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國森找到張超群,興高采烈地告訴他:“超群哥,你要找的生身父親張半仙有消息了!”張超群忙問:“他現在人在哪裏?”崔國森眉飛色舞地說:“就在烏魯木齊石油職工醫院,咱們去找他吧!”然而,張超群又點頭又搖頭,崔國森莫明其妙,撅著嘴巴問:“超群哥,你又怎麽啦?我千方百計幫你打聽到張半仙下落,難道你還不高興?”張超群含蓄地說:“因為我還有一樁未了卻的事……”崔國森問:“超群哥,什麽事能不能告訴我?”張超群歎了一口氣道:“唉!冤各有頭,債各有主。與你無關的事,告訴你怕你操心、阻撓,所以還是不告訴你為妙。不過,我辦的這樁事,時間不會太長,你等我三天時間就行了。三天以後,我去化驗室找你,咱們一快兒上烏魯木齊去!”崔國森心說:三天時間不算長,因而點點頭:“這還差不多。超群哥,一言為定?”張超群點點頭:“嗯,一言為定!”

    張超群還有哪樁未了卻的事呢?就是表妹孟慶紅--三色女遭崔要文糟蹋的事;為此,他要去搜集崔要文的材料羅列他的罪狀把他押上曆史審判台!他要去拜訪一品香、萬年青等一些曾經遭受崔要文欺侮淩辱的女孩子;也要去偵破四大金剛的地下黑酒廠,因為這個黑酒廠與崔要文有關。還有,冒充我公安人員迴搶四根鋼管,耽誤造橋工程進展以及如何嫁禍於自已……這一筆筆陳年老賬都要算清!這件事如果讓崔國森知道了勢必受到阻撓,因為他們畢竟是同胞兄妹。所以,張超群辭別崔國森,按照自已的步驟先去找一品香和萬年青。

    萬年青離開醉仙樓後,進一家棉紡廠做工並且也已經成家立業了。她對不速之客--張超群的來訪,羞羞答答、提心吊膽,生怕有個不測之事降臨頭上,因而避重就輕,遮遮掩掩,不肯吐露真情。她害怕崔家權力大、崔要文有後台,鬥不過他豈不打不著孤狸反惹一身騷?她更擔心事情鬧大醜聞傳千裏丈夫知道了不高興或者看輕自已而影響今後的日子。所以她隻應酬幾句就下了逐客令。她說:“我的事,市公安局都存有檔案,你找她們了解去吧!”張超群隻好去醉仙樓訪問一品香。

    一品香恨透了崔要文。提起這個玩弄女孩子的衣冠禽獸,她恨得咬牙切齒。所以當張超群拜訪她時,她心中的炸彈仿佛拉了弦,滋滋冒煙轉眼就要爆炸。他告訴張超群:崔要文甜言蜜語、山盟海誓,以談對象為名,用海洛神蒙暈她並騙奸了她,最後又把她拋棄另求新歡。她被拋棄那些日子,又遭受牛強的欺侮。牛強玩膩了就踢她打她並強迫她賣淫,至今身上還留有傷疤。後來事發被崔要武抓走,和萬年青一起,被判了三個月教養;而崔要文和牛強卻百事沒有,照樣好吃好喝、穩坐釣魚台,法律真是太不公平了。張超群安慰她道:“惡人自有惡報,不過時間未到而已。我這次搜集他的罪狀,就是想把他推上曆史審判台的!”

