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花一聽王家嬸子說劉海英作難產,頓時就皺起了眉毛。孫氏和蔡東林跟著過去,隻怕把人送到了晉貝貝家的藥鋪了。就把麵館裏的事兒安排了一通,見材料啥的都準備好了,和鄭墨辰一塊到晉貝貝家的藥鋪來。
等兩個人趕到德聖堂藥鋪的時候,卻沒有見到劉海英一眾人,又忙著往源生堂趕去,在半路上碰到了一眾人,又把人轉移到了德聖堂藥鋪裏。因為德聖堂有一位專治孕婦幼兒的洪大夫。
晉貝貝和童慶洲兩口子都趕著過來了,當即就讓把人抬到藥鋪後麵的小院子裏,請了兩個產婆,讓洪大夫坐診。
一家人都急的不行,蔡大力緊繃著臉,滿眼的焦急。因為折騰一路過來,劉海英已經昏迷了。蔡有誌蹲在院門口,抽著旱煙的手有些抖。大力娘臉色一直沉著,進抿著嘴。蔡玉華沒有來,在家裏照看。
蔡東林也不會勸人,就站在一旁勸了兩句蔡大力別擔心,就不知道說啥了。
孫氏幫著在小廚房裏燒了一大鍋的熱水。
那洪大夫把了脈,說是懷的雙生子,前麵作處理的不及時,送來的晚了,現在隻能使催產藥。
聽到是雙生子,蔡花眼裏閃過一抹了然。劉海英的肚子比同期懷孕的人都要大很多,她早先就懷疑過。雙生子的危險幾率比一個孩子要高很多,劉海英又是天天吃了不動彈的,會難產也在所難免了!而用催產藥也就是虎狼之藥,即使孩子生下來,大人的身子隻怕也毀了。
但是現在沒有旁的辦法,隻能用藥。不然就是一屍三命!大力娘當即請大夫用藥。那邊洪大夫開了藥方,晉貝貝拿著去抓藥過來,直接在院子裏煎了。
劉海英不醒,也沒辦法生產,隻能施針把人紮醒過來。
這邊醒過來,那邊屋裏就傳來劉海英慘痛的叫喊,蔡大力立馬全身都繃緊了起來,站在門外喊劉海英。
晉貝貝拿了參片過來,讓給劉海英含著,不然等會沒力氣。
大力娘喂了劉海英喝藥,拿著參片給劉海英含了。
一陣劇痛傳來,劉海英死死的抓著床上的被子慘叫著,心裏滿是懼怕。她懷了雙生子,卻生不下來,她這是大好的日子沒得過,就要死了嗎!?想到家裏前幾天還商量要買地,還準備翻新屋子,劉海英滿心的不甘。蔡花家現在縣裏開了麵館,以後隻怕一家都要搬到縣裏來,那指定也會把他們家都撈到縣裏來的。而她隻要生下孩子,過不多久,也能在家裏買上下人伺候著,過上太太的日子了!要是現在死了,她實在不甘心!她不能就這麽死了!
隻是劉海英已經沒有力氣了,疼的全身顫抖,動一動就鑽心的疼痛衝擊而來,更別說生孩子了。
門外傳來蔡花安慰蔡大力的聲音,聽不太清,斷斷續續的傳進她耳朵裏,蔡大力低聲應了蔡花啥話,她想聽卻是聽不清。隨即有人又往她嘴裏灌了一碗藥,劉海英心裏頓時氣憤起來。蔡花這個時候和蔡大力說了啥!?保小不保大!?要她去死,保下孩子!?心裏頓時升起一股恨意,手裏抓著身下的被子,死活不喝。她不能死!她要活著!絕對不能死!
“…這催產的藥喂不下去,羊水也早破了,再耽誤下去,隻怕大人孩子都有危險了!”一個產婆皺著臉看大力娘。
“捏著鼻子灌下去!”大力娘沉聲說著,當即抓著劉海英,讓產婆給劉海英灌藥下去,對著劉海英喊話,
“不喝下去,你和孩子都沒命!”
劉海英聽是大力娘的聲音,心裏微微鬆了口氣,就喝了藥,嘴裏已經苦的沒有滋味了。隨後又一片參片塞進嘴裏,慢慢的覺得身上有點力氣了,隻聽兩個產婆喊著讓她使勁兒,想著活命,她咬牙不要命的使勁兒。
一盆盆的熱水端進屋裏,一盆盆的血水又端出來,觸目驚心。
晉貝貝一直拉著蔡花在外麵,說不吉利,本來不讓看的。蔡花幾個就在院子裏等著。
知道晌午了,問了情況,說是宮口開了,但要劉海英使勁兒才行。
蔡花聽著就鬆了口氣,轉身讓鄭墨辰去旁邊酒樓叫飯過來,別等劉海英折騰一通,把孩子生下來了,這些人卻全都倒下了!而且宮口開了,那就離生也不遠了。
鄭墨辰拿著錢,很快就叫了一桌席麵過來,勸著幾個人吃了飯。
產房裏一直都是劉海英撕心裂肺的叫喊生,蔡大力吃不下,就在院子裏團團轉。
下晌未正一刻的時候,產房裏傳來一聲嬰兒啼哭聲,眾人頓時急忙都圍過去問情況。
蔡花轉身倒了杯茶喝,生了第一個,那第二個就容易多了。
果然不時,兩聲嘹亮的啼哭從產房裏交織著傳來,蔡大力聽著眼睛就泛紅了。
產婆給孩子洗幹淨,用繈褓包了,出來給蔡大力幾個恭喜,
“恭喜賀喜!是兩個男娃!好事成雙,雙喜臨門啊!”產婆嘴裏說著吉祥話。
蔡大力歡喜的不知道咋辦好,想起啥,忙問劉海英的情況,那產婆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說是有洪大夫在,就又說了一遍吉祥話。
蔡花上去給了賞錢,兩個產婆又恭賀了一通,說孩子長的好,都健健康康的,
“…瞧著哭聲多響亮,還有腦門,以後指定有出息!”
產房裏,劉海英滿身大汗,頭都被汗水浸濕,貼在臉上,臉色蒼白,雙眼無神,虛脫之際的樣子。下身卻還在流血,產後血崩。
洪大夫正在和大力娘商量著,要給劉海英馬上紮針止血,那邊忙寫了方子送出來,晉貝貝看著又去抓藥迴來,孫氏幫著又煎藥。
眾人臉色慎重起來,劉海英隻怕不好。
抱著懷裏的孩子,蔡大力百味陳雜。別人求子無門,他一下子得了兩個兒子,卻是要賠上媳婦嗎!?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天色暗了下來,終於在眾人都等的心急如焚的時候,洪大夫從裏麵出來,立馬有一個夥計端了溫水過來給洪大夫洗手,送了上熱茶。
“已經沒事兒了!隻大人身子不行,不能喂奶!以後也要好好調理才行!”洪大夫說著,一臉的疲憊,身子就有些晃悠。
童慶洲親自扶了洪大夫去休息。晉貝貝吩咐人準備了飯菜過來。說是讓劉海英就在藥鋪裏休養好了再走。
大力娘當即就拿了十兩銀子給晉貝貝,晉貝貝不要,推辭了一番就接了,說是算了賬會把剩下的銀子找了。
大力娘知道,不說找錢,隻怕還不夠!因為那參片都吃了不少,又是有名大夫親自坐診,又是產婆,又是丫鬟跑腿的。藥錢診費啥的,指定不少!他們還要再留下來幾天,等著劉海英身上惡血去了,情況穩定下來。
當晚大力娘幾個都沒有迴去,就住在了德聖堂藥鋪裏。蔡花看著沒啥事兒,就和孫氏蔡東林幾個告辭,送了孫氏和蔡東林迴麵館,告訴大家劉海英生了雙胞胎兒子的好消息。清晨來接蔡花,就跟著迴去歇了。
次一天大早上,孫氏就到孔雀大街上買了紅糖小米,老母雞啥的送到了藥鋪,讓給劉海英燉上吃。
晉貝貝也準備了那些東西,大力娘感謝的話也不說了,讓晉貝貝都記著帳,親兄弟還明算賬呢!藥鋪裏救了一家三口,是大恩人,他們不能再占便宜!
