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淩晨三更天的時候,李中易親自率領前鋒營,悄悄的摸到了榆關的山腳下。


    哨探營都監王中豹,此時,早已等候在了山腳下樹叢中。


    王中豹發現李中易他們來,急忙從樹叢中鑽了出來,和中軍牙兵對上暗號和口令後,立即被領到了李中易的麵前。


    “爺,弟兄們都埋伏在了城牆下麵,大家動作十分利索,契丹人絲毫沒有察覺。”王中豹小聲稟報說,“隻是,城牆上的契丹人,比上次咱們來取關的時候,多了數倍,應該是吸取了教訓。”


    李中易點點頭,問王中豹:“木架子都搭建好了?”


    夜色之中,王中豹的臉色有些模糊不清,隻聽他笑嘻嘻的說:“爺,早搭好了,神不知鬼不覺。”


    李中易滿意的點點頭,王中豹是王大虎的嫡親侄兒,論輩份,應該管李中易叫叔父。


    可是,王中豹很自覺,隻要在軍中,一律跟著李雲瀟,喚李中易為爺。


    “瀟鬆,讓小的們,把禮物抬出來,送給契丹人吧。”李中易扭頭吩咐一直待命的李雲瀟。


    李雲瀟嘿嘿一笑,抱拳拱手說:“爺,您就瞧好吧,準保讓契丹人以為天神下凡,遭了雷劈。


    李中易微微一笑,默默的注視著,李雲瀟領著十幾個精壯的牙兵,手提肩扛的把一具用繩索捆綁得異常嚴實的碩大棺木,輕盈的抬上山去。


    眾人撇開上山的大路,手拉肩頂,拖著棺木沿小路,慢慢的往上送。


    李中易跟在眾人的身後,既興趣,又得意的望著他的傑作——整個棺木都盛滿了特製的黑*火*藥。


    一身甲胄的竹娘,不滿的盯著在李中易的身上,她的這位郎君,偌大的強軍統帥,居然置身於險地。


    李中易起初沒太在意,等他發現,竹娘好幾次有意無意間,擋在他的身前,他的心中不禁暖潮湧動。


    多好的小老婆呐,既可以暖床,還能提殺挽弓殺敵,更重要的是,一直忠心耿耿的守護著他的安全。


    李中易瞥了眼近在咫尺的英姿颯爽的******,一邊默默的爬山,一邊倒有些走神。


    話說,竹娘跟在他身邊的日子,已經不短,這肚子裏腫麽就始終沒有動靜呢?


    李中易本身就是大宗師級的國醫,經他多次診斷,竹娘的身體狀況,棒得令人難以置信。


    可是,竹娘的寶田經過辛勤的耕耘之後,卻始終沒見反應,實在是世事難料啊!


    竹娘的眼神極好,原本有意識的護在李中易身前的她,突然察覺一隻充滿了熱度的熟悉的爪子,撫摸上了她的蛇腰。


    嗯,竹娘悶哼一聲,沒好氣的迅速拉開李中易那隻不安分的爪子,俯身湊到李中易的耳旁,刻意壓低聲音,說:“爺,這都到節骨眼上了,您別亂來行麽?”


    李中易微微一笑,他家的小老婆工作起來的認真勁頭,簡直可愛得要命。


    按照以往的主將輪換慣例,此次攻城戰,由李中易授於廖山河全權指揮。李中易本人則隻負責指揮架設棺木,做好轟開城門樓的技術指導工作。


    夜色之中的榆關城牆之上,契丹的守衛們五人一組,他們全都舉著火把,時不時的繞著城牆巡邏。


    就在棺木即將拖上牆基的時候,突然,一名契丹守衛將火把從城牆上,扔到了地麵上,並俯身探出垛口,仔細的觀察著火光映射下的情況。


    領頭的李雲瀟一邊伏低身子,一邊朝迴麵打手勢,大家不約而同的跟著伏進了草叢之中。


    李中易還沒完全趴下,一陣成熟女性的體香,便撲入他的鼻端,緊接著,竹娘綿軟的身子,已經覆蓋到了他的背上。


    這小老婆,真他娘的惹人疼呐,李中易晃了晃,果斷拋開心中的私心雜念,目不轉睛的盯著城牆上的動靜。


    那名契丹守衛,顯然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情況,過了一會子,便探迴身子,罵罵咧咧的說:“鬼影子都沒一個。”


