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翎看到了他的眼神,立刻咬牙,她想狠狠地瞪他一眼,但現如今人多眼雜,不是機會。


    燕槳南說完,圍觀者立刻也有人上來找茬了。


    “燕公子,你說這紫色華而不實帶著神秘,但我覺著,顏色之說,不過是按照個人的喜好來決定罷了。”


    燕槳南聽罷挑眉,忽然笑了起來,“這位公子說的是,不過今日的第一題,可不是我出的啊——”


    這話一出來,那人一噎,想了想也是如此,便立刻迴到了原來的地方,沒有繼續問下去。


    量他也不敢和出題人再來相互說教才是。


    四處看了看,燕槳南這才微微拱手,禮貌十分地走了下去。


    再然後就是東方褚,他一出來,可謂是將其他人都驚了一把,畢竟東方家分成兩個來參加爭霸賽,恐遭人耳舌。


    東方褚今日帶來的不是綢緞,反而是一套茶杯茶壺,是白玉瓷製作的,燭火印照下閃閃發光,是白玉的顏色。


    “這顏色看著舒服。”


    一樓圍觀人忽然說出了這麽一句話來,讓其他人也不禁看了過去。


    聽到這話,東方褚頃刻間都自信了起來,憑借自己這幾日來的言語匯總,他直起身子,昂首挺胸,抬手間已然介紹起來。


    “眾君皆看,這白玉綢緞,是與前兩位不同的,一不同於顏色,二也是不同於其布料結構。”


    “白玉顏色做成衣裳,穿在身上素淨不說,也不耽誤它展現女性的美。”


    “……”


    又多介紹了一下這白玉綢緞的美處,東方褚便停了下來。


    略微頷首,看向眾人。


    卻發覺他們與旁人私語,對著這綢緞說三道四,不過仔細一聽,卻好像並不是指責綢緞,反而是因它的美而來讚揚。


    東方褚心裏惴惴不安,但麵色卻依舊不改,好像早就已經自信不已。


    此時,他不禁抬頭看向了二樓最右邊的位置。


    燕君珂帶著麵紗,眼眸淡淡地看著他。


    東方褚卻向她投去了謝意的目光,更多的還是對她的尊敬。


    東方翎一下子看到了這個動作,眼眸也順著上麵看過去,發覺到了燕君珂以及其他男子。


    神情一滯,隨即冷笑起來。


    一樓人並未說出任何的問題,這也是讓東方褚以及眾人不解的地方。


    相安無事地迴去了,東方褚長唿出一口氣來,臉上的笑容是擋也擋不住。


    “還真是找了個好主人呢。”


    經過東方翎旁邊時,卻聽的她冷嘲熱諷一聲,眸中帶著另外的意思,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


    東方褚聽罷抿唇,隻是斜睨了她一眼,什麽話也沒說。


    這語氣,他聽著都酸呐。


    有這麽多的功夫,還不如想著第二個題目是是什麽吧。


    迴到旁邊坐下,東方褚喝著茶,淡然地看著接下來的商賈。


    竟然敢無視她,東方翎氣的咬牙,整個人都忍不住發抖起來。


    不過人多眼雜,現如今正是表現好的時候,不可與之動手。


    若是在家裏,東方翎早就打他一耳光了,又怎會讓他這般得寸進尺。


    “喲,那小子還人前一套人後一套呢。”


    江訶目睹了這一全過程,幸災樂禍地在景歌旁邊說著,還時不時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可是剛剛受了傷?”


