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暖閣中,老朱和朱標忙著處理通政司送來的奏章。


    老朱年紀也打了,也是要培養朱標,奏章之事大多是由朱標處理的。


    一些小問題,朱標的處理基本上能達到老朱的預期要求,老朱也不用對此多做操心。


    可碰到大問題就不一定了,朱標平日裏看似謙恭和善孝順好說話,但在這些問題上麵絕不會妥協的,不與老朱辯論個昏天黑夜是絕不會罷休的。


    老朱讀過的書哪有朱標多,朱標每每引經據典三言兩句就能把老朱幹趴下。


    老朱在朱標這裏受了氣,往往會找馬皇後抱怨。


    而馬皇後雖不參與具體的政務,卻是會勸老朱寬仁。


    隨著年紀變大,老朱也沒那麽大脾氣了,經馬皇後相勸後消氣也會很快。


    最後往往都是老朱向朱標妥協的。


    老朱看過幾分奏章,端了茶杯正要喝,朱標當即匆匆跑了過來,喊道:“父皇,請看這份,此乃金山奏報過來的,說是在那裏發現了煤礦。”


    納哈出歸降之後,便遣了官吏過去收攏士卒,安撫百姓了。


    除此之外,還需考察金山之地牧草,糧食的種植情況。


    隻有了解了實際情況,方才可對症下藥幫這納哈出之部安定下來。


    這些年,大明頻頻向北地壓兵,納哈出所部的日子並不好過。


    接過朱標遞來的奏章,老朱大致瞥了一眼,笑道:“這納哈出所部倒是還帶有附贈啊。”


    依托煤礦,除取暖之外,還可煉鐵煉鋼煉銀,反正好處肯定是很大的。


    “劉懷諫言說是要先行開采應對金山之地即將到來的凍災,往日漫長的冬季來臨後,金山之地常有牲畜人口凍死。”


    劉懷就是負責應對收編納哈出之部的官吏。


    至於劉懷說的這點,老朱和朱標也是隻曉的。


    不管怎麽說,大明與北元交手也都這麽久了,總歸是應該知曉北元的特殊情況的。


    “現今金山之地在我大明治下,若第一年就可解決千百年來所困擾他們的問題,那對其他幾部的歸順也是極具好處的。”朱標道。


    劉懷隻是報了消息,以及說明了情況,真正拿主意的還得是朝廷。


    有利於民之事,老朱絕不會拒絕。


    朱標說這些隻是說說自己想法罷了,完全不用據理力爭費心思說服的。


    “陳恪那小子這幾天忙什麽?”老朱問道。


    這個時候問及陳恪,他可逃不脫又被派公差的命運了。


    提起陳恪,朱標倒也還算是喜歡的,迴道:“那小子一肚子花花腸子,正鼓搗著賣他那汽車呢,聽雄英說,他那車還沒產出來都已經賣掉一百多輛了,前麵收定金一百兩,後麵的都是按照五百兩收的,光是收定金就搞了數千兩銀子了,最近幾日還把我們坐過的拉出去載人收錢呢,每次十兩銀子,體驗新奇的人很多,怕光是這一項就得收千餘兩了。”


    陳恪會鑽營,搞自己一身銅臭,老朱表麵上滿是嫌棄,實則卻也並不是那麽反感。


    不然的話,也不會把陳恪舉那麽高,直接給他弄了個國公。


    當朝的那些國公想要賺此爵位,哪個不是槍林彈雨中摔打出來的。


    陳恪的這個國公相較於他們,可是順當了很多了。


    “就知道那小子不會放棄這個大賺一筆的機會,讓他進宮來,限他半個時辰之內過來。”


    老朱也習慣與陳恪另類的相處模式了,那種咋咋唿唿推推嚷嚷,明明是自己有十足把握辦成的事情,非要耍個花樣,好像是被逼無奈似的。


    朱標笑著招唿一旁的李德喜。


    李德喜剛應答,老朱馬上又補充了一句,道:“從現在開始半個時辰。”


    陳恪在哪裏都不得而知,從這裏出了宮,再尋到陳恪,陳恪再趕過來。


    這一來一迴哪是半個時辰就能完成的。


    李德喜苦大仇深,忙不迭就要走,老朱卻是在背後喊道:“你不用著急,半個時辰之內把咱的話告訴他就行,留給那小子的時間越少越好。”


    哦,原來陛下爭對的不是咱家啊。


    李德喜轉頭恭敬迴應,喊道:“遵旨,陛下。”


    李德喜再轉頭的時候,步伐放慢,不再那麽緊迫了。


    陛下要看那小子出醜,他適當的也得配合一下,不然陛下的大棒可就要打到他身上了。


    ...