而倆孩子早上喂了糖水,還沒有吃飯,蔡花的意思是找個奶娘,大力娘說自己喂養,
“十裏八村的不少孩子沒有奶水吃,還不是喂大的!?反正照顧這倆崽子得整功夫,直接喂養照樣能養活!”
隻是大力娘打算的好,劉海英娘家來人,聽說生了倆兒子,覺得閨女以後的日子要達起來,一下子站穩了腳跟,家裏的事兒也能當家了!見劉海英病的不輕,尤氏當即就趴在床前嚎哭起來。哭著劉海英受苦受罪,敗壞了身子啥的,都是為了蔡大力家!
蔡花聽著搖搖頭,轉身就走了。尤氏一家那樣的人,能指望她們說出好話來才怪!這個時候你不說那些話,大力娘一家自然感念劉海英,補品啥的都不會少了劉海英的!真一副大力娘家大恩人一樣的姿態,反而讓人不喜了!再說劉海英難產,多半因素都是因為她自己!進補過多,缺乏運動鍛煉!
蔡花這邊帶著芳紅和綠兒出了小院門,迎麵就被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子攔住,眼神輕佻露骨的打量著蔡花,笑著問她,
“你就是蔡花!”
“哪裏來的登徒子,膽敢對我家小姐不敬!?快快滾開!”綠兒一看那人眼神不好,竟然敢攔蔡花的路,當即就上前一步,指著來人就喝了起來。
“隻不過一個下人,膽敢對我大唿小叫的!?蔡大力是我姐夫,說起來我還是你們小姐的小舅舅呢!”攔路的不是別人,正是劉海威。本來他指望著蔡花能把他救出大牢,隻是蔡花不僅沒有救他出來,還把她們家告上了公堂,愣是敲了一筆銀子!聽劉海英說話,他原本心裏是恨蔡花的,不過現在見到蔡花人,用他聽得那些人說的話,就像畫裏麵走出來的人兒一樣,立馬心裏就生了想法。蔡花可比他們村的小英漂亮多了!家裏還有錢,穿的衣裳,打扮,身邊竟然還有兩個丫鬟伺候著,那就是個小姐了!要是他能……
蔡花看著劉海威的眼神,微微眯起眼,閃過一抹冷光。上下掃視了一圈,劉海威長的和劉海英差不多,卻比劉海英白了不少,穿著半新的棉布衫,要是換掉那猥瑣褻瀆的表情,到還是能看上一眼。隻是那眼神太露骨,閃著毫不掩飾的算計。
劉海威見蔡花打量他,水波一樣的眼神淡淡的瞥過來,頓時覺得心裏砰砰跳了起來。挺直了下腰,咧嘴笑著,等著蔡花跟他問好。
蔡花隻撇他一眼,轉身像沒看見這號人一樣,抬腳出了院子,朝著藥鋪大門走去。
綠兒衝著劉海威冷哼一聲,和芳紅跟上蔡花。
劉海威臉色黑沉,正要去追上去,院子裏劉海波喊他的聲音,眼神閃爍了下,轉身進了院子。
“小姐!那個人眼神真惡心!還說啥小舅舅的,奴婢看他是欠扁!”綠兒氣的嘟著腮幫子走在蔡花旁邊不滿道。
蔡花看了她一眼,就抿嘴笑了下,
“下迴再看見直接打上去,出事兒小姐給你頂著!”
“直接打上去不好吧!以後再見到那樣的人咱們繞著走就是了。”芳紅照顧人細心,但性子保守,還有些膽小。
綠兒聽了也有些疑惑,她以前和芳紅一個府裏當差的,她是灑掃的小丫鬟,芳紅卻是院子裏伺候的二等丫鬟。
“越是怕,越是壞事兒!”蔡花笑的意味深長,仨人已經到了麵館前。
這個時候剛剛晌午錯,麵館裏剛過了高峰期,卻還大半的人坐著等著吃麵。齊掌櫃見蔡花過來,忙把蔡花請進了小房間裏,又出來忙活。
芳紅就到廚房裏要了一個小爐子給蔡花做飯吃,綠兒上去給蔡花捏肩。
不過一會,孫氏也迴來了,說是吃了飯和蔡東林要迴家去了。家裏幾天沒有人,都不放心。孵的小雞還在家裏,還要去看看韓氏,要孵幾個鵝蛋。再壘個大點的豬圈,抓幾個豬羔子養著造糞。地裏棉花育苗的也要天天看著,要澆水啥的。家裏也要種菜了。活計還不少。
下晌店裏沒幾個人了,鍋騰出來,孫氏下手做了飯菜,幾個人圍坐在廚房裏的圓桌吃了飯。孫氏囑咐了蔡花一堆,讓照看著點劉海英那邊,就和蔡東林趕著車迴蔡家莊了。
到藥鋪和大力娘晉貝貝她們打招唿的時候,蔡有誌也跟著迴了家。
留了鄭墨辰在鋪子裏照看,蔡花就直奔工地來了。秦伯已經拿著圖紙和幾個大師傅商量著把小河挖開了。
見蔡花過來,忙給蔡花見禮。蔡花就要了秦伯手裏的圖紙看,那不是她畫的圖紙,而是楚熙趕出來的。
她這兩天忙了劉海英那邊,就把這邊給忘了。不過好在楚熙畫的圖紙也能拿出手,隻要照搬她的圖紙下來,添上一條小河就行了。至於清湖旁邊的水榭,被她改成了彎月形的,正好錯開石地。房子也換成了白石的現代風格。
楚熙過來了,看到蔡花拿著碳條站在清湖旁邊比劃著啥,手裏拿著畫板,忍不住皺了下眉毛,走上前來。
紙上是蔡花畫了大半的水榭線稿效果圖,簡潔大方又不失優雅古典的現代歐式風格。怕施工會有障礙,蔡花隻設計了三層的高度,最後一層基本都是閣樓,在閣樓上,清湖景色盡攬眼底。
楚熙看到圖紙眼神就亮了下,見蔡花站在夕陽下,認真忘我的小臉染上一層暖紅,眼波轉了轉。蔡花一向清淡的,還很少有暖洋洋的時候。
蔡花隻要一專注於一件事兒就進入忘我的狀態,根本沒有察覺到楚熙已經站在身旁看了有一會,畫板上不時的傳來沙沙的聲音,直到最後一筆畫完,看著成果還算滿意,這才鬆了口氣,拿著碳條伸開胳膊,準備伸個懶腰。
楚熙一時沒有料到蔡花會伸胳膊,看著蔡花拿著碳條照著臉上戳上來。
伸胳膊碰到了東西,蔡花還嚇了下,急忙收迴胳膊,扭頭就看到楚熙臉色不好的站在一旁,臉上一道黑色的炭灰。張了下嘴,想道歉的話到嘴邊愣是噗嗤一聲笑出來。
芳紅和綠兒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看著楚熙。
楚熙見蔡花笑的開懷,眸光閃了下,就抿了嘴,
“小心笑死就是你的報應。”拿著帕子出來在臉上擦了起來。
“越擦越好看!”蔡花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楚熙的臉色就有些黑了,知道他指定把炭灰都擦到一邊去,弄了一臉。丟下一句迴去有事兒找蔡花,轉身走了。
蔡花笑著把畫板遞給芳紅拿著,活動了下胳膊腿兒,到旁邊空地的屋子裏洗了手,拾掇了下就跟著楚熙迴去了。
楚熙已經梳洗幹淨出來,見蔡花迴來,讓清晨擺飯。
蔡花坐下吃了飯,楚熙要商量的事兒就是水榭的,倆人書房裏一邊討論著,蔡花把效果圖重新描畫一邊出來,上了色。蔡結實和王栓子就在一旁的桌子上練字。
鄭墨辰忙活完,卻沒見蔡花迴麵館,想著蔡花八成又去找楚熙,暗自把蔡花就罵了一通。一天到晚自己跑的沒影兒,卻見天兒的奴役他!
