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要盡快結束戰鬥,如果對方有所防備,徐誌穹很難再有出手的機會。


    布置好法陣,徐誌穹立刻離開了小黑屋,在這裏多待一刻,都要消耗很多氣機。


    小黑屋從哪進,從哪出,徐誌穹的腳下還是冰窟窿。


    拉古剛一愣,這廝怎麽還從原地現身?


    他是不是真去中郎院了?


    正懷疑間,徐誌穹啟動了第一道法陣,腳下生風,在空中向前跨出幾步,躲開了腳下的冰窟窿。


    拉古剛一驚,這廝會飛?


    六品判官不會飛,難道他的修為在六品之上?


    不對!


    如果修為在六品之上,他不會讓我活到現在。


    這是陰陽術!


    這廝兼修陰陽!


    拉古剛瞬間緊張起來,趁著徐誌穹剛剛落地,鐵鎖再度掃到了膝彎。


    徐誌穹再度騰躍而起,動用腳下第二道法陣,飛到了拉古剛近前。


    好快的陰陽術!


    拉古剛還算沉著,從中看出了些端倪。


    他應該是用遁形法提前準備了法陣,否則施術的速度絕對沒有這麽快!


    既然是他準備好的法陣,我自然不能硬碰硬,他想近戰,我肯定還要在遠距離周旋。


    拉古剛用了八階技,化身無形,轉眼消失的無影無蹤。


    徐誌穹心頭一凜,這廝太謹慎了。


    剛才哪怕和他近戰一招,徐誌穹也有把握打敗他。


    他會在哪現身?


    徐誌穹的速度略遜對方一籌,如果對方偷襲,徐誌穹還真未必招架得住。


    短短三兩吸間,徐誌穹感覺過去了幾個時辰。


    湖麵有冰炸裂,岸邊有判官驚唿,天上有一隻老鴉飛過,任何一點聲音,徐誌穹都不敢錯過。


    直到身後風聲響起,徐誌穹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拉古剛沒有急於偷襲,而是在遠處現身,繼續用鐵鏈牽製。


    “乖孫子,你還會陰陽術,你長本事了麽,你再多耍幾個花樣看看,爺爺好好陪你玩玩。”


    徐誌穹低下頭,故作惱火,直接用手抓住了鐵鏈。


    拉古剛大喜,真沒想到徐誌穹會犯下如此致命的錯誤。


    圖努判官連聲歡唿!


    湧碌兩州的判官驚愕無語,周青林把眼睛都閉上了。


    這條鐵鏈絕對不能抓,一旦抓住,就會死死纏在手臂上,到時候就任由拉古剛支配了。


    果不其然,鐵鏈迅速旋轉,緊緊纏住了徐誌穹的手臂。


    拉古剛一扯鎖鏈,獰笑一聲道:“乖孫子,怎麽亂動別人的東西,爺爺可不慣著你了,你過來給爺爺磕頭吧!”


    徐誌穹沒有抵抗,運起一股陽氣先護住右臂,隨即發動掌心法陣,把一道雷電注入到了鐵鏈之中。


    這一下,徐誌穹拚上了全身氣機。


    拉古剛忽覺渾身酥麻,一頭長發豎了起來,瞬間冒煙了。


    他奮力甩脫了鐵鎖,後退兩步,艱難站穩了身子。


    這下電擊來的太狠,拉古剛的意識有些模糊。


    等他恢複了意識,徐誌穹已經站在拉古剛背後,單手抓住了他的脖子。


    “乖孫子,服了麽?”徐誌穹微微一笑,瞬間吸幹了拉古剛的力氣,一腳踹在了拉古剛的膝彎上,拉古剛當即跪在了地上。


    徐誌穹把拉古剛的頭摁在了地上,衝著圖努判官喊道:“你們給爺爺記住,湧州是大宣的地界,你們再敢來湧州一步,爺爺見一個殺一個!”


    第230章 十方風情擋不住


    徐誌穹打敗了拉古剛。


    想要結束這場決鬥,必須滿足事先定下的規矩,要麽一方戰死,要麽一方投降。


    圖努人性情如此剛烈,自然是選擇投降的。


    拉古剛跪在地上給徐誌穹磕了頭,承諾永遠不再踏進湧州一步,其他判官也算講信用, 當天便離開了湧州。


    雖說贏了決鬥,但這一戰太過僥幸,如果再讓徐誌穹和拉古剛打一場,拉古剛未必會輸。


    這段時間,總有瑣屑纏身,卻讓徐誌穹忘了一件正經事,他很久沒有去過罰惡司了。


    六品升的草率, 師父什麽都沒說就陷入了沉眠。


    徐誌穹連六品的基礎屬性都不知道,迄今為止也沒能掌握六品技。


    去罰惡司,找娘子換功勳,問問六品的技能,再好好抱抱娘子,這麽爽快的事情怎麽總是給忘了?


