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薛安邦衝進來,看到這個情景他臉色一變,“你這是做什麽?!”


    薛亦晚頭也沒迴,拔下發間的發簪抵在了薛安蘭的臉上,冷笑道:“這發簪上染得是能讓人皮肉腐朽的劇毒,你不是想要憑著這張臉高嫁麽?”


    薛安邦嚇得手一抖,更別提被薛亦晚脅迫的薛安蘭了,她驚恐地搖著頭,“不要!不要!大哥救我啊!”


    薛安邦一咬牙,他還是覺得薛亦晚不過是嚇唬人,這個賤種哪裏敢?他厲聲喊道:“我不信你敢!”


    薛亦晚目光一沉,手裏的發簪紮進了薛安蘭的臉頰,“將解藥交出來,不然我現在就讓你給成誌陪葬!”


    薛安蘭臉上一痛,想到剛剛薛亦晚說的話,嚇得尖叫起來,“瘋子!你瘋了!”


    薛亦晚餘光瞥見了要拔劍的薛安邦,冷冷望了他一眼,“薛少爺不用費力氣了,我可以保證你的劍還沒出鞘,你這花容月貌的好妹妹就不得好死了!”


    薛安邦手一僵,握著劍不知道該說什麽,看了眼薛安蘭,“你說啊!”


    薛亦晚不屑地嗤笑了,薛家奉為嫡長子悉心栽培的薛安邦,也不過是個這樣的軟蛋罷了。


    薛安蘭哆哆嗦嗦地瞥了眼薛亦晚,“你先放開我!”


    薛亦晚看了眼她臉上的傷口,猛地推開了她,冷冰冰地開口,“解藥,不然你這張臉就別想要了。”


    薛安邦一把拉過了薛安蘭,看著她臉上的傷口猛地變了臉色,沒了這張臉什麽高嫁都是過眼雲煙!


    “把解藥拿出來啊!”薛安邦想想也明白,薛亦晚說到底是不好控製不能依靠的,但薛安蘭是他的親妹妹啊。


    薛安蘭驚恐地摸了摸臉,迴頭衝著薛亦晚喊道:“你等著!”


    兩人快速離開。


    薛亦晚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喊來孫康成,“孫叔,派人跟著他們!”


    沒多久,薛家又是一片淩亂。


    薛正平一個茶盞扔在了薛安蘭的腳邊,“蠢!你自己跑去招惹她做什麽?!大好的形勢都被你廢了!”


    薛安蘭捂著臉不敢抬頭,“女兒也是想……”


    陳氏拉住了薛安蘭,恨鐵不成鋼地道:“別說了。”


    薛安蘭紅了眼,“爹爹!爹爹救救女兒啊!女兒不想毀容!”


    薛正平再次檢查了她這張臉,猛地一曬袖子,“你不知道薛亦晚手裏有什麽東西麽?她手裏那本毒綱整個南陵也找不到第二本來,你以為這麽容易解毒?!”


    陳氏怒聲道:“毒綱毒綱,我們這個薛家要為了一本毒綱散了不成?!老爺你就想想辦法吧?難道還要去求那個賤人?!”


    薛安蘭看著薛正平遲疑的神色,心裏一涼,難道對於他來說,自己的臉還沒有控製薛亦晚重要……


    她捂著臉轉身就走。


    薛正平沉下臉,“來人!給我看住她!”


    陳氏也沒有法子,瞪了一眼薛正平追去了春暖軒。


    薛正平在屋子裏左右踱步想著法子,他一定要控製住薛亦晚,不然很快皇上那裏又該追問了,可他已經拿不出東西來了!


    春暖軒內,薛安蘭哭得肝腸寸斷,她時時都覺得自己的臉上灼傷一般的火辣辣,什麽藥膏都沒有辦法緩解。


    “娘!女兒好難受……”薛安蘭跪下抱住了陳氏的腿,“女兒寧願去求薛亦晚,女兒要是沒了這張臉,王爺再也不會願意多看女兒一眼的!”


    陳氏聽到這裏也猶豫起來,她知道薛正平是要利用這個解藥緩一時之急。


    可薛安蘭是她唯一的女兒,要是女兒毀了,她怎麽利用這個機會將兒子推到更高處?!


    “娘!求求娘了!把解藥給女兒!”薛安蘭死死地攥著陳氏的衣角。


    因為穩妥起見,這解藥已經放在了陳氏那裏。


    陳氏一狠心,起身道:“我們去找薛亦晚。”


    妙春堂內,薛亦晚替成誌施了針,又檢查了他的脈象,這才放心地起身。


    這時候穆子越也來了,“你讓孫康成跟著薛安邦了?”


    薛亦晚點點頭,“我怕這後麵還有什麽事,如果隻是薛家我有把握他們一定會交出解藥。”


    穆子越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放心,成誌不會有事,有你這個二姐守著,他這臭小子哪敢有事?”


    薛亦晚被他逗笑了,笑道:“謝謝你。”


    “再說謝字我可要生氣了,小晚兒,我們是什麽交情?”穆子越用折扇輕輕敲了敲她的額頭。


    薛亦晚閃身一躲,無奈笑道:“拿你沒法子。”


    很快,孫康成進來說道:“二小姐,薛夫人和薛大小姐來了。”


    薛亦晚點了點頭,“照著薛安蘭的性子,現在已經算晚了。”


    穆子越在一旁輕搖折扇,冷笑道:“不來也沒關係,抄個薛家而已,並不是難事。”


    薛亦晚瞪了他一眼,“你還是悠著些吧,在京都已經是局勢不利了。”


    穆子越連連討饒,“好好好,我都聽你的。”


    薛亦晚這才出了屋子。


    前廳,陳氏和薛安蘭都冷著臉坐在椅子上,薛安蘭時不時地瞥著門簾,緊緊攥著帕子。


    “娘,她會不會出什麽花招……”薛安蘭碰了碰自己的臉,恨恨地瞪了眼這個藥鋪。


    她以後一定要高高在上,將薛亦晚和她擁有的一切都狠狠地踩在腳下!