    李德喜找到陳恪的時候,陳恪正在車行盯著陳大山等一眾匠人產他第一批汽車呢。


    畢竟已經弄過一輛了,也算是有了借鑒,再弄的時候也能快上很多了。


    陳恪站於旁邊,叮囑道:“一定要仔仔細細,每個零件都必須多方核查無誤,定不能出問題砸了我們的招牌。”


    第一輛汽車,隨著時間的推移可以評價這車的外觀不行,性能不行,但絕不能說這車質量不可靠。


    陳恪倒是喋喋不休,旁邊忙活的匠人根本無暇應答。


    第一輛汽車那可名垂青史彪炳史冊,而作為產出第一輛汽車的工匠同樣也可以一樣永載史冊的,最關鍵的是還有高額工資,出門在外還能被人高看一眼。


    雖買不起著汽車,但也完全自豪的拍著胸脯與人宣言,道:“看吧,這車是我弄出來的。”


    說到這,誰不會衝他們豎大拇指。


    正當此時,李德喜匆匆出現在了陳恪身後。


    從第一麵見他就沒好事,直到現在他依舊是很不樂意見他的。


    瞅見李德喜,陳恪眼神中的嫌棄顯而易見。


    李德喜除了苦笑要無可奈何,他雖明知道原因卻是連告狀都辦不到。


    人告狀之人若不知道也就罷了,人都知道那還告的屁狀。


    陳恪不願見到他不就是因不願去執行陛下的差使,對此陛下一清二楚,哪還輪得著他去告狀。


    “陛下又找我了吧?”陳恪不耐煩問道。


    李德喜笑著點頭。


    陳恪慢吞吞整了整衣衫,抬腳道:“我就是頭老黃牛,走吧。”


    在陳恪剛抬腳走出幾步,李德喜在身後幽幽道:“陛下說半個時辰之內趕到。”


    半個時辰啊,還早,還能喝杯茶。


    陳恪歡喜還沒形成體係,李德喜又補充道:“是咱家出門開始算起,咱家到處尋不到晉國公浪費了些時間,到現在隻有三炷香不到了。”


    你大爺,他這裏據宮裏有好幾裏地,三炷香時間你那個趕到嗎?


    就知道老朱那周扒皮不會讓他輕鬆的。


    陳恪惡狠狠瞪了一眼李德喜,當即喊人叫來了快馬。


    知曉老朱是故意的,那也必須得遵守。


    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你若不能讓人家把那個隨叫必到的虛榮心滿足了,哪會有好果子吃。


    ...


    陳恪氣喘籲籲趕到東暖閣的時候,老朱在軟榻上假寐,朱標則在一摞奏章前麵像隻老黃牛似的哼哧哼哧批閱。


    “見過陛下,見過太子殿下。”


    陳恪喘息聲比在外麵都大,行禮的功夫還不忘擦自己頭上的汗。


    行禮結束,嘻嘻笑著道:“陛下,臣沒來遲吧。”


    見陳恪這般著急忙慌的趕過來就行了,至於遲那一炷香兩炷香的還真無所謂。


    反正,態度夠了就成了。


    老朱冷哼一聲,道:“你不是說你那車鋪鐵軌之後能運貨運兵嗎?咱怎聽說你這幾日忙著對外售賣汽車了呢?”


    這事兒搞出這個大陣勢,陳恪就沒想瞞過老朱。


    “修建鐵軌非一朝一夕之事,需強大的財力支持,也需深入考察,所以臣想著先把這汽車賣出去,等有了錢再修路也不遲。”


    為了自己發財不被記恨,陳恪從一開始有賺錢的買賣之後就想著分擔給朱標一些。


    既能讓皇家賺到錢,也要保持自己的重要性,讓他們離開自己後什麽事兒都辦不成。


    老朱不置可否,現今大明依托海貿易是賺到了些錢,倒是不至於麵臨捉襟見肘的壓力,但也不能隨意揮霍,需要統籌調度的。


    “把劉懷的奏章給他。”


