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魏延聽到司馬徽、胡昭到來的消息,大為欣喜,沒有時間理會蔡琰的請求,飛步走下樓閣,跳上烏騅馬,往城南門飛奔過去。


    蔡琰見魏延大事要緊,也沒有因為被魏延冷遇而嗔怒,望著魏延遠去的背影癡癡發呆。


    南門外,司馬徽、胡昭見到魏延親自來迎接,都慌忙上前見禮。


    魏延一一跟他們握手致意。經過魏延的強力推動,握手禮已經被時下的士人接受,迅速成為彼此之間表示情誼深厚的典型禮節。


    魏延高興地說道:“你們來了,我的基本政策便有了。”


    司馬徽聽魏延這麽一說,吃了一驚,連忙問道:“什麽基本政策?”


    魏延異常堅定地說道:“第一點,全民皆兵!第二點,全民教育!這是基本政策,五十年不動搖,一百年也不動搖!”


    司馬徽是個好好先生,對魏延的窮兵黷武並不欣賞,但他也不得不承認,想讓這個國家興盛起來,全民皆兵和全民教育結合起來,不失為良策。


    跟隨司馬徽等人而來的還有司馬徽和胡昭門下的數十名門生弟子,還有他們的一些至交好友,雖然都是名不見經傳,卻都有一些才幹,讓非常缺乏親信文職下屬的魏延喜出望外。


    這些賢士大部分都被魏延編入宣撫營,經過魏延一段時間的言傳身教以後,他們大部分都被分派在下麵的營、旅、師各級做參軍。從隊開始就設立的參軍,到了軍這一級就變成某某軍參軍,有些繞口難聽,魏延便把這個軍職省略軍字,於是乎,跟隊長、營帥、旅帥、師帥、軍帥相對應的則是隊參、營參、旅參、師參、軍參等各級參軍。


    這些參軍不僅負責參讚軍機,還負責軍隊思想工作、軍紀宣傳、軍功錄入、軍紀懲戒,權柄甚大,幾乎跟軍事長官平起平坐,是魏延掌握軍隊、遏製部將叛亂的良器。


    魏延本來想委任司馬徽和胡昭兼領左軍師和右軍師,卻被兩人堅決推辭了,這兩個人早已習慣教書育人的生涯,非常不習慣甚至厭煩軍旅生涯,魏延見他們態度堅決,也就不再勉強,便按照原來的計劃,任命他們為典學從事、勸學從事。


    自從他們來了,魏延心中那個“全民教育進而全民科舉”的偉大計劃便開始迅速實施起來,當然一開始是打著“教化萬民”的幌子來大興官學。


    本來朝廷是有興辦官學的,在平帝元始三年,這個東漢朝廷就建立了地方學校製度,並規定郡國曰學,縣、道、邑、侯國曰校,鄉曰庠,聚曰序。由於地方官吏多係儒者,對於修繕學宮,提倡興學比較重視,因而郡國學校得以普遍建立,官學和私學交織發展,形成了“學校如林,庠序盈門”的景象。


    但是,這些官學、私學全都是為世家子弟、寒庶地主子弟開辦的,那些販夫走卒、自耕農、佃農、奴仆之類草根百姓的子女,祖祖輩輩隻能做睜眼瞎,沒有讀過書的他們除了依附黃巾餘黨反對壓迫他們的世家大族之外,幾乎找不到正當途徑來改善自己和後世子孫的命運。


    百分之九十的大漢子民都是文盲,這個情況非常不利於魏延勢力的發展。


    識字的能治政的人才幾乎都來自世家大族以及依附於他們的寒庶地主,打倒了一批世家,還是要用另外一批世家來統治這個國度,雖然第一批世家更仁義良心一些,但那仁義良心也是有限的,世家大族想要長久發展下去,必然還是要不勞而獲地吸取大漢子民的鮮血,五胡亂華可能會推遲若幹年,但這個世家大族統治下的大漢民族必然還是會衰敗,早晚還是會被那些遊牧部落接二連三地欺負蹂躪。


    魏延不僅要大興官學全民教育進而科舉,他還要把全民教育跟全民皆兵結合在一起,打造華夏版軍國主義,把東亞地區變成大中華共榮圈。


    全民皆兵是什麽?