麵館慢慢的步上正軌,蔡花說的是讓鄭墨辰現在鋪子裏管著,也是個磨練他的機會。她自己就忙著工地上的事兒,有的房子要蓋圖紙的,一連幾天,天天忙得團團轉。
改了幾迴,蔡花就現那些圖紙改來改去又改成了原先的樣子。蔡花懷疑楚熙那個黑心的報複她,不過她正要再找證據的時候,楚熙說不改了,敲定方案了!蔡花氣的差點吐血。她最恨的就是那些客戶憑借自己的喜好讓循環的修改圖紙,改個沒玩沒了!要是有電腦,直接在電腦上改圖還快一點。完全手工畫的,她這幾天都沒出過院門,幾乎連書房都沒咋出過。
楚熙這邊一敲定方案,蔡花就黑著小臉斜了楚熙一眼,拾掇衣裳啥的,坐著馬車到德聖堂藥鋪來了。她要迴蔡家莊幾天看看家裏啥情況了,和大力娘晉貝貝打聲招唿。
楚熙見蔡花招唿都不打一聲拿著包袱就走了,皺起了眉毛。不過看蔡結實和王栓子沒走,就問倆人想家不!?倆人已經好些天沒有迴家,就點了頭,楚熙好心的說送倆人迴家住兩天,帶著蔡結實和王栓子跟著迴了蔡家莊。
不過蔡花先到了德聖堂藥鋪,就慢到了楚熙後麵。劉海英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也沒有啥危險了,大力娘就想著迴家去。一直在晉貝貝家的藥鋪住著,一大家子吃喝啥的都是人家的東西。
尤氏一家從劉海英生完孩子第二天過來就沒有迴家去,一直就住在藥鋪裏,當成自己家了一樣,要吃要喝的。
大力娘不好意思,就給晉貝貝銀子,被尤氏看到了,更是不忌諱的一會要這,一會要那,說是給劉海英補身子啥的。
蔡花到的時候,正見到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奶娘在喂雙胞胎吃奶。就看了眼大力娘。終究還是妥協尤氏說的,請了奶娘!
見蔡花過來,劉海威當即就貼了上來,蔡花長,蔡花短的。尤氏也給了蔡花笑臉,說話好聽,連劉海英都對蔡花笑了笑。
“都已經住了*天了,該迴家了!正好今兒個丫丫迴家傳個話兒給你爺,讓他明兒個趕著牛車過來接人!”大力娘沉聲說著看了眼劉海英。態度很是堅定要迴家。
“這住的正好著,迴家幹啥去啊!?再說還要人家洪大夫給看診呢!這身子敗毀了,不好好調養調養咋行!?家裏又沒啥好大夫!在這裏吃藥啥都方便!”尤氏抱著一個孩子跟大力娘說反話。她就是覺得住在晉貝貝家藥鋪裏,晉貝貝為人和善,好說話,她們著實占了不少便宜,不想走!
“海英!你說呢!?”大力娘就扭頭看向劉海英,問劉海英的意思。
劉海英張嘴想附和尤氏的話,見大力娘眼神幽幽的,忍不住心中一跳。要是她這個時候仗著自己生了倆兒子就能起來,得罪了婆婆,隻怕迴去沒有她的好日子過了!可要是這個時候屈服,那以後她咋在家裏當起家來!?頓時就猶豫了起來。
“既然這樣那就讓你娘在這照顧你幾天,家裏還有一堆的事兒,地裏的菜啥都還沒種上,我就先迴家兩天去,過兩天再來!”大力娘眸光深沉的掃了眼尤氏,笑著站起來,拾掇東西和蔡花說搭她的馬車一塊迴家。
尤氏張嘴就想說讓大力娘自己迴去就是了,他們在藥鋪裏住著,劉海英就喊了大力娘,說明兒個跟大力娘一塊迴家的話。尤氏生氣,暗自瞪了眼劉海英。
“那就等明兒個我們再過來接人吧!你要迴家,這家裏啥的也要拾掇拾掇,你爹又不會!大力也一會迴家,明兒個好趕車過來,不然一輛車也拉不夠人!”大力娘還是和蔡花一塊迴家了,還帶走了蔡大力。
蔡花臨走前給晉貝貝使眼色,晉貝貝笑著點頭,送了蔡花迴去,轉身叫了掌櫃交待了幾句,就和童慶洲迴了家。
見著蔡花上了馬車走遠,劉海威不滿的轉身迴到小院責怪劉海英,
“大姐你看你,說的要幫著說些話的,結果你提都沒提一句!她連搭理我一聲都沒有!”
“你慌啥!?都跟你說了要慢慢來,你太快了,她疑心你,以為你有啥想法,自然不會搭理你!”劉海英心裏有些煩躁,大力娘顯然心裏對她生了膈應。蔡大力又是個聽話的人,要是迴去被大力娘再說道個幾句她的不好,蔡大力隻怕也會和她離了心。
事實上,大力娘啥話都沒有說,不過蔡大力卻感覺到了大力娘心裏不舒坦,也覺得尤氏一家做的過分了。一家子都住在晉貝貝家的藥鋪裏,當自己家一樣使喚人家藥鋪的夥計掌櫃。人家先前救了梁胖子,免除了劉海威被砍頭,這迴又救了劉海英娘仨的命,竟然那樣的態度對人家。
不過尤氏一家態度不好,晉貝貝心裏早就不滿了!要不是因著蔡花和大力娘家的關係,早把人趕出去了。大力娘一家人都不在,蔡花也迴家了,她就撒手啥都不管了。
這邊下晌的時候,尤氏想起晌午飯煲的乳鴿好吃,問劉海英想不想吃,劉海英那邊沒說要吃,尤氏就說要好好補補,轉身出去叫藥鋪裏的夥計去準備燉乳鴿來。
不過幾個夥計早得了掌櫃的吩咐,沒一個搭理尤氏的,尤氏頓時就氣惱起來,站在藥鋪裏指責掌櫃,說晉貝貝家不拿她們當親戚啥的。
掌櫃看著藥鋪裏還有病人,當即就沉著臉摔了賬本,
“哪裏來的瘋婆子!?啥親戚不親戚!?你們家和我們童家是啥親戚!?在藥鋪裏吃喝住的,我們看在病人半死不活的麵子上對你們已經很仁慈了!藥鋪裏的夥計是為藥鋪裏的病人跑腿兒抓藥的,你以為那是你們家的下人讓你們唿來喝去的!?要吃啥稀罕吃食的,自己去買!我們藥鋪隻賣藥!不然就趕緊的收拾東西出去,我們藥鋪不是善堂!”
幾個病人都是德聖堂的迴頭客,當即就鄙視的看著尤氏指點起來。
尤氏氣的不輕,黑沉著臉,
“我們是蔡花家的親戚,那就是你們藥鋪的親戚!我們在你們藥鋪看病,你們藥鋪就得跑腿,伺候周到了!不然開啥藥鋪!?”
“你說的表小姐那自然是我們童家的親戚,可據說你們家隻是表小姐一個村的近鄰家的親戚,上迴還偷了表小姐家的涼皮兒方子,被罰了銀子,打了板子!怎麽!?又在這冒充我們表小姐家的親戚,想要騙吃騙喝!?”掌櫃冷哼一聲,當即就把尤氏的老底全給戳了。
尤氏這邊火冒三丈,聽著藥鋪裏的眾人都指責她,說話難聽,就想鬧起來。
那邊劉海威過來把尤氏拖走了,拉到後麵,尤氏還在憤怒的叫罵著,到屋裏就被劉海英說道了一通。
“迴頭可得給你貝貝姐好好道道謝,也得道道歉!這麻煩可添大了!”路上大力娘就歎口氣,和蔡花說。
蔡花笑笑,晉貝貝覺得麻煩也不是覺得大力娘家麻煩,而是尤氏那一家子。
鄭墨辰聽著撇了下嘴,尤氏那一家人當初就不該讓進藥鋪!連劉海英都不該娶!要是換成他,絕對不會娶個劉海英那樣的,還有尤氏那樣的家人!要是他娶就娶……正想著,腦子裏卻出現蔡花微微挑著眉毛,笑的意味深長,拿著文書讓他簽字畫押的樣子。其實要真說起來,蔡花也是不錯的人!除了有點變態,有點龜毛,身子骨太爛之外,也就沒啥別的壞毛病了!而且能掙錢,能管家,長的吧還……想到這裏,鄭墨辰心裏猛的一震,急忙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蔡花那是他仇人,指不定還是黃大仙兒變的,他咋能想著蔡花是個能娶的人!?要是娶了蔡花,他這一輩子隻怕都要生活在絕望中了!那是堅決不行的事兒!
