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要武在張超群、徐棱等人的配合下,破了“天山一棵草”的案子,帶著一夥搞分裂的歹徒,從沙漠裏麵凱旋歸來,受到崔局長等人的熱烈歡迎。經過突擊審訊,歹徒們對盜竊炸藥、雷管搞爆炸搞分裂,供認不諱。另外,對於炸藥、雷管的來源,也有了正確的結論:他們都是從沙漠裏麵撿到的。但是,仍然有一部分炸藥、雷管流入社會。崔局長十分重視,指示張彪乘勝追擊,務必把這部分炸藥、雷管追迴來。對於保管不善,隨意丟失炸藥、雷管的沙漠隊,崔局長決不姑息養奸。他擰起眉頭,對崔要武說:“備車!”他要去物探管理處基地找徐誌斌,算清這筆“影響”和“危害社會”的賬!

    “崔局長,午飯做好了,是不是吃了飯下午再去?”

    “不,現在就去。”

    崔要武了解父親的脾氣:決定辦的事,急在弦上,九牛難拉迴、駟馬追不上。所以,他也不多勸,戴上大蓋帽,走出辦公室,發動一輛北京吉普,把父親送到物探管理處基地。

    陶副處長走進辦公室,屁股剛落座,電話鈴響了。他拿起耳機一聽,是徐主任打來的。原來市公安局的崔局長父子在接待室,徐誌斌打電話讓他找兩個姑娘接待。陶副處長匆匆忙忙走進接待室,見崔家父子正同徐誌斌談話,雙方的麵部表情都比較嚴肅。父子倆不落座不喝茶也不抽煙。看樣子,這兩位不速之客,今天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果然,崔局長正了正大蓋帽,既嚴肅而又詼諧地說:“徐主任!陶副處長!今天你們不請我自已來了,又是那句老話:無事不登三寶殿唄!”

    從崔局長的麵部表情和頗有分量的講話,徐、陶兩位領導,知道事關重大,不敢輕視,更不敢怠慢。徐誌斌慎重地問:“崔局長,三寶殿你已經登了,有什麽重要事情,快講出來聽聽吧!”

    “事關重大,講出來保你要嚇一跳的!”崔局長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

    “是嗎?”

    “你聽!你們沙漠隊丟失的炸藥、雷管,已經流入社會,並且產生了許多不良影響--比如炸死人、炸塌房子;特別嚴重的是:一部分丟失的炸藥、雷管,已經落入分裂主義者手中,他們大搞破壞,還炸壞付市長魯新的小車,弄得滿城風雨,這麽大的事情,你老哥不會沒有聽說吧?”

    “哦!聽說過。”徐誌斌一聽,臉色驟變,果然吃驚不小。然而,對石油物探隊丟失炸藥、雷管並且已經造成社會影響,他仍然持否定態度。他緋紅著臉,疑惑地問:“崔局長,不可能吧!我們已經吸取炸魚事故的教訓,下發文件,讓三支大沙漠隊,一定要杜絕類似事故再次發生。這次流入社會的炸藥、雷管,不一定是三支大沙漠隊丟失的吧!”

    “這麽說,我冤枉你了?”崔局長冷冰冰並且帶有點譏諷的口氣反問他。“你問問崔科長,壞人搞爆炸的炸藥、雷管出自何處?”

    “出自沙漠裏麵的三支大沙漠隊,我們已經帶人進去取證了。”崔要武有理有據地說,“在塔裏木鄉,我曾經帶向導和警犬,深入沙漠腹地,調查炸藥、雷管的來源。果然不錯,就是三支大沙漠隊丟失的。該地區正是美2隊工區,有小紅旗為證……”

    “嘿嘿!這麽準確嗎?”徐誌斌仍然抱懷疑態度。

    崔要武知道,父親同徐主任談話那麽客氣,沒有一下子拉下臉是因為他倆是老相識老朋友了,父親有意給他留點麵子。但是父親的脾氣他了解。他給徐誌斌留麵子,隻不過先禮後兵罷了。

    果然,父親臉色變了,變得異常嚴肅。他從衣袋裏掏出手銬,在徐誌斌麵前晃了晃說:“老徐,事故在下麵,根子在上麵。你不承認是不是?不承認,我先銬你到公安局坐冷板凳再說!”

    “銬吧!”徐誌斌把雙手伸出來,臉色十分陰鬱。看起來他也動了真情。

    崔要武見父親同徐誌斌搞僵了,忙上前進行調解。他先是把父親的手銬奪在手中,而後對徐誌斌道:“這迴的爆炸案非上迴可比,要不家父不會這麽著急的?”

