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宴會中起了一陣騷動,太後從紗帳裏出來,身邊的小太監躬身托著酒杯。


    這是要結束了,太後在敬最後一杯酒。


    阮煙羅沒空再想別的事情,連忙跑迴自己的座位。


    哈雅看到她迴來,直勾勾的瞪著她,滿麵都是怒氣。


    這個阮煙羅,滑的跟狐狸一樣,不小心露出尾巴,就跑的人影都不見。


    現在好不容易迴來了,又趕著太後講話的時候,根本不能問她。


    太後說了幾句話,喝了酒,眾人紛紛答禮,也喝了酒,今天的宴會就算結束了。


    “阮煙羅,你不許走,本皇有話要問你。”酒杯一放下,哈雅就握住阮煙羅的手腕,用力之大讓阮煙羅都覺得痛了。


    “這裏是天曜,不是西涼,女皇無權命令我。”


    郡主的身體雖然體力不足,但前世學到的那些招式阮煙羅還是很熟的,她手腕一翻就擺脫了郡主的手,徑直跟著人流向宮外走去。


    幾個人過來圍著哈雅道別寒暄,哈雅又急又氣,一跺腳說道:“本皇有事,別煩我。”


    把一堆人交給尋過來的左國相,拔腿就往阮煙羅追過去。


    到了宮門口,阮煙羅一眼就看到蘭月蘭星和顏清在門口等她。


    顏清今天還穿著那件錦袍,雖然皮膚黑了點是硬傷,但整個人也是高大俊朗,豐神俊秀。


    “郡主,上車吧。”蘭月給阮煙羅把腳凳放好。


    阮煙羅踩著,卻不急著上,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阮煙羅!”,她才一笑,上了車鑽入車廂裏,吩咐道:“趕快點,走小道,盡量找沒人的地方去。”


    顏清應了一聲,坐上駕車的位置,鞭子一揚,便趕著馬車飛快的離去了。


    哈雅隻氣的七竅生煙,正想改天再找阮煙羅問個清楚,忽然眼眼一亮。


    給阮煙羅趕車的那個人影好熟,怎麽那麽像那天救了她的那個人?


    重重疊疊的疑問湧上哈雅心頭,她再顧不得那麽多,伸手從旁邊奪了匹馬,叫道:“我是西涼女皇,這匹馬我借用了!”


    一聲鞭響,就追著阮煙羅而去。


    顏清趕著馬車,雖然速度已經不慢了,但又怎麽比得上騎馬?不多時,哈雅便在一條無人的小巷子裏攔住了她們。


    “阮煙羅,下車!”她一甩鞭子,厲聲說道。


    “女皇一路追來,不知有什麽事?”車廂一掀,阮煙羅懶洋洋的問道。


    “你還裝!”哈雅肺都快要氣炸了,指著顏清說道:“你,轉過去!”


    顏清不動,隻是看著阮煙羅。


    “女皇讓你轉過去,你就轉吧。”阮煙羅說道,眸子望向哈雅卻帶了一絲戲謔:“女皇殿下該不會看上我這個侍衛了吧?他可沒有瑾王那份治國的本事,當不了皇夫。”


    哈雅正在仔細看顏清的背影,與那天見到人影對比,聽了阮煙羅的話,哪裏還會不知道怎麽迴事,慍怒叫道:“阮煙羅,你敢戲弄我!”


    哈雅氣極,她長了這麽大,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戲耍她,可是阮煙羅不僅敢,而且一上來就拿她的婚姻大事開刀,害她一直以為那天救了她的是南宮瑾,所以才會特別關注他。


    鞭子一揮,帶著怒氣往阮煙羅卷過去。


    鞭子還沒到阮煙羅身前三尺,就被顏清一把抓住,他冷冷說道:“哈雅女皇,就算你是女皇,也休想能傷了我家主子。”


    哈雅拽了幾下鞭子沒拽迴來,氣到極處反而冷靜下來,手一鬆扔了鞭子,抱胸說道:“阮煙羅,你費了這麽大心思引我到這來到底有什麽用意?痛快說吧!”


    阮煙羅目中透出讚賞,這般明快大氣,如果不是情勢所逼,她倒更希望與她成為朋友。


    下了車對顏清蘭月蘭星說道:“你們到巷子兩頭去,給我守著。”


    “主子,屬下要確保主子的安全。”顏清說道。


    “那女人這麽兇,萬一傷了郡主怎麽辦?”蘭星說道。


    “郡主,小心為上。”蘭月也抱著同樣的心思。


    “哈雅女皇堂堂一國之王,豈會用那種小手段?”阮煙羅不在意說道。


    “我和哈雅女皇事要說,看見有人來,就大聲提醒我們。”


    顏清和蘭月蘭星看勸不動阮煙羅,隻好去了。


    待人都走光,哈雅強忍怒氣說道:“阮煙羅,那天幫我拉停馬車的人其實是你的侍衛,根本不是南宮瑾吧。”


    “女皇目光如矩。”阮煙羅不吝惜的送上一記馬屁,話風一轉說道:“不過女皇卻不需謝我,因為我的人雖然救了你,但你的馬車也是我弄驚的。”


    “阮煙羅,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想做的,和女皇想做的,其實是一件事。”


    哈雅眸子一縮,仔仔細細的打量阮煙羅,半天才張口說道:“你到底是誰?天下沒有人不知道,阮瘋子愛戀南宮瑾成癡。”


    那些郡主為了南宮瑾做出的癲狂之事,是笑話,卻也讓許多人感歎。


    世事浮華,求珍寶易,求真情難。


    一個人能愛另一個人成癡,何嚐不叫人羨慕。


    可是阮煙羅所做的事,每一件都是在把南宮瑾往她身邊推。


    阮煙羅垂下頭,想起郡主那麽多年的癡戀和受到的冷遇,一股疲憊真切自然的泛上。


    她淡淡說道:“若是女皇也如我當初一樣用盡力氣去愛一個人,卻得不到分毫迴報,也會明白什麽叫心如死灰的。”


    “所以你要報複?”哈雅問道:“可是你要報複,又為何一定要把他推給我,讓他去西涼做皇夫?”


    “我並不想報複他,一段感情結束便是結束,再去怨去恨,都不過是白費力氣。”


    “那你想要做什麽?”


    哈雅如今是真的弄不懂阮煙羅了,她既不是要報複,又為何要這麽算計南宮瑾?


    “我隻是為了我自己。”阮煙羅說道:“不瞞哈雅公主,我遇見了肯珍惜我的人,我想幹幹淨淨地跟著他走,而與南宮瑾的婚約,是我的枷鎖。”


    一日與南宮瑾有婚約,就一日是天曜的瑾王妃。


    不管成親,還是沒有成親,隻要沒有解除婚約,她就得一輩子頂著這個名頭。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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