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景:“嗯。”


    “老婆,你怎麽不在家。”路元問。


    顏景:“你到家了?”


    路元:“沒有,我剛拿到豆包,剛從媽那裏走。”


    “那你怎麽知道我沒在家?”顏景揉眉心,頗為煩躁。


    路元寵溺地說道:“老婆,你忘啦?我們的手機位置是共享的,你現在打算去哪裏,你怎麽能一個人出門,你等我,你想去哪裏我陪你好不好?”


    顏景握住手機的手緊了緊,有這迴事嗎?


    “出去隨便走走,你在家等我。”顏景說道。


    “呀,信號不好,你說什麽我聽不見,先掛了。”顏景還不等路元說話,就自顧自地掛斷電話。


    找到關機鍵,果斷關機。


    “師父,稍微快些,別帶著我繞路啦。”顏景說道。


    司機:“……”不是盲人嗎?怎麽知道在繞路?


    被顏景這一提醒,司機立馬就老實了,帶著顏景朝著醫院去,顏景偶爾才敢釋放神識看了一下。


    “到了。”車停了下來,司機下車扶顏景下車,總體來說服務還不錯,就是耍了點小聰明,想多掙點錢,顏景沒在意,給司機刷臉付了錢。


    “童童……”下一秒顏景的胳膊就被路元給拉住,路元氣息很重:“童童,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顏景眼前被虛化的景象遮擋住,看不到路元,她隻是根據聲音的方向臉朝向路元。


    “你怎麽找到我的?”顏景問。


    路元張了張嘴,迴避了這個問題:“老婆,你怎麽能亂跑,你這是做什麽?眼睛?”


    “哦。我眼睛瞎了,看不到東西。”顏景推了推墨鏡。


    路元滿臉震驚:“看不到東西了?”


    “對,什麽都看不到,我害怕,我想來醫院檢查。”顏景取下墨鏡,目光空洞地朝著路元,她確實看不到路元,路元伸出手在顏景麵門晃了晃,顏景眼睛也沒眨一下。


    路元心頭一跳,難以置信,格外焦急:“怎麽會呢。”


    “怎麽會這樣,老婆……”路元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無助。


    “你來了,我們去醫院看病。”顏景不再追問路元為什麽能在她關機的情況下找到她。


    路元抬頭看這家醫院,說道:“這家醫院不行,我們去之前那家醫院,你在那邊做的手術,他們比別人更了解你的情況,方便治療。”


    “你覺得那個醫院很行嗎?都把我治成瞎子了。”顏景的語氣中帶著不滿,慢慢地把墨鏡再次帶上。


    路元:“如果真是他們的緣故,我們更要去,要追究他們的責任。”


    “哦?”顏景說道:“我們現在這邊看,再去那邊?”


    “女孩子多看兩個醫院怎麽了!”她的語氣重了重,用神識看了看路元的臉,見他皺著眉,焦急,慌張,擔憂又無助。


    路元的表情作為一個愛老婆的丈夫來說,情理之中。


    “為什麽一定要這個醫院,這醫院不行,聽老公的,醫院我給你聯係行嗎?”路元的語氣莫名的卑微,他說:“老婆,之前你好多事都聽老公給你安排,現在是怎麽了?難道你不愛老公了嗎?不信任老公了嗎?”


    顏景的眼睛在墨鏡底下翻了個白眼,別老公老公的。


    “必須要你選的醫院才行?路元,我從前怎麽沒發現你控製欲這麽強,看個病都得你做主。”顏景冷冷地問。


    路元傷心地說:“老婆,你真的誤會我了,我隻是想給你挑選一個更好的。”


    “有病,我眼睛都瞎了,你在這跟我扯去哪個醫院,哪怕是就近選擇你也抓緊帶我去看,萬一搶救及時我還有的救,一直拖下去徹底瞎了你負責嗎?”顏景手中的棍子在地上敲了敲,又敲打了下周邊的地麵,邁開了腳步。


    路元跟了上去,無奈地說:“老婆,我跟著你。”


    “走,我帶你去看病,就在這裏看。”


    顏景沒說話,隨意路元攙扶著她,給她指路,左繞繞,右繞繞,之前周圍嘈雜,越走反而也發清靜,顏景釋放神識看了一眼,根本就不是朝醫院走。


    她不動聲色繼續跟著路元,發現路元把她帶到了他的車前,墨鏡下的目光沉了沉,隨後被路元一個橫抱,她就裝模作樣的掙紮了幾下,最後被路元一聲不吭地放在了車後座。


    再然後是鎖車的聲音。


    “路元,你不是說帶我看病嗎?”顏景質問。


    幾重印證,路元頻繁露出馬腳。


    路元已經坐在車裏啟動了車子,他無奈地說道:“老婆,我知道你眼睛成了這樣心裏慌,病急亂投醫,可我不能跟著你胡鬧,我們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去之前的醫院,我們都不用排隊,他們清楚知道你的情況,肯定能對症下藥,比你在別的地方好的更快。”


    顏景:“你這個說法還蠻牽強。”


    “童童,我能害你嗎?我比誰都愛你,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路元聲音有些失控了。


    顏景:不明白。


    真就是路元說的那個理由?嗬嗬……


    “你生氣了?”她問。


    路元吸了吸鼻子:“沒有,我沒有。”


    他沒生氣,就是慌,就是急。


    顏景哦了一聲,都上車了,看來她已經放棄掙紮,路元心稍微安了些。


    “你這樣我比誰都難過,老婆你知道嗎?”路元帶著哭腔。


    他這個男人,聲音又好聽,講話又溫柔,就是委屈著急起來,都令人忍不住的心疼。


    顏景:“我不知道,我現在看不到,心裏很煩,你別吵。”她有了正當理由,好端端的一個人眼睛突然看不見了,焦急且煩躁,再好的脾氣也有負麵情緒。


    路元:“……”他好累。


    老婆是怎麽了,給他講話的時候少了好多好多溫柔。


    算了算了,老婆是個病人,他理解,他還心疼。


    顏景開了機,把手機聲音給關掉了,她用神識看著童媽媽的頭像,思索著,今天童媽媽有時間做豆包那就是上午沒課,不知道下午有沒有課。


    叫她?不叫她?


    不叫。


    手機收了起來,顏景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黑暗比睜開眼睛全是山川河流亂七八糟的景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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