    老朱命令,一旁笑嗬嗬的朱標當即行動。


    在陳恪看奏章的功夫,朱標便已經介紹了情況,道:“劉懷在金山發現了煤礦,依他所言按當地往常的情況來看,凍災常有發生,這個煤礦若能開采出來凍災問題便可解決,此也是我大明對納哈出所部的恩德,將有利於其他所部的招降。”


    在很多事情上,陳恪雖表現的推推拖拖,婆婆媽媽,但他在大是大非的事情絕對是有大義的,決然不會為了逃避而說些避重就輕之言的。


    簡單看過之後,陳恪當即拍板道:“當然好啊,除卻此還可煉鋼鋪設鐵軌,如此就可修建鐵路了,有了鐵路可使內陸如水路一般,商貿往來會異常發達的,大明想不強大都不行。”


    陳恪自己就能看出這其中的好處,自是不需要朱標再順著劉懷說言去分析了。


    老朱倒是趁此機會,當即道:“你去署理此事,馬上啟程行動,今年務必讓納哈出以及北境苦寒之地的百姓燒上煤。”


    馬上就要入冬了,這哪是一朝一夕所能辦到的。


    陳恪一臉為難,開口道:“這也太倉促些了吧?”


    從老朱這裏定下的事情就沒有更改的時候,見陳恪又要推辭,當即不耐煩地道:“倉促個屁,你若馬上動身哪會再有倉促,此事就這麽定了,休得在與咱討價還價。”


    陳恪欲言又止,算了,反正他就沒說說動老朱的時候,他還是乖乖閉嘴吧。


    “好吧,臣遵旨,臣馬上就去。”陳恪答應的不情不願,總算是答應了。


    反正他就是塊磚,哪裏需要哪裏搬唄。


    此事說完,老朱依舊沒有放陳恪離開的意思。


    不是說此事很著急嗎?這怎還不讓他走了?


    “陛下,還有事?”陳恪主動詢問道。


    反正在老朱麵前,他無論是否主動詢問,都是難逃老朱魔爪的。


    “聽說你在用咱何太子坐過那汽車賺錢?”老朱陰測測開口。


    讓現在是以十兩銀子招攬人坐老朱和朱標坐過的那汽車,但很多人都是勳戚權貴,他們家多少都有皇家所賞的東西。


    再加上,他們平日裏都是一天見老朱和朱標好幾次的主,與他們兩個同桌吃飯喝酒的時間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


    在這個皇帝和太子所做過的楦頭上並沒什麽吸引力的。


    之所以能吸引那麽多人坐車和買車,最主要還是與汽車本身有關係的吧?


    看著老朱一絲不苟,陳恪多少也有些了解了。


    這不就是要敲竹杠嗎?


    怪不得人家能當皇帝呢,就連敲竹杠每次都是這麽有水平。


    “成成成,陛下和太子坐過的車臣迴去後就找人開過來。”


    不就是一輛車嗎?多大點事。


    即便老朱不親口要,他也會送進宮來一輛。


    現在買他車的人也不少了,可少不了有昔日老朱一個鍋裏攪馬勺的老兄弟會跑到老朱麵前炫耀從陳恪手裏買的汽車如何如何。


    下麵臣子都有的東西,老朱隻坐過一次,這讓老朱怎麽想。


    老朱不會去怪怨衝他炫耀的老兄弟,卻是一定會把這筆賬算到陳恪頭上。


    為了避免老朱找他算賬,他最好是提前就把該想的問題全都顧慮到。


    “別人坐過的,你竟讓咱去坐?”老朱眼睛一瞪,有些不高興了。


    別人坐過的?皇位都是別人坐過的,你現在不也坐的挺舒服嗎?


    當然,這話陳恪也隻是敢在心裏腹排一下。


    “那陛下說怎麽辦?”陳恪問答。


    即便猜出老朱想要什麽,都不能由陳恪先說。


    不然的話,被老朱掌握了主動權,還不知得從他嘴裏套出多少東西來呢。


    “哼,咱若說了那是咱與你討要,你給咱是你的孝敬。”老朱悶聲道。


    好吧,他在老朱麵前就沒有占到便宜的時候。


    陳恪一咬牙道:“行,臣吩咐下麵人先把接到的訂單聽了,先給陛下打造皇家001號汽車如何,由臣親自設計保證陛下的汽車別出心裁,與市麵上所有人的都不一樣。”


