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逸辰臉紅了,嘴邊忍不住溢出笑意,幸福滿滿,“那我以後對你負責便是了。”


    “這還差不多。”洛安伸手揪了揪葉逸辰的鼻子,眉眼彎彎,顯示她的心情極好。


    突然,門外傳來腳步聲,葉逸辰連忙鬆開洛安,轉身,背對著內室的門,做起了深唿吸,努力平複著自己的心情,至少,得讓臉上的滾燙消下去。


    洛安看著葉逸辰窘迫的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微微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和頭發,她就站在原地,麵上已換上得體的笑容,看著門口,等待來人。


    來人正是葉珍的正夫許氏,他身後還跟著兩個小廝,其中一個攙扶著他。


    看到洛安,他連忙走至她跟前,欲跪拜行禮,隻是才動作,眼前的絕色女子就伸手扶住了他,笑道:“伯父,我們遲早會成為一家人,何必見外?”


    許氏一怔,錯愕地看著眼前的女子,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記得上次麟王府舉辦宴會時,他曾陪同妻主參加過。因此,他與這個麟皇女殿下有過一麵之緣。


    剛開始,他覺得她是個和善親切的女子。隻是後來,有兩個刺客闖入宴會,他親眼看到她製服一個刺客,將劍逼在刺客的脖子上,質問刺客是誰派她們來的。


    那時,她的眼神,因為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他至今銘記於心。


    那眼神,令他膽寒,發自內心地恐懼。


    從那一刻起,他便認知到這個女子絕不是簡單的角色,至少,她的實質不是如她表麵那般無害。


    也因此,當他得知辰兒喜歡上這個女子,並且已跟她定情的時候,他心裏雖為辰兒終於尋到自己中意之人而感到喜悅,但更多的,卻是擔憂。


    他擔心辰兒跟了這個女子後會受苦,更擔心,這個女子隻是在利用辰兒。


    雖然,他一向深居簡出,但也常從妻主的隻言片語中聽出當朝的形勢。


    所以,那時他清楚地知道,朝堂上已形成了軒皇女殿下和麟皇女殿下兩虎相鬥的局勢。


    而軒皇女殿下已得左相一派的支持,若她再娶到辰兒,那他的妻主,當朝的右相,自然也會站到她的陣營。這樣的話,麟皇女殿下在朝堂上勢必會孤立無援,處於劣勢。


    因此,當他得知麟皇女殿下即使知道辰兒有婚約在身,也依舊跟辰兒相互定情的事情的時候,他心裏才會產生懷疑,懷疑麟皇女殿下接近辰兒,隻是為了拉攏他的妻主。


    他想過阻止,隻是他的妻主跟他警告過,讓他莫管。而且,每次看到辰兒從麟王府迴來時臉上洋溢著的幸福笑意,他便不忍心了,隻能任由事態發展。


    所幸,自從辰兒與眼前這個女子在一起後,他臉上的幸福從未消減過。


    洛安見眼前的男子出神地看著自己,便伸手在他眼前擺了擺,“伯父,在想什麽呢?”


    說罷,她又看向許氏身後兩個跪在地上已對她行過禮的小廝,吩咐道:“都起來吧。”


    “是,殿下。”兩個小廝應了一聲,便站起身,低眉順目地站在許氏身後。


    許氏迴過神來,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隻是一瞬,隨即,他對洛安得體地笑了笑,語氣委婉,“殿下,這裏畢竟是小兒的閨房,我們在這裏談話,多有不便。”


    剛才,他聽到辰兒宅院裏的小廝過來跟他稟告,說麟皇女殿下出現在了辰兒的屋內,而且,她好像還在辰兒的房裏宿了一夜,現在正在辰兒房裏洗漱。


    他聽了,首先是一驚,隨即,便是憤怒。


    雖然陛下已經給兩人賜了婚,但現在兩人畢竟還一個未娶,一個未嫁,那女子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就沒想過這樣會毀了辰兒的名聲嗎?雖然,辰兒的名聲已經因為她毀得差不多了。


    每每想到幾日前的那件醜事,他一陣心酸。


    即使他從妻主口中已得知事情的真相,但他心裏還是對那個女子有氣,畢竟,辰兒遭受這些難堪的事情,導火索,全在於她。


    葉逸辰立馬插話,“大爹爹,不礙事,洛安她又不是外人。”


    許氏連忙瞪了葉逸辰一眼,語氣強硬,“辰兒,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先去隔壁用早膳吧。”


    葉逸辰看了洛安一眼,才看向許氏,祈求的語氣,“大爹爹,我想跟洛安一起用。”


    “辰,我不是很餓,你先過去用吧,我跟伯父談完話,就過來陪你。”洛安出聲了,看向葉逸辰的眸中溢滿了柔情。


    葉逸辰撇撇嘴,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哦,那你快點。”


