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初連亳不留情甚至苛刻尖銳的話語讓主桌上的章家人都臉色難看起來,特別是章堯的父母。

    坐在安少旁邊的梁泊看著站在那兒張揚著一身刺的餘初連,有些意外的同時也有些理解。

    同樣為人母,她能理解餘小姐想要保護女兒的心情。

    隻是,她想餘小姐此時的尖銳和苛刻恐怕絕大多數還是來自於自身心裏的怨恨吧?

    她的心裏對章先生還有情,否則她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發泄,其實她心裏也知道她改變不了章先生的決定。

    她隻不過是想把自己的不甘和曾經的怨恨發泄出來讓章先生知道。

    章堯不惱不怒,隻是很平淡的看著餘初連:“當年是我章家虧欠了你們母女,今天我章堯向在場所有人宣告,我章堯虧欠你們母女的,必定用我餘生來償還,所以今天小眉認祖歸宗是其一,其二是,我章堯也宣布,不日將迎娶你為妻。”

    梁泊垂眸,飄緲一笑,愛情……

    章堯這話一出,現場一片嘩然。

    除了主桌位上坐著的章父章母震驚的瞪大眼外,另一桌坐著本就臉色難看的人聞言臉色都陰沉憤怒,其中一名貌美的年輕女子更是嫉恨難掩,她憤恨的上前,伸手朝著怔愣中的餘初連就是一摑。

    章堯穩穩的抓住了她的手輕輕一甩,女子雖沒有難堪的摔倒在地,卻也很狼狽的蹌踉倒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子。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章堯,你欺人太甚。”她王淼淼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羞辱?

    章堯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眼神卻有些冷:“王小姐,你有何資格質問我?”

    她王淼淼當他章堯是什麽人?以他章堯的未婚妻自居?她不夠格,他一直沒空看跳梁小醜作祟,王家倒認定他章堯默認了?

    “小眉車禍的事,我不會就此罷休,如果讓我查出你王淼淼也逃不了幹係,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王淼淼被章堯陰森的目光驚的臉色一白,身子不由自主的後退,看著四周幸災樂禍嬉戲的目光,她再也受不住這羞辱,狂奔了出去。

    “淼淼……”中年美婦狠狠的看了一眼章母,擔憂的追了上去。

    嘩啦一聲!

    主位上中年男子旁邊的年輕男子憤然掀了桌子,一桌子精致昂貴的碗碟酒杯瞬間摔成了粉碎。

    “阿焱,放肆。”中年男子雖然喝斥,卻並不見怒

    氣,顯然他也盛火難捺。

    章母臉色很難看,淼淼那丫頭和章思自小走的近,也是她看著長大的,原以為適合章堯,卻沒想到……

    想到這兒,她站起身:“姐夫,這件事是我思慮不周,兒孫自有兒孫福,還請你看我的麵子上,擔待擔待。”她和王夫人按族譜來說是堂姐妹,卻並沒有血緣關係,她是養女,所以當這位小時候與她很親近的堂姐表達想和章家結成姻親的時候,她也樂見其成。

    人算不如天算,誰會知道事隔這麽久,章堯女兒都十八歲了。

    或許,當年,她真的做錯了,而今天,她也老了,罷了!為人母,她自然希望自己的兒子好。

    王坤達冷哼一聲:“不敢,章夫人,你們章家的高門,我王家還真高攀不起,我們走!”

    章老爺子看著這一場鬧劇,暗自搖了搖頭,他早料到會有這樣一天,就算沒有餘初連母女的出現,章堯絕不會看上王淼淼那丫頭的。

    章父看著老父親暗自搖頭,臉色也不由得一陣紅一陣青,狠狠的瞪了一眼章母。

    餘初連有些愣然的看著這一出,原本清醒精明的腦子又有些漿糊起來,她把今天會發生的種種可能都預算了一遍,就是沒算到章堯會來這樣一出?

    現在,她該要用什麽說辭對付章堯?

