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萬兵就著於神馬馬虎虎的挑傳再向前挑,挑過來人頭頂跟著跑上去,算是連停帶過,這就算解決了塞薩爾驕傲自大的上搶。


    也怪白築。


    百密一疏,小會雖然開了,該交代的似乎什麽都交代了,唯獨忘了就古萬兵的身份說道說道,虛品四天王是個什麽東東,都有誰,其他人明白,外國人不明白,尤其古萬兵是四人裏麵技術最好的,其中最厲害的是傳球。


    這個特質賽前開會是說過的,重點是那11個人,就是先發的10個中國人加蔣灝。其他的人雖然旁聽,但也沒放在心上,尤其是虛品四天王的部分,畢竟誰人不識四天王?


    外國人不識。


    之前芭比兔斷下球的時候有意識往古萬兵那裏分球,冀望借助他的出球形成反擊打穿把自己壓得喘不過氣的前提的防線。


    在劉黑媧覺得是隔靴搔癢的重複作業,對於芭比兔來說是欺人太甚,撐下去的唯一念想就是讓古萬兵發動致命一擊,來個否極泰來。


    劉黑媧沒有注意到,郎舉再也不到他麵前來推銷舌尖上的藝術了,他以為自己的低能讓人家失去了挑逗的興趣。他更不知道,這個所有師兄都想除之而後快的頭號死敵其實非常想繼續來騷擾他,隻是疲於奔命。每個人在艱難的時候隻顧著自己,他是這樣,郎舉也是這樣。劉黑媧急,郎舉累,跳出這個框框要麽成為看客,要麽左右戰局。


    但是那又談何容易?


    大部分人最多隻能做到比劉黑媧和郎舉更好,不能說服從是天職,卻是在堅定有力地執行自己的本分,被動的時候,至少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做好自己的策應,保證每一次輸送的成功率,第一時間搶斷,解圍,或者犯規。不急不躁,或者不慌不忙,實在不行至少也要不卑不亢。


    所以騎龍隊基本是把芭比兔摁在半場揍,芭比兔唯一突圍的希望放在了田泰身上,他一個人頂在中線,甚至敵方斷後的嚴洋也隻是偶爾陪陪他,大部分時間在前麵串聯。


    盡管被無視,田泰依然堅持,自己就是團隊的梅林,他站在那,再苦再累,大家還能挺得住。


    更重要的是他信任古萬兵。虛品四天王可能和當年歌壇的四大天王一樣交情泛泛,但是在球場上——至少在非死球情況下他們可以好到穿一條褲子,沒有秘密,也是最值得信賴的夥伴。


    有理性也有非理性,混雜在一起就是不可動搖的執念。


    我田泰沒有什麽了不起,隻會突破能突破的人,進能進的球,僅此而已。


    於神不會被洋人以外的存在難倒,那個吹上天的鄭擲億也難不倒他。


    李閃乾永遠不會退過那條線,強大的阿根廷來了也不例外——剛才那幾下不算。


    至於古萬兵,自己等著便是,誰敢全線壓上,隻要給他一次正麵傳球的機會,就是見血封喉。那樣的配球全天下無人能及,他就是能做到不可思議的例無虛發——隻要前麵是他田泰。


    這便是剛才開小會,他所決定的。他知道韓單讓他總領兵權,以及讓古萬兵登場都是知道他才是四天王的絕對老大,更知道古萬兵才是他的最佳拍檔。至於那個什麽李剛烈,他也清楚——就是個添頭!多一個總比少一個好吧?政策如此,總不能浪費是吧?也不期待他能做什麽,少礙原班人馬的事就好了,交代了一些纏鬥的髒活累活,看著他忍氣吞聲去了,也不以為意。要緊的還是其他人,一定要拚死守住,然後給古萬兵。


    大家也是這麽堅決執行的。


    騎龍隊會利用新換上來的兩個點與整體銜接上的缺口做文章,田泰他們是想過的。


    李剛烈那個添頭被虐得夠嗆再正常不過,隻是提早做了準備也不怕你搞出什麽大事來。


    但萬萬沒想到,古萬兵那裏也出了問題。


    雖然沒怎麽合練過,但他個人在這種高壓下擔綱後向前的輸出是很有一套的,隻要你給到位,哪怕是強大的阿根廷也影響不了他出球的時機,速度,質量,一定能舒舒服服地和自己奔跑的路線契合。石榴金壩那一戰,萬浪那個進球被吹成什麽樣了,那明明是人家古萬兵傳的好,換條狗都能進,還好意思吹他追風少年。是風刮得好,而不是少年好。今天換田天王來追風。