    在談到四大金剛和地下黑酒廠時,二妞和二嬉也應邀參加了。四大金剛在醉仙樓當保鏢隻一年時間,但卻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狀。常言道:三個女孩子一台戲。二妞二嬉和一品香湊在一起,七口八舌、嘻嘻哈哈、熱熱鬧鬧;但有時也陰著臉粗著脖子把四大金剛說得一無是處,並把他們罵得狗血淋頭。二妞、二嬉和一品香都挨過四大金剛的打罵和欺侮,她們有怨也有恨。張超群根據姑娘們的揭發,把四大金剛的罪狀作了如下歸納:一,為虎作倀,充當崔要文的打手;二,欺侮和打罵女孩子;三,在崔要文的指揮棒下,冒充我公安人員,搶迴造橋工地四根鋼管,影響造橋工程的進展;四,到處打架耍流氓惹事生非。如磚砸劉成、車拉劉嫂、騙走三色女;五,開辦地下黑酒廠。他們用酒精對水釀造假酒銷售,欺騙顧客獲取暴利成了暴發戶。曾有一些老百姓誤飲假酒中毒和造成終生殘疾。而釀造假酒銷售的幕後指揮者正是崔要文!所以,隻有找到地下黑酒廠,才能盡快把崔要文推上曆史審判台。根據表妹向公安局提供的線索,地下黑酒廠就在野雲溝南麵、仙客來飯店北麵、 天山南麓的戈壁灘上。於是張超群準備先奔仙客來飯店會會孫麗娘並從中獲點蛛絲馬跡。

    這一天孫麗娘剛從孔雀市迴來,見了張超群又是諷剌又是挖苦:“張超群,這些天又從哪兒發財迴來了?如今該腰纏萬貫了吧?什麽時候娶媳婦讓俺孫麗娘也喝喝喜酒鬧鬧新房呢?”張超群緋紅著臉道:“不瞞你說,我沒有發財,還是來當警衛混口飯的,不知麗娘還肯要我嗎?”孫麗娘沒有馬上迴答,而是帶著疑惑的目光,圍繞張超群走了一圈,而後譏諷地說:“瞧你這付模樣,百輩子也發不了財!哈哈哈!”笑後又道:“劉公奮想拉你一把,給你創造發財的機會,可是你……不識抬舉,不辭而別。如今怎樣,不還得來求我嗎?”張超群道:“我隻求你混口飯填飽肚子,並不求你們給我發財機會。因為不義之財,就是‘發了’也保不住。劉公奮不聽勸告,有一天他會親手挖墳墓埋葬自已的。”孫麗娘冷笑了一聲,怒問:“看樣子你想告發他?”張超群輕輕地搖搖頭:“公安局是幹什麽吃的?他們是根據狸狸露出來的尾巴去打狐狸的,並不是靠一二個張超群報案才去破案的。”孫麗娘道:“隻要你張超群不報案不揭發,其他的事你就不必管了。再說……”孫麗娘講到這裏有意把話煞住,目眉含神挑逗了片刻方道:“劉公奮發了財,已經夠吃夠喝一輩子了。如今風險太大,他已經洗手不幹了。你想報案也無用了,嘿!”

    孫麗娘話雖然這麽說,但心裏仍然不踏實。因為張超群並非等閑之輩,而且同市公安局的崔要武打得火熱,萬一走漏了風聲,劉公奮搭進去不說,自已也會跟著倒黴,因為他倆不說一丘之貉,卻也是一根繩上拴著的兩隻螞蚱。為了堵住張超群的嘴,並把他拉到自已這邊來,她覺得憑武力絕對不行,應該使點柔情蜜意的手段--最好用女人們的“絕招”牽住他的牛鼻子,從而牽住他的心!因而眉飛色舞地問:

    “張超群,你還想留下來當警衛?”

