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亦晚迅速起身,透過窗子的縫隙便看到了穆餘清!她幾乎忍不住一陣陣的寒意和恨意!


    世傳晉王穆餘清溫潤如玉、淡雅出塵,幾乎全京都城的高門貴女都為之傾倒,一見晉王誤終身的說法更是廣為流傳。


    當初自己也是癡癡地深陷其中,甚至不惜用命去為他鋪路!


    薛亦晚緊緊攥緊了拳,死前看到的他那張怨毒的臉,早已經深深刻在了她的心底,不斷地提醒著她,醞釀著肆無忌憚在心中叫囂的恨意!


    雖然恨不得親手殺了他,可薛亦晚很清醒,她要的不是一時之快,她想要複仇就要一步步擊碎這些欠她之人的所圖所求!


    穆餘清,你不是想要高高在上的權勢和地位麽?那我拚盡這一生力氣也要斷你前路毀你一生!


    薛亦晚重重地吸了一口氣,隨後快速地閃身離了這間屋子,她不想再聽到穆餘清那些冠冕堂皇的甜言蜜語。


    繞過這條路,她蹙了蹙眉,前頭這條路她從沒有來過,突然看到兩個宮女的身影,薛亦晚身形一動,閃身躲在了拐角處的廊柱後。


    “哎喲,你怎麽還在這兒?今日去宮宴那邊兒,可是有賞錢拿的!”


    “可我們不是還要趕迴東宮去,今日輪到我們守著院子啊。”


    “你傻了吧?守著那個廢物太子能做什麽啊?他一個瞎子又看不見,趕緊跟我去吧,要是被貴妃娘娘看上了,我們不也能遠遠兒地離了這死氣沉沉的地方?”


    躲在廊柱後的薛亦晚心裏一驚,隨後緊緊蹙起了一雙秀眉。


    她聽著這兩個宮女的交談,驀地想到了那個尚未謀麵卻被陷害和自己通奸的太子。


    南陵太子形同廢人,長年失明,日日同藥相伴……


    她不恨這個廢太子穆君毅,雖然素未謀麵,但一個被關在東宮形同軟禁,隻能等死的瞎子,命數甚至比自己還要淒慘。


    看到那兩個宮女走了,薛亦晚剛要出來卻又聽到了穆餘清的聲音。


    “蘭兒,你一向明白本王的心意,本王對薛亦晚隻有利用,斷不可能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情意。”


    薛安蘭嬌嗔著低下頭,一雙纖纖玉手環住了穆餘清的腰,“可王爺還是要娶她。”


    “就算本王娶了她,也會日日用紅花斷了她的子嗣,等到得到了她手裏的東西,本王便廢了她,到時候,你才是本王唯一的……皇後。”


    穆餘清勾起了她的下巴,唿吸也沉重起來,隨後二人親吻得難舍難分的樣子也映入了薛亦晚的眼簾。


    幾乎要忍不住了,薛亦晚攥著手心的手指都因為用力而變得慘白一片,她恨不得上前去撕下那兩人的偽善麵孔!


    腳步還沒動,薛亦晚的身子猛地一僵,此刻,一隻大手正死死地扣住她的脖子,而另一隻手已經捂緊了她的嘴。


    “別動。”清冽的聲音帶著一股淺淡的藥香味讓薛亦晚蹙緊了眉頭。


    扣住她脖子的那隻手幾乎讓她透不過氣來,想必這人要是想殺了自己也不會很難!


    等到穆餘清和薛安蘭離開後,這裏便空無一人了,而此時,薛亦晚的額前都微微出了一層冷汗。


    她的仇還沒有報,她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在這深宮中!


    那人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捂住她嘴的大手也隨即一鬆。


    薛亦晚脫開這桎梏後,立刻大口地唿吸起來,她眼眸微眯,伸手就要去拔頭上的發簪,那發簪上淬了最烈的軟骨散,見血便起效。


    穆君毅依然緊緊扣著她的脖子,他眉頭微蹙,臉色泛著病態的蒼白,淡漠如冰道:“扶本宮迴東宮。”


    東宮?!


    除了那個猶如廢物的太子穆君毅,誰還敢這麽說話?!


    薛亦晚再次整個人僵住了,她緩緩地迴頭,立刻對上了一張異樣俊美的麵容,眉頭輕蹙下的威儀中透著冷俊。


    穆君毅一襲黑衣加身,雖然有些蒼白的臉色帶了一絲病態,可整個人還是豐神俊朗中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


    高挺的鼻梁和絕美的唇形相襯,黑發半束起,以鎏金冠固定著,披散下的長發在風中拂動。


    隻是,濃密的劍眉下那一雙如墨般深不見底的眸子空洞一片,仿佛失了光彩的琉璃。


    “你是穆君毅?!”薛亦晚驚愕地連脖子上挾製自己的手都幾乎是忘了。


    竟然是他!那個看不見的藥罐子太子!薛亦晚這才明了,這太子大概是偷偷出東宮後發病了,沒想到卻撞見了自己。


    “放肆。”穆君毅冷下臉,那骨節分明的手掌也加了一分力氣,可盡管如此還是難以掩飾他緊皺的眉頭,和微晃的身子。


    他不知為何,竟然這個時候毒發了……


    “走……”他冷汗涔涔,聲音也微弱下來,可氣勢不減,冷冽依然。


    說完,穆君毅整個人都靠在了薛亦晚的肩上,但那緊扣著她脖子的手卻沒有絲毫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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