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山洞裏,但凡有一點響動,聽得格外清晰,身後突然一陣鬧哄哄的,我們倆都嚇了一跳,急忙從兜裏掏出手電筒和手槍。


    響動離我們越來越近,怕是又有什麽怪東西,我們倆大氣都沒敢喘一下,死死的就盯著遠處。


    忽然對麵傳出聲音:“槍口放低點兒,小心走火。”


    胖子奇道:“我的娘啊,這又是啥怪物,會說人話還怕走火,老鄒,你快想想,拿個主意。”


    我笑笑說:“你不覺得這聲音很耳熟嗎?”


    說話的同時,光線所及之處一個人影出現在了眼前,胖子滿臉驚恐的對我說:“媽呀,這地方太邪性了,居然還能變成毒眼龍的模樣,我就說這聲音怎麽這麽像。”


    我問胖子怎麽知道這不是真的毒眼龍。結果他滿臉鄙夷的說:“這老小子也就嘴上厲害,真要他進這兒,除非他瘋了,要不就是被人刀架在脖子上,實在沒有反抗能力。否則你要他一個人到這兒來,估計他寧願自我了斷了。”


    不遠處的毒眼龍也聽到了他的話,讚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胖爺,真讓您給說對了,哎呦…幾位爺,輕點兒,我這把老骨頭經不住各位這麽折騰。”


    聽得毒眼龍的驚叫,我們倆都是一愣,看來這小子是被人劫持了。


    對麵的人見藏不住也開口了:“鄒先生,李先生,多謝二位給我們探路,要不是二位破了前麵的機關,我們也不會這麽輕鬆的到這兒來。”


    聲音比較陌生,不過既然能叫出我們倆的名字,估計毒眼龍也沒遭多大罪,要不然也不能跟著到這兒來。


    胖子舉著手槍,悄悄的問我:“怎麽著?跟他們幹了?保準一槍一個撂倒。”


    我搖了搖頭:“不行,還不知道他們劫持泗哥幹什麽,再說對麵太黑了,幾個人都看不清,你槍法再好也不能盲射,萬一傷錯了人就更麻煩。”


    胖子有些無奈,打也不行,不打也不行,難不成就這麽僵持著。我們心裏雖然著急,不過看到獨眼龍沒事,也就放心了不少,反倒是對麵的人,有些按耐不住了。


    換了一個人對我們喊話:“鄒先生,我們並不想與你們為敵,如果你不想看到趙先生受到傷害的話,就不要輕舉妄動,這樣對我們都沒有好處。”


    我平生最討厭被人威脅,胖子更是如此,可對麵的人卻偏偏這麽幹了,胖子頓時就冒火了:“奶奶的,你算個什麽東西,有本事你動他一個看看,老子下一秒就崩了你。泗哥,你放心,你要是死了,我讓他們都跟著你陪葬。”


    暗處的那些人到沒有什麽反應,把毒眼龍嚇得夠嗆,哭笑不得的連聲道:“哎喲,我的爺,您各位可得冷靜了,我這小命兒可就在各位瞬息之間啊。再說各位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怨,非得刀劍相向不可呢?”


    暗處的人借著毒眼龍的話繼續喊道:“鄒先生,趙先生說的沒錯,我們沒有惡意,沒有必要兵戎相見。”


    再僵持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更何況對方說的也沒錯,若是真有什麽深仇大恨,對方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在就有厲鬼打我們黑槍,也不至於和我們囉嗦這麽久。


    和胖子低聲商量了一下,還是決定先讓他們放了毒眼龍再說,於是對他們喊出了話。對方也答應了我們的要求,低聲在毒眼龍耳邊說了兩句什麽,借著微弱的光線看清了對方的半張臉,有些陌生。


    胖子解了綁在毒眼龍手上的繩索,毒眼龍低聲對我們說:“虧得二位沒開槍,我過來的時候他們讓我帶個話,他們手裏都是清一色的半自動步槍,真要是打起來,您二位指定討不到好。”


    一聽到半自動步槍,我和胖子心裏都是一咯噔,這些家夥什麽來頭,在內地居然能搞到這玩意兒。我又問毒眼龍這個家夥到底想幹嘛,他不是帶著孫老頭的孫子去了縣城嗎?怎麽被他們逮迴來了。