    “權當是臣對陛下的敬獻了。”陳恪在最後又加了一句。


    既然要給,那就得給的高高興興。


    給別人東西你還一臉不情願,那樣的話別人拿了你的東西也別指望別人感謝你的。


    “這還差不多,行了,走吧,咱的汽車,金山的煤礦一件都莫要耽誤了。”


    這可是把他當驢使喚了,一口氣都不讓他歇了。


    “臣明白,臣盡量不耽誤事。”


    陳恪應答,朱標則把早就擬定好的旨意遞交給了陳恪,一把拍在陳恪的肩膀上,督促道:“好好幹,此事若成北元殘餘就可不戰而降了。”


    打了這麽久,北元的那些殘餘勢力早就磨平了銳氣,不少人都歸附之意了。


    隻是不知歸附之後能否被善待,以及沒有合適的契機談歸附之事,因而一直在僵持。


    相信若是有了機會,很多人是不願繼續動兵的。


    以及他們所轄的那些牧民百姓,對於他們來講穩定日子那才是當務之急首要的。


    “太子殿下放心,臣會盡心的。”陳恪拱手應答。


    朱標對他一直都是良言相待,那他對朱標自然也就得顯得恭順一些了。


    ...


    給老朱的汽車,陳恪其實從一早就開始設計了。


    既是給皇帝用,那就得別出心裁,不能與那些普通的汽車一樣。


    要不然把車開到街上,迎頭與一輛車相遇,雙方罵罵咧咧半天,才知有一方是皇帝。


    不僅是皇帝覺著丟臉沒麵子,對方也得被嚇傻。


    這樣的事情連續出上幾次,即便老朱不處理這些對他無禮之人,怕也會大大影響他這車的銷量。


    因而,陳恪不僅給老朱的車弄出了別出一格的樣式,還準備等賣出的差不多了,再把牌照也弄出來。


    如此就可區分勳貴以及普通商賈的了。


    其實這種方式與上述給老朱弄別出一格樣式的車輛意思是一樣的,省的不明真相搞什麽誤會。


    想必這些也是不少人都願意看到的。


    晚上加了個工,把給老朱的的車畫完了最後的圖紙。


    早上雄雞啼鳴,陳恪這才伸了個懶覺站起了聲。


    陳母見兒子一夜沒睡她哪能誰的踏實,在陳恪批了件衣服從屋子裏出來的時候,陳母也跑了出來。


    “昨晚一夜沒睡,怎不去睡會?”


    陳母高興陳恪有了大出息,也心疼陳恪忙裏忙外的腳不沾地。


    要不一輩子碌碌為為,想有個本事那就得付出相應的努力。


    “不睡了,一會兒還得去金山,兒子把這圖紙給了陳大山就得走了,娘有事的話就去尋月兒。”


    陳月背後有朱允熥,也有朱芷芊,以他們的身足可以解決陳母的事情。


    “娘知道,你出去要自己照顧好自己。”陳母再怎麽心疼陳恪也無能為力。


    畢竟上麵有君命在,陳恪若不去那就是抗命了。


    老朱催的緊隻是一方麵,更多是也是因陳恪本身想為這個國家做些什麽的。


    陳恪換了身一處,去了車行把給老朱打造的圖紙交給陳大山之後,道:“務必要保證這輛車萬無一失,更要保證這輛車在所有的車之前交付。”


    陳大山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車上麵,根本就無暇問陳恪欺壓無關緊要的問題。


    但陳恪不等陳大山詢問,便主動做了迴答,道:“這車是給當今陛下的所有必須保證萬無一失,著不僅關乎我車行的榮譽,更關乎到了你我的身家性命。


    另外,還要與接了訂單的客戶交代清楚,就說從當下本車行要全心全力為陛下打造禦用汽車,所有訂單往後推,從打造禦用汽車完成之後再另行算起。”


