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玉芝一連生了倆閨女,好容易生了個兒子,寶貝的跟啥一樣,特意起了金寶這個名字。隻是蔡玉芝有點歪頭,刻意的時候不明顯,羅金寶卻啥也不懂,比蔡玉芝更加明顯,又生下來白大眼,蔡玉芝本來還想著再懷一胎,隻是四五年都再沒有啥動靜,她就不想了!


    現在羅金寶被馬踢著,馬車碾死了,蔡玉芝直覺的腦袋唿隆隆劈了個雷下來,整個人都傻了。撕裂的喊著羅金寶的名字衝上去。她就一個兒子,要是死了,她該咋辦!?


    顧氏傻眼了,驚愕的看著摔在地上就沒有動靜的羅金寶,身上地上一灘血,嚇的臉色發白,跌跌撞撞的爬起來過去,


    “金寶啊!?”


    隻是羅金寶已經沒氣了!


    眾人看著也都嚇了一跳,尤其是一個半大孩子竟然被撞死在馬車下麵,紛紛圍過來指指點點。


    程嘉祿爬起來,看著死人了,還是顧氏家的人,頓時臉色也變了。在兆安縣碾死了人,蔡花對他恨的那很,那個劉文又對蔡花那好,隻要抓著他不放,趙誌春也是蔡花這一邊的,那他就沒有活路了!這邊想著,急忙就想跑。


    “程嘉祿!你碾死了人還想跑!?趕緊抓著這個撞人的兇手!把他送官府了!”蔡錢通反應過來,大喊了一聲,就有人上去抓程嘉祿。


    蔡玉芝和顧氏摟著羅金寶的屍體哭的撕心裂肺,等眾人抓著程嘉祿過來,倆人撲上去,連打帶抓,很是把程嘉祿打了一頓。


    隻是縣衙的捕頭帶著衙役過來,當下就把人都帶到縣衙裏去了。


    劉文也趕了過來,來的時候還碰到了鄭墨辰趕著馬車去藥鋪抓藥。等看到那捶死掙紮的馬,轉悠一圈,就看到馬身上露出來一點尖的鐵針。眼神閃了下,抽了一個衙役的刀,


    “這馬快死了,還是給它個痛快吧!”噗嗤一刀紮在了馬身上,那馬哀鳴了一聲,歪了頭,沒有氣了。


    劉文皺著眉毛,歎口氣,伸手去摸馬的時候,把那根鐵針拔了出來,揣在袖筒裏拿走了。


    鄭墨辰和蔡花拿了藥沒有直接迴去,而是迴了縣裏的家,做了飯吃,也讓蔡花緩緩,打聽一下消息。


    劉程倒是手腳快,當天就把事兒解決了,程嘉祿賠償蔡玉芝五十兩銀子,辦羅金寶的後事,人被關押進大牢,等著上報衡州知府,再定奪。蔡玉芝不同意,但劉程都已經判了,隻能抱著羅金寶,拿著一大錠銀子哭了個半死不活。


    當晚幾個人都沒有迴家,就在驛館停放羅金寶屍體的屋裏,蔡玉芝和顧氏哭個不停,蔡錢通喊著程嘉祿賠償太少,應該多賠償,


    “他們程家不是衡州的大戶嗎!?碾死了人不償命,還就賠那點銀子!?別說五十兩,就是五百兩五千兩都不過的!”


    蔡賢俊一直擰著眉毛,聽蔡錢通說話撇了他一眼,蹲在一旁勸蔡玉芝和顧氏。


    程嘉祿更是氣恨的不行,他是來找蔡花報仇的,現在蔡花的人影兒都沒有見到,就先把自己弄大牢裏來了,他恨不得抓著顧氏幾個不長眼的掐死了!


    第二天吃了早飯,劉文就過來說是找鄭墨辰,


    “蔡花傷勢咋樣了!?”說著朝內院看了眼。


    “好差不多了!就是還不能走動,我再過來抓點藥迴去!”鄭墨辰看著劉文敏銳的眼神,心裏頓時不安的跳了下。


    “好差不多就行!我過些日子再去看她!”劉文見鄭墨辰鎮定淡然的樣子,眸光轉了下,勾起嘴角笑,


    “在街上拾了個小玩意兒,你拿迴家給蔡花玩兒吧!”說著從袖筒裏掏出來個帕子打開。


    鄭墨辰心就提了起來,看著劉文帕子打開,露出裏麵的鐵針,正是他甩出去紮了程嘉祿馬的那根,眼神就縮了下,


    “我替蔡花謝謝你了!”伸手接了過來。


    劉文笑笑沒有說啥,把鐵針又用帕子包好,


    “拿給蔡花就行了!”又看了眼內院,點點頭就走了。


    鄭墨辰鬆了口氣,送了劉文出去,不過看著手裏包鐵針的帕子,那是劉文用的帕子,頓時臉色黑了黑,就暗罵劉文奸詐!拿著這個東西來挾持蔡花收他的帕子呐!蔡花要真的收了他的帕子,那他成啥了!?