“墨辰你咋了!?”蔡大力見鄭墨辰頭搖的像啥一樣,忍不住就問。
“哦!沒事兒!就是有點頭疼!”鄭墨辰敷衍過去,覺得他得病了!還病的不輕!竟然會想娶蔡花不錯!?
蔡大力就讓停了馬車,他坐到這邊來趕車,讓鄭墨辰坐到另一邊去。
家裏的馬車被蔡東林和孫氏趕迴了家,蔡花的馬車是新做的,馬也是楚熙挑的好馬,跑起來度很快,蔡大力卻有些不好駕馭。不過好在之前鄭墨辰趕車,一路走過來的,倒是也穩穩地向前走了。
鄭墨辰就看著路旁的麥地皺起了眉毛,因為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在想蔡花的種種好處。能掙錢,長的齊整,有出息!
等馬車到了大門口,蔡花和大力娘都下了馬車了,鄭墨辰還在想。
見他有點出神,蔡花皺著眉毛,沉聲叫了他一聲,
“鄭墨辰!你出魂了!?”
“啊!?”鄭墨辰迴神,看著蔡花皺著眉毛,精致的小臉,腦子裏隻剩下一句話:蔡花長的挺齊整的!至少…比他見過的那些小姑娘都還要齊整的多!
蔡東林和孫氏都迎出來,見鄭墨辰失神的樣子,蔡大力說是鄭墨辰頭疼,可能傷風感冒了,幫著馬車趕進後院去。
進門的時候,看到蔡結實和王栓子也迴來了,說是楚熙送他們迴來的,蔡花嘴角抽動了下,頓時手癢了下。
鄭墨辰卻是一個激靈,臉色當即就黑了起來。蔡花好個屁!她就是個變態龜毛的黃大仙兒!還和楚熙那個白臉狐狸狼狽為奸!倆人好的走到哪都一塊!這不蔡花剛迴來,楚熙就已經先到家了!
楚熙敏銳察覺到鄭墨辰的眼神不一樣,眸光幽轉了下,淡淡看著蔡花,嘴角微揚道,
“前幾天累死累活,總算是把圖紙的事兒忙完了,之後就按著圖紙上的施工,咱們也能在家歇息一段時間了!”
提到圖紙,蔡花小臉又黑了下,看著楚熙微微揚起的嘴角,撇了下嘴,
“我本來就是要在家歇一段時日的!”讓綠兒把她的包袱都拿下來放進房間裏。
看蔡花不以為然的樣子,楚熙眼裏閃過一抹笑意,抬腳優雅的進了屋。
鄭墨辰把自己的包袱跨在肩膀直接從窗戶扔進屋裏,就去後院練功了。
大力娘和孫氏站在門口說了會話,等蔡大力和蔡東林放了馬車迴來,也拿著東西迴了家拾掇屋子,等著劉海英娘仨迴來。
蔡花說的是迴家歇息一段時日,不過次一天還是要進一趟縣裏,把給趙誌春夫人生辰的禮準備好,讓人送去衡州府。
楚熙說他也要備禮送過去,直接讓放在了他家裏,秦伯會派人送去衡州。
迴來蔡花就換了衣裳跟著下地了,地裏種了筍瓜,辣椒,芹菜,韭菜和油菜啥的。去年種的蒜也都出蒜薹了。正是吃蒜苔的時候,孫氏拿著大針紮在一根小木棍上,拉著蒜薹,把針從蒜棵根上三四指的地方開始離開,把蒜薹剔出來。
蒜薹炒肉,蒜薹炒雞蛋,都是很下飯入味的菜。因為家裏人都喜歡吃,孫氏去年種了差不多半畝地的,裏麵套種了菠菜。現在菠菜都是最後一茬了,緊挨著就吃蒜薹了。
蒜薹能存放很長時間,而且家裏有冰窖了,吃不完的也可以存放在冰窖裏。
晚上就做了蒜薹炒迴鍋肉,蒜薹炒雞蛋,蔡花多吃了半塊饃。孫氏見幾個孩子吃的香,楚熙也多吃了點,就笑著說種少了,該多種點的。因為一顆蒜上就隻長一根蒜薹。剔了就沒了!
忙活完菜地,蔡東林就用板車和鄭墨辰拉了蓋房子剩下的兩車青磚過來,問蔡花以後養豬在哪養!?這是要新砌個豬圈。
蔡花拿著畫板到去年買下的一片空地看了一圈,畫了圖紙,連同老院新院子這邊都畫了平麵圖,把空間重新分配利用。
家裏要養豬養雞啥的,以後不能都擠在老院那邊。而老院和新院子這邊有門,家裏的下人多了,以後再加上長工,那就得蓋住的屋子。
重新規劃了下,準備把老院的屋子全推了,蓋一排坐東朝西的兩層屋子,留著以後親戚或長工住,而坐北朝南的三間屋子則是空著,和新院子的後院連在一塊,改成加工坊。
今年照舊還是要做桑葚紫酒的,還要做變蛋,這些都改到後院去做,再在後院起一排屋子。而養豬養雞的地方就被換到隔壁的空地上。蔡花準備全部用高牆壘起來,挨著後院那邊壘豬圈和雞圈,再蓋兩間屋子,以後也好留守人看著。而空出來的地方,周圍全部種上了玉米棒子,中間的空地準備也種上別的菜。這塊地留著收麥的時候打場曬麥子的,所以菜的周期要短,到時候就要全部拔掉。就都種了小青菜。
事情商量定下,蔡東林就召集了一眾長工開始忙活開了,先是去砍了木材迴來加工,買了青磚,把外牆圍了起來,豬圈建好,裏麵被分成了六間,正好抓了豬羔子放進去養。大豬殺了一頭吃肉,也隻剩下兩頭被趕到了新豬圈裏。雞也全被放進了新雞圈裏。就轉移到老院這邊來了。
糞池子是要挖了出來,填平的,不過還是靠著牆邊的茅房外麵留了一個小糞池,準備起了房子再挖。
蔡花天天忙的家裏縣裏兩頭跑,還要時不時的跑工地,照看鋪子裏。而劉海威竟然和尤氏住在了蔡玉華家,時不時的就來討好,說好話,拿了吃的東西或玩兒的啥東西來膈應蔡花。不過十來天,蔡花就明顯的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下去了。
孫氏接了韓氏過來住,用竹籃子挎著,裝了八隻黃澄澄的小鵝,
“十一個鵝蛋,就孵出了八隻!”
