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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日的試探接觸,幽州軍認為天策軍不過如此,於是準備休整一晚,明日拂曉,同時對钜鹿縣和清河縣兩道憑城構築的天策軍陣地發動攻擊,以堂堂之兵,將當麵之敵,擊個粉碎!


    而安德縣方向,隻安排一萬騎兵和五千步兵當道紮營,防止他們偷襲。


    不過,鑒於天策奸狗一向隻會玩偷襲,這天晚上,三處幽州軍大營的防禦,卻是布置得非常嚴密,每名士兵都枕戈待旦,睡覺都睜著眼睛,隨時準備應付天策軍的偷襲。


    然而,這一天卻是平安度過,偷襲並沒有發生,近十二萬幽州軍心裏不由地長舒了一口氣。


    隨後他們就懷著一種:“害老子白擔心一場”,“就知道會是這樣”,“天策軍果然隻會打偷襲”的想法,開始埋鍋造飯,信心滿滿地憧憬著在即將到來的戰鬥中,一舉衝破天策軍的防線,將防線後麵的數萬天策老兵,戰兵,農兵,還有那個建寧王通通殺死。


    然後一鼓作氣,殺到那個富庶到遍地都是金銀,美酒美食美人的都畿道去,燒殺搶掠,狂歡十天十夜!


    再將時間推迴到三天多以前,天寶十三年八月二十一,也就是李倓一天之內接連殺死安忠誌和安守忠兩員幽州軍大將的那天下午,長安大明宮,紫宸殿。


    這天大唐皇帝同時手到了很多來自大唐各地的緊急戰報:安西北庭方向,迴紇騎兵五萬大軍圍弓月城、庭州甚急;隴右道,瓜州、玉門關、涼州同時被迴紇入寇,百姓損失慘重;朔方軍,河曲最北方向東西中三座受降城同時被圍,八萬迴紇兵馬攻打甚急;最危險的還是河東方向,河東軍軍無戰心,士氣低迷,雁門關已經危在旦夕。


    形勢如此危急,李隆基一開始也是急壞了。可這些急報後麵又能看出同樣的端倪,就是似乎這些地方早做好了準備:安西庭州方向,封常清提前二十多天帶兵從龜茲出發就在西州等著;北庭軍兩萬五千軍馬早就做好了堅壁清野的工作。


    河西軍、隴右軍,也在半個多月前就進行了緊急戰備;而朔方軍更厲害。竟然早就秣馬厲兵,在河曲之地黃河北岸沿線防禦同時,竟然在迴紇起兵的第一時間,組織了一支兩萬人的精銳騎兵隊伍,由一名叫做渾瑊十八歲小將率領。一路快要打到迴紇王帳去。


    這給李隆基的感覺非常不好,這麽多的軍事行動,自己這個大唐皇帝竟然毫不知曉,合著所有的事情,都不用經過朕這個皇帝,你們就可以私下做決定是吧!合著朕這個皇帝就是擺設是吧!


    而且李隆基也不傻,他之前是無心政事、追求享樂、醉生夢死,現在花點心思把所有的事情細想一遍,又如何會發現不了,在這中間取最要作用的還是天策府!


    安西北庭軍就不用說了。蕭去病便是安西軍出來的,他本人和高仙芝還是結義兄弟,天策府有很多將領以及蕭去病、李倓的親衛都是之前安西軍的精銳;而安西軍的財政,武器更新等也大多靠天策府四海商社支持。


    至於隴右軍、河西軍、朔方軍,這些年也受了天策府不少好處,互相之間來往密切。


    特別是朔方軍,簡直成了天策府的附屬了,蕭去病為閑廄隴右群牧使,總管全大唐馬政,這兩年竟然私下給朔方軍裝備了近三萬匹優質戰馬。還給了三萬套優良盔甲,所以朔方軍才有能力,才敢派兩萬精銳騎兵隊伍,孤軍深入迴紇的後方。直搗迴紇王庭;而且現在的朔方節度使郭子儀就是蕭去病舉薦的!


    李隆基震驚了,在原來在自己不理朝政,放鬆對蕭去病的戒心這兩年多的時間裏,這蕭去病竟然做了這麽多的事,他甚至連楊國忠也給了好處,之前他出征南詔的時候。就送了楊國忠三十萬枚金幣,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麽事,建寧王又派人偷偷給楊國忠許了很多好處。


    雖然目前來說,天策府蕭去病所做的這一切,都是有利國家社稷的,但看清楚這一切的李隆基卻嚇出了一把冷汗,細思極恐啊!


