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天訝然道:“我看你好像有點心灰意冷的意思,這可不是你九劫的行事作風啊。『,”


    九劫搖搖頭:“不是我心灰意冷,而是憑你我這些老古董是滅不了無極的,所以我前些時候就有了這種想法,對付無極,論法力修為我們鬥不過他,要靠玄嬰、玲瓏、隨風、月夜以及飛龍他們這些年輕人,而我們的想法已經不適合引導和指導他們,他們需要有一個更適合的人來做首領。或許我們的道法單獨論起來比他們高,但是這沒有用,我們這些老骨頭隻能馬馬虎虎給他們做個後盾。”


    九嶽和行天對望了一眼,各自心中都有了答案。


    就在這時,忽然九劫停住了腳步,望著前方說道:“前麵有些不大對頭。”


    眾人聽了忙向他的目光所望之處看去。


    前麵距離通往崆峒問道宮的山道還有五裏路的樣子,是一麵緩坡,坡麵上隻有茵茵的綠草和低矮灌木荊叢,並沒有高大的樹木生長,所以顯得一馬平川,一眼就能看出很遠。


    就在前麵半裏遠的地方有絲絲縷縷的白色煙霧宛如一條條玉帶在距地七八尺處飄來蕩去,這些白霧乍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但是細一觀看就會發現,雲霧裏有星星點點的幽光不斷在閃現,恰似暗夜裏一眨一眨的狼瞳。


    九嶽點頭道:“此霧的確有些妖異,絕非天然而成。”


    行天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布在這裏的,或者是什麽妖物噴吐出的?”


    九嶽道:“也隻有這兩種可能了。”


    九劫問他:“你離開崆峒去昆侖時沒有這些東西存在嗎?”


    九嶽搖頭:“我得知你們去了昆侖宗救玄嬰的事情是由天姥山迴崆峒途中從葛青口中得知的,所以我並沒有並沒有迴來這裏,而是直接去了昆侖宗,對於這些天崆峒有何變故我也一無所知。”


    行天忙道:“據我猜測崆峒應無大事發生,若是果然有事發生,崆峒留守的人定會遣人通知我們的。”


    月夜上前來說道:“我從嶗山宗趕迴來會合玲瓏去昆侖宗之前這裏還沒有這些奇怪的霧氣,算起來不過三四日的樣子,所以這霧存在這裏也都不會超過三天。”


    嚴童顏嘿嘿笑了一聲:“別管它是妖霧還是鬼霧,讓我去看一看就知道分曉了。”


    行天忙道:“嚴長老莫要大意。”


    嚴童顏笑道:“小小一團霧氣也值得大驚小怪,有我的降魔鬼爪再此,任他什麽邪魔外道都要退避三舍。”


    說完,嚴童顏身形躍起,幾個起落就到了妖異雲霧的近前。


    “嚴長老小心!”


    九劫忽然有一絲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趕忙發聲示警。


    但是嚴童顏根本沒有在意,猶豫都沒有猶豫就衝進了雲霧裏。


    一縷一縷的霧氣倏然分開閃出了一條路徑,等到嚴童顏進到了雲霧裏麵便又複合穿插在一起,再也看不見了他的蹤影。


    “啊!爺爺!”


    花弄影一見大驚失色,以為嚴童顏是被妖霧吞噬掉了,急忙躍步奔出想要去搭救。


    九劫忙道:“攔住她!”


    薈蔚和月夜早已疾掠向前一左一右捉住花弄影的手臂將她帶了迴來。


    行天對她道:“你不要驚慌,嚴長老法力高深,不會有事的。”


    花弄影忐忑地道:“可是······我連爺爺的影子都看不到了,我怕他會······”


    九劫安慰道:“稍安勿躁,如果我猜的沒錯,這霧氣應該是一種未知名目的陣法,嚴長老與嶗山宗煉器王王七交情不淺,對於陣法也通曉幾分,尋常陣法根本困不住他,你且稍待片刻。”


    花弄影心中哪裏安穩的下來,雙手緊握,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的霧氣。


    過了約有半盞茶的功夫,從嚴童顏進入霧氣裏開始就不見有一絲動靜傳出來,一縷縷雲霧悠悠地在那裏穿插遊弋,好似從來就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過一般。


    所有人都不由擔心起來,按說嚴童顏的道行法力在道界也是赫赫有名的,不可能破解一個陣法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除非這個陣法太過強大詭異,嚴童顏一進去就陷在其中被人擒獲,不然沒有別的解釋。


    行天望向九劫說道:“我覺得事有蹊蹺,不然就讓我進去看一看,如果嚴長老被困在裏麵,也好相助他一臂之力。”


    九劫點頭道:“道兄多加小心,假如破陣不力就和嚴長老速速退出,我們再圖良策。”