    蔡花聽著劉文把鐵針送過來,眸光就閃了下,


    “他說啥沒有!?”


    “啥都沒說!讓你好好調養身子!”鄭墨辰想到劉文說過些日子看蔡花的話,那指定不是隨便說的客套話!所以那帕子也被他填進鍋底裏燒了!


    蔡花點頭,劉文這是過來送人情給她了!


    倆人商量下,下晌就迴蔡家莊去。


    而顧氏和蔡玉芝她們又到縣衙裏鬧一場,被衙役攆出來,沒有辦法,天氣又熱,人都不能放,隻能拉著羅金寶趕緊的迴家。


    蔡賢俊身上就帶了十幾文錢還是趙春蘭塞給他讓給小妞妞買點吃的拿迴家,結果出了這事兒,就買了包子雞蛋給顧氏和蔡玉芝吃飯。


    蔡玉芝是啥都吃不下,顧氏也就被勸著吃了個雞蛋,剩下的讓蔡錢通吃了一大半,蔡賢俊吃了兩個包子,趕車帶著幾個人出城迴家。


    出城之前,顧氏還特意讓蔡賢俊在羅金寶被碾死的地方停下,她買了紙錢,一邊燒一邊叫著羅金寶的名字,


    “金寶啊!跟著姥和你娘,咱迴家!”一邊燒一邊哭,蔡玉芝已經哭的上不來氣了,人像失了魂一樣,眼淚突突的往外冒。


    蔡賢俊看著又歎口氣,小心的趕著車。


    因為出城的時候就不早了,又耽誤了會,蔡賢俊又不敢太快了,都晌午頭了幾個人才走到迴蔡家莊的路上。


    遠遠的看著村子,前麵有段路不好走,是個坡,又都是碎石子,旁邊的地比;路又低了兩三尺,蔡賢俊正準備放慢了速度,忽然驢車碾了石塊,咯噔一聲,猛的朝著外麵歪了下去。


    “啊……”驢車一翻,車上的顧氏和蔡錢通就驚懼的大叫起來。


    蔡玉芝嚇的叫了一聲,急忙抱緊了羅金寶,想跳車,那驢車側翻個身,就不動了,她和顧氏幾個人卻都順著破滾了下了地裏。


    “我的肚子……”蔡玉芝在地上滾了兩圈,掉到地裏摔下去,砸歪了一路的玉米棵,臉色發白發白的,肚子猛的抽著疼,皺著臉捂著肚子,叫顧氏。


    “玉芝!?”顧氏也栽了不輕,正叫了蔡賢俊扶著她起來,聽蔡玉芝叫她,上去扶蔡玉芝就看到她屁股上濕了一塊,正在往外冒血,頓時臉色大變,整個人就驚呆那了。


    蔡賢俊看著也知道壞事兒了!蔡玉芝那樣分明就和趙春蘭小產的時候一樣!


    “老天爺啊!這是造啥孽了啊!?”顧氏咧嘴扯著嗓子就哭嚎起來。


    蔡玉芝自己臉色也煞白了,她懷孕了!兒子就死了!這邊還不知道懷上了,肚子裏的孩子也沒了!


    “娘!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快帶大姐迴家看郎中!”蔡賢俊聽著顧氏哭嚎才驚了下,勸了顧氏一句,叫了蔡錢通讓把蔡玉芝抬到路上。


    看著車輪子是掉下來的,就以為是時間太長沒有上緊才掉的,急忙忙的把車輪子裝好,用石頭砸結實了,把蔡玉芝幾個都抬到車上,驚了的驢也牽過來,喂了把青草才走。


    這邊趕到村子裏,蔡錢通下了驢車就往蔡郎中家跑。


    孫氏正在家裏等著看蔡花和鄭墨辰啥時候迴來,挖了野菜準備給蔡花蒸窩窩吃,就看到蔡賢俊趕著驢車過去,驢車上顧氏嚇的一路哭嚎著,羅金寶和蔡玉芝並排躺在車上,羅金寶身子僵硬了,臉色也青紫了,一副死相。蔡玉芝臉色蒼白,下身滿是血,苦皺著臉。她頓時嚇了一跳,臉色當下就繃緊了,急忙轉身迴屋。


    “她們這是遭報應了!”韓氏聽說,臉色變了變,抿著嘴說了句報應的。


    家裏正拾掇鍋碗的周嬸子幾個聽著唏噓個不停,也都認為是遭報應了!


