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身後,男子醇厚如酒的笑聲輕輕響起,溫熱的氣息噴在慕容笑笑的後頸上,讓她忍不住顫粟。

    從未與陌生男子這麽親密的接觸過,讓她的心裏又羞又惱,臉上陰雲密布,黑得跟個碳似的,深吸一口氣,慕容笑笑突然吼道:“來……唔。”

    剛吼出一個字,嘴巴上立即覆上一隻大手,修長的手指節骨分明,白晰漂亮,身後,一道充滿抱怨聲音淡淡響起:“慕容笑笑,這就是你對我迴來的見禮嗎?”

    恩?

    聽著那道好聽的充滿磁性的嗓音,慕容笑笑納悶不已,奇怪,他們很熟嗎?她似乎沒有半夜闖入別人家裏的流氓朋友。

    正想著,腰上的手忽地鬆開,將她整個人轉了一個圈。

    慕容笑笑一掉頭,迎上了一雙靜如幽潭的眸子,那眸子漆黑綿延,像一座深不可測的湖水,深邃而神密,挺直的鼻梁下麵,薄唇微微的上揚,勾勒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淺淺的笑溢出來,夜色中,那般的鮮豔奪目,好似山澗的泉水般清透,沁涼無比。

    墨發三千隨風飄淩,那張俊美無儔的臉讓慕容笑笑心中升起一股熟悉感,疑惑的就不期然的從口中溢了出來。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男子聞言,好看的劍眉倏地擰起,抬手,一個暴粟敲上了慕容笑笑的腦袋,佯怒道:“慕容笑笑,你實在欠打,連你未來的相公都認不出來。”

    相公?

    慕容笑笑捂著腦袋,黑著臉望著眼前俊美如斯的男子,很不屑的翻了個白眼:“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擅闖別人的院子,還能大言不慚的說是別人的相公。”

    “睜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你的脖子上還掛著我的護身符,那可是我給你的定情之物,你敢說我不是你相公。”男子被慕容笑笑給氣到了,捧著她的腦袋低吼道。

    “我的護身符可不是你的,是……”話到一半,慕容笑笑霍然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著眼前的男子,小嘴微張,有些不敢相信剛剛消化完的信息。

    她的護身符是皇甫墨邪給的,難道說,他是皇甫墨邪?

    會嗎?可能嗎?

    “你……你是皇甫墨邪?”她顫抖著雙唇,不確定的問道。

    皇甫墨邪勾了勾唇,一抹魅惑的笑容浮現在唇角:“難不成還有別人給了護身符當定情信物?”說完,他的俊臉當下沉了下來,一雙如墨的眸子

    頓時浮上怨念。

    聽了他肯定迴答,慕容笑笑眼中忽地泛起一層激動的漣漪,胸口徒的升起欣喜,臉上卻是一副雲淡輕風的模樣:“當然沒有人給我護身符……皇甫墨邪,你什麽意思,護身符什麽時候成了定情信物了。”

    驀地,慕容笑笑氣憤的叫了起來,美眸瞪著皇甫墨邪,伸手便要從脖子上將護身符給取下來。

    皇甫墨邪一把摁住她的手,狹長的眼中透著濃濃的笑意:“我說是那就是,反正你都帶了三年,想反悔也沒用,何況,我不是說了會迴來娶你的嗎?”

    “喂,皇甫墨邪,你這個無賴。”

    “恩恩。”皇甫墨邪對慕容笑笑的謾罵一點也不惱火,還喜滋滋的點頭應道。

    慕容笑笑的嘴角直抽搐,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皇甫墨邪怎麽變得這麽無賴了?

    他的身後,是一輪皎潔明亮的圓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點點銀輝灑下,落在皇甫墨邪的身上,更添了一副神密的感覺。

    不得不說,皇甫墨邪比起三年前,越發的風華絕代,而他,的確迴來了,看他如此意氣風發的模樣,眉宇間都充滿了尊貴傲氣,似乎他做到了他想做的。

    隻是,他的人明明還活著,為什麽不出現呢?

