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站著的幾位保鏢大哥麵麵相覷,猶豫著要不要上前分開他們倆。


    雖然小姐沒覺得有什麽,但他們就是感覺,那小子在趁機占他們家小姐便宜。


    虎視眈眈的盯著林司南,保鏢們一副嚴防死守的模樣。


    但此刻懷抱美人的林大少卻並沒有心思去關注那些……


    人來人往的遊樂園裏,他將頭輕輕抵在她的肩膀上,全然依賴放鬆的姿勢,卸下了他身為大男人的驕傲,像個小姑娘似的撒嬌求安慰。


    周圍有路過的人時不時迴頭偷看,竊笑著和身邊的人耳語。


    寧心安靜的被林司南抱了好一會兒,然後才開口問道,「好點了嗎?」


    「你會笑話我嗎?」


    「會。」她的聲音中都帶著笑意。


    「……」


    真是意外的坦誠。


    退出林司南的懷抱,寧心歪頭看著他,「害怕為什麽還要進去啊,晚上說不定會做噩夢的。」


    正常的撩妹路數,他應該迴一句,「為了陪你」。


    但實際上,林司南卻別別扭扭的對她說,「……尋求刺激。」


    「那你覺得刺激嗎?」


    「刺激。」


    差點沒嚇尿了。


    尷尬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林司南覺得今天過後,他大概在她麵前會毫無形象可言。


    未免持續尷尬,他生硬的轉移了話題,「你玩的怎麽樣?」


    「還好……」寧心若有所思,「沒有想像中的那麽恐怖。」


    她的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小失望。


    聽在林司南的耳中,卻令他的小心髒「咯噔」一跳。


    沒有她想像中恐怖?!


    那在她的腦子裏,得是有嚇人才能滿足鬼屋的要求?


    這個問題,林司南甚至都不敢細想。


    明顯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不安,寧心一時壓抑不住上揚的唇角,「你是在擔心,我讓你陪我去更恐怖的鬼屋嗎?」