    章堯看她眼神渙散似是糾結中,眸光微閃,上前攬住她的腰往懷裏一帶,神色平常的看著看若無其事的眾人:“抱歉,剛才出了一點小意外,還請大家繼續暢飲。”

    “恭喜章少,雙喜臨門。”

    “恭喜……”

    恭賀聲如潮水一**的湧來,章堯心情大好,照單全收。

    餘初連很糾結,她總感覺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雷岩一群人端著酒上前,看了一眼章少懷裏神遊太虛中的餘初連,雷岩瞥了一眼臉色有些愕然的楊曉塑,心情那個爽,真是無法形容。

    楊曉塑把籌碼都壓他這丈母娘身上,以為餘初連可以力挽狂瀾,他現在一定陰鬱於心,怎麽也想不明白事情怎麽會來這樣一出吧?

    想著楊曉塑以後的糾結,雷岩真想高歌一曲,他倒要看看認祖歸宗後的餘眉,他楊曉塑要如何要?

    看著雷岩挑釁的眼神,楊曉塑臉色當場陰了下來。

    一旁坐著的羅開高末等人臉上的笑也都有些掛不住,人人都在心裏念三

    字經。

    “靠,不就是個女人,更何況還是一個乳臭未幹的黃毛丫……丫……”高末發泄性的轟炸在瞥見不知何時出現在楊曉塑身後的餘眉,不,章眉時,頓時活見鬼一樣,後麵的話怎麽也說不出來。

    以羅開的精明,他不需要迴頭,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眼珠子一轉,他笑道:“高末,你說的是你外家那個表妹吧,兄弟我還沒有女朋友,什麽時候介紹我認識一下?”

    高末幹笑:“是……是啊,來,來,我們喝酒去。”

    一桌子人,都借故跑個精光。

    章眉在楊曉塑身旁坐了下來,執著的酒杯在放置在桌上的杯身上輕碰了一下:“這酒不錯。”

    楊曉塑迴過頭,看著她,眼裏掠過一抹複雜。

    章眉揚眼,看著被她父親圈在懷裏還迴不神來的天才媽媽,微微一笑:“知道我為什麽要出現嗎?”

    楊曉塑垂眸,沉默不語。

    章眉啜了一口酒,笑的雲淡風輕:“十九年前,她懷著我飄泊異國,這十幾年來,我看著她一步步走到今天,這些年來,她身邊不乏優秀的男人,可是她卻從來不曾動過心,我知道她始終忘了她生命裏的第一個男人,一直都沒有忘記。”

    “所以你才會迴到北京,出現在章堯的世界裏,原是考核他夠不夠格給你母親幸福?”

    章眉點點頭:“就如我媽所言,我十八歲了,早已經過了需要父愛的年紀,他之於我,其實並不重要,但之於我媽,卻很重要,盡管她從不承認。”

    楊曉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嘴角輕勾,他和章堯鬥了二十幾年,卻從來不知道章堯竟然也會是一個癡情種。

    世事難料,人算不如天算,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不從蘭州迴來呢,至少也不會陷入這樣慘無人寰的境地。

    娶身邊這個進了他心裏的女人吧,章堯就是他實打實的嶽父,靠……

    楊曉塑一想到他稱章堯為爸的這個畫麵,臉上的笑容再也保持不了,臉色還微微發白,這簡直比殺了他還要來的痛苦。

    可是放棄吧,他又不甘心,而且身邊的這女人十成十的遺產了章堯那王八蛋的性情,讓他又愛又恨。

    章眉看著身邊的男人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柳眉一挑,這個男人似乎還沒有走出死胡同。

    這樣也好,反正她目前還真的沒有多大的心思嫁人。

    ……

    安家老宅,書房。

    “世事難料,世事難料啊!你小子真不是人,明知道章堯一直在找他的初戀女人,卻裝聾作啞十八年,安玦琝,他是你表哥。”楚寒一臉惡寒的看著坐在他對麵的安少。

    安少輕飄飄的睨了他一眼:“餘初連是個人才,她是我培養出來,不為我所用幾年,太說不過去,我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而且如果不是因為是章堯,他不會有給餘初連爬起來的機會。

    楚寒暗自搖頭:“章堯心裏對你可是恨的牙癢,就差沒有撲上來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了。”這人生有幾個十八年?不得不說,這男人很可怕。

    “最終他們不是一家團聚?這樣很好啊,皆大歡喜。”安少絲毫不以為愧。

    不認同的瞥了一眼理所當然的男人,楚寒心忖,沒心的人自然沒情,他倒要看看再一段時間,這沒心沒肺沒情的冷血動物,還有沒有這樣冷靜。

    楚寒很不厚道的希望,老天要給這個男人吃點苦頭,否則就太沒天理了。

    安少掃了一眼楚三少:“此次上京,為的什麽?”