    “是的,先混口飯再說。”

    “好吧,我批準你了。”

    孫麗娘是半老徐娘,三十五六正當年。她塊頭大腰粗臀部大,苗條兩字與她無緣;但她長得豐滿、勻稱,丹鳳眼加上雪白的肌膚,倒也不難看;如果把她變成一隻美人魚,不少不甚安分守紀的男子漢,很難說不會靈魂出竅並且拜倒在她的裙帶下麵的。劉公奮、四大金剛曾經對她垂涎三尺,窮追了半天到手時還花了不少錢,才同她做了幾夜露水夫妻。還有不少男人想來聞聞騷,但都被她一腳踢出門外。她不相信年輕氣盛、精力旺盛、思維正確的張超群能沒有邪念?能不拜倒在她的裙帶底下? 因此她準備留住張超群,並在他熟睡的三更半夜送給他一隻美人魚……

    張超群呢?他想從孫麗娘的嘴裏套出四大金剛的下落,所以也想在仙客來飯店暫住一宿。因而兩人不謀而合。所以當孫麗娘脈脈含情、笑容可掬地挽留他時,張超群便也點頭答應了。

    “孫麗娘,四大金剛常到這裏來嗎?”張超群試探著問。

    “你問這個幹什麽?”孫麗娘心裏納悶,反問了一句。

    “他們不是開酒廠賣酒嗎?”張超群編個謊言,“我想向四大金剛訂購一批伊犁特老酒到外地兜賣,賺它幾個錢……”

    “他們銷售的是假酒,你可要當心。”孫麗娘又一次表示納悶,“假鈔生意你不做,倒要做假酒生意了,當心給自已挖墳墓!”孫麗娘以牙還牙,用張超群講過的話,取笑他挖苦他。

    “沒有關係。”張超群故意激她講實話,“四大金剛要是不來,這生意我也做不成了。”

    “隻要你甜甜蜜蜜地睡上三天三夜,保你如願以償!”孫麗娘滿有把握地說。

    “沒問題,我保證痛痛快快睡上三天三夜!”張超群也打了埋伏。“好!”孫麗娘一時興奮,便呐喊女服務員和掌勺的男夥計,“小高!小李!備酒菜,今晚我要同張超群開懷痛飲,直到天亮!”

    為追查剩餘炸藥、雷管是否流入社會,崔要武秉承崔局長的旨意,又去一趟孫麗娘店中,調查前後兩次貯油庫爆炸的經過,以及爆炸物的種類和來源。孫麗娘懷疑是石氏兄弟幹的,店中夥計也都有同感。迴來路上,崔要武和張彪路過馮貴飯店,兩人在門口剛停車,就被馮貴招唿進店中吃飯了。馮貴親自掌勺,為兩人炒來兩盤青茭羊肉;老婆為他倆做了兩碗拉麵條。吃罷飯,臨走時崔要武朝後院瞅了一眼,有一輛130藍色半卡車引起他的注意。這輛車係南京產的;車牌號為“新m-00971”,十分可疑。便叫馮貴近前一問:“這輛車的司機呢?”馮貴不知就裏, 樂嗬嗬用手指著問:“你問這車?咳,車是我買的,司機就是我自已呀……咋,這輛車有問題?”崔要武瞅著馮貴,眉頭蹙起疙瘩,臉色也一下子變得鐵青,他難於相信,馮貴竟然是一個壞人!因而嚴肅地說:“那你就跟我們走一趟吧!”馮貴一聽傻了眼,歉住笑臉,巴眨著兩隻月牙眼,疑惑地問:“咋?我買這輛車犯法了?”崔要武鐵青著臉道:“告訴你吧:這輛車與丘紅姑之死有關!那天清晨,司機就是開著這輛車,把丘紅姑的屍體扔進水渠裏麵的。但是他做夢也不會想到,在逃跑的時候,有個老百姓看見兩個可疑男人,從這輛車下來,換坐出租車的。老百姓記下來的車牌號,正是:新m-00971!”馮貴叫聲:“媽呀!”雙腿打軟,差點癱在地上。馮貴爭辯道:“崔科長,丘紅姑的死與我無關,那是石鍾、石海幹的!”崔要武厲聲問:“那麽,你充當什麽角色?”馮貴囁嚅著道:“我……隻借給他們兩次車……;後來他們從別處偷來一輛車,就再也沒有來借車了。至於他們如何幹壞事,或者幹了哪些壞事,我……一點兒也不摸底呀!”