    畢竟是給皇帝的車讓路,在這個問題以上也沒人敢說三道四。


    最關鍵的是,皇帝也做了這樣的車,也就不會對他們的車再說三道四了。


    他們再開出去的時候,也就不用擔心受怕。


    所以說,車行的這個決議完全不用擔心教了定金的客戶不高興。


    交代了陳大山之後,陳恪從位於江寧的莊園又找了些曾經挖過礦的流民。


    有經驗的人過去,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入手。


    這些流民投奔到陳恪那裏的時候都是走投無路,若非陳恪接濟早就餓死了。


    因而他們對陳恪是感激至甚的,對能幫上陳恪的忙還是很樂意效勞的。


    當天快中午的時候,陳恪便帶了十幾名礦工往金山趕去了。


    有了著十幾名礦工領頭,相信在金山打開局麵並不會太難的。


    一路上基本上是急行軍了,租了快船根本就來不及欣賞沿途風景。


    緊趕慢趕,到了通州的時候已是十幾日過去了。


    下了船後,陳恪馬上租了馬又以最快的速度去了北平。


    朱棣在此範圍內根深蒂固,他若想順利把煤開采出來,那還得依托朱棣的鼎力相助。


    老朱和朱標父子早就考慮到這一點了,在給陳恪下令開金山煤礦的時候,還給朱棣一並下了一道旨意。


    那就是讓朱棣全力協助好陳恪。


    在陳恪率領十幾個礦工趕到通州的時候,朱棣已收到了京中的聖旨。


    姚廣孝是在馬皇後薨逝之後被老朱派遣達朱棣身邊為馬皇後超度的。


    現今馬皇後被陳恪救下,姚廣孝自然也就沒了跟隨朱棣的機會,朱棣身邊少了姚廣孝這個智囊團,大明曆史上也少了一個黑衣宰相的豐功偉績。


    朱棣接到旨意後,很快找來了徐達。


    徐達負責防禦驅逐剿滅北元的殘餘勢力,而朱棣鎮守北平,所防備的乃就是北元。


    因而翁婿兩人也就會常常見麵了,且還是能光明正大的那種。


    陳恪托徐允恭個誒朱棣的信,徐達前幾日已給朱棣看過了。


    當徐達看過朝廷交付給朱棣的旨意後,徐達哈哈笑著道:“那小子馬上就要來了,殿下不妨與他親自談談,定不會讓殿下失望的,就從那小子這幾年幹的那些事情開看,就可知那小子絕不會是一般人。”


    之前,徐達會憂慮朱棣何去何從。


    朱棣的本事越大,對他的處境會越艱難。


    直到徐達看過了陳恪的信,這才讓徐達豁然開朗,以殿下的本事,為何不能尋摸往海外建功立業呢。


    想通了這一點,徐達又恢複了往日那雷厲風行的大將軍特點。


    隻望上位到時候也能讓他出去了。


    他倒不是覺得此處不好,隻是以他本身的實力和威望,的確是會被忌憚的。


    對陳恪的想法,朱棣其實也有些動心的。


    這幾天他一直都沒怎麽睡好覺,聽說老三穿金戴銀,錦衣緞袍的,比在太原當藩王的時候自在多了。


    他自認為,他的能力應在朱棡之上,他若出去怕是隻會比朱棡幹得好。


    “行,那就見見吧。”朱棣露出了一道笑,開口道。


    話是這麽說,陳恪可是帶著旨意來的,除了見好像沒什麽辦法的。


    ...


    陳恪到達北平的時候,朱棣遣了自己兒子朱高熾代為出城迎接。


    朱棣在那些老國公麵前說些以禮相待,那完全是因為那些人都是老朱的老兄弟們。


    朱棣如此做,也是向那些老國公說明他老朱家並非薄恩寡義之人,他們扶持著考朱家坐上了江山,老朱家是不會忘了他們的。


    但陳恪就不一樣了,他最為新晉國公,年紀與他兒子持平,朱棣即便與臣之禮相待,也無可厚非的。


    畢竟朱棣再怎麽說,那都是藩王,陳恪於老朱家再有功,那也不過是為臣之人。


    說實話,能讓朱高熾出城迎接,陳恪還是很吃驚的。


    以他幫著藍玉在金山建功立業搶了朱棣的功勞來看,朱棣完全是可在此番金山煤礦的事情上給他挖個坑的。


    看來,這位燕王殿下是把朱允恭代他轉達的事情聽進去了。


    能聽進去自然是個好事,現在朱標能不會在薨逝了,他留下與人家硬剛,也不見得能取勝,省的傷人傷己。


    陳恪率人停下,朱高熾當即上前,拱手一笑,道:“吾奉家父之命迎接晉國公。”


    朱高熾雖隻不過是個藩王世子,但誰讓人家姓朱呢。


    陳恪恭恭敬敬行了臣子之禮,迴道:“謝世子殿下,也謝燕王殿下,入冬臨近時間緊迫,請世子殿下馬上代臣去見燕王殿下,王命完成再做暢談。”