    顧氏隻要一罵孫氏就把韓氏捎進去,每次都是啥難聽罵啥!罵韓氏絕戶頭,生不出兒子的老母雞!這迴自己閨女的沒有了兒子,懷了一胎又掉了,看顧氏以後還咋罵人沒兒子!?


    下晌蔡花迴來,聽到蔡玉芝半路翻車,把孩子摔掉了,而且蔡玉芝還不知道自己懷了身子,當下就挑了眉毛。一下子兒子,肚子都沒了,蔡玉芝這迴也算嚐到教訓了!


    孫氏有些坐立不安的,蔡花走的時候說是去看一場大熱鬧,顧氏幾個去買土豆她得過去瞧瞧,結果羅金寶就被碾死了,蔡玉芝就小產了!她想到那個可能心裏就砰砰砰的跳,飯都吃不下了。


    蔡花看著皺了眉毛,晚上吃了飯就叫孫氏說話,聽孫氏說的擔心,就把程嘉祿的事兒說了。


    “那個雜碎又過來幹啥!?”孫氏一聽程嘉祿又來了,當下臉色就沉了。而且那時候天天聽鄭墨辰喊程嘉祿雜碎,她跟著學會了!


    “八成是來報仇的!聽人說趕著馬車在街上橫衝直撞,傷了不少人,碾死了羅金寶!”蔡花把事兒都推到了程嘉祿身上。程嘉祿來兆安縣,絕對是心裏對她恨著,過來報仇!隻是他還沒來得及,就出了事兒被關牢裏,這迴再不醒醒,隻怕小命都要交待了!


    “呸!那個雜碎就活該的!”孫氏沉著臉呸了一口,想到被撞死的羅金寶,小產的蔡玉芝,搖搖頭,念了聲造孽!


    羅金寶被程嘉祿碾死,驢車翻車蔡玉芝摔的小產,這事兒不過倆時辰就在整個村子傳遍,又傳到了外村裏。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紛紛。連著幾天,幾個婦女一逗頭說的就是蔡玉芝的事兒,以前避諱一點,現在更是吃了晚飯坐在大街上就說開了。都說顧氏造孽,蔡玉芝也不是好東西,這下遭報應了!


    顧氏聽了受不了,出來和村子裏的幾個婦女婆子吵了幾架,被蔡有才勸著拉著迴家,在家裏就哭的不行。


    蔡玉芝也受不了接連的打擊,病倒了,這一病就是幾個月。


    顧氏的情緒也一直不好,想起來從小寶貝到大的閨女現在也成了沒兒子的絕戶頭,就要哭一場。直到九月裏,楊小花生了兒子,而蔡鴻雁媳婦楊美蓮卻生了閨女,這才好一點。


    蔡花是在家裏好好養了一段日子,孫氏和蔡東林才讓她出去。又接了單子在縣裏一直忙活著,迴來種了麥,看著地裏的蕎麥快熟了,讓看著別被誰割走了,就又到縣裏忙活了幾天,直到快過生兒,蔡東林和孫氏過來給鄭墨辰過生兒,叫人迴家,這才停下。


    蔡結實和王栓子告了幾天假,鄭墨辰是告假告成習慣了,每次告假就得被秦夫子罰寫策論,現在策論倒是寫的像模像樣了。雖然沒有得過秦夫子半句誇獎,鄭墨辰卻很是樂嗬。科考策論占一大部分,要是策論寫的好,那他就有希望中秀才!那是一定要壓過晉鵬輝的!