    李中易心中大定,將視線挪到棺木之上,臨上山之前,他命人用樹枝和雜草,將棺木遮得密不透風,顯然起到了應有的偽裝效果。


    偽裝術,是李中易傳授給哨探營,以及親信的中軍牙兵營的獨門絕技。


    現代人基本都懂的戴草環,背樹枝,對於這個時代來說,具有劃時代的特殊意義。


    特種作戰的理念,是契丹人絕對不懂的天書,可以任由李中易揮灑自如。


    趁著契丹人離去的短暫間隙,裝滿天雷的棺木,被幾十雙強壯有力的大手和肩膀,抬進了榆關的城門洞內。


    真正的考驗正式開始,由於無法點起火把照明,如果不是李中易考慮周全,大家就隻能摸黑作業。


    這個時候,李中易提前考慮並訓練的預案之一,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


    借著提前搭好的木架子,牙兵們展開隨身攜帶的特製軟豬皮黑氈布,被悄悄的展開,從城門洞頂部,一直遮掩下來,恰好阻擋了光線的外泄。


    這時,一名牙兵一直藏在懷中的小燈籠,被捧了出來,十幾支蠟燭隨之被點燃,將施工現場照得通明一片。


    站在木架子上牙兵們,異常小心謹慎的仔細,雙手捧著黑氈布,死死的貼合在城門洞的頂端。


    木架子下邊的牙兵,則密密麻麻的站成一排,用雙腳死死的踩定黑氈布的下部。


    經過仔細的檢查之後,李中易滿意的點點頭,揚起下巴,示意李雲瀟繼續作業。


    明亮的光線幫助之下,碩大的棺木被架上了木架子,棺身緊貼著的城門,棺蓋頂上了城門洞的頂部。


    初步作業完畢後,李中易吩咐熄掉火把和蠟燭,指揮著抬棺的牙兵們,魚貫退出了城門洞。


    接下來,中軍牙兵營的官兵們,發揮螞蟻搬家的精神,將早早盛好泥土的麻布袋子,扛進城門洞內,塞進木架子下麵的空隙之中。


    人多就是力量大,當天色漸漸發白的時候,提前搭好的木架子,以及被擺正位置的棺木,全都被裝滿泥土的麻布袋子,堵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從棺木中提前挖好的小孔之中,牽出的導*火*線,被李雲瀟小心翼翼的拉了出來。


    李中易正想上前,親手點燃導*火*線,誰料,竹娘卻死命的拽住了他的胳膊。


    李中易掙了兩下,楞是沒掙脫,他心裏明白,竹娘護主的倔毛病又犯了。


    得了,李中易也知道,他的做法不對頭,既然竹娘堅決不肯,他也沒必要繼續硬撐著,就把包在黑氈布中的小燈籠,遞到了李雲瀟的手上,轉身輕手輕腳的往城門洞外摸去。


    由於城牆上的契丹警惕心極高,城門洞內的牙兵們,分了五個波次,才全部安全的撤退到了榆關城下的草叢之中。


    李雲瀟則不慌不忙的提起腳邊的猛火油罐,啟封後,掏出毛刷,將早就浸透了油脂的導火線,裏裏外外,又仔細的抹了一邊油猛火油。


    一切準備停當之後,李雲瀟牽著導火線,緩緩的釋放到了城門洞口處。


    在李中易密切的注視之下,李雲瀟將手伸進黑氈布中的小燈籠,手指戳破了燈籠紙之後,將導火線塞了進去。


    “滋滋滋……”李雲瀟聽見導火線被點燃的聲響之後,便將導火線擱在事先準備好的空位置上,貓著腰躡手躡足的摸出了城門洞。


    等李雲瀟重新見到李中易的時候,埋伏在城門洞附近的大部隊,已經全體向兩翼撤出去好幾百米。


    這是李中易的特殊命令!


    此前,李中易也配置過棺彈,按照同樣的施工方法,曾經轟爛過山洞。


    隻是,當時李中易隻是帶著實驗的目的,棺彈的分量遠沒有今日這麽多,這麽大。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李中易把苦心培養的心腹牙兵,撒出去老遠,此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是也!


    李中易見到了李雲瀟時,原本一直懸著的那顆心,終於落迴到了肚內。


    原本,李中易還想和李雲瀟說幾句悄悄話,可是,竹娘一直拽著他的胳膊,奮力的將他往側麵拖。


    李中易隻得衝著李雲瀟苦笑一聲,任由竹娘將他拽離了現場,李雲瀟那可是老獵人了,眼神極佳,他偷著笑貓著腰,護在李中易的身側,幾個人一起伏進了草叢,轉瞬間,不見了蹤影。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蕭綽做了個惡夢,在夢裏,一隻吊睛白額猛虎,將她撲倒在地上,咬住喉嚨,連皮帶肉吃得一幹二淨。


    蕭綽被嚇壞了,驚叫著從榻上滾到了地下,整個嬌軟的身軀,砸到了貼身侍女的頭上。


    “小娘子,您怎麽了?”貼身侍女驚恐的起身,睜大了雙眼,目瞪口呆的望著蕭綽。


    直覺告訴蕭綽,巨大的危機即將來臨,可是,她一時間又判斷不清楚,危機究竟來自何方?


    到目前為止,蕭綽所經曆的最大危機,便是上一次,她隨著父親蕭思溫,去女真人的巡視之時,途中路過遷州。


    那一次,真是好懸,南蠻子李中易不知道哪裏來的那麽大的膽子,竟然輕兵深入契丹國境,襲取了遷州城。


    如果,不是陰差陽錯的巧合,現在的蕭綽隻怕已經被李中易虜到床邊,成為一名卑賤的侍寢婢女。


    “你趕快去稟報阿耶,咱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蕭綽赤著雙腳,站在地毯之上,斷然吩咐侍女去找蕭思溫。


    ps:今晚還有補的一更,大約淩晨更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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