    提起石鍾、石海,崔要武更來勁也更感興趣了,便迫不及待地問:“石鍾、石海,就是公安局通緝的劫車賊、殺人犯,你難道不知道?你知情不報,又借給他們車,這是犯罪?如今人在哪兒?”馮貴吞吞吐吐地說:“可能住在……園藝林裏麵一幢小木屋。……不過,這兄弟倆神出鬼沒,難於預測。也許……”崔要武瞟了馮貴一眼,對他的迴答十分不滿,叱他道:“包庇壞人,可是犯法的,法律上叫做窩藏罪,知道嗎?”馮貴道:“知道!知道!…… 我明白!我願將功折罪……帶你們去抓這兩個壞蛋!但是,”馮貴提醒崔要武:“石氏兄弟身手不凡,身邊又有手槍,你們多帶些弟兄,或者夜間包抄為妙――缸裏捉鱉,保證跑不了。”崔要武點點頭。於是他立即打電話向崔局長請示和匯報,並要求多派幾個刑偵隊員協助作戰。

    崔要武率領的刑偵隊,共二十多人,後半夜三點多鍾,在馮貴的指引下,包抄了園藝林小木屋;然而他們撲了個空。不過,人雖說沒有抓到,但是案情卻有了新的收獲和新的進展!他們發現小木屋裏麵,除鍋碗瓢勺外,還有一輛嶄新的鈴木摩托;此外還發現一捆假鈔,共六萬五千元。說明這兩個歹徒,又做起偽鈔生意來了。崔要武指著偽鈔, 問馮貴:“這是怎麽迴事?他販賣偽鈔,你能說不知道嗎?”馮貴嚇得屁滾尿流,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點頭如搗蒜:“崔科長,偽鈔的事我實在不知道!石氏兄弟從來也沒有對我透露過;我更沒有同他們做過偽鈔生意,不信你問我老婆或者店中夥計……”崔要武打斷他的話,大聲吼道:“你什麽都不知道,怎麽叫將功補過?廢物!”馮貴道:“還有一個地方,……我願意領你們再去搜捕一遍;也許……”崔要武叱他:“不要那麽多‘也許’了;知道藏在什麽地方就快領我們去吧!”

    在馮貴的帶領下,崔要武在園藝林深處,發現一處十分隱蔽的房子,進裏麵一看,遍地都是酒瓶、紙箱;另外還發現若幹殘存的工業酒精以及伊黎特瓶裝酒。經測試,方知瓶裝酒全是由工業酒精對水而成的假酒。可見這一處,就是三色女發現、公安局尋找了一個多月而至今尚沒有破案的地下黑酒廠了!

    “人呢?”崔要武審問馮貴。

    “大概聞知你們來抓人都溜跑了吧!……”馮貴猜測著說。

    “這種坑人的假酒,就在你眼皮底下,難道你能說不知道?他們釀製的假酒,難道就沒有在你店中售銷過?”崔要武聲色俱厲地問。

    “這……”馮貴囁嚅著。

    “看來你不僅同他們認識,還給他們通風報訊哩!”

    “沒有沒有……”

    “你進過他們幾迴假酒?”張彪插話問。

    “大概……有兩三迴吧……”

    “到底幾迴?”

    “總共……進過三迴……”

    “每迴幾箱?”

    “五箱……”

    “庫房還存幾箱?”

    “三箱……”

    “是自已取出來呢或者我們動手抄?”

    在崔要武和張彪的淩厲攻擊下,馮貴不敢抗拒,老老實實打開倉庫門,交出數十箱伊黎特假酒。看來,馮貴不僅銷售假酒謀利,而且還窩藏假酒,成為四大金剛地下黑酒廠的倉庫和代銷點。

    崔要武進一步提審馮貴:

    “廠長叫楊貴圓、外號洋圓規對不對?”

