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頭,把腦袋放在她肩膀上,好像全身放鬆,毫無防備的樣子。可是南宮雪若心裏很清楚地知道:如果這時候想動手殺他,絕對是自尋死路。她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所以站著沒動,任由他抱著。


    藍烈傾貼著她的臉,在她耳邊問:“為什麽不肯跟著我?如今,我既不想放你迴去,也不舍得殺你,你倒是說說看,我要拿你怎麽辦?”


    南宮雪若擺出一副天真的表情:“侯爺您在說什麽?”


    “嗬。”藍烈傾輕笑,忽然將她打橫抱起丟在床上,撕了她的衣服狠狠要她。南宮雪若疼得一次次蜷起身子,被他一次次拉開,毫不憐惜。入府近一個月,她第一次看到他對她露出那樣冰冷的眼神,像是結了霜,沒有一絲溫度。


    她想:他是真的生氣了。可是,他為什麽不直接殺了她?舍不得動手,是因為她很漂亮?


    這天以後,藍烈傾很少再來落霞苑。她被軟禁在院子裏,每次走到門口,總會有丫頭或者侍衛出現,不軟不硬地說道:“最近府裏不安生。侯爺交待了,一定要好生侍候姑娘,不能讓姑娘亂走,免得受了驚。”


    她不是沒有辦法繞開她們,也試過套她們的話。可是她們都經過嚴格的訓練,口風很緊,什麽都不肯吐露。另外,南宮雪若注意到她們手上都有些力氣,顯然懂點工夫,雖然不是她的對手,但是要製造點動靜引起侍衛們的注意,已經足夠了。她沒有辦法傳信息出去,外麵的消息也透不進落霞苑。


    南宮雪若開始反思自己:那天在街上,他點破她的身份時,為什麽她不直接逃走呢?對了,藍烈傾身手很好,還有很多侍衛,她隻有一個人,不是對手。既然逃不掉,不如繼續留下來。


    可是現在,她留在定國侯府還有什麽意義?刺殺藍烈傾?她沒有成功的把握,而且可以肯定,就算成功殺了他,她也無法全身而退。最重要的是,沒有人付錢的生意,閣主不會做。他熱衷於建立一個強大完善的情報網,卻不熱衷於製造混亂。因為情報能換來銀子,混亂隻會白白折損銀子。


    刺殺定國侯藍烈傾的代價太高,沒人出得起這個價格。


    侯府裏忙碌了短短幾天,之後迅速沉寂下來。定國侯的謀劃靜悄悄地進行著。南宮雪若安分地呆在落霞苑,從丫頭侍衛的悄聲議論裏,聽到藍烈傾迴歸朝堂、接管郭茂懷一案的消息。


    如屈少傑事先所料,吳瑾對藍烈傾極為敬服,每一條命令都執行得十分徹底。藍烈傾本人確實有幾分手段,他人在京城,對晉州的郭府難以策應,索性放手不管,隻指點吳瑾稍微更改布防策略,加強兩道針對江湖襲擊的措施,然後放出話來:如果再有狀況刺激到郭茂懷,難保會有什麽秘密流露。


    至於郭茂懷本人,早在藍烈傾接手案子的第一天,就徹底失了蹤跡。除了藍烈傾自己,恐怕連皇上都不知道他被藏在哪裏。有人說在侯府,有人說在大理寺,還有人說郭茂懷根本不在京城,藍烈傾親自留在京城是為是惑人視線。


    無論如何,這一招果然讓幕後兇手再不敢輕舉妄動。


    直到這個時候,藍烈傾才讓展欽向紀懷勇遞了帖子,邀他過府一敘。


    展欽的態度溫和有禮,倒沒有多費唇舌心機,很快就把紀懷勇請了過來。當年藍烈傾在戰場上聲名遠揚,紀懷勇極為仰慕,早就有心結交,無奈身份低微,最多遠遠望一眼。等他升職成為正五品的中衛大夫、終於進入朝堂,藍烈傾卻遞上了請退折,謝絕一切應酬。如今聽聞侯爺有請,他自然喜出望外,顧不得朝內暗流湧動,痛快地往侯府赴約。


    紀懷勇性子直爽,甚合藍烈傾的眼,頓時生出惜才之心。兩人在前廳閑聊許久,直到夜色降臨,藍烈傾索性開了兩壇好酒,留他在府內用膳。紀懷勇亦未推辭,大大方方地留下來。藍烈傾觀察許久,確定他沒什麽心機,不動聲色地引出話題:“聽說兩年前,沙城那一戰十分傳奇?”


