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基地大院,坐落在孔雀市南郊的戈壁灘上,分前後兩院,由圍牆隔開。前院便是正在破土興建的石油基地,後院是停車場,從新港碼頭轉運來的數百輛大型沙漠設備,就停在後院,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這天,西邊的太陽已經嵌在天山凹峰處,夕陽無限好,但可惜太短暫了。 當天山頂上那抹餘暉消盡時,西邊天際,流金溢彩般的晚霞, 象無數支熊熊燃燒的火把,把遠處的天邊,近處的楊柳,裝扮得格外美麗。

    雖說太陽就要下山了,但整個基地大院仍然呈現一派繁忙的景象:施工隊的起重機,還在加速吊完最後幾塊樓板;推土墊路的女工,把一輛輛小車集結在一起,便利夜間看管;整理美方倉庫的工人,把一堆堆一捆捆廢塑料包裝布,堆放在一個大凹坑處燒化;架設電線的電工們,還爬在水泥杆上架線,連總機的女話務員,也在電線杆下麵幫助遞線。……

    聽說第三批大型沙漠設備已經運來基地停車場,徐雪芬、林婷婷、 蔣華和崔玉森等姑娘,記掛著盆花的事,便結伴去找馬胖兒。聽說馬胖兒就在後院停車場,於是她們一行五人,在徐誌斌的陪同下,嘰裏咕嚕有說有笑,青春的活力,使她們時不時地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這笑聲,一直伴隨著她們走進後院停車場。這裏,五顏六色、千奇百怪、又高又大的沙漠設備和眾多的營房車,一望無際,數都數不過來,把占地數百畝的停車場,擺放得滿滿的,並向戈壁灘的縱深延伸。姑娘們不約而同地發出慨歎:“哎呀呀,這麽多的大型沙漠車嗬!”

    “大開眼界吧?嘿嘿!”徐誌斌瞅著徐雪芬紅撲撲的臉蛋,得意地笑了笑。從笑聲中,可以清楚地看出,這位身經百戰的老勘探戰士, 對此次合同的簽訂、先進設備的引進,有著難以言喻的自豪感!

    “這還用說!”徐雪芬嬌羞而興奮地問:“爸爸, 前一迴哥哥從塘沽押運來的大型沙漠設備,就是這些吧?”

    “嗯!”徐誌斌點點頭說:“最後一批沙漠設備,前天也已經運到基地了。”

    “所以,我們要問問馬胖兒,托他押運來的盆花摔碎沒有?”徐雪芬說。

    “他們都還在那邊加油、整車!”徐誌斌用手一指,便也往前走去。

    徐雪芬同林婷婷和崔玉森,站在高處了望,哪裏有馬胖兒的影兒?整個停車場,就象一個密密匝匝的蘋果園,透不過光也透不過視線。於是她們跳下高處, 邊走邊喊馬胖兒的名字,終於有了迴音――原來是徐棱、程得勝、王英傑等人,陪著洪師傅和王科長,正在為進口車登記造冊,準備給各種沙漠車辦理“戶口”。程得勝和洪師傅還啟動一台兩用鑽機進行測試;王英傑打開儀器車門,也正在對一台地震數字儀進行調試。姑娘們走上前,同師傅們握手言談過後,又打聽馬胖兒的下落。王英傑朝東一指道:“他嘛,還在裏麵給莫爾車加油呢!”於是徐雪芬領著林婷婷,繼續朝停車場的叢深走去。遠遠地果見馬胖兒同著張超群等幾個工人、民工,正在加油擦車哩。他們緊緊張張,忙忙碌碌,滿頭大汗。張超群第一次進美2隊,為報答西行路上巧遇和幫助之恩,他幹活特別賣力氣。麵對眾多超級超限大型的沙漠車,張超群激動萬分,對征服塔克拉瑪幹,充滿許多幻想,也同石油工人一道做著《油海夢》!徐雪芬走上前,同張超群點了一下頭,接著便迫不及待地打聽盆花下落。開始時馬胖兒逗她:“路上全打碎了。”姑娘們急了,揪著他的領襟,就要批鬥、算賬。馬胖兒鬥不過眾姑娘,隻好舉起雙手投降,答應加完油後就領她們去取盆花,姑娘們才肯善罷甘休,折迴頭找徐主任去了。誰知這時候,崔玉森、黃亞仙和蔣華也趕來了。五位姑娘湊在一起,更加開心也更加熱鬧了。