    鄭墨辰連著兩年都沒有過上一個生兒,今年早早的就和蔡花打了招唿,就怕蔡花忘了,他的禮物也沒有了!孫氏今年倒是沒有忘,和蔡東林當天趕過來,蔡花下廚做了一桌子的菜,一家人圍著桌子大吃了一頓,都給鄭墨辰送上了禮物。


    蔡花給鄭墨辰送的是一個節節高升的白玉吊墜,編了絡子給他。雖然不是蔡花自己做的,鄭墨辰還是臉上一副嫌棄的樣子,迴屋就美美的戴上了。


    本來孫氏是說蔡花的生兒也在縣裏過,隻是家裏釀的葚子酒該過濾蒸餾了,一家人就又趕迴了家裏,忙活著過濾葚子酒。


    “楚公子沒在,咋還有人把葚子送過來!?那桃也是半夜送來的!”想到楚熙迴京了,葚子卻還是有人送來,孫氏就念了一句。


    鄭墨辰這段時間過的太舒心,蔡花從傷勢好了之後就一直在縣裏忙活,他天天下學就給蔡花做飯,幫著畫圖紙,蔡花把知道的都教給他,很是用心,他就把楚熙忘到腦後麵去了!忽然聽孫氏念楚熙,臉色頓時就僵硬了!那個白臉狐狸都迴去這長時間了,還會再迴來!?


    蔡花倒是沒想那多,從頭一迴楚熙把桃一夜之間都弄到家裏來,她就知道楚熙指定勢力不小,但那些勢力也指定不是啥明麵的,她就沒有想旁的。知道的太多,說不準她小命就沒了!


    “楚公子神通廣大,長的像神仙,說不準真的是神仙呢!”就隨口說了句。


    “啊!?真的…真的是神仙!?”孫氏卻有點相信了,想到蔡花掉冰窟窿裏說到見到了水神,那楚熙要真的是神仙,應該也說得過去!因為她活了半輩子都沒有見過長那齊整的人,長的像神仙一樣!


    “說不定是妖怪呢!”鄭墨辰立馬就接上去了,那個白臉狐狸要是神仙,他也是神仙了!


    孫氏嘴角抽了下,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蔡花挑了下眉毛,倒是有點讚同鄭墨辰的意思。那個假仙兒長的一副神仙樣兒,心裏黑著呢!


    “蔡花小姐!楚公子來了!快開門呐!”外麵傳來叫門聲。


    鄭墨辰臉色刷的一下就黑了,咬牙切齒的想直接掐死了楚熙。那個陰魂不散的白臉狐狸又來了!?不把蔡花勾搭走,這是不罷休了!?


    蔡花嘴角抽了抽,楚熙還真經不住念!這邊才念了一句,那邊他就來了!


    “哎呀!楚公子這來的快!”孫氏忙放下手裏篩葚子酒的籮,就跑出去開門。


    楚熙已經下了馬車,清晨把楚熙的東西往下搬,叫了鄭墨辰幫忙,因為車上有半馬車的東西都是送給蔡花的。


    大門這邊打開,楚熙一眼就看到正在院子裏忙活的蔡花,白淨的小臉因為正幹著活有些發紅,清透的眸子看過來帶著詫異,沒有料到他會過來。眼神移到隔著衣裳的小肚子上,眸光幽轉,閃過一抹殺意。聽著孫氏問話,這才點頭跟孫氏打招唿。


    “楚公子咋瘦了這多啊!?”孫氏一邊讓楚熙進門,看著楚熙整個人瘦了一圈,臉上長起來的一點肉都掉了,就念了一句。


    楚熙抿嘴笑了下,沒有說啥。


    清晨看著楚熙消瘦下去的背影,搬著懷裏的禮盒撇了下嘴。連著趕了幾天幾夜的路,不瘦一大圈才怪!


    蔡花上下打量楚熙,的確是瘦了不少,點點頭,


    “減肥的功夫見長啊!”人不僅瘦了一圈,精神氣也沒有以前那麽好了,雖然臉上肉少了點,卻還是頂著那張俊美的臉,一副謫仙的樣子!


    “是啊!再減下去我人都沒了!所以過來好好補補!”楚熙說著歎了口氣,當下捂著胸口坐下,眉毛皺了下。


    蔡花也皺了下眉毛。楚熙迴家一趟心髒病又嚴重了這是!


    “要補身子那京城才是好地方!這窮鄉僻壤的要吃沒吃,要喝沒喝的,那能補啥身子!?”鄭墨辰心裏憋憤,說話就不好聽。他現在看到楚熙這白臉狐狸就渾身癢癢,想給他一頓猛的!


