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躍上矮牆倚坐著,晃蕩著兩條疲累的腿,這樣的遊覽曆時一年,從北至南,於北看孤雁南飛、領略大漠風雪,於南聽雨打芭蕉、賞霧籠青簷,穿州越省,極至邊境,二十年紀,十九年的博覽詩書是為他這一年的遊曆作鋪墊,人的生命是用日子拚湊的,他希望他所擁有的每個日子都會有營養來充實。幹脆躺在牆頭,夕陽的餘暉灑遍大地,灑在他俊逸的臉龐上投下些許陰影,一年前那張秀氣的臉如今變得立體,嘴角微噙滿足的笑容,這樣的愜意,也就到今天打止了。


    微眯著眼,心裏開始盤算了起來,就算主意早就打定,也要找一個適合的切入點,張開五指,看看微繭的掌心,他掌心的紋路很幹淨,隻是那條掌命的線,卻成鎖狀環節,夕陽也盛滿了掌心,他俏皮的用力一抓,金色的光芒仍溢於其掌外,有些事物即是這樣,看似有,握卻無,並不能為自己所掌控。


    跳下牆頭,將包袱甩上肩頭,邁開了步子離開讓他有片刻愜意小憩的矮牆,毫不眷顧,不是任何的舒適都值得眷顧,也不是萬事萬物都需要被掌控,人生僅有的長度,雙手承載太多的背負,心就享受不了片刻的安寧,也就不懂何者謂之灑脫。


    司玉林盯著眼前的年青人,難得有這樣氣宇軒昂的年青人,但自入營賬起,從他那一直自信微昂的下巴,司玉林在揣測眼前人究竟有多少的斤兩。


    “李斬。”


    “是。”


    “我在想我是否要破例征召你,此次的征召的確不甚令人滿意,但是征召令中並未規定召集完畢後沿途隨召,你有什麽樣的理由需要我為你破例?”


    “我之所以選擇從您負責的司方軍團這裏應征,是因為我相信你是惜才之人,您也是有足夠的權力成為破例之人,我無權勢背景,無特殊軍事才幹,我二十年的生命自交予您手中時,我是一片的空白,但是,即便是空白,我也與營帳外那些的空白不一樣,他們是您用來塗摸的,我卻是用來雕琢的,每個朝代都應當有絕對出眾的將領來對國家冀望負責,也需要有運籌帷幄的將領用減少犧牲來對所有的戰士負責,保國安民,不僅是一腔熱血就能調度與成就的,我知道您可以磨練我,我所朝著的方向,也是您一直希冀能夠達到的目標。”


    半晌……


    “你知道軍規第一條是什麽嗎?”司玉林的麵容看不出任何波動也未透露絲毫訊息。


    “絕對服從命令。”


    “好,我不管你有怎樣的謀略才能,也不管你胸腔流動的是多麽滾燙的熱血,是否如你所言為一塊可塑之材,首先,我隻想要你牢記這第一條。”


    “副統,李斬暫不編製,隨夥頭任務移至各分隊而就隊。”


    李斬微微一笑,恭敬的單膝跪地接令。考驗從得令時開始。


    太陽很是毒辣,以蔚已經大口的喘氣了,走了幾天,雙腿由原本的脹痛不已到現在的麻木,再走上幾天,估計就會變得習慣了。而分隊的其他士兵情況可能比她要好,必竟因性別原因體力上有著較大的懸殊,有時小叮會扶一下她的臂,摻持一段路,或要求將包袱交與他一起背負,隻是以蔚拒絕了,她開始自己磨練自己,要求凡所踩之處,必要求自己的雙足踏出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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