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成了這樣,讓我怎麽跟關外的父老鄉親們交代,窩囊不窩囊,丟不丟人!老子的這張老臉都已經丟到了西伯利亞了!”


    “大帥,咱們撤軍吧。”


    有軍官猶豫了半天,說出了心裏話,雖然明知道這麽說話,極有可能會被張作霖懲罰,但還是說出了口,果不其然,迴敬給他的是張作霖甩過來的大嘴巴!


    “撤?才經受了如此一點挫折,便妄言撤兵?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


    眾軍官們沉默不語,湯玉麟胸前吊著受傷的左臂,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閉著眼睛不說話,白紗布纏了一圈又一圈,雖然被少帥的部隊將他從包圍圈裏解救了出來,湯玉麟也付出了一隻胳膊受傷的代價。


    窩囊,除了窩囊二字之外,找不出其他字眼來解釋這場戰役。


    縱橫關外二十餘年,卻不料出關第一戰便是一場慘敗,不是窩囊是什麽?


    “老疙瘩,我有句話,不值當講不當講。”湯玉麟說話道。


    “什麽話?”湯玉麟說道:“攻不成攻,守不成守,部隊裏還出了叛逆,眼瞅著咱們奉軍大勢已去,就算是諸葛亮再世,恐怕也難以力挽狂瀾,與其是這麽硬磕死撐,倒不如咱們撤了得了,畢竟有句話說得好,留得青山


    在不怕沒柴燒,先忍他個三兩年,再殺迴來就是了!”


    包羞忍恥是男兒,卷土重來未可知。


    懂進退,方為上上之策。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直奉之戰的轉折點在於十六師的反水,瞬間致使西線的崩潰,導致了全盤的崩盤。部下們說撤兵,張作霖可以一個耳光給他們抽迴去,但是說話的這人可是他的結義兄長,雖說二人不睦,卻也絕非生死之對頭,從道義上來講,貿然的動手顯然不合適,況且湯玉麟也是個剛硬的漢子,即


    便張作霖是奉軍大帥,一樣敢迎頭懟過去。


    “不能撤!”張作霖依然是固執己見。


    “咱們雖說是吃了點小虧,西線崩了,重新組合起來就是了,至少東線一路順風順水,不是嗎?不需要諸葛亮,老子一樣可以力挽狂瀾!”


    畢竟是12萬大軍,沒那麽容易就被吳佩孚給打垮,奉軍不全都是吃幹飯的主兒。幾十年的厲兵秣馬,張作霖不想就此放棄,絕不可能!


    決不允許前功盡棄!


    即便現在是吳佩孚占足了上風,但卻不是張作霖就此退縮的理由。


    張作霖意識到,這一戰,是他戎馬生涯中最艱辛也是最危險的一戰……


    “子玉啊,仗都已經打到這份上了,他張作霖這老鬼嗎,卻始終沒有肯坐下來談談的念頭,你說,咱們要不要主動地派人去跟他接觸一下呢?”吳佩孚指揮得當,直軍將士們奮勇殺敵,一步步的將不可能轉化為勝券在握。即便是優勢在手,曹錕的心中仍然是生出了保平爭勝的念頭,正如說的這般,仗都已經打到這份上了,是時候該坐下來,心平


    氣和的好好地談一談未來了,按理說,這種要求本應該是由張作霖來提才對,難道說,這老小子就不怕一敗塗地嗎?還是說,依然抱有著翻盤的幻想,試圖孤注一擲?


    “大帥,和談,我看沒有這個必要,對張作霖而言,恐怕他也不會接受和談這個選擇,主動的和談,意味著失敗的降臨,張作霖不想輸,他也輸不起。唯有死戰到底,才是他唯一的選擇。”


    吳佩孚這話與其說是在點評張作霖,倒不如說是在點撥曹錕,從曹錕的話語中,吳佩孚解讀出了別樣的意思,曹錕這是不想打了。


    沒錯,他的確是這麽個意思,見好就收,想一口氣吃下整個的奉係軍閥是不可能的,12萬人拚死一搏,也是個大麻煩。“真的不能再打下去了,咱們的財政狀況很是不佳,打到現在,雖說咱們是占足了上風,可也付出了極大地傷亡代價,欠了一屁股的外債。再者說了,拚下去,完全沒有意義,他張作霖拍拍屁股撤迴了關外


    ,咱們還有餘力追殺出去嗎?即便是打到了關外,也是強弩之末。”


    吳佩孚考慮的是戰爭層麵的問題,他曹錕可是一家之主,則必須要全麵的考慮整個直係軍閥的利益。精打細算的過日子,曹錕算過一筆賬,就算是吃掉了張作霖十萬大軍,直軍所付出的代價也將會是空前慘重的,且別說,有沒有能力追擊到關外去,就算是打出了山海關,打了東北,別忘了,這個張大土


    匪經營東北二十多年,勢力早已是根深蒂固,小鬼子肯定不能坐視不管,還指望著利用張作霖這杆槍完成侵略中國的目的呢,必然會出兵幫助張作霖。


    更何況,在長江流域趴伏了許久的袁兆龍更危險,在直奉兩敗俱傷之際,極有可能會趁人之危,向北進攻,這可怎麽辦?


    還有東南的皖軍,也是蠢蠢欲動已久。徐樹錚和盧永祥至今都沒有動靜的原因,無外乎是想等到直奉大戰拚到白熱化階段的時候,好從江南地區往北方調兵,然後坐收漁翁之利,可惜,玉帥的卓越指揮才能令他們失望了,非但頂住了十二萬奉


    軍的進攻,而且還將張作霖給逼到了絕路上。


    吳佩孚沉默,經濟是支撐戰爭的基礎,直係軍閥集團把持著北洋政府政權多年,乃是眾矢之的,對手自然不可能隻有張作霖這一個。


    在吳佩孚的潛意識中,真正威脅到直係軍閥統治地位的軍閥集團隻有一個——鄂係的袁兆龍!


    張作霖狂,袁兆龍更狂。


    張作霖是霸氣外露的狂,袁兆龍是綿裏藏針的狂,相比較之下,一個懂得示弱和隱藏的對手更加可怕。


    “最起碼也要讓張作霖元氣大傷,不敢再覬覦我關內。”權衡利弊,吳佩孚決定參考曹錕的意見,適時收手,啟動和談預案。和談的前提條件必須是直軍完全的控製住戰場的局勢,才能逼迫張作霖就範,如若不然,必然會拚死掙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軍閥生涯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花尾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花尾龍並收藏重生之軍閥生涯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