    古代調養身子應該哪裏都一樣,因為這裏不像現代一樣到處大氣汙染,水汙染的。蔡花想著楚熙迴京指定是出了啥事兒,也就沒有再說啥,讓把楚熙的東西搬進屋裏,叫清晨先給楚熙打水梳洗。


    那邊芳紅已經打好了水過來。


    楚熙坐著沒動,懶懶的看著蔡花手裏正在篩葚子酒的籮,


    “累的不想動,你忙活,我歇會,順便偷點藝!”


    蔡花就不管他了,繼續忙活手裏麵的葚子酒過濾。


    楚熙住的屋子孫氏一直在打掃,清晨把東西都歸置好,又拾掇了一遍,這邊才打了水給楚熙梳洗。


    等楚熙一身清爽出來,蔡花這邊也忙活完了,孫氏讓先做飯,整了一桌子楚熙好吃的菜,給蔡花燉的燕窩就變成了兩碗,分出一碗是楚熙的。


    而次一天就是蔡花十四的生兒了,鄭墨辰把提前就準備好的禮物,這迴他沒想著送啥吊墜手鐲啥的,而是弄了一堆貝殼,自己粘了條船。看著蔡花挺喜歡楚熙送的那個手鐲,說是體寒的人帶著對身子好,他就不想著了。但蔡花桌子上一直擺著劉文送的那個黃玉擺件,他每迴看見都想扔出去,所以他自己做了個一帆風順的擺件,用貝殼粘的,要把劉文那個擺件換下來!


    蔡結實和王栓子也都準備了禮物,蔡結實是一支羊脂白玉簪子,王栓子是一串銀鈴腳鏈。


    王柱子和蔡玉華也都送了禮,孫念也讓晉偉兩口子送了禮過來,說是孩子有點不得勁兒,正要到縣裏看看,沒有吃飯就走了。


    “咋又不得勁兒!?從生下來就沒有消停過!”孫氏有點擔心,孫念盤了這麽久終於抱上孫子,這孩子身子總不好。


    “正是換節氣的時候,容易生病呢!”蔡東林說著,就跟孫氏說,


    “今年再給丫丫做兩件大毛衣裳吧!馬上入冬了,這來迴出門,裏裏外外的忙活,別著涼就不好了!”


    “正準備等丫丫過了生兒就到縣裏去瞧瞧訂的皮毛到了沒有!自己做的不好看,今年就在成衣鋪子那邊做吧!”孫氏應著,就不再說晉偉的事兒,轉身到廚房做飯。


    鄭墨辰看著也跟著去了,他今兒個都想好了做啥飯,要給蔡花做飯吃的。


    楚熙看著鄭墨辰跟著孫氏去了廚房,眸光轉了下,才拿了小巧的木匣子遞給蔡花。


    蔡花看著桌子的一堆,裏麵也有楚熙送的擺件,小玩意兒啥的,還不止一兩樣,那些都不是禮物,這個才是!?見楚熙示意,還是伸手接了過來,打開小匣子睜了下眼,抿嘴就笑起來,


    “這麽貴重的東西送給不白可惜了!?”懷表在現在絕對是個稀罕物件兒!這時候那是有錢都買不到!除非出海,從西洋那邊運過來!


    “因為就這個長得不咋地,給你使正好。”楚熙說著眼裏閃過一抹笑意,等著看蔡花生氣的樣子。


    “那是你欣賞水平有問題!”蔡花翻了他一眼,很是喜歡那個銀白色的小懷表,拿出來打開,又看看漏鬥,時間剛剛好。


    楚熙揚了下嘴角,看著蔡花又竄高不少,身量明顯長起來了,小臉也正在往開了長,伸手淡雅的氣質更明顯了,揚起來的嘴角就沒有放下。


    孫氏喊了句快吃飯了,蔡東林過去端菜,蔡花讓芳紅和綠兒幫著把收的東西都放屋裏去,拾掇了桌子出來吃飯。


    鄭墨辰端著菜出來的時候還朝大門口看了好幾眼,這是怕劉文又半路殺出來,過來蹭飯。


    不過一直到吃了飯,劉文都沒有過來,鄭墨辰看著劉文是不會來了才鬆了口氣。


    第二天蔡花就忙著讓把地裏的蕎麥割迴來,趁著沒有上凍再種上白菜,要是長不結實也能吃菜。


    蕎麥和小麥不一樣,是三棱的,所以要脫粒就沒那容易,全靠孫氏和幾個長工用摔打,有用手搓的。最後磨了麵出來,當下就做了蕎麥麵吃,確實是比小麥麵勁道,吃著很是清香的。


    蔡東林和孫氏就到區莊把韓氏和孫凱文接過來住。


    在家裏待了幾天,因為蔡結實三個要迴學裏,蔡花也要迴鋪子了,楚熙說是繼續教蔡結實三人練武,自然也要跟著。孫氏要買皮毛給蔡花做大毛衣裳,和韓氏孫凱文,大力娘帶著孩子一塊都到縣裏來了。