    結果風一直刮不起來。


    白築專門有交代過,對付古萬兵不要逼太兇,隻要不讓他順過,保持能封堵路線的距離那球是沒辦法處理的。他主要靠領球那下的小技術完成調整,不讓他第一時間調過來,剩下的交給夾搶的就完事。但是一旦讓他第一下調好了,稍微隔開一點距離都能保證傳過來,而且質量足夠保證穿越。如果要確定打斷對方的一切反擊勢頭,古萬兵這點必須要特別注意。


    這算是劃了重點,塞薩爾想反正你也不用老子打先發,這種細節講什麽我隨便聽聽就是。


    跟著還放了舊世界古萬兵的精華集錦——畢竟,最好的還是當年勇,不過金家的人還是提醒了大家,現在的古萬兵就是這麽神奇,他已複當年勇。


    心不在焉的塞薩爾在放到石榴金壩連線萬浪那個球稍微楞了下,不過他倒不是為傳球楞的,而是有些意外:這不是阿根廷青年隊嗎?


    也就這樣了。


    塞薩爾換本,外國人換外國人,本來動不了體係的事,誰知道後來的被動換人,被動調整那麽多,不知覺間,外國人已經打成中流砥柱。足球本來沒那麽複雜,塞薩爾的能力更是百搭,白築盯著,基本上已經運轉如意,比自己人還得心應手。


    但是,他再能幹倒底不是自己人。


    忙起來,就忘了這點,他白築更多的時候也得看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能跳出框框外隨時用特定手段矯正,有著這好幫手為自己排憂解難,也樂得省事。


    塞薩爾開始大包大攬本來也沒什麽,他哪裏會把古萬兵放在眼裏,那其他人哪裏知道偏偏他就是個沒聽講的。


    阿根廷人高明的足球意識讓他提早預判到對方的整個意圖,感覺這是個絕好的機會,提前布置了:“你去那邊!”


    霍鸞剛才聽他的斷到一個前場球,差點搞到事,這迴毫不猶豫就照做。


    他哪曉得塞薩爾這迴是留著自己摘桃子的,更想不到還讓桃子給跑了。


    久旱逢甘露的田泰興奮過度,先跑過中線,嚴洋還在線那頭,古萬兵也沒料到坑自己的居然是自家老大,好容易的反擊機會可不想變越位,隻得拖了半拍。


    這一半拍,進度就給延緩,折騰出來的事情可就多了,兩邊都舍不得犯規,騎龍隊拚了命想把球撈迴來,芭比兔拚了命想把球保上去。


    搞著搞著,球就上天了,眼看著要便宜湯炎,離湯炎最近的嚴洋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拉近距離趁湯炎這隻螳螂,控,球這隻蟬的時候做那黃雀,這樣才能確保球權,延續攻勢,實現團隊利益最大化,而理論上把握較大;第二個則是跑得更遠一點,搶在湯炎之前把球處理掉,因為這需要超快的動作,根本就沒有能控製下來的可能,打出去是相對合理的選擇,但是會把球權拱手想讓,無論是成功把握還有團隊利益都是下策。


    然而,才被湯炎收拾的陰影襲上心頭,整個人鬼使神差選擇了更難更不可取的那個選擇。


    在湯炎驚訝的目光中實現繞前,然後發現距離還是差了一截,咬牙跳起來,空中險險頂到,這才出了邊界。


    好容易形成死球,麵對正光速迴防的騎龍隊,芭比兔自然不急著搞什麽快發。


    湯炎迴過神來衝氣喘籲籲的嚴洋笑道:“就這麽怕和我單挑嗎?”


    嚴洋不理他交代了杜牧盯人就要走開,湯炎又說道:“八號的建議不錯,要不你過來吧?逞什麽義氣呢?”


    嚴洋居然站住,迴身冷笑道:“你個小弟娃能做主?低老外平都不要的垃圾,你韓老板會收?再說了,我才不想去輸家。”


    在兩人的嘴炮中,芭比兔拖延了一下時間,騎龍隊也借此緩了緩高速迴防的消耗。


    看著這依然沉悶的比賽,困惑的扒了摸不禁喃喃道:“芭比兔是忙糊塗了還是怎麽的?”


    樸鷲聽見了,便問:“什麽意思?”


    “這會明明都防不住了,怎麽還老老實實在那熬啊,韓單也不來吼一下,命相連的嘛?既然黃牌多了怕罰下,那還不如直接廢人——你看著我幹嘛?”


    樸鷲很奇怪:“真不知道?”