    陳氏哼了一聲,“到底是你沒沉住氣,不然我們現在也用不著在這裏等她了,她要是敢出什麽花招,我不會放過她!”


    這時候薛亦晚掀開了門簾走出來,她倒是不意外,薛正平是不會來的,他現在應該急著要自己手裏的毒綱,恨不得有個能脅迫自己的東西握在手裏。


    陳氏知不知道薛正平這些勾當還不一定。


    “解藥帶來了?”薛亦晚望著陳氏。


    陳氏看到她這張冷豔的臉,心裏就氣不打一處來,本是自己手心的玩物,沒想到有朝一日還得自己低聲下氣來求她!


    “你先將蘭兒的臉治好。”陳氏不像薛安蘭,到底是有幾分氣魄的,她按住了薛安蘭的手,對著薛亦晚談條件。


    薛亦晚徑直往一旁坐下,雲淡風輕般開口道:“成誌的毒發還要一些日子,然而你女兒這張臉卻撐不過三天,薛夫人,你手裏的籌碼實在是不堪一擊。”


    陳氏一張臉都氣的鐵青,怒聲道:“你就不怕我毀了解藥麽?!一條命和一張臉相比,你以為我看不明白?”


    薛亦晚就是知道她心裏的算計,輕輕瞥了她一眼,“既如此,薛夫人自便吧。”


    而這時候一旁的薛安蘭已經全身發抖了,她站起來拉住了陳氏的袖子,哀求道:“娘!娘……救救女兒吧!就把解藥給她,給她啊!”


    她的臉現在就處於一會兒滾燙一會兒沒有知覺的情況下,她已經快要崩潰了,她害怕自己這張臉變成慘不忍睹的模樣,到那時候還有誰會要她一個醜八怪!


    陳氏氣得臉色難看得很,隻暗恨自己教出了一個沒腦子的女兒,這麽一來哪裏還有談下去的資格?


    她拿出了解藥,哼了一聲,“你要是耍什麽花招,就算你是安和縣主我也要想辦法拉你下來!”


    薛亦晚沒有理她,拿過解藥就往後院走。


    薛安蘭一把上前拉住了她,怒喊道:“你走了……我的臉怎麽辦?!”


    薛亦晚冷冷地甩開她的手,“確定解藥沒有問題,我自然幫你解毒。”


    薛安蘭跌坐在地上,恨恨地望著薛亦晚的背影。


    陳氏恨鐵不成鋼地瞥了眼薛安蘭,氣得直接起身往外走,“蘭兒,你太讓我失望了!”


    薛安蘭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隻把這一筆重重地記在薛亦晚的頭上,她恨薛亦晚,恨不得薛亦晚不得好死!


    此時薛成誌的屋子內,薛亦晚喂他服了解藥,守在一旁,因為一直沒有睡好,很快撐著頭就睡過去了。


    穆子越走進來看到這一幕,取過一旁的披風輕輕地為她披了上去,又關上了窗子。


    他剛要轉身,突然瞧見薛成誌的額前滲出了汗珠,嘴唇也泛紫了!


    “成誌!”穆子越拍了拍薛成誌的臉頰,心裏一沉。


    這一喊,薛亦晚也被驚醒了,她看到薛成誌的臉色心裏猛地一揪,立刻跪坐在床沿上扶著薛成誌側躺在迎枕上。


    “這是怎麽迴事?!”薛亦晚立刻探了脈象,卻發覺先前還在蟄伏的毒性散開了!


    “解藥是假的!”薛亦晚冷冷地站直身子,“這一次我不會饒過薛家任何人!”


    穆子越一張俊臉上也溢著慍怒,“當真是不知死活!”


    薛亦晚想到前廳的薛安蘭,疾步跑向了前廳。


    薛安蘭這時候還在哆哆嗦嗦地捂著臉,看到薛亦晚跑出來,她猛地抬頭,可當她看到薛亦晚的臉色時,心裏咯噔一聲。


    薛亦晚看她要跑,拔出了匕首徑直將她堵在了原地,“薛安蘭,倒是我小看你了。”


    薛安蘭嚇得花容失色,尖聲喊道:“你胡說什麽?!”


    “真的解藥在哪裏?”薛亦晚手裏的匕首全然不客氣,甚至已經溢出了血跡。


    薛安蘭兩眼一翻,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薛亦晚順手拿過桌上的茶壺,一甩手就將茶水全倒在了薛安蘭的臉上。


    一聲尖叫。


    薛安蘭死死地瞪著薛亦晚,“你這個瘋子!這就是解藥!你騙我!你就是想騙我!”


    薛亦晚微怔,按照薛安蘭的秉性,又怎麽會冒著這種風險做這種事?看她的反應,這解藥在她眼裏起碼是真的。


    “你從哪裏得來的毒藥,薛家沒有這樣的東西。”薛亦晚一把揪起她的衣襟。


    薛安蘭看著這個絲毫不留情的薛亦晚,再多的憤怒也成了恐懼,她再次看到匕首迎麵而來的一瞬,大喊道:“不是我!不是我!是柳家的藥!”


    薛亦晚的匕首一頓,“柳家?薛安蘭你胡說什麽?!”


    薛安蘭嚇得什麽都招了,“是柳家!我看到柳如煙拿這個藥給柳家的姨娘用過,我就偷了一點……是柳家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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