    「……當然不是。」


    「你的迴答有點心虛。」


    「我是有點……有點好奇,你為什麽喜歡去鬼屋呢……」明明她的氣質應該喜歡旋轉木馬或者是摩天輪才對。


    「我沒說自己喜歡呀。」隻是想體驗一下。


    恰好剛才去的這個不太嚇人,所以她才有感而發。


    安撫的拍了拍林司南的肩膀,寧心笑容清甜,「放心吧,我不會再拉著你去下一個鬼屋的。」


    真的把他嚇壞了,她會很愧疚的。


    「你還有別的想玩的嗎?」難得來一次遊樂園,直接走了多可惜。


    主要是,他還不想送她迴家。


    「嗯……」寧心仔細想了一下,眸光忽然一亮,「我們溜冰場吧。」


    「溜冰場?」


    「對呀。」


    看著寧心滿含期待的目光,林司南僵硬的點了點頭。


    如果他告訴她,他壓根不會溜冰,不知道她會不會有打死他的衝動。


    無論是滾軸溜冰鞋還是冰刀鞋,他都駕馭不了,


    可是未免寧心提出要直接迴家,林司南昧著良心點了點頭,笑的雲淡風輕,「可以啊,那咱們現在就去溜冰場。」


    於是,兩人果斷轉戰溜冰場。


    林司南想著自己不會溜冰,省的到時候丟人還是提前包場比較好。


    隻是寧心一直坐在他旁邊,他並不方便打電話安排。


    等到了目的地的時候,他剛想藉口去衛生間安排一番,卻意外發現溜冰場裏一個人也沒有。


    分明……


    是已經被包場了。


    視線落到旁邊的女孩子身上,林司南猜測,應該是她那幾個保鏢的手筆。


    出於好奇心,他朝她問道,「你和那幾位保鏢的感情很好是嗎?」


    他記得之前在酒吧的時候,她和其中一個人聊得很開心的樣子。


    寧心點頭,「是呀,他們對我很好。」


    從她上高中開始,他們就跟在她身邊了。


    到現在,已經快十年了。


    「能看得出來,他們很寵著你。」這麽多年的相處,其實彼此已經像是家人般的存在了吧。


    「我沒有兄弟姐妹,所以一直把他們當成哥哥。」


    「這樣啊……」


    哥哥的話,如果知道他對她有企圖,應該會從中阻撓吧。


    一時間,林司南陷入了深思。


    *


    下場之前,他先跟隨寧心一起,做了幾組熱身運動,伸展了一下身體。


    見她束起了半長的披肩發,紮了一個俏麗的馬尾,林司南微微愣神,慢慢停下了動作。


    腦海中,莫名就閃過了「淡妝濃抹總相宜」這句話。


    像她……


    散著頭髮亦或是綁起來,都那麽美麗動人。


    「發什麽呆呢,我剛剛說的你記住了嗎?」她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啊?」


    「算了,先去換鞋子吧。」


    一些動作技巧,還是等上場之後再和他說比較容易理解。


    其實,剛才她就發現了林司南神色的異樣。


    聯想到之前去鬼屋的事情,她就猜測著這人或許根本就不會滑冰,隻是不好意思承認而已。


    既然這樣,她也就沒有拆穿他。


    5分鍾之後——


    林司南換好冰刀鞋,站在了空曠的溜冰場上。


    有種在風中石化的錯覺。


    伸手扶著周圍的護欄,他僵直著身體站在原地,掌心滲出了一些薄汗。


    「別那麽緊張,先練習一下基本姿勢。」寧心握住他的手腕,教他擺出標準的姿勢,「雙腳雙腿並擾,兩手在背後互握,成蹲屈姿勢。」


    按照她說的去做,林司南難得表現的很認真。


    「在蹲屈姿勢的基礎上,左右腳輪流側出和收腿,腳側出時腳內沿擦地,兩腳平行,腳尖在一條線上,側出腿向後收到後位,大腿小腿與腳各成90度,接著收迴後位腿,兩腳可以併攏,換另一條腿重複之前的動作……」


    基礎姿勢說完之後,寧心拿過護具幫他戴到身上。


    「你先扶著欄杆嚐試著走兩步,剛開始接觸溜冰難免會摔倒,特別是膝蓋的位置,所以得重點保護。」蹲下身子幫他扣好護膝、護肘,寧心貼心的叮囑他,「如果待會兒意識到自己要跌倒,記得盡量改變身體的姿勢,盡可能的向前倒,這樣手可以支撐到身體,緩衝摔倒的衝力,千萬不要向後倒,那樣做的話很容易摔傷後腦。」


    聞言,林司南明顯一愣。


    「那我是不是應該把臉保護好?」萬一把他這張小臉蛋兒弄傷了怎麽辦?


    「……」


    無語的看著他,寧心忽然「身輕如燕」的向後滑去。


    在這裏,就像是到了她的天地一樣。


    林司南愣愣的看著她,一時忘了收迴目光。


    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人美到會發光」,此刻在他眼中的寧心就是這樣。


    視線追隨著她的身影移動,看著她一圈一圈的繞著冰場滑行,飛揚的髮絲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令人驚艷。


    隻是很可惜,他沒辦法和她一起。


    「寧心……」林司南可憐巴巴的喊她,「我還在這兒呢。」


    雖然欣賞她溜冰很享受,但是他一個人站在這有點孤單。


    幾下就滑迴到他身邊,寧心的臉蛋粉撲撲的,眸光晶晶亮亮的,格外招人喜歡。


    她朝他伸出手,示意他將手掌搭在她的手上。


    「來,我扶著你。」


    「萬一……壓到你怎麽辦……」他的平衡力,可能沒她想像的那麽好。


    「別擔心。」


    見她安慰自己,林司南欣慰的笑笑,然而當他下一秒聽到寧心的話,笑容就僵在了唇邊,「在你摔倒之前,我會躲開的。」


    「……」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


    寧心沒有太在意他「受傷」的小情緒,盡職的當起了小老師。


    「兩隻腳腳跟並在一起,呈v字形站立,如果你習慣了站姿,那現在就可以開始起步了。」她握緊了他的雙手。


    「好。」


    拖著兩條殘廢似的雙腿試著往前邁了兩步,林司南全身都繃緊了。


    「你別太僵硬,試著放鬆下來。」寧心忍不住輕笑,「上半身稍微蹲下來點,把重心放到左腳上,然後用右腳慢慢向前伸展,慢慢滑行,第一步邁出後,將重心放到右腳,左腳向外伸展,像這樣左右互換著向前滑行。」


    「不行、不行,我站不穩了。」


    「可以的,你別害怕。」


    「寧心……」林司南的手都在輕輕顫抖。


    「哎呦,沒關係的。」


    她一邊鼓勵他,一邊倒退著向後滑,牽引著林司南和她一起慢慢滑行。


    「非常好,這樣慢慢保持平衡之後,滑動時腳就向斜前方滑動,不再朝向正前方。」說著,她居然鬆開了他的手,放他獨立滑行。


    「寧心!」


    「把手臂張開,就像你平時走路那樣,跟著步伐左右擺動來掌握平衡,這樣可以避免自己摔倒。」


    「我……我走路不擺臂……」


    他平時走路的時候,雙手都習慣插在口袋裏。


    聽到他緊張的連聲音都變了,寧心卻沒有心軟的幫他,而是始終和他保持著一步的距離。


    將手伸到他麵前當誘餌,她笑望著他,「往前邁步就可以夠到我的手了,快點。」


    「真的不行,我腳要抽筋兒了。」


    「……」


    她真的沒見過比他更嬌氣的男人了。


    不過,還挺可愛的。


    滑冰這種事講究循序漸進,也不可能指望著他一下子就學會了。


    這樣想著,寧心就放過了他,「那你停下來就好了。」


    「怎麽停啊?」


    「……」


    好笨啊。


    忍著沒有笑出來,寧心自如的靠近他,「要停下來的時候,先慢慢減速,然後雙腳靠近保持平行,而且你旁邊就有手扶欄杆,可以提起腳尖碰觸地麵,身體重量慢慢下壓,這樣就可以停下來了。」