    蔡小旭和蔡小風都跑的蹬蹬叫了,又正是調皮的時候,平常在家裏大力娘看著倆人喂個飯都得攆著跑老遠,到縣裏直接把人哄睡了,讓芳紅和綠兒在家看著才敢出去逛。


    孫凱文是從小就怕蔡花,蔡花說是讓他在家裏跟綠兒和芳紅玩兒,迴來給他買好吃的,就乖乖聽話在家裏玩兒了。


    蔡花就跟著孫氏,韓氏和大力娘,蔡玉華幾個到街上各個鋪子裏逛,沒讓人跟著。


    因為手裏頭銀子寬裕,胭脂,潤臉膏子,絹花,手絹,首飾,布匹啥的都買了不少。讓把東西都送貨到鋪子裏,幾個人又到皮毛鋪子裏逛遊,碰到劉程的夫人和劉大小姐劉穎也在挑皮毛。


    孫氏幾個都沒有見過劉夫人,但蔡花是見過的,低聲跟孫氏幾個介紹了句,微微給劉夫人行了禮。


    孫氏幾個也忙隨著行了禮。


    劉夫人見是蔡花,眼神就轉了轉。抬著下巴,打量蔡花。


    蔡花今兒個穿了粉白繡竹葉紋妝花褙子,頭發梳了飛仙髻,帶著赤金垂心鳳簪,赤金翡翠水滴耳墜,衣襟上別著一串桂花,腰上就帶了個繡折枝芙蓉的荷包。白淨精致的小臉,清透的杏眸,臉上帶著淡淡的笑,看著淡雅又清貴。


    劉夫人眼裏就閃過一抹冷意,撇了眼孫氏幾個,端著架子,抿著嘴,不冷不熱的嗯了聲。


    蔡花淡淡的點了下頭,見孫氏幾個有些拘束,讓掌櫃拿了她們訂的皮毛,和孫氏商量要做啥樣的衣裳,


    “…今年給結實幾個也每人做一件大氅吧!這樣來迴去學裏就不會冷了!”說著到另一邊,攙著韓氏坐下。


    “你爹去年就沒做,今年也做一件!還有你的披風!”孫氏看了眼對麵的劉夫人,也坐下來。


    掌櫃的拿了蔡花之前訂的皮毛過來,都是水貂,灰鼠,兔皮的,還有一張銀鼠的,是孫氏早先就看上說是要給蔡花做皮襖穿的。


    蔡花伸手去摸那張水貂的皮子,很是軟和,正好可以做大氅。


    劉夫人身邊跟著劉府大小姐劉穎,和蔡花同歲,鵝蛋臉,帶著點嬰兒肥,皮膚白皙,看著很是可愛,卻長了一雙桃花眼,帶著媚態。打蔡花一進來就時不時的看蔡花,眼神帶著不善的樣子。見她伸手摸皮子露出的兩個玉鐲,外麵的還沒啥,裏麵那個通透瑩潤,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東西,臉色就有些不好了,再看蔡花的眼神更是不掩飾了。


    劉穎眼神明顯,蔡花早先就感到了,撇了她一眼,皺起了眉毛。她還沒有見過這劉府的大小姐,從哪裏招了她恨了!?


    挑好了皮毛,又說了尺寸,讓在鋪子裏做蔡花的皮襖,和蔡結實幾個人的大氅。又給家裏的人每個人都訂了一雙鹿皮靴,再出來也逛累了,看著時間不早,買了一堆吃的迴家。


    又在縣裏逛了兩天,算著日子快到楚熙過生兒了,韓氏也難得來縣裏,就讓多住幾天。天陰下來,大力娘怕下雪不好迴去,就先帶著蔡小風和蔡小旭迴了家。


    孫氏就提前買了菜迴來,準備到楚熙過生兒這天做一桌好吃的,隻是楚熙生辰還沒到,正在教蔡結實幾個寫策論的時候,秦伯過來說,


    “二公子和雲小姐過來給公子過生辰,現在人已經到小巷那邊的院子了!”讓楚熙迴去。


    楚熙拿筆的手就頓了下,就看向蔡花。


    蔡花正在一旁畫畫,見楚熙看她,迴過來個疑惑的表情。


    楚熙看著皺了下眉毛,抿嘴淡淡的應了聲,把蔡結實寫的策論講完就迴去了。


    秦伯一直等在門外,伸手扶楚熙上馬車,楚熙撇了他一眼,沒讓扶,自己上了馬車。


    秦伯一愣,皺著臉看了眼清晨。清晨微微搖頭,讓秦伯坐了馬車另一邊,趕著馬車迴了小巷那邊的院子。


    楚璉已經自己找了屋子梳洗了一遍,見楚熙迴來不滿道,


    “大哥!我和素雲都等你多會了,咋才迴來啊!?”


