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東悠悠的醒過來,入目之處是破舊的房梁,不由自主的恍惚了一下,自己怎麽會躺在這裏?


    隨即他便拚命迴憶起來——他與婁師爺交涉完畢,拿著欠條從縣衙出來後,到了街對麵的茶攤上喝涼茶。然後,他覺得有幾分尿意,便又起身來到旁邊小胡同深處沒人地方,解開褲頭痛痛快快的放了水。


    待要轉身迴茶攤時,卻不料腦後一痛、眼前一黑,頭冒金星的的失去了知覺。再醒過來就是現在了......


    在柴東迴憶的時候,幾張臉出現在上方視線內,圍坐一圈低著頭打量著他。當中一人笑道:“深井水果真好用,一盆深井水照著臉潑下去,立刻就醒轉了。”


    柴東艱難的開口詢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卻見為首之人一腳踏在他胸口,反問道:“有兄弟在衙門口盯了兩日,就看你與那告狀的何氏潑婦眉來眼去,偶爾交談幾句。我倒要問問,你到底是什麽人?”


    柴東左右瞥了幾眼,終[ 於發現圍著他的幾個人都身穿衙役工夫,九成九是宛平縣衙的衙役,隻是不知道自己被打昏後被帶到了哪裏?聽到問起他的身份,柴東便叫道:“久聞方青天大名,就是這邊表裏不一的偽君子麽?”


    那為首衙役踢了柴東一腳,嗬斥道:“問你什麽就答什麽,別胡扯沒用的!我們做的是我們的事情,與方縣尊無幹係!”


    柴東胸口生疼,忍著痛答道:“在下乃是何氏夫家叔父。聽到侄婦告狀,便來看顧一二。”


    為首衙役哈哈一笑。“別胡編了!昨日我派一個兄弟去了東城,並聯絡上大興縣縣衙另一個兄弟。一起到朝陽門外走訪。


    結果可以確定,何氏夫家一族上上下下許多人,全都不知道何氏告狀的事情,看何氏這幾日消失,隻當是何氏暫且迴了娘家——憑什麽你這個叔父就特殊了?


    我看這身份也是編來騙人罷?說,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教唆何氏到我們宛平縣撒潑賣刁?”


    柴東愣了愣,縣與縣之間是極其忌諱越境辦案的,除非有更高一級官府的協調。柴東沒想到這衙役居然如此大費周折的越界私訪。此人如此賣力氣到底圖的什麽?


    旁邊另一個衙役點了點柴東,威脅道:“勸你最好老實答話!不然我們也不是吃素的,公門裏有的是手段叫你不消停!”


    柴東咬緊口風不放,“在下確實叔父,帶著侄婦來找方青天告狀,有何不對?”


    為首衙役陰測測的笑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不到黃河不死心,不見棺材不掉淚,不撞南牆不迴頭......這裏是班房。也是百姓口中的黑店,衙門裏有的刑具,這兒也都有,用不用在你身上先演示一套?”


    知縣決定要審某案時。需要發傳票給原告和被告,叫他們在指定日期到縣衙接受審問。


    而衙役需要拿著傳票提前拘了雙方候審,等候的地點不在縣衙內。畢竟縣衙內隻有小吏和諸位官老爺的公房,屬於衙役的極少。所以衙役們在縣衙外麵不遠處各自置辦了班房。作為用來臨時拘押的場所。


    當然進了班房就等於寄人籬下,無論是嫌疑犯還是原告被告。免不了被勒索好處,這也是衙役的重要生財之道,甚至有時候衙役會將班房當成私設公堂的地方。


    聽到要用刑,柴東變了臉色,怒道:“爾等也敢!”


    為首衙役嘲弄道:“怎麽不敢?”隨即對左右吩咐道:“將夾棍搬來,給這廝一個見麵禮。”


    柴東掙紮著要起身,卻被左右開弓抽了兩個耳光並被兩人死死按住。隨後便見夾棍套在自己腳踝上,忽然一股鑽心刺骨的疼痛滲入了腦髓中,便忍不住大喊一聲。


    “繼續,不要停。”為首衙役不為所動,再次吩咐道。


    自從醒來後,柴東的頭始終嗡嗡作響,此次連番劇痛,險些又昏死過去。


    為首衙役蹲下來對柴東歎口氣道:“你這是何苦硬撐著?這裏沒有別人,若惹怒了我們,把你宰掉往後院一埋,沒有人會知道你曾經來過這裏。”


    柴東聞言倒吸幾口涼氣,他知道麵前這人所言不虛,並不是嚇唬他!公門裏的黑人黑事比比皆是,根本不足為奇。


    想至此處,柴東像是變了一個人,厲聲喝道:“吾乃東廠緝事官校,爾等胥役之徒誰敢動我?”


    東廠緝事官校!幾名衙役聽到這個身份後齊齊大吃一驚,下意識地麵麵相覷,最後齊刷刷的看向為首衙役。


    但這這為首衙役同樣也瞠目結舌,一時間不知所措......他隻是要為縣尊分憂,卻不料扯出一個東廠人物,而且還對此人極盡羞辱的用了刑!


    他一個縣衙衙役,拍馬也追不上東廠人物,東廠有點地位的人物滅他就像踩一隻螞蟻!想到這裏,那為首衙役真像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心驚肉跳的問道:“空口無憑,有何為證?”


    柴東冷哼道:“衣襟底下暗兜裏藏有腰牌,一看便知!”他這心裏極其窩火,好端端的被一群卑賤衙役私自抓捕拘押起來,簡直莫名其妙,全都他娘的該死!


    但此刻形勢比人強,柴東也不得不暫時按捺住自己,“在下身負朝廷機密事,不能如實對諸位相告。但不知者不怪,隻要放了在下,我也不問爾等姓名,所有賬務一筆勾銷,大家隻當素不相識如何?”


    那為首衙役翻出腰牌仔細看了又看,沉吟不語。他又想起一樁,這東廠官校潛伏在縣衙門外,還策劃潑婦告狀,意欲何為?很明顯,是衝著自家縣尊去的。


    他麵臨一個艱難的抉擇,該不該相信這東廠官校的話?或者說,是應該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已經得罪過了,便直接弄死此人,埋在後院裏人不知鬼不覺,東廠那邊也不會想到幾個衙役會綁了東廠的人殺掉。


    還是就此放掉此人,然後舉家逃出京城,投奔在皇莊當管頭的親戚去?(未完待續。。)


    ps:困死,簡直不知道都寫了什麽,睡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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