    景歌聞聲看了過來,立刻關切的問了一句。


    “還好吧。”江訶說道。


    隨即皺著眉頭,晃了晃脖子,但是仔細這麽一琢磨,好像也有一點疼痛。


    肯定是他很久沒動手了,這麽突然的動手,讓他有些不適應。


    景歌聽的抿唇,從袖口拿出一瓶膏藥,遞了過去。


    “拿著吧。”三個字撂下,他繼續看著下麵一樓。


    江訶微愣,挑眉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


    不過還是接了過去,仔細看了一下這膏藥,且將它打開了。


    頓時清香四溢,倒是別有一番香味。


    燕君珂麵無表情看了他們一眼,又偏頭繼續看了起來。


    鶴千炤抬眸就看到了他們這邊的情況,眼神卻一直落在燕君珂的身上。


    誰知那陳國公主突然過來,直接坐在了他的對麵,將燕君珂那一桌人擋了個嚴嚴實實。


    麵色不善,他立刻皺起了眉頭。


    陳國公主不知,還是坐在了對麵,本以為他見著是自己,立刻有些羞澀地撥弄自己的頭發。


    殊不知自己前些日子那麽冷漠的模樣,早就在鶴千炤心裏留下了一個不好的印象。


    前幾日那般嘴臉,而才過了幾日,就換了一副嘴臉。


    鶴千炤也仔細看過了,陳國公主,除了眉眼和燕君珂有些相似之外,其他的恐怕也就隻有都是女子這一相同之處了。


    收迴目光,鶴千炤看向了一樓。


    眼前坐著一個麻煩的人,他可懶得理睬,稍後他便叫人將她趕走了。


    “錦懷。”


    聽到鶴千炤的話,一旁的錦懷迴過神,立刻凝神看了過來,微微附身,疑惑皺眉。


    鶴千炤側頭,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錦懷聽的神色變化莫測起來,小心翼翼地瞥了對麵的陳國公主一眼,看起來有些為難。


    “大人……這……”


    “相信你。”


    鶴千炤拍了拍他的肩膀,揮揮手讓他離開了。


    錦懷抓了抓腦袋,“……”


    還真是一件苦差事。


    深吸一口氣,他屏聲站了起來,看了下麵一樓進行到哪一步了,隨即朝著陳國公主那邊,慢慢挪了過去。


    走到她的身後,錦懷雙手慢慢抬起,神色卻是一副無事發生的樣子。


    隨即慢慢朝著陳國公主的後背,伸了過去。


    鶴千炤餘光瞥了一眼,唇不由上揚了些,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原狀,坐在那裏麵色不改,看著下麵。


    陳國公主身後的丫鬟已經被打發走,這會兒隻剩下錦懷一人在身後了。


    錦懷緊皺眉頭,再一看,手已經到了陳國公主的肩膀上。


    他認命的眨了眨眼——


    “何事?”


    陳國公主轉頭,疑惑地看向他。


    錦懷聽罷立刻露出了笑臉,收迴手恭恭敬敬地對她行了個禮。


    “公主,小的有事相商,這邊請。”


    說罷,直接朝她比劃了一下手,麵上帶著笑容,看起來已經做好了一切。


    陳國公主百思不得其解,迷惑地盯著他。


    也瞥了鶴千炤一眼,卻發現他麵色不改,看著下麵。


    這侍衛麵生,陳國公主不敢太信任他,況且她一個陳國的公主,和侍衛有什麽事情需要商議?


    她收迴目光,果斷的拒絕了。


    “不去!”


    “……”


    這話一出來,錦懷抿著唇無奈地看向了鶴千炤,大人好好的鄰城不去,偏偏和他們來這兒皇商爭霸賽做何事!


    鶴千炤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袖子,抬眸看了他一眼。


    錦懷見罷,暗地裏翻了個白眼,這也太為難他了!


    這次迴去,大人若是沒有給他加俸祿,他就離開北司!


    錦懷再次拍了拍陳國公主的肩膀,又是露出一個笑臉來。


    “又怎麽了?!”


    公主滿臉不耐煩,不過錦懷也是能夠理解,要是有人這麽煩他,他也會生氣。


    “公主,真的有要事相商,還望您能來一下。”


    公主咬牙,正欲張嘴再度拒絕,這個時候,卻發覺鶴千炤看了過來。


    管理好表情,公主溫聲細語地再次拒絕。


    “本公主就不去了。”說罷,臉上還帶著笑容,看起來溫溫柔柔的。


    錦懷摸了摸鼻子,偷偷摸摸看了鶴千炤一眼。


    鶴千炤好像已經了解了前因後果,直接勸了起來。


    “公主,既他說有事,公主便去吧,速速解決,也是好事。”


    這話一出來,錦懷都不禁拍手叫好,還真是一句話將他自己撇的幹幹淨淨。


    錦懷聽著讚同的點點頭,一張臉可謂是哭笑不得了。


    “好吧。”


    鶴千炤都這麽說了,公主也算是給他一個麵子,猶猶豫豫地答應了。


    拍了拍手,她慢慢地站了起來,抬眸睥睨地看向錦懷,挑眉一問,“有何事,趕緊說,本公主沒這麽多閑工夫。”


    “好嘞,公主這邊請,隔牆有耳。”


    錦懷笑眯眯地說著,恭敬帶著她離開了。


    陳國公主甩了甩衣袖,高仰著頭,和他一起走了。


    終於走了,鶴千炤如願的看過去,卻發現最右邊桌子,早就沒有了燕君珂的身影。


    “……人呢?!”