    他建寧王之前就敢忤逆朕,恨不得替朕行事,現在又舉薦李光弼為河東節度使,朕要依了你建寧王,等安祿山這雜種胡叛亂一平定,這大唐差不多七八成的節度使,都受了天策府的好處,都與你建寧王李倓來往密切,甚至其中幾人節度使的位置還是因為天策府的舉薦才當上的,到時候這些節度使是聽朕這個皇帝的還是聽建寧王李倓的,還真不好說啊!


    這不得不防啊,朕當初還是臨淄王的時候,不也是一麵結交將領,一麵結交文臣,之後發動唐隆政變一舉奪權,推舉阿爹相王做皇帝,自己做皇太子麽?


    隻要平定了安祿山的叛亂,李倓所麵對的局麵可比當初自己所麵臨的局麵要好上百倍啊!


    現在問的關鍵已經不在於李倓會不會這麽做,而在於他有這個能力,隻要他想這麽做,就一定能夠做得成,這個蕭去病,當真是下了好大一盤棋啊!


    想清楚這些,這天下午申時,李隆基便在紫宸殿召見了楊國忠、韋見素、魏方進、達奚珣、崔光遠、裴冕等心腹大臣,甚至還有被楊國忠排擠掉的****烈,商議國事。


    “陛下不必憂心,幽州叛軍和迴紇叛軍聲勢雖然浩大,但必不能成事。現今迴紇騎兵多路出擊,卻都被我大唐邊軍所阻,朔方軍兩萬輕騎更是一路打到了迴紇王帳,迴紇兵必定兵無戰心,不久必退!


    至於幽州叛軍,世受國恩卻行反叛之事,不得人心,天策軍已經在黃河北岸構築數道防線,不消半月,隻要幽州軍不能打過黃河,其軍心必亂,到時候我平叛大軍乘勢反擊,二十萬叛軍必望風而降,安祿山的首級自然會有人乖乖送上!”


    說話的是楊國忠,幽州叛軍勢大。一路勢如破竹,他已經不再說十日之內,就有安祿山的部下將安祿山的首級獻上;而是改口,隻要天策軍在黃河北線守住半個。叛軍就會望風投降。


    楊國忠信心滿滿,其他幾人心中卻直打鼓,南下的幽州兵可是有二十萬,天策軍就一萬老兵,幾萬新訓戰兵和十幾萬所謂農兵。能守住半個月嗎?不過這個時候,皇帝願意聽放寬心的話,他們也自然不會開口提出質疑。


    片刻之後,一直皺著眉頭的李隆基開了口:“迴紇狼子野心,不過是想趁火打劫,若是占不到便宜,王庭又被攻打,朕再發一道敕令前去招降,必定望風投降,這一點朕以為不足慮。”


    唐朝這麽多年以來。不斷和北方這些遊牧民族打交道,突厥、鐵勒、薛延陀、吐穀渾、黨項、契丹、奚、還有迴紇、葛邏祿等,都是一個德性,叛附無常,形勢好就大掠一番,形勢不好望風投降。


    之前迴紇就和唐朝爆發過小規模的衝突,算是試探,結果沒占到便宜,之後就一直比較恭順;葛邏祿也是,在高宗時候也和大唐打過。打敗之後,不就做了唐朝幾十年的雇傭兵麽?


    即使我後來為禍北疆六七十年的後突厥,在最初起兵造反時,開始也是勢如破竹。後來緊接著被裴行儉接連打敗,他們不就開始內亂,之後裴行儉進行招降,突厥不就望風而降了麽?若不是後來武後殺俘處置不當,這場為禍幾十年的禍亂,其實是輕易就被平定了。


    既然在迴紇起兵造反之前。安西北庭軍、葛邏祿軍、隴右軍、河西軍、朔方軍早就做好的準備,現在形勢越來越不利於迴紇,迴紇自然不會死戰到底,到時候自己一道聖旨過去,表示既往不咎,投降免死,對方一定會很快投降,李隆基對此充滿了信心。


    眾大臣也都點頭表示讚同,李隆基繼續道:“倒是二十萬幽州軍一路勢如破竹,所過州縣望風而降,現在已經打到趙州和冀州。


    天策軍雖驍勇善戰,卻隻有一萬真正的老兵,其他所謂戰兵,農兵,不過才訓練三個月之久,如何擋得住二十萬身經百戰的虎狼之師?