    “對,沒有錯。”馮貴不敢隱瞞。

    “楊貴圓同石氏兄弟什麽關係?”崔要武進一步問。

    “他們是對頭冤家,在醉仙樓打過架,在這裏也打過兩三迴架。因為雙方都有臭底子,又都被公安局掛了號,難於立足社會,所以有時鬧有時好,求大同存小異,有時還在一塊兒吃飯喝酒哩!……”

    “在你店中喝過酒沒有?”

    “喝過一兩迴……”

    突然,張彪發現一溜新的車轍,報告給崔要武,並說:“他們跑不遠,咱們追吧!”

    “好,追!”崔要武果決地作出決定。

    於是,崔要武率領刑偵隊員們,分坐著摩托和警車,順著輾過的車轍,駛出園藝林,馳上大公路,朝南追趕四大金剛去了……

    且說張超群陪店老板孫麗娘飲酒直到二更天,店中的夥計和服務員都迴房安憩了,店裏店外十分寧靜,隻有半弦月在空中遨遊,惠風摸夜趕路。此時孫麗娘醉態十足,雙頰浮上紅暈,把她那張豐滿而白皙的臉盤襯托得更加美麗動人,就象一株清晨帶露的含羞草。她的丹鳳眼脈脈含情,射出去的情火如身披利劍的將軍,使人膽怯和畏懼。她敞開胸懷,醉話和夢囈不斷。她試探性地問:

    “張超群,我美不美?”

    “漂亮極了---簡直是美娘!”張超群有意奉承,並且借花獻佛,向孫麗娘敬酒。孫麗娘把酒杯擋住,問:“敢不敢親我一口?你若是親我一口,我便同你喝三杯交杯酒,怎樣?”說完,她把那張泛著紅暈的臉蛋伸給張超群。張超群猶豫了一下,心說:多少漂亮的女孩子都征服不了我,你一個半老的徐娘,又怎能征服我呢?但是她輕輕地吻了她一下泛起紅暈的雙頰。孫麗娘十分高興,誇他道:“這才是女人們喜歡的男子漢唄!”

    她端起酒杯,果真要同張超群喝交杯酒。張超群漲紅著臉,推卻道:“麗娘,你醉了,這交杯酒免了,快迴去休息吧!”孫麗娘瞪了他一眼:“咋,反悔了?我可告訴你:反悔就不是男子漢!”張超群在孫麗娘的威迫利誘下,半推半就,果真同她喝起交杯酒來了。

    交杯酒下肚,孫麗娘更加振奮,情欲也隨之高漲。她把敞開的上衣脫下來,還不滿意,又繼續脫背心、長褲和短褲,露出一條雪白的美人魚。張超群吃驚不小,忙阻止她繼續除去胸罩和三角褲衩;然而遲了,眨眼間孫麗娘已經一絲不掛了。張超群不滿地問:“孫麗娘,你這是幹什麽呀?你都可以當我的媽了還這麽做,不羞殺我了嗎?”孫麗娘打個哈哈:“哈哈哈!剛才喝交杯酒時,你為什麽不這麽說呢?你害怕了?害怕就不要同我喝交杯酒!喝了交杯酒,新郎新娘就應該送入洞房啵,難道你不懂得這個道理?”

    張超群感到委屈,也覺得有理講不清。他奪門要走,但被麗娘抱住腰。他勸孫麗娘穿好衣服,並說:“剛才喝交杯酒,我是同你逢場作戲的,你怎就當真呢?”孫麗娘撒嬌地說:“我就要當真!門已經被我反鎖了,今晚你插翅也難飛!”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把門拍得嘭嘭響。孫麗娘忙問:“誰呀?都三更半夜了,還敲什麽門,討厭!”