    “嗯!”楚熙應了聲,就看到他屋子隔壁的門打開,走出一個十五六歲的秀美小姐,柳眉杏眼,膚光如雪,穿著杏黃色繡纏枝芙蓉妝花褙子,端莊又明豔。


    “熙哥!”雲霞見楚熙迴來,忙就迎上來,溫婉的笑著給楚熙見禮。


    楚熙撇了她一眼淡淡的嗯了聲,卻看著他隔壁屋裏端了洗臉水出來準備倒掉的丫鬟,抿著嘴,


    “你們先吃飯歇息吧!我那邊的事兒還沒有完!有秦伯招待你們!”點了下頭,轉身就迴了馬車上,讓清晨趕車去蔡花鋪子裏。


    雲霞愣了下,迴頭看端著水盆不敢動的丫鬟,皺了下眉毛。


    秦伯心裏也翻騰了起來,暗暗後悔。這院子是公子買下來的,沒讓誰進過,就是二公子上迴過來在這住了兩天,還是住在外院的。又看看楚熙隔壁的屋子,眼神就變了變。那屋子是蔡花住過的!


    “秦伯!大哥是咋迴事兒啊!?我和雲霞千裏迢迢過來給他過生辰,等了這麽久才迴來,剛進門看了眼轉身就走了!這是不想看見我們還是咋著!?”楚璉見楚熙那態度,就麵色不善的叫了秦伯問話。


    “二公子!我們的確很忙!你和雲小姐先歇歇,奴才去準備飯菜過來!”秦伯見了楚熙的態度,也不敢再多說,直接行禮,就到廚房安排飯菜了。


    蔡花正拿著蔡結實改好的策論看,說是楚熙又迴來了,忍不住挑了眉毛。


    “屋子被占了,在你這住幾天,正好給你看鋪子,不用開工錢了!”楚熙說著直接在蔡花對麵坐下,一副無家可歸的樣子。


    “狡兔三窟!你都幾個窩了!?”看楚熙臉色不太好,蔡花想到秦伯說的二公子和雲小姐,眸光轉了下。


    “走到哪,哪裏就是窩!反正這鋪子裏也有我的屋子不是!?”楚熙說著看了眼清晨。


    清晨彎腰給楚熙行了禮,轉身就迴小巷子那邊,把楚熙平常用的東西拾掇了一個包袱拿到鋪子裏開。


    鄭墨辰對於楚熙要住進鋪子很是不滿,不過楚熙不光自己住在鋪子裏,還讓蔡結實和王栓子和他也住在鋪子裏,說是要教三個人練劍,


    “我手裏沒有劍使,就拿荊條試吧!”讓清晨準備了幾根荊條,抽了一根比劃了一套劍法,讓三個人跟著練。


    蔡花就倒了茶,吃著幹果在一旁看。那荊條比劍要軟的多,在楚熙手裏耍的像靈蛇一樣,到了蔡結實三人手裏就總是抽到自己。她看著時不時的就笑出來。


    孫氏把幾個人的屋子都拾掇好,做了晚飯就直接在鋪子後院吃的。


    飯剛吃完,鍋碗還沒有刷,後院有人敲門。


    “誰啊!?”蔡東林應著去開了門,卻是楚璉。


    “大哥!我和雲霞可是趕了好些天的路才過來,爺他老人家特意吩咐讓給過生辰的,你就露個臉轉身來這了!?”楚璉一邊說著,一邊打量了蔡花幾個,


    “呦!長高了,也長齊整了!”把蔡花從上到下看了一遍。


    蔡花眸光閃了下,正要還話,楚熙那邊已經張了嘴,


    “你要是太清閑了,就給爺說讓你,也該好好念念書了!”