    朱高熾在曆史中雖有不同聲音的評價,但就以陳恪對其麵向所觀,他還是認為他之前所認為的那般。


    這個朱高熾絕非凡人,身體雖臃腫些,肥胖導致臉上的笑有些憨態可掬。


    可其與人交談掌控全局的能力,以及言語之中的沉穩,就絕非一般人所能有的。


    “吾早想與晉國公相識,隻是一直沒機會,等晉國公忙完,定與吾好生坐坐,吾心中有不少疑問想要請教晉國公。”


    別管真的請教,還是假的請教,總之先應承著,肯定是沒什麽問題的。


    陳恪二話不說,當場答應道:“行啊,反正臣還要在金山多留些日子的,等臣手中的差事步入正軌,臣也想與殿下喝幾杯。”


    寒暄片刻,朱高熾領著陳恪進了城,去了朱棣府上。


    朱棣的王府就建在前元皇宮的基礎之上,麵積什麽的自是要比其他王爺重新修建的要大上很多的。


    隻不過很多地方需要重新翻蓋的,畢竟不少地方的胡人裝飾得做改變的。


    陳恪跟在朱高熾後麵,一路上左看看右瞧瞧,力求後世他所遊覽的紫禁城相提並論。


    而朱棣並不在房間裏麵帶著,而是在花園的長廊處捧著棋譜研究圍棋。


    陳恪還四處張望中,便已到了朱棣麵前。


    朱棣雖手捧著書,但眼神早就撇到了還在東張西望的陳恪身上了。


    瞧著陳恪到了地方還四處張望看不見正主,朱高熾隻能是適時做了提醒,道:“晉國公,晉國公...”


    喊了兩聲,陳恪迴過神來,瞅見麵前與老朱神似,虎背熊腰的男子,當即拜下行禮,道:“見過燕王殿下。”


    不等朱棣多言,陳恪便對自己剛剛的失禮,做了解釋,道:“殿下府上寬大不失貴氣,雅致不失豪氣,較臣在宮中所見那些王公大臣的有著極大的不同啊。”


    朱棣不置可否,這麽多年坐鎮一方,溜須拍馬他聽過不少,不會因陳恪區區幾句話有所影響。


    “坐吧。”


    朱棣開口後,陳恪這才坐了下來。


    剛一坐下,看見朱棣下過半截的棋,拿起一黑子落入白子中間,瞬間白子全勝的局麵被打破。


    朱棣正待言說些什麽,瞅見這神來一筆,麵上略略一驚,隨之問道:“看來晉國公棋力不弱啊。”


    若說正兒八經下一盤,陳恪不見得能夠絕對取勝,但恰逢朱棣擺出的這棋,陳恪在一老棋譜中看到過。


    陳恪也沒自吹自擂,如實迴道:“下倒是能下,但若說不弱那就談不上了,隻是王爺所擺出的這局臣恰逢在一本棋譜中看到過,那棋譜是何年何人所下都已無從查起了。”


    浩渺長河中,能被人記得起名字的名人大咖那也是頗為幸運的,大部分人都隨著時過境遷變成了佚名。


    “王爺若喜歡等下次再見的時候臣送給王爺。”陳恪很大方。


    他接下來所做之事要想順利,還得是得到朱棣的權力支持的。


    因而,能以物質所收買朱棣,陳恪是很樂意的。


    朱棣倒是警惕的很,並不承認自己喜歡陳恪手裏的棋譜,轉移了話題,道:“本王已接到了父皇的旨意,你想何時動手?”


    陳恪之所以緊趕慢趕的趕過來,不就是希望能夠趁著入冬之前把很這個問題解決了嗎?


    一等上凍,不說是鎬子斧頭,就是挖掘機開過來也難以撼動半分的。


    所以說,務必得在上凍之前,先把取暖的問題解決了。


    “臣想著盡快先開采出一部分煤來,先供應了納哈出所部的取暖問題,畢竟他們剛歸降了我大明,若在我大明手中他們還有凍死的,那於我大明將來的招降也是極為不利的。


    臣帶來了懂開采的礦工,希望殿下能幫著臣解決了勞力的問題。”


    在這點上朱元璋的旨意是命朱棣把手裏的護衛借給陳恪先做開采的。


    那些護衛跟著朱棣出生入死,都是在戰場上立下了汗馬功勞的。


    作為愛兵如子的武將,豈能人心讓自己的兵去做些。


    對這個問題,朱棣是不太認可的。


    對陳恪所言要求,朱棣態度瞬間冷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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