    她們對五顏六色超級超限的大型沙漠車,很感興趣,紛紛提問,比如:“這些沙漠車,為什麽有的叫v8車、有的叫v10車、有的叫v12車? 它們都是幹什麽用的?”“哪種沙漠車車身最寬最長?哪種沙漠車最高最重?哪種沙漠車的輪胎最高最寬?”“那些小型的奶白色的沙漠車,在沙漠中能起什麽作用?”等等等等。徐誌斌都一一作了迴答。五位姑娘聽後指指戳戳、品頭論足,如一台沒有鑼鼓的戲。

    四月中旬,自從gsi公司先遣隊到達孔雀市石油基地後,整個基地大院除熱氣騰騰外,又呈現一派色彩斑藍、生機勃勃和十分繁忙的景象。機械師鮑勃和司鑽簡金斯,在塘沽忙完驗收和轉運後,又趕到孔雀市石油基地,投入更加緊張更加繁忙的工作中去了。這一天,他們一麵向中方移交中國隊的全部設備;另一方麵,測量、司機、爆炸、推土機……等工種也開始辦班培訓了。

    隊經理肯尼迪,既懂測量也懂微機。他腰插著爆話機,忙前跑後, 經常出入教室,協助測量員米切爾,培訓中國測量人員――他們側重對“770微機“的操作培訓。費邦克斯一頭紮在計算機房,與分在計算機房工作的中國同誌,共同安裝timap計算機。泰納和簡金斯在停車場檢查氨水兩用鑽機。特萊勞斯紮在儀器車裏,正對dfs_v地震數字儀進行檢查和調試。他的助手王英傑,隻能遠遠站著觀看,不讓上車。麥克林、肯尼迪、斯卡曼和約翰森正忙著做好踏勘工區的準備工作。從貨運站拉迴來的各種配件,一箱箱地堆放在美方倉庫門口。格魯特正同中方倉庫保管員清箱入庫。……

    專家們的體力都很好。清晨八時(相當於內地六時),當籠罩大地的霧靄尚未退盡時,他們就已經在各自的崗位上,掄膊彎腰大幹特幹了。 他們大腹便便,脂肪很厚,禦寒能力特強。這個季節正是春末夏初,孔雀市的清晨,還是涼乎乎的,中國人普遍都還沒有脫去冬裝。然而專家們已經穿得很單薄了,有的人隻穿件花格子襯衣、加肥短褲;有的人身穿運動衫、筒褲,頭上戴頂翠綠色鴨舌帽;或者朱紅色遮陽帽。有的人把胡子刮得精光;有的人留著馬克思似的大胡子……他們個個膀大腰圓、奇裝異服加上五顏六色的肌膚,使中國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百看不厭。

    已經三天了,朱金鵬被派去計算站,陪著計算機工程師費邦克斯安裝timap計算機。timap是一台中型微機,按照合同要求,也由美國引進,用於處理沙漠隊所獲得的地震資料。有了它,便可以了解地底下上萬米深處的地質結構情況,從而找出隆起、凹陷、鞍部、古潛山等等之類的含油氣地質構造!

    身穿黃色上衣的費邦克斯,35歲,中等個子,腰杆不粗,腹部不大,顯得精悍、瀟灑和精力充沛。他白皮膚、黃頭發、蘭眼睛,但眼珠兒有點凸出,給人一種嚴肅、沉靜、傲氣的印象。他一個人在安裝timap計算機,忙得團團轉,忙得汗流浹背,可惜中國人生疏外行,一點兒也插不上手;但是即使能插上手,費邦克斯也會擺手拒絕的,因為這是他的飯碗!中國人若是一朝一夕便學會他這項安裝技術,馬上就會被視為搶走他飯碗的冤家對頭!