蔡花家孫氏自己孵的小雞出了七十多,家裏一下子更忙了,就讓韓氏在家住著,幫著照看照看那些小雞和小鵝,孫氏就抽了時間出來忙活別的,讓蔡花別太累著自己。
蔡花當即就擬了文書,準備和家裏的一部分長工正式簽約。
家裏近三十個長工指定一下子簽不了,她還準備等再買了地再簽剩下的。買地的事兒還要等收了麥之後。
如此一來,就有人願意有人不願意,那些不願意的幾個人直接被蔡花刷掉,挑了十個人簽下來。兩個婦女,主要忙活家裏喂豬拾掇家務的活計,八個男工,暫時跟著蔡東林把老院的房子起來,不管農忙還是農閑,每個月都有三兩銀子的月例銀子。四季衣裳,吃住啥的都是蔡花家出,等老院的屋子建成,就搬進來住,也可以住在自己家裏。文書後麵跟著條陳列明,如有背叛或泄露蔡花家任何利益,名譽有關的事兒,全部賠償數倍損失,送到官府法辦。
都知道蔡花家和縣太爺家關係好,說不準一句話就能把人送進大牢裏去吃苦受罪一段時間,都在保證書上按了手印,誓說絕不會背叛蔡花家。
張二妗子帶著張銀良過來,滿臉的不好意思,是來請蔡花幫忙看能在麵館裏當個跑堂的,也在外麵長長見識,掙點銀子迴家補貼家裏。
張銀良是個忠厚又激靈的人,張二妗子又是頭一迴有事兒求著來,蔡花當即就笑著答應了,和張銀良簽了三年的契約,讓張銀良拾掇了包袱,送進了縣裏麵館,囑咐齊掌櫃照看教導著點,讓王大坤指點著他。
要蓋房子的材料都準備好了,舊屋子也頭推倒拾掇幹淨,家裏就正式忙起了蓋房子的事兒。
蔡有才背著手過來,在老院新院子都看了,繃著臉,抿著嘴,沉聲叫了蔡東林,
“老大!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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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兩個人趕到德聖堂藥鋪的時候,卻沒有見到劉海英一眾人,又忙著往源生堂趕去,在半路上碰到了一眾人,又把人轉移到了德聖堂藥鋪裏。因為德聖堂有一位專治孕婦幼兒的洪大夫。
晉貝貝和童慶洲兩口子都趕著過來了,當即就讓把人抬到藥鋪後麵的小院子裏,請了兩個產婆,讓洪大夫坐診。
一家人都急的不行,蔡大力緊繃著臉,滿眼的焦急。因為折騰一路過來,劉海英已經昏迷了。蔡有誌蹲在院門口,抽著旱煙的手有些抖。大力娘臉色一直沉著,進抿著嘴。蔡玉華沒有來,在家裏照看。
蔡東林也不會勸人,就站在一旁勸了兩句蔡大力別擔心,就不知道說啥了。
孫氏幫著在小廚房裏燒了一大鍋的熱水。
那洪大夫把了脈,說是懷的雙生子,前麵作處理的不及時,送來的晚了,現在隻能使催產藥。
聽到是雙生子,蔡花眼裏閃過一抹了然。劉海英的肚子比同期懷孕的人都要大很多,她早先就懷疑過。雙生子的危險幾率比一個孩子要高很多,劉海英又是天天吃了不動彈的,會難產也在所難免了!而用催產藥也就是虎狼之藥,即使孩子生下來,大人的身子隻怕也毀了。
但是現在沒有旁的辦法,隻能用藥。不然就是一屍三命!大力娘當即請大夫用藥。那邊洪大夫開了藥方,晉貝貝拿著去抓藥過來,直接在院子裏煎了。
劉海英不醒,也沒辦法生產,隻能施針把人紮醒過來。
這邊醒過來,那邊屋裏就傳來劉海英慘痛的叫喊,蔡大力立馬全身都繃緊了起來,站在門外喊劉海英。
晉貝貝拿了參片過來,讓給劉海英含著,不然等會沒力氣。
大力娘喂了劉海英喝藥,拿著參片給劉海英含了。
一陣劇痛傳來,劉海英死死的抓著床上的被子慘叫著,心裏滿是懼怕。她懷了雙生子,卻生不下來,她這是大好的日子沒得過,就要死了嗎!?想到家裏前幾天還商量要買地,還準備翻新屋子,劉海英滿心的不甘。蔡花家現在縣裏開了麵館,以後隻怕一家都要搬到縣裏來,那指定也會把他們家都撈到縣裏來的。而她隻要生下孩子,過不多久,也能在家裏買上下人伺候著,過上太太的日子了!要是現在死了,她實在不甘心!她不能就這麽死了!
隻是劉海英已經沒有力氣了,疼的全身顫抖,動一動就鑽心的疼痛衝擊而來,更別說生孩子了。
門外傳來蔡花安慰蔡大力的聲音,聽不太清,斷斷續續的傳進她耳朵裏,蔡大力低聲應了蔡花啥話,她想聽卻是聽不清。隨即有人又往她嘴裏灌了一碗藥,劉海英心裏頓時氣憤起來。蔡花這個時候和蔡大力說了啥!?保小不保大!?要她去死,保下孩子!?心裏頓時升起一股恨意,手裏抓著身下的被子,死活不喝。她不能死!她要活著!絕對不能死!
“…這催產的藥喂不下去,羊水也早破了,再耽誤下去,隻怕大人孩子都有危險了!”一個產婆皺著臉看大力娘。
“捏著鼻子灌下去!”大力娘沉聲說著,當即抓著劉海英,讓產婆給劉海英灌藥下去,對著劉海英喊話,
“不喝下去,你和孩子都沒命!”
劉海英聽是大力娘的聲音,心裏微微鬆了口氣,就喝了藥,嘴裏已經苦的沒有滋味了。隨後又一片參片塞進嘴裏,慢慢的覺得身上有點力氣了,隻聽兩個產婆喊著讓她使勁兒,想著活命,她咬牙不要命的使勁兒。
一盆盆的熱水端進屋裏,一盆盆的血水又端出來,觸目驚心。
晉貝貝一直拉著蔡花在外麵,說不吉利,本來不讓看的。蔡花幾個就在院子裏等著。
知道晌午了,問了情況,說是宮口開了,但要劉海英使勁兒才行。
蔡花聽著就鬆了口氣,轉身讓鄭墨辰去旁邊酒樓叫飯過來,別等劉海英折騰一通,把孩子生下來了,這些人卻全都倒下了!而且宮口開了,那就離生也不遠了。
鄭墨辰拿著錢,很快就叫了一桌席麵過來,勸著幾個人吃了飯。
產房裏一直都是劉海英撕心裂肺的叫喊生,蔡大力吃不下,就在院子裏團團轉。
下晌未正一刻的時候,產房裏傳來一聲嬰兒啼哭聲,眾人頓時急忙都圍過去問情況。
蔡花轉身倒了杯茶喝,生了第一個,那第二個就容易多了。
果然不時,兩聲嘹亮的啼哭從產房裏交織著傳來,蔡大力聽著眼睛就泛紅了。
產婆給孩子洗幹淨,用繈褓包了,出來給蔡大力幾個恭喜,
“恭喜賀喜!是兩個男娃!好事成雙,雙喜臨門啊!”產婆嘴裏說著吉祥話。
蔡大力歡喜的不知道咋辦好,想起啥,忙問劉海英的情況,那產婆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說是有洪大夫在,就又說了一遍吉祥話。
蔡花上去給了賞錢,兩個產婆又恭賀了一通,說孩子長的好,都健健康康的,
“…瞧著哭聲多響亮,還有腦門,以後指定有出息!”
產房裏,劉海英滿身大汗,頭都被汗水浸濕,貼在臉上,臉色蒼白,雙眼無神,虛脫之際的樣子。下身卻還在流血,產後血崩。
洪大夫正在和大力娘商量著,要給劉海英馬上紮針止血,那邊忙寫了方子送出來,晉貝貝看著又去抓藥迴來,孫氏幫著又煎藥。
眾人臉色慎重起來,劉海英隻怕不好。
抱著懷裏的孩子,蔡大力百味陳雜。別人求子無門,他一下子得了兩個兒子,卻是要賠上媳婦嗎!?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天色暗了下來,終於在眾人都等的心急如焚的時候,洪大夫從裏麵出來,立馬有一個夥計端了溫水過來給洪大夫洗手,送了上熱茶。
“已經沒事兒了!隻大人身子不行,不能喂奶!以後也要好好調理才行!”洪大夫說著,一臉的疲憊,身子就有些晃悠。
童慶洲親自扶了洪大夫去休息。晉貝貝吩咐人準備了飯菜過來。說是讓劉海英就在藥鋪裏休養好了再走。
大力娘當即就拿了十兩銀子給晉貝貝,晉貝貝不要,推辭了一番就接了,說是算了賬會把剩下的銀子找了。
大力娘知道,不說找錢,隻怕還不夠!因為那參片都吃了不少,又是有名大夫親自坐診,又是產婆,又是丫鬟跑腿的。藥錢診費啥的,指定不少!他們還要再留下來幾天,等著劉海英身上惡血去了,情況穩定下來。
當晚大力娘幾個都沒有迴去,就住在了德聖堂藥鋪裏。蔡花看著沒啥事兒,就和孫氏蔡東林幾個告辭,送了孫氏和蔡東林迴麵館,告訴大家劉海英生了雙胞胎兒子的好消息。清晨來接蔡花,就跟著迴去歇了。
次一天大早上,孫氏就到孔雀大街上買了紅糖小米,老母雞啥的送到了藥鋪,讓給劉海英燉上吃。
晉貝貝也準備了那些東西,大力娘感謝的話也不說了,讓晉貝貝都記著帳,親兄弟還明算賬呢!藥鋪裏救了一家三口,是大恩人,他們不能再占便宜!
而倆孩子早上喂了糖水,還沒有吃飯,蔡花的意思是找個奶娘,大力娘說自己喂養,
“十裏八村的不少孩子沒有奶水吃,還不是喂大的!?反正照顧這倆崽子得整功夫,直接喂養照樣能養活!”