    河東方向,高秀岩率領的大同軍攻打雁門關甚急,河東節度使楊光翽被幽州雜種胡劫持殺害,太原尹王承業毫無統兵之能,雁門關朝不保夕,諸卿可有合適的河東節度使人選?”


    韋見素、魏方進、達奚珣等人心裏說道,天策府不是舉薦了李光弼麽,這就是最好的人選啊,不但身經百戰,而且智計百出,當初大唐第一名將王忠嗣就說過“它日得我兵(法)者,光弼也”,他就是最合適的人選啊!


    不過皇帝既然提出來了,那就是否定了李光弼這個人選,他們也就不說話。


    而說到這裏楊國忠就一下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好在他一向輕佻,李隆基和眾大臣倒也沒太在意。就聽楊國忠站起來激動地大喊:“陛下,這事全怪天策府,全怪建寧王啊!”


    “哦?”


    楊國忠激憤道:“陛下你想啊,那蕭去病和建寧王李倓,明知道安祿山會反,他們提前和安西軍封常清,隴右軍留守王思禮,朔方軍郭子儀打好招唿,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卻唯獨不提醒楊光翽。


    坐視,甚至有意縱容幽州雜種胡將其劫持,他們好安排李光弼接替其位,其用心不可謂不毒,其手段不可謂不高啊!陛下,我們要還楊光翽一個公道啊,臣請求下旨訓斥建寧王!”


    達奚珣已經出離了憤怒,心中大罵:楊國忠這瘋狗還要臉麽,在幽州雜種胡造反之前,你不也每天都跑來對陛下講,安祿山必反,安祿山已經開始造反麽?楊光翽是你的心腹,自己的心腹你自己不知道去提醒一句麽,你這不但是無能,更加是無恥!


    達奚珣和楊國忠有過一個小過節,在去年的時候,達奚珣主持科舉考試,楊國忠的兒子楊暄參加明經試。但楊國忠就是一個賭場小混混出身,現在權傾天下,他的兒子又怎麽會認真讀書,所以基本上就是打零分的卷子。


    達奚珣因為楊國忠一手遮天,懼怕楊家的權勢,於是也隻得讓楊暄及第,但又覺得應該跟楊國忠說清楚。於是就讓他的兒子達奚撫跑去對楊國忠說,你兒子雖然不及格,但我還是讓他及第了。


    沒想到楊國忠卻大怒,指著達奚撫的鼻子大罵:“我楊國忠的兒子還怕考不上嗎。用得著你們這些鼠輩來賣好嗎?”


    等於就是達奚珣討好了楊國忠還要被他罵,罵完以後達奚珣還必須給楊暄定為前三名。


    達奚珣也是一個有本事的,當時那個氣喲,關在家裏摔東西,大罵楊國忠鼠狗輩。賭場混混足足有一個時辰,然後出來還是忍了,親自上門道歉,表示自己做錯了,楊暄才華橫溢,文采斐然,取前三名名至實歸,楊國忠這才非常大度地原諒了他,沒有將他貶謫。


    不過忍歸忍,這個仇可就結下了。現在他每次見到楊國忠心裏都有些耿耿於懷,不過楊國忠權勢太大,達奚珣也就隻能在心裏腹誹罷了。


    “許是建寧王有他的原因吧,再說幽州雜種胡行此計,建寧王又豈能凡事都事先預料?建寧王此刻正在河北道平叛,並無過錯,正應褒獎,又豈能下旨訓斥。”李隆基皺著眉道,話中雖然否定了楊國忠,但其實心裏卻是極為認同。天策府如此機關算計,其心可誅!


    頓了頓,李隆基再次問道:“說說看,誰人可堪重任。擔任河東節度使?”