    原本按照大漢製度,縣以下的行政單為有鄉、亭、裏,大體是百戶為一裏,十裏為一亭,十亭為一鄉。鄉的長官為秩、嗇夫,令有遊徼掌治安、鄉佐收稅、三老掌教化;亭設亭長主管治安,令有亭侯、亭卒;裏的長官為裏魁。鄉、亭、裏的官員一般由郡、縣等上級機關任免。魏延為了稱唿統一,把裏的長官名字從裏魁改成裏長;亭級的亭長權責改為負責政務,另設亭尉負責軍事治安;鄉級的長官秩、嗇夫聽起來甚是繞口,不好理解,便改為鄉令、鄉丞,遊徼改為鄉尉,執掌軍事治安,鄉佐不變依然負責收稅,三老則改為鄉傅,掌管教化。縣級以上暫且不動。


    第一步,建立亭級預備兵,以鄉為單位聚合,簡稱鄉兵。


    為了能夠有效地抵禦外敵,先實行最低限度的堅壁清野,取消小村莊,把鬆散居住的百姓都遷移到亭所在的大村莊裏,建立大亭堡,同時把原來的小村莊的土地平整開墾作為良田。


    每個亭堡確保居住一千戶以上,所有十五歲到五十歲的健康男女都編入軍籍,組成預備民兵,分成男女兩隊,以亭為單位,五天一次訓練;同時在鄔堡裏還建立預備軍的童子軍,讓八歲到十四歲的兒童也初步參加軍事訓練。


    每個亭堡裏都設立一個亭長和一個亭尉,亭長負責政務,亭尉負責預備民兵訓練並維持治安。亭長和亭尉都必須交出一個兒子或一個直係男性家屬加入官軍,避免此堡投效賊兵。


    鄉級的治所便設在鄉裏最大的亭堡裏,每半個月有鄉尉組織鄉裏所有預備民兵聯合訓練一次,每三個月鄉尉組織所有民兵進行一次實戰演習,鄉尉並負責指揮鄉裏十個亭堡的協同作戰防禦。


    第二步,建立縣級警備兵,簡稱縣兵。


    一個縣級警備兵,從五個預備民兵裏麵挑選,男兵負責戰鬥,女兵負責治安,共同負責防禦縣城,三天一次訓練,分成三部輪流,一部訓練時,另兩部耕種。


    縣級警備兵有縣尉負責指揮訓練,同時負責治安巡邏。縣令、縣尉也必須交出一個兒子或一個直係男性家屬加入官軍,避免縣令或縣尉率軍投敵。


    第三步,建立郡級守備兵,簡稱郡兵。


    一個郡級警備兵,從三個縣兵裏挑選,以郡級所在城池為根基,二天一次訓練,分成兩部輪流耕種和訓練,郡兵的戰鬥力基本上可以進行野戰,並可以獨立進行邊境防禦。


    郡級警備兵有郡尉負責指揮訓練,同時負責治安巡邏,其他事宜受郡守管轄,但軍事訓練指揮不受郡守影響。郡守、郡尉也必須交出一個兒子或一個直係男性家屬加入官軍,避免郡守、郡尉率軍投敵。


    此前一次有各個世家參加的大會上,魏延把自己全民皆兵的戰略計劃講完,問道:“諸位可有什麽異議?請舉手發問!”


    就在一瞬間,他看到所有家主都把手高高舉起。


    魏延平靜如水地問道:“看來大家的異議還真不少,那就互相商議一番,找幾個代表,把主要的問題講出來。”


    經過一番竊竊私語,一個家主舉起手問道:“為什麽要甄選女兵?!”


    魏延一臉沉痛地迴答道:“我想問你們,在這樣一個到處混戰很不太平的時代裏,那些賊寇入侵,他會因為麵前這個人是女人而放過屠刀嗎?他會因為麵前這個是女人而不搶她的糧食錢物嗎?他更可能因為麵前這個是美女而脫下褲子!現在賊盜猖獗,許多男子尚不能自保,又怎麽能保護他們的女人,所以最好的辦法是讓女人也武裝起來,跟他們的男人一起共同抵禦外敵!”


    魏延這番話說的很有道理,怎奈在座的大多數家主都是詩書傳家,被孔老夫子教育得對女人極度歧視,一方麵覺得女人臨陣無用反而影響軍心,一方麵覺得女人上陣混在軍營影響軍心士氣,連魏延麾下將領都不同意魏延這個主張。


    魏延反問道:“你們那些如花美眷該讓男人護衛呢還是讓女人護衛呢?”