    楚璉撇了下嘴,一屁股坐下,要了杯茶,


    “我和雲霞還沒吃飯,就等你呐!”讓楚熙迴去。


    “要是住在那裏吃不下飯明兒個就搬到客棧去吧!”楚熙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你真不迴去!?”楚璉皺著眉毛又問。見楚熙沒有反應,把手裏剛喝了一口的茶放桌上,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紫色暗紋錦袍,幽幽的看著楚熙,


    “母親讓雲霞過來照顧你,說你在這邊吃穿不好,身子也越來越不好了!而且你今年十九,過了年時間就到了!”


    楚熙眸光一閃,眸光冷淡淡的看過來,臉色明顯的不好。


    楚璉看著,就抿了嘴,直接走了,走的時候扔下一句話,


    “我等你過了生辰就迴京,雲霞會留下來照顧你!”


    蔡花迴味著楚璉說的過了年時間就到的話,到了幹啥的時間!?見楚熙臉色不好,笑著問他,


    “過了年你陽壽就到頭了!?”


    “放心!我會死在你後麵!”楚熙眸光一閃,揚了揚嘴角。


    見楚熙沒事兒人一樣,蔡東林和孫氏就拾掇了東西,叫了蔡花迴去睡覺。不然等會天黑了,不好走路!


    天明就是楚熙生辰日子,蔡花算著楚璉和那個雲小姐指定會把楚熙叫走,一大早就讓蔡東林去請了楚熙迴來,下廚做了一桌子的菜。把那幅清湖水榭全景圖當做禮物送給了楚熙。


    楚熙打開看了一遍,滿意的笑了,


    “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現在你倒是拿著當成生辰禮送了過來!真是省事兒啊!”


    “你之前就要一幅畫,我把它都畫成壁畫了,可比以前大了一半不止呢!”蔡花對於給人送禮沒啥說的,但要是送禮的人換成了挑剔的楚熙,她還真就發愁不知道送啥東西好了!有現成的便宜,就直接順手撿了!


    “嗯!要是拿去賣,指定也能賣個好價錢!”楚熙點頭,讚同蔡花的話。眼裏的笑意就深了。畫上的筆觸很是精細,看得出花了大功夫畫的!倒是用了不少心!


    那幅壁畫是蔡花畫了幾個月才畫完的,蔡玉華都把一副繡品繡好了,她這畫才畫完最後收尾的。現代的時候她還沒有下這麽大功夫畫過一幅畫,畫完就舍不得送給楚熙了。不過那是楚府的景色,又是事先答應給楚熙的,生辰禮也想不到送啥好,不舍得也拿出了手。


    “你要是賣了,記得銀子分我一半!”


    “好!”楚熙抿嘴笑著應了,孫氏那邊喊吃飯。


    鄭墨辰卻黑著臉氣的差點吐血,他應該也讓蔡花給他畫一幅畫或者繡一幅繡品的!當下就提醒蔡花,


    “明年小爺再過生兒,你要是還隨便買個東西給小爺,等著小爺收拾你!”


    “明年你還活著,我就給你準備一份!”蔡花笑著站起來幫孫氏端菜上桌。


    楚熙小心的把壁畫收起來,轉身交給清晨好生收著,在蔡花家裏吃了早飯。


    鄭墨辰和蔡結實王栓子去學裏,楚熙和蔡花一塊到鋪子去。


    王柱子和蔡玉華已經到了,說是秦伯一早就過來了,正等在鋪子裏,跟著來的還有一個丫鬟,自稱喜屏的。


    倆人看見楚熙就上前見禮,喜屏手裏拎著一個食盒,


    “公子!這是雲小姐一早起來親自下廚給公子做的點心!說是晌午讓公子迴去吃飯!”


    秦伯看著楚熙不說話,撇了眼蔡花,恭敬的上前,


    “雲小姐說今兒個下晌到府裏看看,小巷子那邊進出不方便。”告訴楚熙下晌雲霞和楚璉就會搬出小巷子那邊。


    楚熙聽著眸光轉了下,扭頭看向蔡花,


    “你也一塊過去吧!看看那園子現在有沒有達到你當初的設計效果!”


    蔡花愣了下,眉毛就皺起來了。看那丫鬟的臉色,秦伯的態度,那個雲小姐隻怕和楚熙有著啥非常的關係,她跟過去幹啥!?當燈泡!?


    ------題外話------


    親愛的們太不聽話鳥~年會投票暫停了哈~牛不去桂林~(^_^)~麽麽親愛的們~牛在家努力碼字~╭(╯3╰)╮~</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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