    陶副處長也上前進行勸解:“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都是老朋友了,有事商量著辦,何必臉紅脖子粗呢?”講到這裏,陶副處長慎重地問:“崔科長,剛才你講的爆炸案非上迴可比……它到底有多大?”

    崔科長幽默地說:“此案不算小,幾乎把副市長魯新一行四人全都炸死!”

    “唔!”陶副長越發生疑,便進一步問:“什麽樣的人幹的?”

    崔科長道:“一夥分裂主義者,號稱天山一棵草,案子我們已經偵破了……”

    10月1日,也就是崔要武結婚這一天,副市長魯新一行四人下鄉檢查工作。返迴時,路過一家館子,因肚子餓把小車停在路旁,大夥進館子裏吃拌麵。但是飯菜剛端上桌麵就聽到一聲巨響,並且火光四射濃煙遮天蔽日火藥味嗆人。大夥扔下碗筷,出店一看,大為驚駭:原來爆炸中心就在車的左側, 這才意識到有人蓄意炸掉付市長魯新的小車!檢查車輛時,後輪子被炸飛了;尋找作案人時已經難覓蹤影。市公安局接到報告並迅速趕到現場,對爆炸現場進行勘查和分析時,初步發現作案人所使用的炸藥、雷管,來自沙漠隊的成型炸藥。

    這時,通訊員小張,送來蘋果、香蕉、葡萄,還有一箱礦泉水。陶開富借花獻佛,客客氣氣地請崔局長父子倆吃水果、喝飲料。但是崔局長拒絕他的好意,崔局長仍然板著臉孔,邊踱步邊問:“渤海2號沉船,那起事故的教訓,你們該知道吧?”

    “知道!知道!”陶開富幸災樂禍地說,“那起事故,據說是遭狂風惡浪打沉的――天災人禍!天災人禍!”

    “不!”崔局長提高嗓門,拉長腔調,極其嚴肅地說,“你講的天災人禍,那是一種不可抗拒的自然力。然而渤海2號沉船,72位階級兄弟,被狂風惡浪吞沒、葬身魚腹,卻不單純是自然力,這裏麵還有領導計劃和管理不周,甚至玩忽職守所造成的!所以說,事故出在下麵,根子在上麵。你們物探管理處所管轄的三支大沙漠隊,再而三地丟失炸藥、雷管,聯想起來也是製度不嚴、管理不善,其性質同渤海2號沉船,可以相提並論!”

    徐誌斌和陶開富一聽,心裏著實吃驚不小,方知問題的嚴重性。他倆想掩蓋想辯解;但是三支大沙漠隊到底丟沒丟炸藥、雷管?共丟失多少?他倆心中無數,因此無從辯解。

    然而,崔局長餘言未盡,進一步道:“除三支大沙漠隊外,在塔裏木盆地外圍,你們物探隊伍也還不少。徐主任,你能不能給我統計一下,每年共丟失多少炸藥?多少雷管?”

    “這樣吧!”徐誌斌坦誠地說,“我先作個調查;調查好了,再向你匯報,可以嗎?”

    “可以!”崔局長鄭重其事地說,“徐主任,這事急在弦上,你可不能再拖了!新疆塔裏木盆地,遍布著數十支物探隊伍,每年都要用很多炸藥雷管,假如每支隊伍都管理不善,到處丟掉炸藥、雷管,而且讓這些炸藥、雷管流入社會落入壞人之手,試想將給社會給人民的生命財產造成多大損失,你們想過沒有?”

    “是的!是的!”陶副處長滿頭大汗,不知是嚇出來的還是天氣悶熱的緣故。

    徐誌斌默然聽著。事已如此,強辯也沒有用。然而,他倒是反複地琢磨著崔局長那一句頗有威脅性的話:“事故出在下麵,根子在上麵!”俗話說:鑼鼓聽聲,聽話聽音。也許…… 公安局要仿照渤海2號沉船事故,拿領導也拿自已開刀?那麽……”

    “這次事故一定要嚴肅處理!”崔局長斬釘截鐵地說,“至於如何處理,既要看造成的社會後果;但更要看決策人的態度!今天我沒有把徐主任和陶付處長銬走,就是想給你們倆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

    這不是威脅,也不是開玩笑的話,而是一句實實在在的忠告。假若有人起訴,公安局有責任有權力把當事人逮到法庭聽審,並追究決策人失職的責任事故。

    陶開富和徐誌斌雖說性格和思想水平各不一樣;但是聽了崔局長如雷灌耳的話,兩人如重槌一擊,心裏禁不住咯蹬了一下,臉色刷地變得通紅通紅。他們倆的心裏,都同時體會到:稱職的領導不好當,失了職的領導更可怕!

    崔局長講完那句頗有“威脅”性的話後,便甩開胳膊走了。刑偵科長崔要武也跟著他屁股後麵離開了接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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