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泊按壓著心裏想要退縮的念頭,盯著眼前這扇厚實而沉重的木門,還未進去,隻要想到,她就感覺壓力很大。

    她不明白門裏麵的那個男人為何要讓她這樣忐忑不安,他究竟把她當成了什麽?有時候他實在讓她很不安!

    她隻能盡可能的避開,她還沒有弄懂他的目的,但有一點,她心裏很明白,那就是裏麵的人,很危險。

    所以她盡量讓自己不靠近在他兩米之內,自從那日在餐廳後,她就連用餐時間都避開了他。

    可是今天,她卻要主動去找他!

    安十二的話猶在耳邊,手裏捏著的請柬讓梁泊的手都有些灼熱,這件事又不能拖到晚上問小昭,她唯有暗吸一口氣平複自己的燥動的心情,敲了敲門。

    “進來。”

    聽到這悅耳低沉的聲音,梁泊的心卻顫了一顫,想著書房裏麵還會有他的眾‘大臣幕僚’們,不安的心又平靜了下來。

    推開門,她卻愣住了。

    眼這諾大的不像是書房,反倒像是會議廳的房間裏麵,沒有安壹他們,隻有他。

    他坐在書桌後麵看著她。

    梁泊的手還在門把上,指尖一涼,心裏的聲音告訴她,快逃!

    可是她知道,她逃不了,至少此刻她不能逃,也或許根本就逃不了。

    因為這個男人的眼睛很清楚的告訴她,如果她敢轉身逃跑,他一定不會放過她。

    他明明隻是用一雙眼睛淡淡的看著她,可是她就是讀懂了他眼裏的信息。

    “安……安先生,打擾了。”她不懂這個男人,也……不想弄懂。

    安少沒有出聲,十指扣攏,頎長精瘦的身體慵懶的倚進了椅背,嘴角一勾,饒有興致的挑眉,深黑的眸瞳卻是無盡的威嚴,不容許她退縮的威懾目光。

    梁泊微垂下眸,避開他威懾的目光,鎮定的走了進去。

    門,悄無聲息的關上,梁泊的腳步微頓了幾秒才繼續走了進去。

    把那張請柬放在書桌上,梁泊退迴離書桌前兩米遠的距離站定,這才抬眸看著他,鎮定的出聲:“安先生,這是一位章先生差人送來的邀請貼,不知道安先生是否有指示?”如果單單是她一個人,她迴拒了就是,可是這裏麵又涉及小陽和小昭,她實在不知如何處置。

    她和這位章先生談不上認識,除了五年前在醫院見過,也就是前兩天在機場他

    接機時遠遠的打了個照麵。

    可是奇怪的是,她竟然收到了邀請函。

    這件事她想問小陽小昭的意思,可是最近小陽和小昭的課業實在太緊,緊到她每天隻有早晚的時候才能看見他們。

    請貼上麵又不隻是邀請了她一個人,上麵還明明白白的寫著請她攜小陽和小昭一起參加。

    在她疑惑之時,安十二很詳細的跟她介紹了一下章家。

    聽過之後,她更不知所措,請貼上麵寫明是今晚七點的宴會,請貼是那位章先生親自寫的,剛勁有力的毛筆字,署名:章堯。

    安少掃了一眼她放在他桌上的請柬,再看著她,挑了挑眉。

    梁泊見他神色,會意,連忙說明來意:“我想這種場合不太適合我,要不,就讓小陽和小昭去就可以了。”想著這話說的實在太過直白,梁泊遲疑了一會兒,又加了一句請示意味濃厚的話,意圖把自己擺的低一些,不至於讓這個強勢危險的男人聽了不爽找她麻煩。

    “您看,這樣行嗎?”

    這章家和安家是關戚關係,章先生和他是表兄弟,是小陽小昭的表叔,小陽和小昭自然是得去的。

    但她和安家沒有關係,和章家更沒有關係,這位章先生竟然邀請她去,她感到很奇怪。

    她想破了頭也想不出來她有什麽理由受邀請!

    按理來說,很多人不都是對她的存在很敏感,避之不及嗎?

    怎麽還會這樣隆重其事的邀請她?

    安少修長的手指輕挑的夾起那張請柬,翻開,梁泊緊緊盯著他,想要看出他是什麽反應?

    可惜,她什麽都看不出來。

    心裏滑過一個認知:這個男人想讓她懂的時候,她就會看懂,不想讓她懂的時候,就算她一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盯著他,也看不出他任何情緒。

    “章堯是我的表哥。”聲音不疾不徐不濃不淡。

    梁泊半垂著眼,聽到他出聲,心裏鬆了一口氣,抬眸看著他道:“我知道,安十二告訴我了。”

    安少淡然的看著她。

    原以為會等來他最終的批示,卻沒想到半天他都沒有再說話,隻是淡淡的看著她,梁泊心裏咯噔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睜大,定定的看著他,好半響,她才遲疑的問道:“安先生的意思是不能迴拒?”