    “孫麗娘,是我們--四大金剛呀!”門外的聲音。

    “八大金剛我也不開門!今晚特殊情況,請你們另找別處投宿吧,對不起了。”說完,孫麗娘又繼續摟張超群的腰。

    “孫麗娘,你快開門呀!公安局就在後麵追趕我們,你不開門我們就沒命了!”四大金剛見孫麗娘不開門,有意見死不救,便開始罵大街了:“孫麗娘,你這騷貨,又跟誰鑽被窩了!”“你這臭婊子,再不開門,我們可就砸門了!”隨即把門砸得嘭嘭亂叫。

    這是自已撞在槍口上的獵物!張超群忍辱負重,此行的目的就是要找四大金剛報仇雪恨的。常言道: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今晚這種良機,豈可錯過呢?因而他對孫麗娘說:“快穿衣開門,我要出去收拾四大金剛了!”孫麗娘歎了一口氣,一麵大罵四大金剛壞了她的好事;一麵穿衣開門,讓張超群出去收拾四大金剛,為自已出出這口惡氣和怨氣。

    張超群把外門打開,自已閃在門後麵,等四大金剛的人和車全部進院後,他才關好門,立在四大金剛麵前,並且大喊一聲:

    “長頸鹿!洋圓規!束手就擒吧!”

    “你是?……”楊貴圓吃驚地問。

    “我是公安局的,在這裏等候你們好幾個鍾頭了。”

    “不對,他是張超群!”山猴認出來了。

    “對!”狗熊附和著,“那迴他搭救劉大炮,咱們吃了虧;迴搶鋼管時咱們又挨了他的打……”

    “哦!原來是張超群!”洋圓規和長頸鹿也認出來了。那兩迴對陣,個個鼻青眼紫,吃虧不小,後來還被公安局關了半個月牢。如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洋圓規大喊一聲:“弟兄們,快……出手呀!仇人就在眼前,咱們與他勢不兩立,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呀?快把他揍……扁呀!”

    然而,大家都領教過張超群的拳腳,知道他的拳腳十分了得,因而隻喊聲不出力,誰也不敢輕舉妄動。隻有長頸鹿騎著虎背放鞭炮----自我壯膽,上前挑戰。張超群不慌不忙,等長頸鹿走到跟前,突然轉身踢腿,不偏不斜,正好踢在長頸鹿的胸脯上;長頸鹿一個趔趄,還來不及還招, 又被張超群一個掃蕩腿,絆倒在地。洋圓規忙招唿山猴、狗熊一起上。然而,四個人合在一起,都不是張超群的對手。片刻工夫,個個被打得鼻青眼紫、東倒西歪。孫麗娘得意洋洋,幸災樂禍地說:“爬起來再打呀!瞧你們平日時的威風勁哪兒去了?”當四大金剛爬不起來時,孫麗娘又罵道:“狗熊!笨蛋!四大金剛,還不如叫四大尿缸呢!既有今日,何必當初!”

    張超群不屑一顧地說:“打落水狗沒有意思;我隻問四大金剛一句話:你們的地下黑酒廠,是不是崔要文支持辦起來的?他給你們多少投資、每月又分多少紅利?”

    洋圓規不服氣,分辯道:“這是我們弟兄們自已集資辦起來的廠,崔要文沒有支持我們,我們也不給他分紅利!”

    張超群又道:“我再問你們一個問題:崔要文對你們有恩還是有仇?”

    長頸鹿搶先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張超群道:“如果有仇,我替你們報;如果有恩,那就算了,滴水之恩你們就當湧泉相報吧!”

    洋圓規捉摸不透張超群話中含意;但是對崔要文的為人,他一清二楚。因而道:“崔要文這老狐狸,把我們四大金剛不當人,跟身上的衣服一樣,想穿就穿,不想穿就扔一邊了。他把我們攆出醉仙樓,丟了職業丟了飯碗,吃沒吃的,喝沒喝的,成了人人討厭的喪家犬,我們能對他沒有怨言嗎?”

    “好!”張超群興奮地說:“既然有仇就要報仇,有怨就該報怨。我問你:上造橋工地搶四根鋼管那天,誰讓你們穿上公安員製服的?”