隻是大力娘打算的好,劉海英娘家來人,聽說生了倆兒子,覺得閨女以後的日子要達起來,一下子站穩了腳跟,家裏的事兒也能當家了!見劉海英病的不輕,尤氏當即就趴在床前嚎哭起來。哭著劉海英受苦受罪,敗壞了身子啥的,都是為了蔡大力家!
蔡花聽著搖搖頭,轉身就走了。尤氏一家那樣的人,能指望她們說出好話來才怪!這個時候你不說那些話,大力娘一家自然感念劉海英,補品啥的都不會少了劉海英的!真一副大力娘家大恩人一樣的姿態,反而讓人不喜了!再說劉海英難產,多半因素都是因為她自己!進補過多,缺乏運動鍛煉!
蔡花這邊帶著芳紅和綠兒出了小院門,迎麵就被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子攔住,眼神輕佻露骨的打量著蔡花,笑著問她,
“你就是蔡花!”
“哪裏來的登徒子,膽敢對我家小姐不敬!?快快滾開!”綠兒一看那人眼神不好,竟然敢攔蔡花的路,當即就上前一步,指著來人就喝了起來。
“隻不過一個下人,膽敢對我大唿小叫的!?蔡大力是我姐夫,說起來我還是你們小姐的小舅舅呢!”攔路的不是別人,正是劉海威。本來他指望著蔡花能把他救出大牢,隻是蔡花不僅沒有救他出來,還把她們家告上了公堂,愣是敲了一筆銀子!聽劉海英說話,他原本心裏是恨蔡花的,不過現在見到蔡花人,用他聽得那些人說的話,就像畫裏麵走出來的人兒一樣,立馬心裏就生了想法。蔡花可比他們村的小英漂亮多了!家裏還有錢,穿的衣裳,打扮,身邊竟然還有兩個丫鬟伺候著,那就是個小姐了!要是他能……
蔡花看著劉海威的眼神,微微眯起眼,閃過一抹冷光。上下掃視了一圈,劉海威長的和劉海英差不多,卻比劉海英白了不少,穿著半新的棉布衫,要是換掉那猥瑣褻瀆的表情,到還是能看上一眼。隻是那眼神太露骨,閃著毫不掩飾的算計。
劉海威見蔡花打量他,水波一樣的眼神淡淡的瞥過來,頓時覺得心裏砰砰跳了起來。挺直了下腰,咧嘴笑著,等著蔡花跟他問好。
蔡花隻撇他一眼,轉身像沒看見這號人一樣,抬腳出了院子,朝著藥鋪大門走去。
綠兒衝著劉海威冷哼一聲,和芳紅跟上蔡花。
劉海威臉色黑沉,正要去追上去,院子裏劉海波喊他的聲音,眼神閃爍了下,轉身進了院子。
“小姐!那個人眼神真惡心!還說啥小舅舅的,奴婢看他是欠扁!”綠兒氣的嘟著腮幫子走在蔡花旁邊不滿道。
蔡花看了她一眼,就抿嘴笑了下,
“下迴再看見直接打上去,出事兒小姐給你頂著!”
“直接打上去不好吧!以後再見到那樣的人咱們繞著走就是了。”芳紅照顧人細心,但性子保守,還有些膽小。
綠兒聽了也有些疑惑,她以前和芳紅一個府裏當差的,她是灑掃的小丫鬟,芳紅卻是院子裏伺候的二等丫鬟。
“越是怕,越是壞事兒!”蔡花笑的意味深長,仨人已經到了麵館前。
這個時候剛剛晌午錯,麵館裏剛過了高峰期,卻還大半的人坐著等著吃麵。齊掌櫃見蔡花過來,忙把蔡花請進了小房間裏,又出來忙活。
芳紅就到廚房裏要了一個小爐子給蔡花做飯吃,綠兒上去給蔡花捏肩。
不過一會,孫氏也迴來了,說是吃了飯和蔡東林要迴家去了。家裏幾天沒有人,都不放心。孵的小雞還在家裏,還要去看看韓氏,要孵幾個鵝蛋。再壘個大點的豬圈,抓幾個豬羔子養著造糞。地裏棉花育苗的也要天天看著,要澆水啥的。家裏也要種菜了。活計還不少。
下晌店裏沒幾個人了,鍋騰出來,孫氏下手做了飯菜,幾個人圍坐在廚房裏的圓桌吃了飯。孫氏囑咐了蔡花一堆,讓照看著點劉海英那邊,就和蔡東林趕著車迴蔡家莊了。
到藥鋪和大力娘晉貝貝她們打招唿的時候,蔡有誌也跟著迴了家。
留了鄭墨辰在鋪子裏照看,蔡花就直奔工地來了。秦伯已經拿著圖紙和幾個大師傅商量著把小河挖開了。
見蔡花過來,忙給蔡花見禮。蔡花就要了秦伯手裏的圖紙看,那不是她畫的圖紙,而是楚熙趕出來的。
她這兩天忙了劉海英那邊,就把這邊給忘了。不過好在楚熙畫的圖紙也能拿出手,隻要照搬她的圖紙下來,添上一條小河就行了。至於清湖旁邊的水榭,被她改成了彎月形的,正好錯開石地。房子也換成了白石的現代風格。
楚熙過來了,看到蔡花拿著碳條站在清湖旁邊比劃著啥,手裏拿著畫板,忍不住皺了下眉毛,走上前來。
紙上是蔡花畫了大半的水榭線稿效果圖,簡潔大方又不失優雅古典的現代歐式風格。怕施工會有障礙,蔡花隻設計了三層的高度,最後一層基本都是閣樓,在閣樓上,清湖景色盡攬眼底。
楚熙看到圖紙眼神就亮了下,見蔡花站在夕陽下,認真忘我的小臉染上一層暖紅,眼波轉了轉。蔡花一向清淡的,還很少有暖洋洋的時候。
蔡花隻要一專注於一件事兒就進入忘我的狀態,根本沒有察覺到楚熙已經站在身旁看了有一會,畫板上不時的傳來沙沙的聲音,直到最後一筆畫完,看著成果還算滿意,這才鬆了口氣,拿著碳條伸開胳膊,準備伸個懶腰。
楚熙一時沒有料到蔡花會伸胳膊,看著蔡花拿著碳條照著臉上戳上來。
伸胳膊碰到了東西,蔡花還嚇了下,急忙收迴胳膊,扭頭就看到楚熙臉色不好的站在一旁,臉上一道黑色的炭灰。張了下嘴,想道歉的話到嘴邊愣是噗嗤一聲笑出來。
芳紅和綠兒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看著楚熙。
楚熙見蔡花笑的開懷,眸光閃了下,就抿了嘴,
“小心笑死就是你的報應。”拿著帕子出來在臉上擦了起來。
“越擦越好看!”蔡花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楚熙的臉色就有些黑了,知道他指定把炭灰都擦到一邊去,弄了一臉。丟下一句迴去有事兒找蔡花,轉身走了。
蔡花笑著把畫板遞給芳紅拿著,活動了下胳膊腿兒,到旁邊空地的屋子裏洗了手,拾掇了下就跟著楚熙迴去了。
楚熙已經梳洗幹淨出來,見蔡花迴來,讓清晨擺飯。
蔡花坐下吃了飯,楚熙要商量的事兒就是水榭的,倆人書房裏一邊討論著,蔡花把效果圖重新描畫一邊出來,上了色。蔡結實和王栓子就在一旁的桌子上練字。
鄭墨辰忙活完,卻沒見蔡花迴麵館,想著蔡花八成又去找楚熙,暗自把蔡花就罵了一通。一天到晚自己跑的沒影兒,卻見天兒的奴役他!