    毒眼龍長歎了一口氣:“哎…鄒爺,這事兒那就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


    毒眼龍帶著孫老頭的孫兒去了縣城醫院看病,到了縣城毒眼龍擔心我們等急了,就先去報了警,也難怪警察會來得這麽快。然後帶著小孩兒去了縣人民醫院,繳費的時候毒眼龍手裏的錢不夠,正準備去銀行取錢,結果一轉身就被兩個人堵在了繳費窗口,當時就在台子上放了五千塊錢做住院押金。


    然後不由分說的就把他架上了車,跟著警車前後腳就迴來了。進屋的時候正碰到前腳來的警察被打翻在地,聽到這兒我有些懊惱,這幾個家夥伸手都不簡單,哪裏是幾個普通民警鬥得了的,要是留個紙條提醒一下也不至於如此。


    毒眼龍點點頭,有搖搖頭:“您要是這麽想就錯了,那幾個家夥和綁我的那幫人是一夥的。”


    毒眼龍等人進去之後,幾個警察已經被打暈放到了,為了避免更大的麻煩,他們又合夥把孫老頭的棺材埋了,然後把幾個昏迷警察抬迴了車裏。


    總之一切偽裝得就像從未發生過一樣,我估計那幾個警察醒過來也有些蒙圈,孫老頭的房子裏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連我們逼供他們的血跡都被清理幹淨了。


    不過這種做法也隻能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等幾個警察醒過來發現屍體不見了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引來大批人尋找屍體也隻是時間的問題。他們既然敢這麽做肯定是一樣在短時間內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既然他們是一夥的,目標肯定都是相同的,對於他們來說接下來的時間也變得緊迫起來,對我們來說也是個較好的消息。


    正在思量著對策,對麵的又喊話了,胖子忙把手電照了過去,之前那個白毛老頭出現在了燈光裏,眼神中充斥著對我們的憤怒:“鄒先生,我們顯示出了誠意,現在該你了。”


    我有些為難的歎了口氣:“哎…你一口一個鄒先生,可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再說你們都躲在暗裏,都不肯出來見人,我怎麽相信你的誠意。”


    胖子也跟著附和:“對,誰知道你們不會在背後打我們黑槍。”


    白毛老頭臉色突然一遍,皺著眉頭,強壓著憤怒,咬著牙說:“鄒先生,您可不要得寸進尺…”


    白毛老頭剛要發作,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白毛老頭一怔,立刻就冷靜下來了,恭恭敬敬的退到一旁,從他身後走出來一個身著迷彩服,頭戴鋼盔約莫四十來歲的中年人。


    胖子的手電光照在了他的臉上,他皺著眉頭舉起手擋了一會兒,滿嘴蹩腳的普通話:“鄒先生,您好,我叫山口村夫,是他們的老板,對於之前他們對您的不禮貌我表示道歉。聽趙先生說您是難得一見的風水大師,倒過不少的大墓,現在我希望您能協助我們在這座墓裏找到我們想要的東西,報酬嗎,一定不會少給你地。”


    胖子一聽是日本人,眉毛都直了,悄聲對我說:“他大爺的,原來是個小鬼子,鸚鵡學舌還挺像。這幫賣國賊,幫著小鬼子賣命,沒一個好東西,想當年我爹在戰場上沒少殺鬼子,我爹一直都說我缺乏曆練,這迴手刃一個,也好迴去吹吹牛。”


    我沒有接話,示意胖子不要衝動,盯著眼前的山下村夫良久,他見我不說話,又說道:“既然我們希望鄒先生幫助,您有什麽要求可以提出來嘛。”


    既然是幫助,條件當然少不了,對方又是個東洋鬼子,咱們抗日戰爭才打完不到四十年,當年他們拿著罪行,至今我還是曆曆在目,雖然我沒有經曆過,不過沒少聽我祖父說起過,他這時候開了口,我當然不能便宜了他。


    想了一會兒有些為難的說:“村夫先生,您這不是難為我嗎,現在這荒郊野嶺大山溝裏,我就算開了條件,你也沒法兌現啊。到時候咱們一出去,你要是不認賬怎麽辦。”


