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她。


    顏景給童媽媽發語音:“媽,我去醫院了,你快些來。”


    智能手機,對著手機說一聲這個信息要發給誰就會直接發送過去,路元見顏景給童媽媽發消息,表情有片刻變化。


    “要讓媽過來?”


    顏景:“嗯。”


    “媽知道會很擔心。”路元憂慮地說。


    顏景語氣帶著一絲譏諷:“都看不見東西了,還要瞞著媽?那我可真是太懂事了。”


    “也是,老婆,我不該說這種話,我隻是覺得我能照顧好你,媽說下午有課而已。”路元忙解釋。


    顏景一言不發,閉目養神。


    路元說著安慰的話,說可能隻是短暫失明,別擔心,能治好,說興許是壓迫到了腦神經。


    顏景覺得聒噪,倒下在後座睡上了覺。


    滿屏幻境無聲,比房子裏那些玩意清靜。


    路元見顏景倒下睡覺,以為她身體不適接近昏迷,一個勁地喊:“老婆,你別睡,你醒醒。”


    “你堅持住,我們馬上就到了。”


    “老婆,老婆……”


    顏景剛眯上被吵醒,麵無表情地坐了起來,目光呆滯,默不出聲。


    路元見顏景坐起身來,雖然沒理會他,但證明她醒著,醒著就好。


    衛隱:“我現在才發現顏景你的脾氣其實很好。”


    “你一直都沒睡好,還遇到這麽多亂七八糟的,路元又這麽吵,換別人別人早就炸了。”


    從昨天的兩個小孩再到晚上的景象又到現在,顏景早就被磨的沒脾氣了,她無力地說:“別說話,想誇改天。”


    衛隱:“……”


    顏景這兩天是真受罪,心疼~


    路元為了不讓顏景睡,一直不停地找話說,安慰,哄,說笑話逗她高興,做得細致而溫柔。


    顏景平靜如水,泛不起一絲波瀾。


    “到了老婆。”路元把車開到了地下停車場,到後麵來扶著顏景,他說:“我抱著你上去吧。”


    “不。”顏景拒絕。


    路元:“我們是夫妻,就算我抱著你去看病也沒人會笑話你。”


    顏景沒說話,但路元總覺得身邊的妻子身上散發出一股涼意來。


    “好好好,咱們童童自己走。”路元識趣地把顏景扶下車,進電梯時,顏景對電梯裏的小機器人說到一樓大廳。


    “等媽。”她說。


    路元嗯了一聲,從身上摸出手機,顏景釋放神識看他手機,他給之前的主治醫生發信息了,顏景看他們之前的聊天記錄,都是討論童箐的病情,暫時沒異樣。


    等了不到五分鍾童媽媽就趕來了,她看顏景在室內都帶個墨鏡,且反應似乎慢一些,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怎麽了?”她雙手微微顫抖。


    顏景對路元說道:“路元,我想吃兩個豆包,你去車裏拿。”


    “要看病了。”路元說。


    顏景:“我早上也吃了東西,有項目不能做的話還是不能做,沒區別。”


    路元被迫被說服。


    給童媽媽說:“媽,你看好童童,我去拿。”


    童媽媽連連點頭,路元走遠些,顏景對童媽媽說:“我眼睛看不到東西了。”


    “什麽?”童媽媽震驚萬分:“怎麽會這樣?”她臉色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白了起來,最後變得慘白:“怎麽會?”


    如晴天霹靂,好好的女兒要是看不到東西了,那以後一輩子可怎麽辦?


    “別著急,媽,你照顧我吧,多幫我盯著點我的檢查報告。”顏景拉住童媽媽的手,用神識觀察著童媽媽的麵部表情。


    童媽媽感受到女兒的手冰冰涼涼,都涼到了她的骨頭,她連忙雙手捂上去給顏景捂著。


    “你在想什麽?”童媽媽膽顫心驚地問。


    顏景:“幫我盯著點,別讓路元知道。”


    “你懷疑什麽?”童媽媽愕然地看著顏景,她不懂了,女兒女婿的感情極好,是人人羨慕的一對,女兒從來都是無條件信任女婿,而女婿也是事事周到,算是神仙愛情。


    可突然這神仙愛情上蒙上了一層猜疑,童媽媽隻覺得不能理解。


    “媽,你聽我的就是了。”顏景:“我不是懷疑路元,隻是我看不到東西,心裏不踏實,不想什麽都從路元嘴裏知道。”


    “隻能找您了,但路元要知道我多了這麽個心眼,心裏肯定會難受,影響我們的感情咯。”


    “路元人很好,我很愛他的。”說著這句話顏景搓了搓胳膊,雞皮疙瘩瘩。


    童媽媽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還以為有什麽嚇人的事情發生了。


    女兒不放心,那她多幫忙盯著,也別讓女婿知道女兒心裏不放心,免得他們夫妻之間留下隔閡。


    就是女兒這眼睛,希望隻是短暫失明,希望能快些好,她在心裏祈求著。


    童媽媽又想著夫妻感情好到出奇的人,大多對對方的要求會更高,甚至在追求完美的愛情,其實路元這孩子吧,心思細密,更追求完美。


    “媽…”路元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童媽媽看了一眼路元手中的豆包,拿起一個遞給顏景:“先嚐一個吧,墊個肚子,也快中午了。”


    “好。”豆包好小,顏景兩口就咬掉了。


    路元說:“醫生已經等我們了,我們趕緊上去吧。”


    “好。”童媽媽立馬應道。


    上了樓,到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路元溫聲喊道:“傅醫生。”


    “嗯。”傅醫生看向顏景:“取掉墨鏡。”


    取掉墨鏡的顏景目光空洞,童媽媽都忍不住伸出手試了試,發現她連睫毛都沒顫了一下,眼眶裏就全是淚,忍著沒掉,沒發聲。


    傅醫生問道:“你現在能看到的是什麽?”


    “一片空寂的黑。”顏景一本正經的形容道。


    傅醫生皺了皺眉,咳咳兩聲正了正姿勢說道:“是這樣的,有個別患者失明之後依舊可以看到一些景象,是之前大腦接收過的信息。”


    “你有看到過什麽畫麵嗎?”


    顏景搖頭,醫生便說道:“如此的話我們先做個檢查。”


    “看一看你到底什麽情況,是不是術後沒恢複好,還是說因為別的緣故,看儀器檢測出來的結果好吧。”傅醫生鎮定而冷淡。


    這是一個崇拜科技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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