    “崔要文唄!是他讓……我們穿警服的。”山猴和狗熊都爭著迴答。

    “運載鋼管那輛車,從哪兒弄來的?”張超群問。

    “那是……石氏兄弟偷來的。”狗熊說。

    “車牌號?”

    “甘a-01486。”

    “我再問你們一遍:地下黑酒廠是不是崔要文支持的?”

    “這……”

    “大膽迴答!”

    “是的!”洋圓規說,“崔要文聽罷我們的匯報,指示說:你們大膽辦吧,出了問題我頂著!”

    “在法庭上敢不敢作證?”

    四大金剛又給弄糊塗了。他們不知道張超群葫蘆裏兜售著什麽秘方。正想動問時,猛然間聽到拍門聲--原來崔要武率領的刑偵隊趕到了。他們發現車轍延伸到仙客來飯店門口就斷了,所以斷定四大金剛就躲在裏麵。

    孫麗娘開了門,迎著崔要武,笑吟吟地說:“哎呀,原來是崔科長光臨!貴人到,真給小店蓬蓽生輝了。”然而崔要武沒有搭理她,他衝著她問:“四大金剛呢?”

    “都在院子裏麵受審哩!”孫麗娘一麵帶崔要武進院,一麵又說,“四大金剛英雄一時,草包一世,個個都被張超群打得落花流水了!崔科長,你們來得正好,把這四大尿缸‘哈馬士’帶迴公安局懲辦吧!……”崔要武打斷孫麗娘的話:“張超群也來了?”孫麗娘答道:“嗯哪!他比你們早到兩個鍾頭,聽說也是找四大金剛算賬來的……”

    崔要武沒有聽她嘮叨,他走進場院,見四大金剛已被張超群製服。他同張超群熱烈握手,一方麵眉飛色舞地詢問他的近況;另一方麵感謝他從孔雀市趕來相助。然而張超群卻說:“崔科長,你不要感謝我;其實製服四大金剛,我卻不是幫助你們,而是幫助我自已!……”崔要武吃驚地問:“張超群,此話怎講?”張超群道:“時機尚沒有成熟,暫時無可奉告。”崔要武沒有轍,隻好把力量都用在破案上。他沒有過多地審問四大金剛,而是把他們押上警車,先去地下黑酒廠清倉查庫,而後把他們統統帶迴孔雀市進一步審問。

    崔要武先向崔局長匯報事情經過,而後提審四大金剛。關於酒精對水、製造假酒坑害老百姓一事,四大金剛供認不諱。所獲暴利,都已經揮霍一空,無法退出。公安局準備移交司法機關罰他們的款判他們的刑。但是,崔要武懷疑四大金剛夥同石氏兄弟販賣假鈔,因此在移交之前又再次提審四大金剛。豈知四大金剛極力否定,說他們沒有販賣假鈔,但是銷售假酒時,倒也見過幾千元假鈔;如今都已經上交了。另外,他們有一台車被盜,車牌號為:m新-00654;據分析,有可能是石氏兄弟偷走的。

    四大金剛否認販賣假鈔;那麽誰販賣假鈔呢?如果是石氏兄弟販賣假鈔,那麽這麽多的假鈔又是從哪兒弄來的呢?

    崔要武心裏納悶,眉頭不展眉心不舒、悶著頭走路。正在公安局作客的張超群猜透了崔要武的心思,因而笑著問:“崔科長,又遇到棘手的事了?”崔要武點點頭。張超群進一步問:“能不能告訴我?”崔要武疑惑地抬起頭:“告訴你?你製服四大金剛的用意何在,為什麽就不肯告訴我?”張超群知道他以牙還牙搞報複,便笑道:“咳!崔科長,你這就錯了。你若是把心中發愁的事告訴我,說不定我能替你排憂解難;而我告訴你製服四大金剛的目的,反而會惹你生氣,並且會增加你的思想負擔和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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