    洛安連忙對葉逸辰笑著點點頭,“好。”


    葉逸辰怨念地看了眼許氏,就往外走去。


    許氏頓覺得悲哀,兒子還沒嫁給對方,就已經胳膊肘往外拐了,這要是真嫁了,恐怕不消幾日,他就會將自己這個爹爹忘個徹底。


    “伯父,去外室談吧。”洛安見葉逸辰離開後,就看向許氏,對門外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許氏先走一步,以表對他的尊敬。


    許氏有些驚訝洛安竟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也不多遲疑,對洛安有禮地點頭致意後,就往外走去,他身後的兩個小廝連忙跟了上去。


    而他剛走出內室,就吩咐他的一個小廝去備點茶水過來,那小廝應了聲“是”,就出去了。


    另一邊,內室的洛安見三人都出去後,她拿了梳妝台前凳子上的軟墊,才慢悠悠地晃了出去。


    走出內室,見許氏仍拘束地站著,她便徑自走至桌邊,一邊給椅子鋪著軟墊,一邊隨意地對許氏說了句,“伯父,坐吧,真的不必見外。”


    許氏點點頭,便坐下了,見洛安給椅子墊了軟墊才坐下,他蹙了蹙眉,出於長輩對小輩的關心,問道:“殿下,你身子可還好?”


    他心裏其實十分驚訝,看到洛安剛才的走路姿勢,以及現在的舉動,他才猛然想起她受過兩百杖責的事情。


    可如今,才不過幾日,她竟就能站能走,甚至還能坐,這委實稀奇,讓他不得不佩服起這個女子來。


    洛安自然知道許氏問的是什麽,當即笑著迴了一句,“謝謝伯父關心,我身子基本無礙,隻是需要調養段時間。”


    “那就好。”許氏心裏鬆了口氣,眼前的女子畢竟是辰兒未來的妻主,她若出了什麽岔子,那辰兒以後的日子豈不也不好過了?


    一番話完,許氏就不知該說些什麽,亦或是說,他不知道該怎麽將心裏想說的話說出口。


    所以,屋內一下子有些安靜,這片刻間,洛安見對麵的男子一副欲言又止的便秘模樣,實在不忍心,便主動開了口,“伯父有什麽事想與我說?”


    許氏複雜地看著對麵的女子,道:“殿下,我不怎麽會說話,倘若說得不好聽,你別見怪。”


    其實,心底裏,他對這個女子還是有好感的,謙恭有禮,不自負,這是他在她身上看到的優點,但一想到她可能在利用辰兒,他便暫時將這份好感壓下了。


    洛安點點頭,笑道:“伯父把我當普通人便可,有什麽想說的盡管說吧,我會洗耳恭聽。”


    她心裏其實很是鬱悶,不明白許氏為何對她有敵意和防備,再怎麽說,自己好歹是他的準兒媳婦。


    許氏猶豫了會,終於將想說的話道出口,幾乎是質問的語氣,“其實,我沒什麽想問的,僅想問殿下你……對辰兒,真的,是真心的嗎?”


    洛安笑了笑,隨即認真地看著許氏,簡短答曰:“自然。”


    許氏帶著審視的目光看著洛安,看了良久,忽然釋然一笑,“那我便放心了。”


    他看到了女子眼中的真誠和坦然,所以,他選擇相信她,相信她對辰兒的感情。因為,他知道,那種發自內心的真誠和坦然是裝不出來的。


    洛安和許氏之間唯一的聯係點就是葉逸辰,而且,看得出來,許氏對葉逸辰極為在意。


    所以,她為了跟許氏套近乎,幹脆以葉逸辰為切入點與他談起了話,雖她早從葉珍那裏了解了大概的實情,但她還是明知故問,“伯父,聽伯母說,辰他的生父很早就走了,那之後,他是不是都由你撫養長大?”


    許氏被問到往事,也不迴避,眸光柔和了下來,隻望著桌上的一角落出神,開始緩緩地講述起往事,“是啊,當時,我已經給妻主生了一個女兒,便一直想再生一個兒子,卻不想,第二胎還是女兒。


    所以妻主將辰兒交給我撫養的時候,我是滿心歡喜的,因為這個孩子彌補了我心裏的遺憾,讓我的人生也算是圓滿了。


    辰兒雖不是我親生的孩子,但我待他,就是將他當成親生的看待的。這孩子,性子很活,給我帶來了不少樂趣。


    所以,後來我兩個女兒相繼成家,搬出府去,我也沒多傷感,因為,我還有辰兒。隻是,這孩子也終究長大了,開始懂男女間的情愛之事……”


    說到此,許氏忽然抬眸認真地看向洛安,繼續道:“也終於有了中意之人。殿下,辰兒以後嫁了你,你一定好好待他。


    他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麽挫,要說唯一的一次,便是我妻主突然告訴他關於他那生父的事情那次,自從那次,他陷入了自責的陰影裏,時間挺長的,所幸後來,也漸漸緩了過來。”


    洛安不想多說花裏胡哨的語言,隻認真地點點頭,對許氏,也是對葉逸辰,許下了最真摯的誓言,“我會的。”


    一切談通後,許氏對洛安放下了戒心,眸光柔和地看著她,話語終於不再見外,“殿下,伯父可否請求你一件事情?”


