實告訴我,不得有半點隱瞞。”


    “今天早上,周允忽然來找我,並留下了這幾兩銀子,說是給我調養身子的錢。跟他一起的還有另外兩個人,看上去是豪門家丁。我覺得有些奇怪,周允的解釋卻有些蹊蹺,他說他們是二小姐派他們一同來送銀子的。這些錢又不是很多,而且周允身份也並不特殊,他又在王府裏安分,至於讓兩個家人這般一路陪同嗎?


    我心裏雖有所懷疑,可是也知道就算問他,他不想說的事,再問也必不肯說實話的,所以我隻是不肯接他的銀子。但他哪裏肯依,將那些錢丟在屋裏就跑出去了,卻在屋外喊一些讓我保重,好好調養身體之類的話。我追出去,他卻早已去得遠了。二小姐……難道,這些錢並不是王府發放的工錢?”


    季芹越說越覺得不對勁,越發擔心起來,緊緊抓住慕容昕羽的的衣袖,央求她施手援救……


    慕容昕羽聽她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了,心情變得益發沉重,她想,如果猜得沒錯,周允肯定又在外麵把自己給賣了一遍,那兩個隨他同來此間的家丁,肯定是買家派過來監察他的。倘若知道買主是誰,這事倒也不太複雜。但關鍵是他對季芹也沒有說真話,買主是誰,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這全無線索的事,又叫她從何查起?


    盡管覺得這事相當棘手,慕容昕羽也不願讓季芹更難過。她好生安慰了季芹一通,讓她放心,自己已經有辦法將他找迴,並會對此盡量做到寬大處理


    季芹的心稍稍轉安,慕容昕羽也就離開了季家,徑自出了小溪村,迴到馬車上,叫那車夫驅車迴城。


    迴到城中,慕容昕羽茫無頭緒,坐著馬車在街上又轉了幾圈,命車夫驅車去往人販市場。馬蹄得得,方走了大半條街,忽然前麵一片喧嘩,一群人追追打打跑了過來。前麵放足奔跑的那人卻十分眼熟,恍然竟是如意。


    慕容昕羽大喜,一掀車簾,跳到地上。卻隻聽“撲通”,後麵追趕的那幾個男女大叫,“投河了,這臭小子投河自盡啦!”


    慕容昕羽衝到橋頭,卻見在那河中央載浮載沉,即將淹沒的少年,眉目清秀,表情倔強,正是自己房中陪侍如意。


    那如意泡在河水中,仰著臉看著岸上觀看的人群,又冷又恨又是恐懼,一絲血色也沒有。忽然把雙眼一閉,再不掙紮,聽人自己往水底沉沒。


    慕容昕羽見狀一把脫下外衣,吸一口氣,“噗通”一聲,也跳下了河。三下兩下,遊到如意下沉的水麵,仰起脖子,又是深深地吸了口長氣,然後屏住唿吸,潛入水中。


    水波一片澄黃,慕容昕羽隱約看見下方有個模糊的身形,心知是那如意,趕緊伸手一抓,卻剛好抓住了他的頭發。慕容昕羽手上一使勁,奮力向上竄起,接連撥了幾下水,頭臉已經浮上了水麵。


    慕容昕羽透了一大口氣,一手劃水,另一手使出大力,要將如意也舉出水麵。那如意大概是被水灌得迷糊了,凡用力望水下沉去,差點把慕容昕羽也害得嗆水。


    慕容昕羽無法,隻好聽任他的頭浸在水裏,一手拖著他,一手劃水,向岸上遊來。


    看看將到岸邊,慕容昕羽讓雙足踏到實處,這時才察覺到雙足已經發軟,晃晃蕩蕩,一個發飄,竟然往汙泥上坐了下去。


    慕容昕羽正要用手支撐,不使自己在汙泥上跌得太過狼狽,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將她的胳膊一把抓住,穩穩地扶起。


    慕容昕羽看時,卻是王府管家到了。他一隻腳踩在岸上,另一隻腳踏進了水裏,被汙水沾濕了下半截褲管。


    二小姐芳心一喜,喚道,“赫連望北,是你!”


    赫連望北等她站穩了,又立即將手放開。慕容昕羽彎腰,雙手用力,將如意拖到岸邊。赫連望北接過去。慕容昕羽**地上了岸,但見身上滴水不斷,衣服都緊緊的粘在了身上,雖不至於火爆浮凸,卻也曲線玲瓏。


    管家見看客們紛紛都把目光對住二小姐,連忙放下昏迷不醒的如意,將手上一件長袍遞了過來,“二小姐,事急行權,請暫且披上在下這件外衣。”


    慕容昕羽展開來披在身上,卻笑道,“其實沒事呢,我的衣服丟在橋頭上了,我可以過去拿迴來的。”


    赫連望北沒有心情跟她就外衣的問題繼續跟她探討,單膝蹲身,去查看那如意的情況。慕容昕羽也關心如意,也頓了過去。


    隻見如意臉色灰白,眼皮翻出青色,肚子高高鼓起,顯然喝了不少水。赫連望北輕輕地在他肚子上一拍,如意肚子咕嚕嚕發出奇怪的聲音來。赫連望北眉頭一皺,手上又加了些力道,卻隻見如意嘴微微一張,溢出了一股清水。


    慕容昕羽見他的手法收效甚微,想了想,說道,“我們可以給他做人工唿吸。”


    “什麽叫人工唿吸?”赫連望北手上的力道略微收了一下,抬頭詢問這位異想天開的二小姐。


    “你看好,就是這樣子。”慕容昕羽伸手去捏了捏如意的鼻子,做了一個深唿吸,然後俯下身子,將嘴巴對準如意的嘴巴,正要湊下去認真做出示範。赫連望北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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