    “皇甫墨邪,他們都說你在大火裏喪生了,怎麽迴事?而且,你怎麽說出現就出現?”慕容笑笑抬眸,晶亮的眸子在月光的照射下,煜煜生輝。

    皇甫墨邪眸光閃爍,凝視著慕容笑笑的眼中帶著濃濃的思念,直到剛剛將她擁在懷裏,他才感覺到那一顆空寂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

    三年了,他對她的思念,越來越深,而他也更加堅定了想要娶她為妻的信念。

    抬手,他將她的一縷頭發拔到腦後,說道:“那場大火,是我故意放的,為的就是迷惑眾的眼睛,隻有讓所有人都以為我死了,我才能逃離北朝的皇宮。”

    慕容笑笑瞠目,驚訝的望著皇甫墨邪,那就是他說的去北朝的唯一機會嗎?

    很快,清豔的臉上浮上一絲慍怒,胸口一股怒火躥了上來,可恨的皇甫墨邪,這是他早就計劃好了的,當初都來道別人,也不把話說說清楚,虧她還為他的死傷心難過不已。

    皇甫墨邪眨了眨眼,有些納悶的看著突然變臉的慕容笑笑,不解的問:“你……你怎麽啦?”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他可沒有錯過確定自己活著時,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欣喜。

    “沒什麽。”慕容笑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齒的說道。

    “難道你看到我迴來,都不開心的嗎?我可是一個月前就迴了京城,等你迴來呢。”一個月前他來了京城,才發現慕容笑笑早在三年前就離開了慕容府,聽京裏的人說,因為當初有人要追殺她,而她被嚇得病重,所以慕容府將她送去了安靜的地方養病。

    對那個企圖要殺她的人,他自然不會放過,但他也不認為慕容笑笑會因此而嚇得病重,在他的印象裏,她是天塌下來也不會有一絲懼意的人,於是立即派人秘密打聽,後來才知道她是被玉丹老人給帶走了,為了化解她十五歲時的大劫。

    “奇怪,我為什麽要開心,既然你都迴京一個月了,為什麽沒有迴宮。”

    雖然……的確……是有一點點的開心。

    皇甫墨邪忽地抬頭,夜風吹拂,他黑色的衣袍在風中獵獵作響,俊眉一擰,他慢慢的說道:“現在,還不是迴去的時候。”頓了一頓,他低頭,幽深的黑眸似一汪碧泉,深深的凝視著慕容笑笑:“三年前,追殺你的人,是葉家派出來的暗衛,你知道麽?”

    聽了他的話,慕容笑笑猝然一驚,滿眼詫異的瞪著皇甫墨邪:“你……你怎麽知道?”她知道不奇怪,師公知道也不奇怪,因為他們都見到了葉珊,但是皇甫墨邪為什麽會知道,他不是說一個月前才迴的京嗎?

    望著她大瞠的黑眸,皇甫墨邪親睨的捏了捏她的臉蛋:“我有我的情報網。”如凝脂般滑膩的觸感,讓他都舍不得放開,如果不是看到慕容笑笑噴火的眼睛,他真想多捏幾下。

    鬆手,他溫柔的望著她,俊美的臉上卻充斥著黑色的怒意:“葉家的人,真是該死。”

    慕容笑笑忽的綻顏一笑,雲淡輕風的接道:“的確該死。”那笑容,宛如充滿著嗜血的曼陀羅,妖豔詭異,清涼的聲音更是透著森冷的寒意,在漆黑的夜晚,讓人毛骨悚然。

    葉珊欠她的債,她要讓她一筆一筆的還。

    大大的打了個哈欠,慕容笑笑揉了揉眼睛,心中的壓抑消失了,連帶著人也犯困了:“皇甫墨邪,你還不走嗎?我要睡覺了。”

    “我……”皇甫墨邪突然彎下身子,靠近慕容笑笑,邪邪的勾唇:“我困得走不動了,要不,跟你擠擠。”

    看著突然放大的臉出現在自己眼中,慕容笑笑驀地嚇了一跳,再聽到皇甫墨邪充滿曖昧的話時,一張俏臉立即便得鐵青,伸手

    ,就是一拳揍向皇甫墨邪,臉上,因為他的話而染上了可疑的紅色。

    她的拳頭揮出去,卻撲了個空,再一瞧,眼前哪還有皇甫墨邪的身影。

    那快如閃電的身手讓慕容笑笑心中詫異,隨即撇了撇唇,嘀咕道:“算你跑的快。”

    抬腳,便打算迴屋睡覺,一道清弘的聲音卻驀地的她的頭頂上方響起:“笑兒,睡覺前記得要想我。”

    慕容笑笑的眉在抽搐,嘴角在抽搐,整個臉部肌肉在抽搐,擱在身旁手緊握成拳,瀕臨暴走邊緣。

    誰來告訴她,三年能讓一個人變得這麽無賴加無恥嗎?