    他這句問話甚為巧妙,讓那些家主啞口無言。


    就這樣,在相互妥協之下,規定各級兵丁的女子比例為男兵的十分之一,女兵負責保護所有將領官員富商的女眷和負責醫療看護事宜。


    又一個家主問道:“那我們本身的家兵呢?”


    魏延道:“你這個問題問得好,我之所以站在這裏跟你們講全民皆兵,就是不希望隻是你們這些世家大族一起孤零零地防禦敵軍,而是要聯合所有的民眾大家齊心合力對抗外敵。


    除了你們的鄔堡之外,其他的寒庶地主、普通自耕農們也組建起鄔堡,與你們的鄔堡成掎角之勢,互相支援,不是也對你們家族的鄔堡防禦有益嗎?


    防禦縣城、郡城,你們也應該有責任,因為縣城和郡城裏的大部分生意都掌控在你們手裏,你們不可能完全交給由普通百姓的縣兵和郡兵為你們防守,所以你們要從您們的家兵裏麵抽調一部分到縣兵和郡兵裏,這樣一來,你們也不必因為城池被敵軍攻破而蒙受損失啊!”


    說到這裏,魏延補充了一個要求:“我建議你們好好地想想如何跟本地的寒庶地主、普通民眾和睦相處,若是一味的巧取豪奪,得罪民眾,雖然現在勢大,可萬一敵軍殺將過來,那些普通民眾都不願意幫你,你們早晚還是有可能被那些賊兵給攻破鄔堡進而全家被滅,我這可不是危言聳聽,你們看看黑山附近那些鄔堡,現在還有人居住嗎?”


    又一個家主問道:“我們的佃戶、奴仆也要編入預備軍嗎?”


    魏延一臉嚴肅地看著他:“我說了,所有十五到五十歲的健康的子民,不論男女全部編入預備民兵,這是全民皆兵的基礎。”


    “可那些亭尉鄉尉什麽的都是外人,我怕他們指揮不動我的佃戶、奴仆!”


    魏延冷厲地說道:“既然編入行伍,不管預備還是戰備還是守備,都要服從軍隊的製度,多要服從上級聽從指揮,不然就或斬首或杖責,決不輕饒,在此大敵當前之際,任何人不得因為私心自用而影響這個全民皆兵的大計劃!”


    魏延見那些家主臉色陰沉,便轉言給他們吃了定心丸:“招你們過來,是因為你們在當地是勢力最大威望最高的,你們那裏的亭尉、鄉尉或縣尉完全可以由你們的子弟來充當,但是你們的子弟多數沒有經過正規的軍事訓練,恐怕暫時難以勝任那些職位。


    不如這樣,我先從軍中下放一些將士去充當亭尉、鄉尉、縣尉之職,而您們則派你們族內子弟來中央軍裏訓練,一年之後訓練合格的子弟便放迴去做亭尉、鄉尉或縣尉。”


    聽魏延這麽一說,那些家主都喜笑顏開,隻要能掌握住兵權,魏延搞什麽花樣,我們都不怕。


    魏延見他們的臉色就知道他們已經開始私心自用,便提醒道:“朝廷官職任命上有兩點須要你們注意。


    第一,迴避製度,做亭尉的不能在自己家所在的亭任職,做鄉尉的不能在自家所在的鄉任職,做縣尉的不能再自家所在的縣任職,這個迴避製度是我大漢立國以來就一直推行的根本大法,不可違背,包括那些亭長、鄉令、縣令、郡太守也是如此。


    第二,擔任亭尉、鄉尉、縣尉的都必須把自己的兒子送到前線任職,如果暫時沒有兒子,也要把弟弟之類的直係男性家屬送來,不讓他們去前線廝殺,而是留在後方做後勤保障。”


    迴避製度已經實現了數百年,這些家主早已習慣,又想到反正自己這些子弟是做官了,掌握了軍隊了,在那裏都無所謂,他們同時對第二點有些質疑:“這不是變相扣押人質嗎?”


    魏延冷笑道:“現在盜賊四起,那些盜賊有種種詭計橫行,若不把他們的兒子押在軍中,萬一他們私通盜賊,背叛我軍,我軍將何以製之?!”


    眾位家主皆默然無語,默認魏延所說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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