    翻譯朱金鵬,曾在會話時,勸他教會中國工人和技術人員,然後大家一齊動手,比他一個人悶著頭安裝來得快。然而,費邦克斯卻生硬地說:“合同上沒有這項義務!若是讓我教會你們安裝,可以重新簽一份合同!”又說:“你們中國人熱情有,可底子差,短時間內是學不好的。半生不熟、一知半解,安裝錯了或者機件弄壞了,按照合同規定,必須賠嚐損失,明白嗎?我絕不承擔這種風險!”

    原來他們怕罰款、怕丟掉飯碗!朱金鵬心想:從資本主義社會來的人,都有他們的生活準則;gsi公司雇員,也有他們的規矩,恨他們沒有用,罵他們也沒有用。但是,他們瞧不起中國工人和技術人員,卻是一件令人憤慨的事。

    這類事兒,不僅朱金鵬遇到,其他中國人也有所反應。昨天美2隊的儀器操作員王英傑,就向徐誌斌反映說:“特萊勞斯不讓他上儀器車調試儀器。”

    所以說,有保守思想的西方專家,不隻是計算機工程師費邦克斯一人,gis公司的其他成員,也同樣有這種傲慢與保守的毛病。經驗告訴大家,要想打破他們的保守和壟斷,必須跟裝卸輪胎一樣,學會自己幹,並且要幹好、幹得幹脆利索,以實際行動給西方人一記響亮的耳光!隻有這樣,那些戴著有色眼鏡的老外,就不敢再趾高氣揚、門縫裏瞧人--把中國人看扁了!

    朱金鵬正出神地想著,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姑娘清亮的嗓音:“小朱,徐主任找你!”朱金鵬迴頭一看,正是徐雪芬!他同徐雪芬和陶延慶都是翻譯組的成員。

    他陪徐雪芬走出計算站,在朝徐誌斌辦公室走時,兩人邊走邊談話。朱金鵬把外國專家思想保守、技術壟斷的事告訴徐雪芬。徐雪芬深有感觸地說:“是的,他們技術上很保守,害怕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唄,這是資本主義社會的通病,實在太糟糕了。”

    接著徐雪芬又說,“不過,倉庫管理員格魯特這人還算可以,有問必答,沒有什麽架子,思想也不那麽保守。”朱金鵬不以為然地說:“格魯特這人我了解,他沒有技術沒有本事,他有什麽可保守的?又有什麽可傲慢的?若是他也掌握某種先進技術,可就不一樣了!”徐雪芬道:“不過,他們確實有技術有幹勁,值得中國人好好學習。咱們當翻譯的,也應當悄悄地學點業務,做到專家走,技術學到手。”朱金鵬“嗯”地一聲,抬頭一看,已經走到徐誌斌辦公室門口了。

    徐誌斌剛剛搬上新蓋的辦公樓二樓。嶄新的辦公室裏麵,桌椅、書架、 沙發、電風扇……應有盡有。辦公室裏麵,陶延慶正站在一旁聽徐誌斌訓話。他嘴巴緊閉、雙頰紫脹,鏡片裏的近視眼,神彩不佳,略有歉意。坐在他對麵的徐誌斌,臉帶慍怒,語氣中時不時地擲出他那句口頭禪:“亂彈琴!”看來他正在批評翻譯官陶延慶哩!

    當朱金鵬和徐雪芬走進辦公室時,他一麵和顏悅色地招唿他倆入座,另一方麵侃侃談道:“小朱,小雪,這件事你們兩人都應當明白:同外國人一道工作,必須保持中國人的人格和民族尊嚴;你們當翻譯的,更應該如此!”

    聽了這話,朱金鵬和徐雪芬都好比丈二金剛摸不著頭顱,沉思良久,也揣不出個所以然來。但常言講得好:無風不起浪,無雲不下雨。徐誌斌要他們翻譯官明白的事,當然其中必有原因吧!