    皇甫墨邪一個縱身,在慕容笑笑抓狂前離開了慕容府,隻是空氣中,還縈繞著他愉悅的笑聲。

    慕容笑笑咬牙切齒,在心裏把皇甫墨邪狠狠的罵了個遍。

    翌日,笑音閣的門口傳來連安寧欣喜若狂的尖叫聲。

    “笑兒……笑兒,你在哪裏,笑兒……”

    她一路喊,一路往慕容笑笑的房間跑。

    “表姐。”慕容笑笑一聽到連安寧的聲音,便急忙走了出來,看著在她麵前站定,那英姿颯爽的美麗少女,她揚起真心的笑容。

    連安寧一頓,凝眸望了望清麗脫俗的慕容笑笑,接著就是咧嘴綻放了大大的笑容,然後整個人往前一撲,抱住了慕容笑笑,激動不已。

    “哈哈哈哈,太好了,笑兒你終於迴來了,太好了。”

    慕容笑笑伸手迴抱,重見連安寧,也讓她激動莫名:“我本想今天去將軍府找你的,沒想到你先來了。”

    連安寧鬆開了慕容笑笑,笑道:“爹爹昨天進宮去看姨母,聽說你迴來了,而且還說你有辦法治好姨母的病,笑兒,你果然是天才,太厲害了。”她看著慕容笑笑,眼中冒出星星眼,再次崇拜的說道。

    慕容笑笑勾了勾唇,笑道:“表姐,等我治好了姨母的病,你再來誇我也不遲。”

    “一樣一樣,沒有什麽事是你笑兒做不到的。”連安寧不以為然的拍了拍慕容笑笑的肩膀,頓時讓慕容笑笑有些汗顏。

    表姐對她,是不是有些誤會啊,她可沒有到事事都能解決的地步啊,隻不過碰巧跟師公他老人家學了醫術而已。

    “笑兒,小七昨天在宮裏聽到你迴來的消息,今天一早就找上南宮候在了府軍府,說是要給你接風洗塵,他們已經先去了醉霄樓。”

    “恩,三年前走得匆忙,也沒能跟大家打聲招唿就離開,不過,去醉霄樓前,先去凝脂樓見見洛姑姑。”

    想到即將見到這麽多人,慕容笑笑就忍不住雀躍,叫上玲瓏,三人便打算出府。

    剛走到大門口,身側一道急切而又稚嫩的聲音響起:“姐姐,姐姐……”

    慕容笑笑停下腳步,轉身,就見慕容翼邁著他的蘿卜短腿搖搖擺擺向自己跑來,身後,穎蘭緊張的跟著,就怕他一個不小心摔了個狗啃泥。

    “翼兒,怎麽了?”她向慕容翼走去,蹲下身子,柔聲問道,唇角,帶著一抹清淺的笑容。

    “姐姐要出府麽?”慕容翼眨巴著水靈的大眼睛,問道,小臉因為跑得太急而微微泛紅,他剛從祖母屋裏出來,就見到了往外走的姐姐,忙迫不急待的追了過來。

    “恩。”慕容笑笑替他理了理淩亂的衣衫,點頭道。

    “翼兒也要出去玩。”慕容翼忽地撲在了慕容笑笑的懷裏,雙手摟著她的脖子,說道。怕慕容笑笑會不同意,更是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霧氣氤氳,像小鹿一樣無辜:“姐姐,帶翼兒一起出去玩。”

    慕容笑笑一怔,胸口頓時軟了一片,忙不跌的點頭:“好,姐姐帶翼兒一起玩。”她對慕容翼無辜的眼神實在是招架不住。

    跟穎蘭說了一聲之後,她便抱起賴在自個懷裏不肯出來的慕容翼,與連安寧一起往外走去。

    連安寧寵愛的捏了捏慕容翼的鼻子,笑道:“小家夥,就知道用這一招。”每一次他露出這樣的眼神,她就沒有抵抗的辦法,沒想到翼兒跟笑兒會這般親熱,不過卻也讓人感到開心,如果親弟弟不跟自己熟的話,笑兒指不定要怎麽傷心呢。