    李隆基也是沒辦法啊,他十幾年不理朝政,說實話除了眼前這幾個經常見的大臣,其他文臣武將,他幾乎就不認識幾個,現在的朝政他也是兩眼一抹黑。實在不知道誰能堪當重任。


    幾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好說話,楊國忠拿眼神看著韋見素,韋見素連忙把眼神轉過,平時聽你的,這迴可不能給你幫腔;


    於是楊國忠又用眼神給崔光遠示意,崔光遠隻是裝作沒看見,心說你那兩個心腹,就是兩草包,平時看家都會鬧出亂子,現在可是坐鎮最重要的河東節度使去平亂,他們就更不行了。


    見兩名心腹都不接茬,楊國忠索性不管了,站起來行了一禮,道:“臣舉薦劍南寧遠軍使杜乾運為河東節度使,而且此刻他人正在長安。”


    “他能堪此重任,守住雁門關,保住河東不失麽?”杜乾運是誰,李隆基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就隻能求楊國忠一個保證。


    “陛下放心,杜乾運必不負陛下重托!”這個時候,楊國忠也隻能死鴨子最硬到底了。


    他當然知道杜乾運在去年和李宓征討南詔,結果卻半路逃跑,但他是自己為數不多可以帶兵的心腹,於是也隻能盡力保全了。


    楊國忠心中也這樣想,守個雁門關,這可與攻打南詔不一樣,守個城而已,難道還守不住麽?


    殿內沉默半響,李隆基隻是盯著楊國忠的眼睛看,楊國忠也就梗著脖子硬挺著,說實話李隆基是知道楊國忠有幾斤幾兩的,對楊國忠的本事和他做的事,實在是很不放心,但他這個時候也隻能相信楊國忠了。


    畢竟像楊國忠這樣無才無德,毫無威望,甚至有很多罵名,但稍微還能做點事的人,永遠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現在自己臨時再去倚重一個有點本事,又可靠放心的人,也不知找誰了。


    於是片刻之後,李隆基重重地點了點頭:“那就任命杜乾運為河東節度使,坐鎮河東,驅逐高秀岩,再遣一人帥並出井陘,平定河北!”


    他話一說完,楊國忠自然滿臉興奮得意,其他幾位大臣卻忍不住悄悄搖頭,一直侍立在李隆基身旁的高力士忍不住悄悄看著這皇帝,露出失望又無奈的神色來。


    然而這隻是開始,李隆基接下來卻是讓高力士感到一種無比的悲憤和恐懼。


    因為接下來來李隆基商議的卻是關於京師長安的防禦,而事實上,隻要按建寧王所奏,叛軍幾乎過不了黃河,長安毫無威脅,可是皇帝現在卻在鄭重其事討論長安的防禦問題,這分明是在防備各邊鎮,而且主要就針對天策府啊。


    沒過多久,皇帝和幾位重臣的商議就有了結果,調遠右羽林大將軍李承恩前往涼州河西節度使安思順麾下效命;楊國忠另一心腹李福德為右羽林大將軍;冊封左右飛龍軍使柏欣和楊南封五原郡公,廣平郡公,實封三百戶;


    龍武衛大將軍陳玄禮為寧國公,實封五百戶,龍武衛將軍李宜德為襄垣縣侯,實封三百戶;華州、同州、蒲州、絳州、晉州軍使俱有封賞。


    第二日,大唐皇帝要在北苑檢閱北衙禁軍,羽林軍,龍武軍,飛龍軍。並且重點是飛龍軍,飛龍禁軍如今已經發展壯大成左右兩軍,每軍三千人,論戰力可吊打京畿道其他所有軍隊……


    商議完畢,李隆基便在高力士的陪同下,幾十名飛龍禁軍的護衛下,往綾綺殿趕。幾天之前,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生產的楊貴妃在聽到安祿山造反,蕭去病被害死的消息之後,氣急難產、


    經過一番搶救,雖然楊貴妃的性命保住了,但肚子裏嬰兒卻因為難產去世。那是個男孩,什麽都長成了,有四斤十一兩重,長得十分像李隆基小時候,但是卻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睛看著個世界一眼,就死了。


    楊貴妃因此痛哭了幾天,難產的虛弱,加上傷心痛哭,這幾日身體就明顯消瘦憔悴下去,李隆基也每天花更多的時間,陪在楊貴妃身邊。


    “力士啊,大唐如此危急,天下動亂,生靈塗炭,兵兇戰危,你說,這人心,可還在朕這裏?”(未完待續。)


    ps:感謝打爆兔的月票,還有一章,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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