麵館慢慢的步上正軌,蔡花說的是讓鄭墨辰現在鋪子裏管著,也是個磨練他的機會。她自己就忙著工地上的事兒,有的房子要蓋圖紙的,一連幾天,天天忙得團團轉。
改了幾迴,蔡花就現那些圖紙改來改去又改成了原先的樣子。蔡花懷疑楚熙那個黑心的報複她,不過她正要再找證據的時候,楚熙說不改了,敲定方案了!蔡花氣的差點吐血。她最恨的就是那些客戶憑借自己的喜好讓循環的修改圖紙,改個沒玩沒了!要是有電腦,直接在電腦上改圖還快一點。完全手工畫的,她這幾天都沒出過院門,幾乎連書房都沒咋出過。
楚熙這邊一敲定方案,蔡花就黑著小臉斜了楚熙一眼,拾掇衣裳啥的,坐著馬車到德聖堂藥鋪來了。她要迴蔡家莊幾天看看家裏啥情況了,和大力娘晉貝貝打聲招唿。
楚熙見蔡花招唿都不打一聲拿著包袱就走了,皺起了眉毛。不過看蔡結實和王栓子沒走,就問倆人想家不!?倆人已經好些天沒有迴家,就點了頭,楚熙好心的說送倆人迴家住兩天,帶著蔡結實和王栓子跟著迴了蔡家莊。
不過蔡花先到了德聖堂藥鋪,就慢到了楚熙後麵。劉海英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也沒有啥危險了,大力娘就想著迴家去。一直在晉貝貝家的藥鋪住著,一大家子吃喝啥的都是人家的東西。
尤氏一家從劉海英生完孩子第二天過來就沒有迴家去,一直就住在藥鋪裏,當成自己家了一樣,要吃要喝的。
大力娘不好意思,就給晉貝貝銀子,被尤氏看到了,更是不忌諱的一會要這,一會要那,說是給劉海英補身子啥的。
蔡花到的時候,正見到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奶娘在喂雙胞胎吃奶。就看了眼大力娘。終究還是妥協尤氏說的,請了奶娘!
見蔡花過來,劉海威當即就貼了上來,蔡花長,蔡花短的。尤氏也給了蔡花笑臉,說話好聽,連劉海英都對蔡花笑了笑。
“都已經住了*天了,該迴家了!正好今兒個丫丫迴家傳個話兒給你爺,讓他明兒個趕著牛車過來接人!”大力娘沉聲說著看了眼劉海英。態度很是堅定要迴家。
“這住的正好著,迴家幹啥去啊!?再說還要人家洪大夫給看診呢!這身子敗毀了,不好好調養調養咋行!?家裏又沒啥好大夫!在這裏吃藥啥都方便!”尤氏抱著一個孩子跟大力娘說反話。她就是覺得住在晉貝貝家藥鋪裏,晉貝貝為人和善,好說話,她們著實占了不少便宜,不想走!
“海英!你說呢!?”大力娘就扭頭看向劉海英,問劉海英的意思。
劉海英張嘴想附和尤氏的話,見大力娘眼神幽幽的,忍不住心中一跳。要是她這個時候仗著自己生了倆兒子就能起來,得罪了婆婆,隻怕迴去沒有她的好日子過了!可要是這個時候屈服,那以後她咋在家裏當起家來!?頓時就猶豫了起來。
“既然這樣那就讓你娘在這照顧你幾天,家裏還有一堆的事兒,地裏的菜啥都還沒種上,我就先迴家兩天去,過兩天再來!”大力娘眸光深沉的掃了眼尤氏,笑著站起來,拾掇東西和蔡花說搭她的馬車一塊迴家。
尤氏張嘴就想說讓大力娘自己迴去就是了,他們在藥鋪裏住著,劉海英就喊了大力娘,說明兒個跟大力娘一塊迴家的話。尤氏生氣,暗自瞪了眼劉海英。
“那就等明兒個我們再過來接人吧!你要迴家,這家裏啥的也要拾掇拾掇,你爹又不會!大力也一會迴家,明兒個好趕車過來,不然一輛車也拉不夠人!”大力娘還是和蔡花一塊迴家了,還帶走了蔡大力。
蔡花臨走前給晉貝貝使眼色,晉貝貝笑著點頭,送了蔡花迴去,轉身叫了掌櫃交待了幾句,就和童慶洲迴了家。
見著蔡花上了馬車走遠,劉海威不滿的轉身迴到小院責怪劉海英,
“大姐你看你,說的要幫著說些話的,結果你提都沒提一句!她連搭理我一聲都沒有!”
“你慌啥!?都跟你說了要慢慢來,你太快了,她疑心你,以為你有啥想法,自然不會搭理你!”劉海英心裏有些煩躁,大力娘顯然心裏對她生了膈應。蔡大力又是個聽話的人,要是迴去被大力娘再說道個幾句她的不好,蔡大力隻怕也會和她離了心。
事實上,大力娘啥話都沒有說,不過蔡大力卻感覺到了大力娘心裏不舒坦,也覺得尤氏一家做的過分了。一家子都住在晉貝貝家的藥鋪裏,當自己家一樣使喚人家藥鋪的夥計掌櫃。人家先前救了梁胖子,免除了劉海威被砍頭,這迴又救了劉海英娘仨的命,竟然那樣的態度對人家。
不過尤氏一家態度不好,晉貝貝心裏早就不滿了!要不是因著蔡花和大力娘家的關係,早把人趕出去了。大力娘一家人都不在,蔡花也迴家了,她就撒手啥都不管了。
這邊下晌的時候,尤氏想起晌午飯煲的乳鴿好吃,問劉海英想不想吃,劉海英那邊沒說要吃,尤氏就說要好好補補,轉身出去叫藥鋪裏的夥計去準備燉乳鴿來。
不過幾個夥計早得了掌櫃的吩咐,沒一個搭理尤氏的,尤氏頓時就氣惱起來,站在藥鋪裏指責掌櫃,說晉貝貝家不拿她們當親戚啥的。
掌櫃看著藥鋪裏還有病人,當即就沉著臉摔了賬本,
“哪裏來的瘋婆子!?啥親戚不親戚!?你們家和我們童家是啥親戚!?在藥鋪裏吃喝住的,我們看在病人半死不活的麵子上對你們已經很仁慈了!藥鋪裏的夥計是為藥鋪裏的病人跑腿兒抓藥的,你以為那是你們家的下人讓你們唿來喝去的!?要吃啥稀罕吃食的,自己去買!我們藥鋪隻賣藥!不然就趕緊的收拾東西出去,我們藥鋪不是善堂!”
幾個病人都是德聖堂的迴頭客,當即就鄙視的看著尤氏指點起來。
尤氏氣的不輕,黑沉著臉,
“我們是蔡花家的親戚,那就是你們藥鋪的親戚!我們在你們藥鋪看病,你們藥鋪就得跑腿,伺候周到了!不然開啥藥鋪!?”
“你說的表小姐那自然是我們童家的親戚,可據說你們家隻是表小姐一個村的近鄰家的親戚,上迴還偷了表小姐家的涼皮兒方子,被罰了銀子,打了板子!怎麽!?又在這冒充我們表小姐家的親戚,想要騙吃騙喝!?”掌櫃冷哼一聲,當即就把尤氏的老底全給戳了。
尤氏這邊火冒三丈,聽著藥鋪裏的眾人都指責她,說話難聽,就想鬧起來。
那邊劉海威過來把尤氏拖走了,拉到後麵,尤氏還在憤怒的叫罵著,到屋裏就被劉海英說道了一通。
“迴頭可得給你貝貝姐好好道道謝,也得道道歉!這麻煩可添大了!”路上大力娘就歎口氣,和蔡花說。
蔡花笑笑,晉貝貝覺得麻煩也不是覺得大力娘家麻煩,而是尤氏那一家子。
鄭墨辰聽著撇了下嘴,尤氏那一家人當初就不該讓進藥鋪!連劉海英都不該娶!要是換成他,絕對不會娶個劉海英那樣的,還有尤氏那樣的家人!要是他娶就娶……正想著,腦子裏卻出現蔡花微微挑著眉毛,笑的意味深長,拿著文書讓他簽字畫押的樣子。其實要真說起來,蔡花也是不錯的人!除了有點變態,有點龜毛,身子骨太爛之外,也就沒啥別的壞毛病了!而且能掙錢,能管家,長的吧還……想到這裏,鄭墨辰心裏猛的一震,急忙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蔡花那是他仇人,指不定還是黃大仙兒變的,他咋能想著蔡花是個能娶的人!?要是娶了蔡花,他這一輩子隻怕都要生活在絕望中了!那是堅決不行的事兒!
“墨辰你咋了!?”蔡大力見鄭墨辰頭搖的像啥一樣,忍不住就問。
“哦!沒事兒!就是有點頭疼!”鄭墨辰敷衍過去,覺得他得病了!還病的不輕!竟然會想娶蔡花不錯!?