    紀懷勇果然沒有多想,順著話題說開:“不瞞侯爺,那一戰確實傳奇。當時我們都有戰死沙城的覺悟了,忽然來個小丫頭,我見她身手利落,就答應借她五名死士,讓她拿著軍機地圖混進胡軍,沒想到她居然真的殺了胡人正副兩名統帥以及軍師,令胡人陣前大亂,我們才有可趁之機,成功守住沙城。”


    藍烈傾身體前傾,對他說的傳奇十分有興趣:“哦?是個什麽樣的小丫頭?”


    紀懷勇比劃了一下:“隻有這麽高,看上去才十三四歲。長得極漂亮,眼睛大大的,眼神裏有種純粹的執著。可惜沒什麽表情,有點呆。認真起來的時候,有種狠辣的戾氣,連卑職見到都發寒。哦對了,她自稱是閑閣的人,說可以叫她十九。”


    十九。


    這就是她的名字。藍烈傾搖晃著杯中酒液,想起南宮雪若發呆的樣子,對比紀懷勇的描述:看來這兩年她稍微長高了一點。收起心思,藍烈傾繼續問道:“她用的什麽武器,你可曾看到?”


    紀懷勇想了想:“卑職隻見到她離開戰場的情景,伏在馬背上,拖著長長一把斬馬刀。那般厚重的武器,她小小的身子,也不知怎麽拎得動。聽說她刺殺達爾罕和軍師時,用的是貼身藏起的小巧匕首;刺殺達爾奇時,用的是搶來的硬弓。”


    會的還真不少。藍烈傾輕歎:她在這府裏到底說了多少謊話、隱瞞了多少秘密?


    “她還有個夥伴,好像是叫十三。”紀懷勇補充道。他隱約猜到,藍烈傾問及此事必定有內情,便將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


    藍烈傾臉色未變,一口飲盡杯中殘酒。靜靜聽他說完,然後問起程銘。紀懷勇知無不言,先是大大誇讚了程銘一番,然後才說起與他相識、分別的經過,私心希望他能得到定國侯的籠絡。畢竟這樣的人才,流落江湖未免可惜。藍烈傾含笑聽著,似乎對這人頗為欣賞,暗暗卻打定主意:果然是前太子麾下那人,如今他入了閑閣,怕是有什麽圖謀,已是留不得。


    大廳外,樹影婆娑。起夜風了。


    宴至盡興,藍烈傾吩咐展欽送客,抬腳去了落霞苑。


    他接連數日未曾過來,南宮雪若早已歇下,聽見聲音慌忙起身服侍。藍烈傾借著酒意,攬住她的腰身歪到床上,伸手去剝她僅著的裏衣。南宮雪若順從地縮在他懷裏,幫他寬了沾惹酒漬的外衣。藍烈傾扣住她的下巴,逼著她抬頭,目光中帶著點說不明的情緒,直直望進她眼內。


    南宮雪若不禁惴惴:這男人又在打什麽主意?她試探地喚了一聲:“侯爺?”


    藍烈傾鬆開手,輕輕撚著她的耳垂,動作溫柔至極:“南宮雪若,喜歡我嗎?”


    “當然喜歡。”她毫不猶豫地迴答,表情十足十地真誠,甚至連一絲小女兒的羞赧都無。


    “嗬。”藍烈傾低笑,目光陡然鋒利起來,手指一動迅速卡上她的喉嚨,一寸一寸收緊。


    怎麽突然變臉了?南宮雪若有些莫名,不知道哪裏惱了他,很快喘不過來氣,心頭各種念頭飛快轉過,半垂的眼皮遮住眸光,藏下所有的情緒。她最終沒有反抗,臉色慢慢由白轉紫。


    藍烈傾牢牢盯著她,神色更加複雜,在她昏過去的前一刻鬆手。白皙細嫩的脖頸上緩緩泛起青紫色的指印。


    南宮雪若本能地喘了一大口氣,蜷起身體,捂著喉嚨拚命咳嗽,咳得眼淚汪汪。


    “怕嗎?”藍烈傾冷冷看著,沒有半點心軟。


    南宮雪若點點頭,稍稍一頓又趕緊搖搖頭。


    藍烈傾目光如刺。


    南宮雪若心頭越發惴惴,拚命壓下咳嗽,慌忙解釋。她眼睛裏含了水汽,委屈且無辜:“侯爺突然這麽兇,當然會害怕。可是我又想了想,侯爺一向對我很好,就算我不小心做錯事,侯爺也不會當真殺了我,隻是一時生氣,所以又不怕了。”