    果然,徐誌斌把話挑明了。他瞅瞅陶延慶,語調緩和了好多,嚴肅緊繃的臉容,被和顏悅色替代了。他瞅瞅小朱和小雪,笑容可掬地說:“剛才我批評了小陶。你們這些當翻譯的,眼中要有把尺子,心中要有個準則:該翻譯的話才翻譯,不該翻譯的話、有失民族尊嚴的話,千萬不要翻譯給外國人聽。不該讓外國人知道的事,一定要守口如瓶,或者機動靈活千方百計掩飾過去。可是,小陶他今天翻譯了一件不該翻譯的事……”

    原來,上午從美方倉庫裏麵扔出來一些包裝用的爛塑料布,建築隊的一些家屬工,乘機揀破爛,又爭又搶,還差點打起架來。儀器工程師特萊勞斯背個照相機,打從旁邊經過,站著看熱鬧。他問翻譯陶延慶:“她們搶這爛塑料布,幹什麽用的?”陶延慶實打實地作了翻譯:“可能是拿迴家擋窗戶或是鋪床用的。”又說:“這幫人都是建築隊的女工,缺乏教養,總愛貪點小便宜。”特萊勞斯聽後,趕忙端起相機,哢嚓哢嚓接連拍了好幾個鏡頭。這件事恰好被徐誌斌看見了。他同司機小馬剛從外麵迴來,當他看見眾多家屬、女工亂搶爛塑料布時,已經十分生氣了;又見特萊勞斯搶拍鏡頭,更是火冒三丈、氣衝鬥牛!他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憤, 一下子打開車門,探出頭來,把翻譯陶延慶叫到跟前,嚴肅地說:“小陶, 你立即轉告特萊勞斯先生,把他所拍的膠卷交出來!”陶延慶複又跑到特萊勞斯跟前,如實地作了翻譯。特萊勞斯不得不把剛拍下的膠卷交給陶延慶,而後灰溜溜地走了。

    徐誌斌分析說:建築隊家屬搶爛塑料包裝布,如果小陶不作如實翻譯,特萊勞斯也不至於會感興趣搶拍那幾個鏡頭。所以,他告誡大家,應當敏感地看到:外國專家,也是多種多樣的,良莠不一,有誠摯友好的,努力幫助中國人民搞建設的;也有刁鑽、保守、甚至懷有某種目的而踏上中國這塊熱土的投機者! 因此作為翻譯官,必須具有政治頭腦和敏銳的目光;同時,還要吃透黨中央有關涉外人員的文件精神……

    他把一本小冊子,拿在手上晃了晃,而後鄭重其事地說:“這一本涉外人員手則及其通知,是國務院針對改革開放以來,外國人以投資辦廠或旅遊觀光等方式,大批湧進中國來,不少人與之做生意或者從事服務工作,等等, 在相互接觸中所產生的一係列問題而製定的一整套與之相適應的政策。我想,這份文件,對咱們目前的工作,也是適用的,必須學一學。去年冬天,三支沙漠隊的職工,在集訓時都已經學習過了;但卻把你們這幾個與外國人接觸最多的翻譯官給漏掉了,嘿!今天特請你們抽出寶貴時間,補上這一課吧!小朱,你從頭到尾給他讀一遍!”

    他把小冊子遞給朱金鵬。朱金鵬翻了翻,瞅瞅幾個大標題後,問:“徐主任,‘通知’念不念?”

    “念,從《通知》念起!”

    朱金鵬是上海人,父母雙親都是教授,生於大城市,又加上書香門弟的熏陶,使他的學業很有建樹,從中學到大學,都是名列前茅。四年前,他考上複旦大學,讀的是物理專業,可是他的文學和英語水平都不錯,是個全麵發展的人才。由於他長得高挑、倜儻、英語口語表達能力不錯,因此,分到塔裏木合同管理處後便被組織科量才而用,安排在美2隊擔任英語翻譯官。美中不足的是普通話不太標準,“阿拉”“儂”常常夾在普通話當中,人們愛聽又愛笑。