    鶴千炤突然站了起來,四處看了看。


    卻不經意與白長跡對視了一眼,很快他就認出來了這個眼神。


    此前多次提醒他的那個人!


    他認識燕君珂!


    這是鶴千炤心裏得出的結論,不過他很快移開了目光,因為現在,他對白長跡,依舊是不想對打。


    當務之急,他想看看燕君珂在哪裏。


    目光移到了一樓,的確看見了她。


    她正和東方褚說著什麽,三言兩語下去,對方好像就已經明白了。


    東方褚聽的直點頭,一副明白的模樣。


    然而他身後的燕槳南和東方翎,卻直接愣在了原地。


    此女子帶了麵紗,但他們總感覺,這個女子,在哪裏見過。


    特別是燕槳南。


    跟隨了燕君珂很多年,她一下來,他就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看眉目身形語氣等,都與之十分對應吻合,這一時間,他猶豫了。


    耐心地等她和東方褚說完話,燕槳南慢慢地走了上去,停在了她的麵前,同時也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


    他本想說出那三個字,但在嗓子眼的時候,卻好像卡住了。


    半晌都沒有說出來那三個字。


    “你是……你是……”


    重複著這句話,但眼眸已經不由的紅了,淚水恍若氤氳了他的眼眶。


    深吸了一口氣,他突然看著她笑了,低著頭擦拭了一下眼眶,淡定地說了一句,“沒事,我認錯人了。”


    說罷,再次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燕君珂停在原地,眸子朝他看了過去,麵無表情。


    而東方翎也愣在了原地,看著兩人,她心裏也有些不確定了。


    真的不是她嗎?


    燕槳南是這般態度,這讓她也有些不確定了。


    燕槳南是燕家人,不可能不認識燕君珂才是。


    況且剛剛如此唯唯諾諾行徑,恐怕此女子,定不是燕君珂。


    心裏下此定論,他還是有些遲疑地看了幾眼。


    對於剛剛燕槳南的所作所為,站在麵前的這個女子,麵無表情,好像此事與她無關一般。


    若是燕君珂,肯定早就已經摘下麵紗相認了才是。


    東方翎這才移開了目光,繼續看著其他商賈的介紹。


    感受到她的目光離開,燕君珂立刻鬆了一口氣,記住了剛才燕槳南離開的方向,她看了東方褚一眼,也快步離開了這裏。


    東方褚會意,站在東方翎的身後,將燕君珂的去路剛好擋住了。


    “你幹什麽!”


    東方翎語氣不善,眯著眼警惕地問了一句。


    東方褚抓了抓頭,滿臉無所畏懼的模樣,“你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呢?”


    “嗬……”


    東方翎冷笑,瞪了他一眼。


    安然無恙地將後背對著東方褚,絲毫不慌。


    因為她心裏篤定,東方褚定然不會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將她導致受傷。


    腳步加快,燕君珂朝著前麵已經逐漸遠去的燕槳南跑了過去。


    迫不得已,隻能使用輕功了。


    一個飛身,她直接來到了燕槳南的麵前,穩穩停在他的麵前。


    燕槳南嚇得停在了原地,錯愕地看著來人,眼淚也停在了睫毛上麵,看起來傷心極了。


    燕君珂看著他這個樣子,歎了口氣。


    隨即抬手,將麵紗摘了下來,露出了她原本的容貌。


    “老祖宗!”


    燕槳南瞪大雙眸,驚訝地喊了出來,眼眶不由又紅了一圈,走上前來,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


    燕君珂無奈地看著他,“怎麽這麽大個人了,還哭成這樣?”


    “老祖宗,你迴來真是太好了!”


    燕槳南擦著眼淚,邊哭邊笑。


    他剛剛原本也是想直接質問的,但在那種情況下,多少引人耳目。


    對燕君珂的了解,燕槳南知曉,她既然帶了麵紗,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是,定然不會同意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質問她。


    若是壞了其中的大事,他也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好了,沒事了,我迴來了,擦幹眼淚,皇商爭霸賽還在繼續,你可是代表的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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