    功勳都攢了三百多根了,算起來都快到六品中了,這麽重要的事情也能忘了?


    今天不管多大的事情,我都要去一趟罰惡司,我看誰能攔得住我。


    徐誌穹剛要找個僻靜地方動身,卻被周青林給攔住了:“徐中郎,罰惡司長史有請。”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我要去罰惡司,罰惡司長史還過來請我?


    我連罰惡司長史都沒見過,他為什麽要請我?


    “哪個罰惡司長史?”


    周青林道:“我們湧碌罰惡司長史,李慕良,李長史!”


    “他不是昏迷不醒麽?”


    “醒了!剛醒!”周青林一臉喜悅道, “一聽說您打敗了圖奴判官,我們長史當即就醒了。”


    怎就這麽巧!


    徐誌穹知道自己為什麽一直拖著不去換功勳,每當他想起換功勳這事, 總有一些瑣事將他絆住。


    罰惡司長史乃一方長官,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而且機會難得,也的確該去看看別的罰惡司是什麽模樣。


    徐誌穹跟著周青林學來了開門之匙,左腳為軸,轉五周,右腳為軸,轉一周半,隨即來到了湧碌罰惡司。


    這是徐誌穹第一次來到京城之外的罰惡司,他也是第一次發現罰惡司之間的區別。


    湧碌罰惡司比京城罰惡司要小,小很多。


    京城的罰惡司,規模堪比皇宮,湧碌罰惡司的規模和知府衙門相當。


    不僅麵積小,建築也低矮了許多,唯一不變的是籠罩在罰惡司當中的濃濃霧氣。


    周青林帶著徐誌穹走到了長史府。


    長史府的規模比徐誌穹中郎院要大,前後五進五出,到了居中的正院,周青林把徐誌穹領到了長史的臥房, 不須通傳,李慕良直接讓徐誌穹來到了臥榻旁邊。


    李慕良帶著麵具, 身形魁梧,胡須茂盛,幾乎把整個下頜蓋住,看著輪廓,和徐誌穹心目中的張飛有幾分相似。


    他聲音粗獷低沉,但中氣有些不足:“徐中郎,謝你保全了湧州一地判官的生計。”


    “都是同道中人,長史此言卻是見外了。”


    李慕良歎道:“今番圖奴是走了,隻怕幾日後又要再來。”


    “他們立下了字據,再也不踏進湧州一步,字據上還蓋著圖奴南禦行省罰惡司的大印,這點信譽總是要講的。”


    “字據?”李慕良苦笑一聲,“你得閑時,且去書閣看看,那裏有圖奴留下的上百張字據,


    自我擔任罰惡司長史,與圖奴交戰十六次,各有勝負,每次戰罷,都要立下字據,字據都要寫明兩家修好,再無戰事,可這有用處麽?


    當初有張字據,立了不到半個月,圖奴就打來了,說到底,還是欺我湧碌兩州無人!”


    李慕良連聲嗟歎,徐誌穹聽出了些不一樣的味道。


    徐誌穹趕緊轉移話題:“李長史,您既然醒過來了,我也就放心了,我此行要去鐵狼關……”


    他本想找個借口告辭,卻被李慕良打斷了:“實不相瞞,我早就醒過來了。”


    這人倒是率直。


    徐誌穹微微點點頭,沒有多說,他不想讓李慕良尷尬。


    可李慕良不怕尷尬,主動問了一句:“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直裝睡嗎?”


    徐誌穹思量片刻:“長史不想假扮六品,倚強淩弱。”


    李慕良搖頭笑道;“你也忒看得起我!實話跟你說,我三次假扮六品與圖努人決鬥,兩次殺了他們的中郎,為了守住湧碌兩州這一畝三分地,我做過不少齷齪事情,


    這次裝睡不醒,是因為我舊傷未愈,倘若真去決鬥,我可能還真就打不過個六品,我若是輸了,湧碌兩州的判官也就散了,這塊地方也就歸了毛刹了,


    別笑話我,也別看輕了我,為爭寸土不擇手段,邊關就是如此,但凡有土地落在圖奴判官掌中,那一地宣人也就沒了活路。”


    徐誌穹沒有看輕李慕良,他知道鎮守邊關不易,將士不易,判官也不易。


    李慕良看著徐誌穹:“其實不該叫你徐中郎,道門有道門的規矩,不知在道門之中該如何稱唿你?”


    該來的終究要來,徐誌穹故意把判官之名拆開來說:“道門之中,在下姓馬,名尚峰。”


    本以為能敷衍過去,沒想到李慕良重複了好幾遍:“馬尚峰,馬尚峰……我聽說過你,你是京城之中有名的年輕俊傑。”


    徐誌穹長出一口氣:“長史過獎了。”


    “這卻不是過獎,馬兄弟,若是我沒記錯,你入品不足一年,已經有了六品修為,我在道門之中從未見過這等天資,可惜啊……”


    可惜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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