    說著,寧心還示範給他看,「首先要掌握自己重心的位置,當我們把重心放在右腳上的時候,應該抬起左腳橫放在右腳後成『t』型,然後用左腳的刀刃摩擦地麵,讓自己停下,就像我這樣,學會了嗎?」


    「沒有。」


    「……」


    就當她是在自言自語吧。


    在寧心出神腹誹的時候,誰知林司南忽然伸手抱住了她。


    她微怔,而後微微挑眉。


    這人——


    是抱上癮了嗎?


    「我襯衫都濕透了。」像是要證明自己所言非虛,林司南握住她的手環在了自己的背上。


    感覺到掌下潮潮的觸感,寧心在心疼之餘,還有點忍不住想笑。


    要不要這麽膽小……


    「寧心,我沒力氣走路了,你攙著我吧。」他兩條腿都是軟的。


    「我還以為你會讓我背著你呢。」


    「你背不動。」


    「……」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她背的動,他就真的打算讓她背著了。


    所以說,他現在是破罐破摔了?


    因為不止一次被她看到了丟人的一麵,於是就幹脆自我放棄,懶得繼續進行偽裝。


    架著他的胳膊往入口的方向滑去,寧心心無旁騖,卻並不知道,林司南很享受這個被她照顧的過程。


    包括一開始的時候她幫他帶護具,都讓他覺得心裏甜滋滋的。


    那是一種很陌生,但卻令人上癮的感覺。


    並且,隻有她能帶給他。


    一時出神,林司南就沒太注意腳下,雙腳意外拌在一起,他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前傾。


    由於寧心架著他,所以下意識拉了他一把,但他一米八幾的體格,又那麽放鬆的壓著她,伸出去的手不僅沒拉住林司南,反而帶累的她自己也失去了平衡。


    「砰」地一聲,兩個人毫無意外的倒在了地上。


    按照電視劇和言情小說的發展,一定是寧心倒在了林司南的身上,兩人的唇意外而又巧合的吻在了一起。


    但事實上——


    寧心一臉無辜的坐在地上,旁邊躺著雙眉緊皺的林司南。


    她的確言行一致,在他摔倒的時候完美避開了。


    「你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我摔倒……」他的語氣充滿了怨念。


    「我有伸手去拉你。」


    隻是沒拽住而已。


    可那也不能怪她啊,他那麽重,她能在最後關頭躲開沒壓到他身上就不錯了。


    「起來吧,我保證下次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


    「沒有下一次。」


    再來一次的話,他會被她「玩死」的。


    他心裏雖然是這麽想,但實際上,林司南捫心自問,這一天,他過的很開心。


    表麵上看起來,是他陪著寧心在玩,可事實上,是這個女孩子帶給他無盡的歡樂和趣味。


    不過……


    「我的身心都遭受到了巨大的創傷,我覺得你應該請我吃個飯,安慰一下我脆弱的小心髒。」索性到了這個份上,他也就不夠臉麵這些身外之物了。


    明知道他是在借題發揮,但寧心卻並沒有拒絕他。


    「請你吃飯當然不是不行,可在那之前,還是先給你買點跌打酒吧。」剛才他的手臂拄在了地上,應該有點疼。


    「隻要有飯吃,什麽酒都行。」


    「……」


    扶著他走出了溜冰場,等他換好了自己的鞋子之後,兩人上了她保鏢的車。


    車裏,坐著兩名虎視眈眈的「壯漢」。


    「輝哥,我要的藥酒呢。」


    「在這兒。」其中一個人將手裏的藥酒遞給了寧心。


    「謝謝。」


    接過之後,她看向林司南,「把衣服脫了。」


    她說的自然,可是聽得人卻紅了臉。


    即使明知道她沒有任何弦外之音,但是某位汙到出奇的少爺還是忍不住想入非非。


    糾結的看著寧心,林司南並沒有立刻動手。


    好笑的注視著他微紅的耳根,她不禁揚起唇角,「你怎麽又臉紅了?」


    難道就因為她讓他脫衣服?


    可不脫掉西裝外套的話,怎麽幫他往手臂上噴藥呢……


    「果然是太純情了……」寧心若有所思的輕嘆,「我隻是讓你把外套脫掉而已,如果你實在不好意思,我可以把眼睛蒙上。」


    說完,她居然還真的蒙上了雙眼。


    沒等林司南解釋,她就又補充了一句,「算了,還是讓輝哥幫你上藥吧,他比較有經驗,你們性別一樣,你也不會那麽容易害羞。」


    話音落下,寧心就在林司南驚恐的注視下下了車。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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