    山下村夫並沒有因為我的質疑而動怒,不過他身邊的幾個人似乎沒有受過這樣的質疑,白毛老頭首當其衝:“鄒先生,那你想怎麽辦。”


    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又故意低頭看了看手腕,盡管我根本沒有手表,這個動作卻引起了山下村夫的共鳴,他也不自覺的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借著微弱的光線,隻看見他手上戴著一隻金燦燦的手表。


    我笑道:“村夫先生,我相信你們日本人是最講信用的,不過我們初次見麵,還是不能就這麽相信了你的空口白話。這樣吧,你們日本人不是非常注重信物嗎,您就把那塊手表放在我這兒做保管,怎麽樣?到時候您兌現了報酬,我再把手表還給你。”


    山洞雖暗,山下村夫臉上閃現出一絲不悅,不過依舊被我捕捉到了,心中生出一計,山下村夫滿臉堆笑的取下了手表,讓白毛老頭遞給我。


    我接過手表:“村夫先生,既然您現在是我的雇主,那我們也不是外人,有話我就直說了。”山下村夫點點頭,我又說:“我們哥倆進來得早,雖然破了前麵幾個陷阱,可手裏家夥也都丟得差不多了,子彈也都快打光了。您看是不是幫我們補充一下物資呢?”


    山下村夫連聲應是:“這是自然,中田先生,麻煩你把裝備分給鄒先生一些。”


    山下村夫身後走出來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手裏提著兩個大包,扔給了我和胖子,我打開包一瞧。好家夥,這些東西足夠裝備一個最先進的特種偵察兵了。這要是放在過去我都得高興死。


    可眼下我吃驚的同時,也暗自慶幸沒有聽胖子的和他們硬來,要不然就我們手裏這兩把破手槍,去打人家最先進的美式特種偵察兵裝備,那不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嗎。


    簡單的翻了一下,又扔掉了一些原本我們包裏相對沒用的東西,結果還是留下了三大包,一包交給了毒眼龍,我和胖子各背一包。


    後麵的山下村夫始終沒有催促,我又問他有沒有照明彈之類的東西。他低頭對一旁的白毛老頭耳語了兩句,片刻之後從白毛老頭手裏升起了一顆火球,整個山洞立時就亮如白晝。


    我隔著防毒麵罩適應了一會兒再看,對麵的幾個家夥都沒有戴麵罩,加上山下村夫一共站著七個人,除了先前在孫老頭家碰到的四個,還有兩個穿著迷彩服的日本人。


    胖子開始嘀咕起來:“一共七個,現在手裏又半自動步槍,兩秒鍾解決三個不是問題,這就還剩一個,泗哥又把握嗎?”


    毒眼龍以為胖子真要幹,急得直擺手:“這可不行,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拿不起這槍杆子,胖爺,等咱們出了這山洞,您想怎麽幹就怎麽幹,我不攔你,可您現在的容咱們把這趟買賣幹完了再說啊。”


    我笑道:“泗哥說的是,小胖,你先別著急,興許不用你我動手,他們就得死一半兒。”


    胖子狐疑問我為什麽。我說讓他等著瞧好了。


    說完就揮手示意他們繼續往前走,原本以為過了大門就應該有一個更大的空間,可現在經過照明彈的照射,看清了全貌,這依舊是一個狹長的通道,光線所及之處依舊是漆黑一片,頭頂少說也有二三十米高,四壁都是空無一物。


    用胖子的話說,我們光走通道就之前穿過了兩個山頭。走了之前的教訓,我們這迴走起來顯得格外小心,手裏拿著長長的棍子,一邊走一邊在地上試探著,生怕再落入了陷阱。


    狹長的通道走了很遠,我看了一眼山下村夫給我的手表,至少走了半個鍾頭。前麵突然多出了幾條岔路,每一條幾乎都是一模一樣,每條岔路都是一個拱門,高約兩米,寬一米,一共有六扇門。


    眼前的岔口,一時間我們都有些呆了,胖子說,沒想到這裏除了陷阱,還有個迷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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