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此之前我還有所顧慮的話,此刻那些顧慮已然不複存在。


    北一沒有和安雅上過。我不知道他在搞什麽鬼,但他確實沒有在和安雅發展真正的戀情。


    北一把手臂伸到我的身子底下,緊緊地摟住了我,手指撫摸在我,親吻。


    “顧黎,請為我張開……”他用冷峻低沉的嗓音私語,我照著北一的吩咐做了,他又再度做好準備,我們貼身,他很用力,仿佛是在試圖證明什麽。


    “輕柔點。”我頭一迴出聲。


    “寶貝,我不行。已經太久了,下一次我一定會輕柔嗬護的。”北一在全方位進攻,而無論在哪個方位都是那麽的節奏急促。


    當北一最後癱成一團趴在我的身邊時,我也筋疲力竭了。他變換了位置,輕輕的躺在我的身側,一條腿擱在我的大腿上,一隻手臂環抱住我的胳膊。


    “你還好麽?”北一呢喃地問我,輕撫我的發絲。


    “除了好像是撞了好幾次磚牆。”我睡眼朦朧地說道。


    我倆都睡意漸濃,就小睡了片刻,不過北一表現得和以往的夜晚一樣,首先醒了過來。


    “顧黎,”他安靜地叫喚,“親愛的,醒醒。”


    “額。”我應聲咕噥了一句,漸漸清醒。幾個禮拜以來的頭一次,在我睡醒的時候朦朦朧朧地相信這個世界很美好。伴隨著緩緩到來的沮喪心情,我又意識到世事遠遠談不上美好。我睜開了眼睛,北一就在我上方注視著我。


    “我們得好好談談。”他將我臉龐上的頭發往後撩去,同時說。


    “那麽談吧。”我現在完全清醒了。讓我倍感遺憾的,並不是剛才的肌膚之親,而是我倆非得討論兩人之間存在的分歧。


    “在a市的時候,我失去了控製。”他立刻說,“當捕獵的機會自個兒送到門前時,作為喪屍當然不會放過。我們遭到了攻擊,有權去追捕那些想要殺死我們的家夥。”


    “那就又迴到了全無法紀的年代。”我說。


    “但喪屍生來就是要捕獵,顧黎。這是我們的天性。”北一極其嚴肅地說,“就像,就像狼。我們不屬於人類。當我們試圖在你們的社會裏和人類共處時,我們能夠裝作是人類。我們有時記得身處你們之中,作為你們之中的一員的感覺。但我們並非同一個種族。”


    我細細考慮了北一的解釋。自從我倆開始拍拖起,他就用不同的話語一次又一次地告訴我這些事情


    也許,他已經看穿了我,而我還未曾看明白他,顯然此話不假。無論我有多少次想要和北一的異族本色講和,我覺察到自己依舊期望他的舉止能像普通人類一樣。


    “我想我終於明白了。”我說,“但你必須理解,我有時候並不喜歡那種相異。有時候我必須跑開,讓自己冷靜下來。我真的想要嚐試容忍。我真的愛你。”我極力承諾我會向北一讓步,同時想起了自己的委屈。我擎住北一的頭發,讓他轉了個身,那樣就成了我俯視著北一。我直勾勾地注視著他的眼眸。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在和安雅在搞些啥名堂了吧?”


    北一的一雙大手貼在我的胳膊上,開始了解釋。


    “在我從a市迴來後的頭一個晚上,安雅過來找我。她已經從報紙上知道了a市的那遭事,想問問我是否知道有誰在那天的現場。我說自己就在現場——我沒有提及你——波安雅說她收到情報,在那場襲擊裏使用的一些槍支來自於我們小鎮的某個地方——小鎮體育用品商店。我問她是怎麽聽到風聲的,她說她作為一名律師,不能透露具體情況。我問她為什麽這麽關心此事,是否還想告訴我什麽別的消息,她說她是一位良好市民,討厭看到別的市民遭受迫害。我問她為什麽來找我,她說我是她認識的惟一一個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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