    “伯父請說。”洛安看出許氏對她態度的大反轉,心情自然好。心情一好,她嘴邊的笑意就越燦爛。


    這時,許氏的小廝端著托盤走了過來,托盤上放著茶壺以及與之配套的茶盞。他將托盤上的東西在桌上放置好,便又退了下去。


    洛安連忙拿過茶壺斟了兩杯茶,一杯放至許氏麵前,一杯則自己端在手上。


    因著洛安這行為,許氏對洛安的好感倍增,心裏愈發覺得辰兒找了個不錯的妻主。


    為表對洛安的認可,他端起茶盞飲了一口茶,才看向洛安,請求的語氣,“我希望辰兒嫁給你後,他還能常迴來看看。”


    洛安點點頭,不假思索道:“可以。”


    許氏眸光微閃,話語躊躇了起來,因為他知道,這個要求肯定會為難這個孩子,但他還是想爭取一下,“殿下,其實,伯父的意思是,若你真的……坐上了那個位子,辰兒隨你進了宮,我希望,他也能經常迴來看看。”


    他一刻都沒有忘,眼前的女子是當朝的麟皇女殿下,她,有可能是鳳天未來的帝王。那時,辰兒作為她的夫郎,肯定會住進後宮。


    他知道,一個男子若進了後宮,那估計一輩子都沒了自由,除非是因為重大的事情,否則,平日裏,是半步都不能踏出後宮的。


    因此,他害怕辰兒以後也會成為那後宮裏的男子,那自己想再見到辰兒豈不比登天還難?


    洛安一怔,垂了眸,看著手中的茶盞,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可以。”


    被許氏這樣一問,她忽然有些無所適從,因為,無論她答什麽,她都向許氏承認了自己的野心,也承認了自己這輩子不可能獨娶一個男子的事實。


    雖然,她知道許氏不會在意,但她在意。


    許氏即將成為她的家人,因此,在他麵前,她隻想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麵,可現在,她卻將自己一直想隱藏的一麵展露了出來。


    “真的?”許氏沒想到洛安心裏的小九九,隻是有些不敢置信。


    他以為這個孩子會拒絕,畢竟,後宮男子不能隨意出入宮是鳳氏皇室的規矩,可不是她一人想撼動便能撼動的。


    “我說話算話。”洛安笑意盈盈地看著許氏。


    自然,這做起來有些困難,但她自有她的辦法。


    許氏已有些感動,“謝謝。”


    此番接觸下來,他已對洛安完全放下了心裏的芥蒂,不僅因為她對辰兒是認真的,更因為,她答應他要求時這番認真篤定的態度,讓他相信,她能做到,也讓他覺得,辰兒的選擇是對的。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屋內的兩人轉眸望去,隻見來人正是身著官服的葉珍,可見她下早朝後一迴府就趕了過來。


    “伯母好。”洛安主動跟葉珍打了聲招唿。


    許氏站起身,來到葉珍身旁,眸光溫柔地望著她,喚了聲,“妻主。”


    葉珍看向許氏,伸手拍了拍他的手,道了聲,“紹兒,辛苦了。”


    她在感激許氏能想到過來招待麟皇女殿下。


    許氏搖了搖頭,嘴角露出柔和的笑意,“都是我應該做的。”


    葉珍笑了笑,才轉眸看向洛安,臉頓時黑了下來,質問道:“賢侄,聽說昨夜你在辰兒的閨房裏宿了一夜,是否屬實?”


    剛才,她剛進府,就有個小廝迎上來,跟她說,麟皇女殿下一大早就出現在了辰兒的閨房裏,看樣子,還在辰兒的房裏宿了一夜。


    聽後,她立馬火冒三丈,三步並兩步地趕了過來,就是想找殿下問清楚,她為何要這樣做?!她難道不知這樣做會毀了辰兒的名聲嗎?


    “是。”洛安無辜地看著葉珍,一點沒有自己做了壞事的自覺,理所當然道:“伯母,辰是我的未婚夫,早晚是我的人,我在他的房裏宿一夜又如何?反正,我會對他負責的。”


    “你——”葉珍被洛安噎得無了話,隨即無奈地歎了口氣,轉眸看向她身邊的許氏,叮囑道:“紹兒,待會你讓府裏的人封一下口吧。”


    許氏點點頭,“我明白。”


    ------題外話------


    腦洞大開了,但都在後麵,好想快點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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