    且說朱金鵬捧著《涉外人員守則》, 用清晰的口語和改變了的上海話――不那麽標準的普通話,認認真真地讀著國務院的《通知》――

    最近一個時期,在一些地方,不斷有人向外賓索取財物,強要禮品,纏著外賓要求兌換外幣外匯券。在遊覽場所和外賓住地,一些小商小販對外國人尾隨兜售,強拉硬賣。有的人貪財鄙利,同外國人鬼混,傷風敗俗。有的人利用工作之便,接受外國人的賄賂,要求外國人邀請自己出國,甚至於互相勾連,走私逃稅,泄露或出賣國家機密。還有的對外賓圍觀、起哄、辱罵,甚至於尋釁鬧事,或者在外賓麵前有意丟醜。這些人卑躬屈節、違法亂紀、有損國格、人格的行為,引起了廣大幹部和群眾的憤慨。許多國際友人、愛國華僑和港澳同胞,對此也極為不滿。

    為了維護國家榮譽和民族尊嚴,防止上述不良現象繼續發生,中央特作如下通知:

    一、要在國家工作人員、共產黨員、共青團員和人民群眾中進行深入的愛國主義和國際主義教育,提高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既要反對閉關自守、盲目排外,又要反對奴顏婢膝。在同外賓接觸中,不要冷淡迴避,也不要圍觀尾隨,應自覺做到:熱情友好,平等相待,文明禮貌,不卑不亢。………

    朱金鵬讀完國務院的《通知》和《涉外人員守則》後,大家又議論了一番,最後徐誌斌告誡翻譯官們說:“國務院列舉的‘傷風敗俗、違法亂紀’的事,咱們單位目前沒有,但不可能保證將來也沒有!‘奴顏婢膝、 卑躬屈節’的事也是如此。不加強政治思想學習,不克服崇洋媚外思想,在洋人的物質利誘下,將來可能有一些人,也難免會拜倒在洋人腳下,跟著他們的指揮棒轉。所以,跟外國人接觸,要有政治頭腦,要有堅定的立場, 同時還要有敏銳的政治目光和講究文明禮貌。總之,要吃透《涉外人員手則》,不斷地提高民族自尊心和自信心,並注意內外有別,千萬千萬不要亂……”他本想講“亂彈琴”,但覺得不夠嚴肅,便改成“千萬千萬不要蝸牛撞大樹――暈了頭轉了向嗬!”

    大家明白徐主任的話中含意後,齊都抿著嘴巴兒笑了。但徐誌斌很民主,很隨和,他讓大家提意見和建議,有什麽困難可以向他反映。徐雪芬開玩笑道:“老爸---不,徐主任,我們翻譯室有困難……”徐誌斌認真地問:“有什麽困難,你講吧!”徐雪芬答道:“我們翻譯室人手不夠怎辦?”

    徐誌斌心中有數。根據目前執行合同情況,翻譯人員不但人手不夠,而且他們的水平令人擔憂。四個翻譯官沒有一個是真正英語大學本科生的;朱金鵬雖說是大學本科生,但他讀的是物理專業;當翻譯是臨時安排的。往後,gsi公司的42名專家都到齊後,他們的翻譯工作就更忙更繁重了!因此,除成立翻譯室外,徐誌斌已經向彭副局長反映過了,讓他派一個真正翻譯官來。於是道:“你們先幹著吧!‘合同辦’有必要成立一個翻譯室,有的人作口頭翻譯,有的人作文字翻譯,有的人還要下到沙漠隊隨隊翻譯。在執行三年合同的過程中,往來的資料和文件很多,還有一些計算機使用和軟件說明書、以及會議記錄和書信住來,也要翻譯成中文或英文。所以說,今後你們的翻譯工作是十分繁重的,但也是很有意義很光榮的。你們幾個人之間要注意密切配合,並盡快提高自已的英語會話水平;否則定要碰大釘子捅大漏子喲!”

    “可是,”徐雪芬說,“老爸,我們的人手太少了,你還得給我們調個人來!”

    “嗯!我已經打報告交給彭副局長了,讓他向國家計委要人!”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近處的戈壁灘,遠處的天山山脈,開始蒙上一層灰茫茫的輕紗霧靄,但連綿不斷的天山山脈,那巍峨疊嶂的輪廓,依稀可見。

    徐誌斌掃視大家一眼,和顏悅色地說:“迴去吧!天不早了。誰在哪個崗位,還迴哪個崗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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