蔡大力就讓停了馬車,他坐到這邊來趕車,讓鄭墨辰坐到另一邊去。
家裏的馬車被蔡東林和孫氏趕迴了家,蔡花的馬車是新做的,馬也是楚熙挑的好馬,跑起來度很快,蔡大力卻有些不好駕馭。不過好在之前鄭墨辰趕車,一路走過來的,倒是也穩穩地向前走了。
鄭墨辰就看著路旁的麥地皺起了眉毛,因為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在想蔡花的種種好處。能掙錢,長的齊整,有出息!
等馬車到了大門口,蔡花和大力娘都下了馬車了,鄭墨辰還在想。
見他有點出神,蔡花皺著眉毛,沉聲叫了他一聲,
“鄭墨辰!你出魂了!?”
“啊!?”鄭墨辰迴神,看著蔡花皺著眉毛,精致的小臉,腦子裏隻剩下一句話:蔡花長的挺齊整的!至少…比他見過的那些小姑娘都還要齊整的多!
蔡東林和孫氏都迎出來,見鄭墨辰失神的樣子,蔡大力說是鄭墨辰頭疼,可能傷風感冒了,幫著馬車趕進後院去。
進門的時候,看到蔡結實和王栓子也迴來了,說是楚熙送他們迴來的,蔡花嘴角抽動了下,頓時手癢了下。
鄭墨辰卻是一個激靈,臉色當即就黑了起來。蔡花好個屁!她就是個變態龜毛的黃大仙兒!還和楚熙那個白臉狐狸狼狽為奸!倆人好的走到哪都一塊!這不蔡花剛迴來,楚熙就已經先到家了!
楚熙敏銳察覺到鄭墨辰的眼神不一樣,眸光幽轉了下,淡淡看著蔡花,嘴角微揚道,
“前幾天累死累活,總算是把圖紙的事兒忙完了,之後就按著圖紙上的施工,咱們也能在家歇息一段時間了!”
提到圖紙,蔡花小臉又黑了下,看著楚熙微微揚起的嘴角,撇了下嘴,
“我本來就是要在家歇一段時日的!”讓綠兒把她的包袱都拿下來放進房間裏。
看蔡花不以為然的樣子,楚熙眼裏閃過一抹笑意,抬腳優雅的進了屋。
鄭墨辰把自己的包袱跨在肩膀直接從窗戶扔進屋裏,就去後院練功了。
大力娘和孫氏站在門口說了會話,等蔡大力和蔡東林放了馬車迴來,也拿著東西迴了家拾掇屋子,等著劉海英娘仨迴來。
蔡花說的是迴家歇息一段時日,不過次一天還是要進一趟縣裏,把給趙誌春夫人生辰的禮準備好,讓人送去衡州府。
楚熙說他也要備禮送過去,直接讓放在了他家裏,秦伯會派人送去衡州。
迴來蔡花就換了衣裳跟著下地了,地裏種了筍瓜,辣椒,芹菜,韭菜和油菜啥的。去年種的蒜也都出蒜薹了。正是吃蒜苔的時候,孫氏拿著大針紮在一根小木棍上,拉著蒜薹,把針從蒜棵根上三四指的地方開始離開,把蒜薹剔出來。
蒜薹炒肉,蒜薹炒雞蛋,都是很下飯入味的菜。因為家裏人都喜歡吃,孫氏去年種了差不多半畝地的,裏麵套種了菠菜。現在菠菜都是最後一茬了,緊挨著就吃蒜薹了。
蒜薹能存放很長時間,而且家裏有冰窖了,吃不完的也可以存放在冰窖裏。
晚上就做了蒜薹炒迴鍋肉,蒜薹炒雞蛋,蔡花多吃了半塊饃。孫氏見幾個孩子吃的香,楚熙也多吃了點,就笑著說種少了,該多種點的。因為一顆蒜上就隻長一根蒜薹。剔了就沒了!
忙活完菜地,蔡東林就用板車和鄭墨辰拉了蓋房子剩下的兩車青磚過來,問蔡花以後養豬在哪養!?這是要新砌個豬圈。
蔡花拿著畫板到去年買下的一片空地看了一圈,畫了圖紙,連同老院新院子這邊都畫了平麵圖,把空間重新分配利用。
家裏要養豬養雞啥的,以後不能都擠在老院那邊。而老院和新院子這邊有門,家裏的下人多了,以後再加上長工,那就得蓋住的屋子。
重新規劃了下,準備把老院的屋子全推了,蓋一排坐東朝西的兩層屋子,留著以後親戚或長工住,而坐北朝南的三間屋子則是空著,和新院子的後院連在一塊,改成加工坊。
今年照舊還是要做桑葚紫酒的,還要做變蛋,這些都改到後院去做,再在後院起一排屋子。而養豬養雞的地方就被換到隔壁的空地上。蔡花準備全部用高牆壘起來,挨著後院那邊壘豬圈和雞圈,再蓋兩間屋子,以後也好留守人看著。而空出來的地方,周圍全部種上了玉米棒子,中間的空地準備也種上別的菜。這塊地留著收麥的時候打場曬麥子的,所以菜的周期要短,到時候就要全部拔掉。就都種了小青菜。
事情商量定下,蔡東林就召集了一眾長工開始忙活開了,先是去砍了木材迴來加工,買了青磚,把外牆圍了起來,豬圈建好,裏麵被分成了六間,正好抓了豬羔子放進去養。大豬殺了一頭吃肉,也隻剩下兩頭被趕到了新豬圈裏。雞也全被放進了新雞圈裏。就轉移到老院這邊來了。
糞池子是要挖了出來,填平的,不過還是靠著牆邊的茅房外麵留了一個小糞池,準備起了房子再挖。
蔡花天天忙的家裏縣裏兩頭跑,還要時不時的跑工地,照看鋪子裏。而劉海威竟然和尤氏住在了蔡玉華家,時不時的就來討好,說好話,拿了吃的東西或玩兒的啥東西來膈應蔡花。不過十來天,蔡花就明顯的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下去了。
孫氏接了韓氏過來住,用竹籃子挎著,裝了八隻黃澄澄的小鵝,
“十一個鵝蛋,就孵出了八隻!”
蔡花家孫氏自己孵的小雞出了七十多,家裏一下子更忙了,就讓韓氏在家住著,幫著照看照看那些小雞和小鵝,孫氏就抽了時間出來忙活別的,讓蔡花別太累著自己。
蔡花當即就擬了文書,準備和家裏的一部分長工正式簽約。
家裏近三十個長工指定一下子簽不了,她還準備等再買了地再簽剩下的。買地的事兒還要等收了麥之後。
如此一來,就有人願意有人不願意,那些不願意的幾個人直接被蔡花刷掉,挑了十個人簽下來。兩個婦女,主要忙活家裏喂豬拾掇家務的活計,八個男工,暫時跟著蔡東林把老院的房子起來,不管農忙還是農閑,每個月都有三兩銀子的月例銀子。四季衣裳,吃住啥的都是蔡花家出,等老院的屋子建成,就搬進來住,也可以住在自己家裏。文書後麵跟著條陳列明,如有背叛或泄露蔡花家任何利益,名譽有關的事兒,全部賠償數倍損失,送到官府法辦。
都知道蔡花家和縣太爺家關係好,說不準一句話就能把人送進大牢裏去吃苦受罪一段時間,都在保證書上按了手印,誓說絕不會背叛蔡花家。
張二妗子帶著張銀良過來,滿臉的不好意思,是來請蔡花幫忙看能在麵館裏當個跑堂的,也在外麵長長見識,掙點銀子迴家補貼家裏。
張銀良是個忠厚又激靈的人,張二妗子又是頭一迴有事兒求著來,蔡花當即就笑著答應了,和張銀良簽了三年的契約,讓張銀良拾掇了包袱,送進了縣裏麵館,囑咐齊掌櫃照看教導著點,讓王大坤指點著他。
要蓋房子的材料都準備好了,舊屋子也頭推倒拾掇幹淨,家裏就正式忙起了蓋房子的事兒。
蔡有才背著手過來,在老院新院子都看了,繃著臉,抿著嘴,沉聲叫了蔡東林,
“老大!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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