    凝脂樓比起三年前,可謂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一路上,連安寧跟慕容笑笑講著凝脂樓的事情,眼中是說不出的得意,對慕容笑笑,也就越發的崇拜。

    如今她賺的銀子,可是抵得上三分之一連家的家產,繼續發展下去,早晚整個護國公府加起來都沒有她有錢。

    這事是個秘密,否則還不把她老爹給嚇暈過去,就連小七與南宮祺也不知道,沒經過笑兒的同意,她就是爛在肚子裏,也不會多說半個字。

    從凝脂樓門口走過,裏麵幾乎是人滿為患,店鋪的大小已經比三年前大上了許多,商品陳列有致,讓人一目了然,店中的夥計忙碌的招唿著,繁榮不已。

    慕容笑笑不

    免露出喜悅的笑容,一顆心早已激動的不行。

    洛青悠見了慕容笑笑,也是說不出的狂喜。

    作為凝脂樓的主人,自然是賺得最多的那一個,當看到五百萬兩的數字時,饒是慕容笑笑有心理準備,還是被狠狠的嚇了一跳。

    與洛青悠小聚了一會後,慕容笑笑便離開了。

    醉霄樓離凝脂樓不算遠,不一會兒就到了,正是吃飯的時間,大堂裏麵幾乎都坐滿了人,二樓的包間裏麵,也幾乎人滿為患。

    包間裏,皇甫沉言與南宮祺早早的在等候,兩人都迫不急待的想要見到慕容笑笑,當包間的門被打開,首先出現的便是連安寧,南宮祺瞄了她一眼,視線就越過連安寧往她身後望去。

    一名白衣少女淺笑吟吟的立在那裏,眉目如畫,皮膚賽雪,靈動的黑眸似暗夜星辰,璀璨奪目。

    南宮祺眨了眨眼,忽地綻放出大大的笑容,張開雙臂,便向慕容笑笑撲了過去,嘴裏直嚷道:“老大,你可迴來了,我好想你……啊,連安寧,你幹什麽?”

    他的人還沒有碰到慕容笑笑,就被連安寧伸手一個用力,給推到一旁,氣得南宮祺頭頂直冒青煙,兩雙好看的桃花眼死命的瞪著罪魁禍首。

    他不過是想表達一下對老大的思念之情,她幹麻攔著,故意的是不是。

    慕容笑笑輕笑著搖頭,看來兩人依舊這麽不對盤啊,也不知道這三年是怎麽過來的。

    抬頭,就見皇甫沉言淡笑的看著自己:“笑兒,歡迎迴來。”

    那雙黑眸,如三年前一般幹淨純澈,不含任何的雜質。

    “恩。”慕容笑笑對他揚唇淺笑,身旁,一股火藥味越來越濃,側目,就見連安寧與南宮祺兩人雙手插腰,惡狠狠的瞪著對方,齜牙咧嘴。

    皇甫沉言無語的撫額,輕咳了一聲:“咳……今天可是給笑兒接風洗塵來的,難不成你們想讓笑兒吃火藥?”

    他的話音剛落,兩個紛紛扭頭,鼻子裏重重的哼了一聲。

    南宮祺忙推開皇甫沉言,笑著湊到慕容笑笑跟前:“老大,這次迴來了,不會再走了?”

    “不走了。”

    “哇,太棒了。”南宮祺興奮的舉手歡唿,逮著機會,再次向慕容笑笑撲去。

    突然,慕容翼插著小腰,跑到了慕容笑笑麵前,瞪著一雙葡萄眼睛戒備的望著南宮祺:“壞人,你想對我姐姐做什麽?”

    南宮祺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幾下,為什麽啊啊啊啊,他向老大表達一下內心的激動之情為什麽都有這麽多人的阻撓。

    “哈哈哈!”連安寧一聽慕容翼的話,頓時笑得很沒節製:“聽到沒有,你是壞人。”

    ------題外話------

    今天晚上有事,沒法繼續更了,先傳這麽多,咱會存稿滴說!

    謝謝親們的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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