    她意有所指,又似乎隻是單純的申訴委屈。藍烈傾扯出譏諷的笑意:“你是當真料定,本侯舍不得下殺手。”


    南宮雪若往床邊縮了縮,不敢再說話。藍烈傾抓住她的手臂,重新將她拉過來,毫不憐惜地覆身壓上去。南宮雪若閉上眼睛,忍著痛由他折騰。


    天氣一天比一天熱起來。


    藍烈傾隔幾天會來看南宮雪若一次,不說話,也沒有多餘的動作,直接撲上床剝衣服。最初南宮雪若還會擺出無辜的表情,試著跟他搭話,並且用她知道的方法討好他。每當她用上這些方法,曾經那些男人沒一個能拒絕她。可是到藍烈傾這裏,換來卻是他更加粗暴的動作,伴隨更多的疼痛。於是她漸漸也不再說話,不再試圖討好他,變得像個啞巴一樣,同時暗自留心離開的機會。


    藍烈傾看她的目光卻漸漸柔和起來,來落霞苑的次數明顯增加。


    他看到她平靜的眼神,明明是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毫不反抗,像是精致沉默的人偶一般,卻透著隱隱的倔強,仿佛打定了什麽主意。藍烈傾心裏悄悄猜測:她已經卸下迎合的偽裝,還要多久才肯卸下這副冷漠的偽裝?哪怕是恨或者怨都好,隻要她不再板著一張臉。


    這天夜裏,藍烈傾過來的時候,又是一身酒氣,眼睛亮得灼人。南宮雪若見他心情不錯的樣子,便提出想要出去走走,藍烈傾抱著她,痛快地答允道:“好。明日我有些事情,讓林羽陪你。”


    藍烈傾不親自去盯著她?南宮雪若的心思頓時活絡起來。她見過林羽,朝氣蓬勃的年輕人,臉龐上寫滿張揚,一副少年得誌、意氣風發的模樣,對藍烈傾和莫長空極為敬重,在同年齡的年輕人麵前極為驕傲。


    她輕輕地笑起來。接著就瞥見藍烈傾的目光,趕緊收斂。


    藍烈傾居然沒有挑刺,歎了口氣,摸摸她的腦袋:“玩累了早些迴來,外麵不比府裏安全。”


    南宮雪若自然答應,十分乖巧。


    第二天清晨,南宮雪若睜開眼,藍烈傾已經離開,林羽得過吩咐,正候在門外等她。踏出侯府的時候,她沒有半點留戀。


    林羽帶著數名侍衛,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看著南宮雪若隨意繞了小半個時辰,突然加快腳步,擠進人群當中,小小的身影一閃,眼看就要消失。林羽趕緊跟上,突然一個身材高大的壯年男子迎麵走過來,南宮雪若身子一縮一躲,等林羽繞過來時,已經找不到人影。


    莫長空曾經私下叮囑過,一定要盯好這個女人。如今人不見了,迴去如何向主子交待?林羽自知事情嚴重,嚇得一呆,麵色發白,慌忙將帶來的人散開,沿街仔細搜索。


    南宮雪若好不容易才從府裏逃出來,哪裏會給林羽機會抓到再帶迴去。她借著街邊小攤的掩飾,一邊縮在矮處辯認林羽的人,一邊迅速脫了顏色鮮豔的外衣,裏麵特意穿著簡單樸素的短打,站在集市的平民中絲毫不惹眼。她把外衣胡亂一團丟到街角,躲開侍衛們的視線,仗著身手敏捷,飛快地溜出一段距離,從街角翻身躍過矮牆,七拐八繞又奔出老遠,最後翻進暖玉閣的後院。


    一人正站在院內,轉過身輕笑:“果然溜出來了。”


    竟然是十一。他已經在這裏等了半天,見到人也未多言,直接拎著一隻沉甸甸的錦袋遞過來。南宮雪若盯著他的眼睛,不肯伸手接:這家夥向來沒有品性,誰知道他有沒有耍花樣?


    “紅丹,三個月的份。”十一解釋,言簡意賅,“閣主知道你要出來,特意令我在此等候。你的任務是迴侯府,繼續潛伏。”


    南宮雪若麵無表情地接過他拋來的錦袋,打開後逐一檢查,確定他果然沒動手腳後,仍然站著未動。十一笑了笑,知道她心有牽掛,難得當次好人,主動解疑:“上次你交給十三的東西,被藍烈傾截下了。增好十三機警,提前看過,差不多都記在心裏,逃迴閣裏又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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