    說起正事,楚寒神色肅穆下來:“我來,是為了向你討一個人情。”原本他以為要去英國,卻沒想到安少竟然會在北京。

    “哦?”安少眉梢挑高,目光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眼楚寒,並沒有立馬答應下來,隻是語氣不明的調侃出聲:“真是難得。”

    楚蹇取過酒,透明的液體輕輕搖晃,謫仙似的麵容浮現幾抹柔情。

    看著他如此的神情,安少黑眸中掠過一抹意外。

    楚寒神色恢複正常,笑看著他道:“用不了多久,得請你喝喜酒了。”

    安少眯眼輕飲著酒:“是嗎?”

    楚寒看著安少一直不主動詢問,心裏歎息一聲,主動坦白:“是海鯊。”

    安少眸光一閃:“羅刹女,眼光不錯。”

    白了他一眼,楚寒沒好氣的道:“她既然是我的女人了,也算得是你的嫂子,你那通緝令是不是該撤了?”

    “這世上,能讓我欣賞的人其實不多,更別提女人,喬鬱書當年以鐵血手腕出位,赤手空拳在東南亞占據半壁江山,她麾下三虎將都可謂傳奇性的女人,羅刹女值得我生三分惜才之心。”這也是為什麽他始終手下留情的根本原因。

    說起往事,楚寒神色微斂:“我也很敬服羅刹女,可是不端了她們,楚家無法上位。”這

    世界黑黑白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家族的利益。

    “楚家端了喬鬱書,卻也損失頗大,隕失了一脈。”

    “當年執行任務的是七堂伯一脈,如今七伯那一脈隻留下楚陽一人,手段雖劣,喬鬱書終是個女人,最終對楚陽還是手下留了情,隻是她死了,她麾下三刹也如她所願的解散了羅刹盟,卻始終不肯放過楚陽。”

    安少把玩著酒杯:“因為喬鬱書最後的手下留情,她們才都知道喬鬱書愛著楚陽,才要把他送到喬鬱書的身邊去。”

    “不管如何,我希望楚陽和羅刹女之間有仇怨能有個了結,否則我娶不到老婆。”

    安少玩味一笑:“海鯊可知道你是楚家人?”而且還是楚家嫡出少爺,當年端掉羅刹盟的主兇。

    楚寒微微一笑:“她逃不開我的手掌心。”

    安少點點頭:“這點,我不會懷疑,不過——過程不輕鬆。”羅刹盟雖不複存在,但羅刹女實力不弱且都極有個人血性,不為玉碎寧為瓦全。

    “日本山鬼家與羅刹女交情匪淺,你小心一點,別陰溝裏翻船,到時我可不會割地賠款營救你。”

    楚寒斜睨了著他:“聽說,滄殃對你很不爽?”

    “他讓我受驚了,我扣了他一噸白麵作為安撫金。”隻扣一噸,還是山鬼家態度好,否則滄殃歐洲的路,他給他切斷。

    “哈哈……”楚寒想像滄殃的大便臉,不由的大笑,隨即似是想起什麽一樣:“你家二公子和我的女人交情也似乎不一般,幫她隱匿的人就是你的二公子。”

    “我女人是強牛轉世,卻沒想到竟然會收徒,而且是你的二公子,這個世界隻有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之分,這句話果然是真理。”

    安少神情一頓:“這件事,我會處理。”

    楚寒笑著舉杯:“謝了。”

    安少執杯與他相碰:“你在宋景眼皮低下出位,宋景不會一直容忍。”

    楚寒眯眼:“宋景與你搭上線了?”

    安少慵懶的靠進沙發裏,悠然出聲:“我一直都很遵守遊戲規則。”

    楚寒放下心,雖然他和安玦琝交情很深,甚至彼此可以稱得上朋友,但朋友歸朋友,利益歸利益,論實力,楚家現在還是不宋家的對手。

    宋景能容忍楚家出位,是因為楚家以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狠辣手段端掉了喬鬱書,取代了東南亞的半壁江山,

    宋家也無話可說。

    談完了正事,楚寒眼波一轉,笑的很三八:“談談你的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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