    安少黑眸微深,卻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安十一、

    安十二會替你打理,出去吧。”

    她可是巴不得趕緊離開這裏,在聽到他如此明示直了的話後,梁泊也忽視了心裏的怪異感。

    轉過身,強捺著跑的念頭用走的出去,腳步卻不自覺的有些急促。

    梁泊走的很快,所以,她看不到她背對著的男人在她轉過身後深沉的眸子盯著她遺落在書桌上的請柬上的那閃爍的光芒。

    盯著請柬,安少嘴角一勾,高深莫測。

    出了書房門,梁泊緊懸的一顆心這才落了下來,暗鬆了一口氣,苦笑,如果可以,她還是少見這個男人的好。

    安十二立在一旁,微垂眸,恭敬的道:“小姐,安總管已經安排好了,十一去開了車,我們該出發了。”

    “出發?去哪兒?”梁泊迴頭,一時沒反應過來。

    “小姐不是晚上得陪同兩位小少爺參加章家的宴會,自然得準備一下。”安十二微笑著說明,卻用兩位小少爺模糊了焦點,避重就輕。

    梁泊一聽,也不再有異議,她就算沒參加過宴會,也知道參加宴會定然不是穿著她身上的這身衣服去了,她不想丟小陽小昭的臉。

    ……

    黑色的轎車一停穩,安十一率先下了車,環視四周一眼,後麵車上的四名保鏢都下了車,這才接過他們遞過來的遮陽傘,撐開,這才拉開車門。

    梁泊看著眼前的建築物,呆住了,心裏酸甜苦辣五味雜陳。

    還未等她迴過神來,又被眼前的陣仗驚住了。

    領頭的是多年未見麵的清姐,依然令人移不開目光,依舊風華絕代美麗動人,歲月在她臉上似乎沒有留下明顯的痕跡。

    清姐身後跟著十數人,梁泊一一掃過之後,心裏不由的驚愕,她對這裏也算得上是熟知一二,自然知道清姐身後的那十數人,都是會所內各部門的高級經理。

    她們的資曆和聲名,讓她們隻招待那些權貴女子。

    可是現在,不隻是她們,就連清姐都親自出來站在這裏,難不成她們是在迎接她?

    清姐看著眼前的人時,也愣住了,但很快,她就從怔愣中迴過神來,上前一步,恭敬的彎腰:“歡迎來到清坊會所,我是該會所的負責人,貴客叫我阿清就好。”

    安十二點點頭:“人和衣物是否抵達?”

    清姐態度很恭敬:“還沒有。”

    安十二迴頭看了一眼安十一

    ,安十一點點頭,接過身後保鏢遞過來的手機,按了幾個數字後,問道:“什麽時候可以抵達?”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安十一收了線,看向安十二道:“五分鍾。”

    安十二點頭,看向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梁泊,恭敬的道:“她們很快就到,小姐,外麵天氣熱,先進去坐一會。”

    “哦……好……”迴過神來的梁泊隻聽到了安十二說的最後一句。

    她走上前,朝清姐微微一笑:“清姐,好久不見。”

    清姐有些受寵若驚,眼底卻閃過一抹意外,她沒料到梁泊會這樣禮貌的和她打招唿。

    眼前的女子依舊令人溫暖,她不由的迴以一笑,不再把她當成陌生人:“梁小姐,請!”

    人生真的很奇妙,當年她還為她的身份而不能親自為她服務,而幾年後的今天,她仍然不能為她服務,前者是因為她沒有資格,而後者是她沒有了資格。

    這個改變梁小姐命運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如此不凡?

    “清姐,阿瞳在嗎?”再迴到這裏,梁泊恍然如夢。

    “阿瞳兩年前已經請辭了,她隨她先生去了海南自己創業。”在梁泊並不忌諱和自己打招唿後,清姐不再意外梁泊會問起阿瞳。

    梁泊聽聞清姐的話,有些意外,卻不再多說什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她是,阿瞳也是。

    一樓大廳裝修風格並沒有改變,隻是擺設和家具換了,梁泊的目光落在一角,曾經,在這裏她滿懷希望的請阿瞳幫她完成夢想,阿瞳和這裏見證過了她的努力和期盼。

    清姐陪著梁泊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不多時,一行人進來,徑直朝坐這邊走來。

    清姐看著他們,雙眼微微一睜,瞳孔有些收縮,這些人……她不認識這些人,卻認識這些人身上的品味。

    從頭到腳,發型,衣服,手飾,鞋子,妝容……無懈可擊。

    她連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梁泊眼底有些疑惑,但也站了起來打量著進來的這行人,約莫有十幾個人,領頭的是三女一男,都有著讓人驚豔側目的外表和魅力。

    四人身後都跟隨著兩名助理模樣的人,有男有女,姿色都很搶眼,男的帥,女的美。

    四人中最左側身穿黑色絲裙的女子停下步子,伸出手與清姐握手,兩人微笑著交淡了幾句,才都朝梁泊走來。

    安十二看了他們一眼,向梁泊解釋以及介紹:“小姐,她們就是為您打理形象的人。”

    梁泊有些不安,事情似乎有些超出了她的預料。

    而且,隨著這行人的出現,她終於捕捉到了剛才被她忽視掉了的問題:章先生是他的表哥,與她何幹?她為什麽不能迴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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