    行天“嗯”了一聲,探手拔下頭頂的荊簪,荊簪在他掌上化作了雷隱劍。


    行天倒提雷隱劍,腳下起了一股旋風,托著他來到雲霧近前,隻一閃便隱入雲霧之內。


    接下來又是一陣出奇的平靜,行天這一進去也如泥牛入海,杳無聲息。


    這一下連九劫和九劫都不禁為之色變,要知道行天乃是青城宗的宗主,百餘年的道行非同小可,當今道界論起道法能出其右者絕不會超過五六個,就連他進入這個不知名的詭異雲霧裏都不知所蹤,可見其絕非尋常陣法。


    九嶽對九劫道:“行天道兄和嚴長老都一去不迴,看起來我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說不定他們二人就會有危險。”


    飛龍過來道:“二位道長,不如我進去看個究竟,我有正氣丹書護體,當可無虞。”


    九劫擺擺手,說道:“這雲霧詭異萬分,行天道兄如此高深的道行進去都無聲無息,我不能讓你再去冒險,我親自去走一遭。”


    九嶽忙道:“還是讓我去吧,你乃是除魔宗的盟主,不可輕動。”


    九劫搖頭:“還是我去走一遭吧,我隱隱覺得此陣法有些熟悉,隻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聽說過,待我一探便知······”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忽然就見雲霧裏傳出一聲尖嘯,緊接著雷聲震動,紅芒閃現,一物從雲霧內飛起,在半天裏畫了個弧線,“鏗”然插在眾人麵前的地麵上。


    此物不是別個,正是行天道長的雷隱劍。


    這下在場諸人無一不驚駭變色,雷隱劍乃青城宗鎮宗之寶,行天道長是絕不會輕易棄之的,現在雷隱劍在此,卻不見行天出來,可見行天必然兇多吉少。


    九劫急忙上前一步將雷隱劍拔出,隻見劍身上有一抹光華泛起,光華裏有七顆星芒一閃既沒。


    九劫脫口道:“原來是他們!”


    “誰?”


    九嶽忙問。


    九劫眉頭緊蹙,說道:“大禹山七星道人!”


    “是他們?!”


    九嶽聞言吃驚非小,他對大禹山的七星道人也有所耳聞。


    七星道人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七個,分別是風一星、文雙星、陳三星、未四星、墨五星、寒六星、簡七星,本是一門的七個師兄弟,二百年前因修煉北鬥七星陣而同時走火成魔,大肆屠戮人間道界,後來被正魔兩道聯手製服,鎮壓在了七星岩下的七星洞內,有七柄誅心劍攝住七人的泥丸宮,令其無法動用法力,而且有七十二道鎮魔符鎖鎮著七星洞上下左右四麵八方,最後還有一道乾坤遁跡符印彌封,可保無人能夠發現七星洞的所在,以防會有人將他們放出來禍亂人間,不想這七個魔頭竟然出現在了崆峒山,是誰將他們放了出來?


    其實不用問也應該知道,放七星道人重返道界的不是大道祖師就是妖人王。


    九嶽大喝一聲,雙手並指如戟,全力打出來一記先天雷霆罡氣直奔那些絲絲縷縷流動的雲霧。


    雷聲大作,藍電行空。


    雲霧被雷霆一催,翻翻卷卷向兩旁一分,有一行數十人顯露出身形。


    數十人當中以兩個人為首,左邊的那人赭袍白發,麵瘦高鼻,正是終南宗宗主飛鶴道人,後麵跟著衝天、衝霄、衝雲、衝虛這四個其師叔輩的終南宗元老。


    右首那人金麵長須,手執一根鐵柄拂塵,本後背著長劍,乃是嶗山宗的宗主出塵子,他的身旁還有一個白麵道人,卻是他的師弟出羽子。


    在他們身後一字排開還有四五十名兩宗的宗中弟子,各執長劍,嚴陣以待。


    飛鶴道人上前數步哈哈笑道:“九劫,九嶽,二位道兄別來無恙?”


    九嶽哼道:“原來是你們這兩個道宗的叛逆,依附大道祖師做了無極的爪牙還敢來此興風作浪!”


    飛鶴冷笑道:“九嶽掌教不必一見麵就出口傷人,什麽叫叛逆?什麽叫爪牙?大家隻不過是道不同不相為謀而已,人各有誌勉強不得,就如你等所死死抱守的那一套陳年舊論一樣,我們也有自己信仰誰人的自由,無極聖主可以為我們開創一個前所未有的新世界,我沒有有什麽理由不擁戴?正所謂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沒必要對他人惡語中傷。”


    九劫聽聞此言不怒反笑,說道:“飛鶴,這樣一番言語也虧你想的出來說得出口,我也同意你有信仰誰人的自由,擁戴誰人的權利,但是你們意圖攪亂道界,試圖顛覆三界,殘害同道,誅殺無辜,可就是令人不能容忍的了。”


    飛鶴笑道:“九劫,你這話說得好沒道理,我何時殘害了同道,誅殺了無辜,你倒是說來聽聽。”


    九劫道:“令師兄放鶴難道不是因你而死?”


    飛鶴嘿嘿一笑:“你說的是他,不錯!他是因我而死,但那是我終南宗的內部事務,不幹外界的事,沒必要讓你來置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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