    扒了摸很鬱悶:“我該知道什麽?”


    “你主動挑事的話,騎龍隊照著你的來,你怎麽辦?”


    扒了摸不屑道:“無所謂啊,拚消耗嘛,你用人次數已經完了,廢了你一個,還差一個再進紅線——”


    樸鷲打斷他:“假如你是韓單,騎龍隊廢了你的人怎麽辦?”


    “我換人啊,我次數激活了沒用完啊。”


    樸鷲冷笑道:“你隻能換門將了。”


    扒了摸沒反應過來:“憑什麽我要換門將?”


    “你再換就是第七個人,大名單隻有18人,這兩個隊都隻報了一個替補門將,所以如果要進行第七次換人,也就隻能換這個門將。”


    扒了摸呆住了。


    樸鷲續道:“接著剛才,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但你沒明白我的意思。照你的想法,9個人廢成八個人,因為換人次數沒有用完還可以換,也就是說芭比兔是9個人,騎龍隊換人次數滿了10個人罰下去一個人也變成了9個。那接下來騎龍隊再廢芭比兔一個人呢?你不會以為這個時候他還能換人吧?”


    扒了摸雖然是被他提醒了,但也真不敢確定:“不能換嗎?”


    “你以為這草根聯賽啊?肯定不能啊,足球本身的規則,換下是不能再換上的,何況你所謂能換的不是傷殘的就是被罰下的。不管追加什麽樣的規則,基礎是不能動的,不然是不折不扣的褻瀆足球。這麽幾個規則都是不能動的——大名單之外的人不能參賽;換下的人不能再換上;得紅牌的人更不可能出現在場上。”


    扒了摸恍悟:“所以他們憋得跟龜兒子一樣——那如果騎龍隊主動廢人呢?”


    樸鷲哭笑不得:“扒總你腦子短路了是吧?先不說你這個計劃有多愚蠢,數學上,10比10你玩這招也是自殺啊,還不算人家到7比7的時候可以存一個換人名額,而且韓單有一句話說得很有道理。”


    扒了摸想說他今天說的可不少。


    “什麽時候踢球都是優先的,你完全不踢球直接廢人,肯定屬於褻瀆足球。”


    扒了摸釋然:所以這階段對雙方都是煎熬。防不住也得防,投鼠忌器你還是得老老實實不敢犯規。你攻不進去你也不敢使用盤外招,畢竟你是有進球可能的。


    天命過分嚴苛,邊線球也不敢耽誤太久,隻是芭比兔扔出來,整個球隊的心態比剛才從容的多,反而是騎龍隊有些急躁,想奪迴球權,又不敢犯規。


    古萬兵拖了下節奏,吸引了大波上搶的騎龍隊隊員後索性迴傳艾看士。氣得劉黑媧一邊叫一邊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傳奇門將。


    艾看士也慢吞吞等到劉黑媧衝了一截再分給拉邊的於神,於神直接長傳找到了騎龍隊大幅上搶在他們右路露出的空檔。田泰正好衝向了那裏。


    傳球的不是古大師,照樣讓田泰體驗到了癡等多時的追風感覺,但是拿到球的時候,內線白築差不多已經追到位,沒有內切的可能。


    田泰索性把速度降下來,白築趁機縮短兩人的距離。田泰其時大約處在45度角的位置,不太有把握突破以現有節奏沉穩迫近的白築,甚至這家夥如果跟著一直保持這種不疾不徐的態勢,感覺連球權都保不住,看到郎舉勉勉強強在中路要位,也不管那麽多了,就地傳中。


    這弧線沒有貝氏的好看,但是還算沉穩,時機來得有些突兀,嚴洋沒想到他這麽著急就傳了,正好不在自己防區,看到賈淦有點走神,趕緊叫:“你的!”


    郎舉雖然有所準備,但賈淦隻要頂到,準備也是白準備。


    被聲控的賈淦敏捷性差了些,但還是頂到了,沒有充分發力,頂得有些歪,杜牧正好跑過,球在弧頂外被湯炎卸下。


    這個球並沒有卸太好,杜牧趕著下地夠了下,迫使湯炎反向往不自在的方向趟了一步。


    這不自在被嚴洋看得很清楚,全無雜念,第一時間封了出去。


    湯炎知道嚴洋這迴上搶時機找的不要太好,球是保不住了,橫豎不能便宜了對方,就湊上去掄了一腳。


    算是發上了力,但不夠充分,然後打在了嚴洋身上有個折射,眼前賈淦和郎舉兩人再這麽一晃,跟著彈地,洪二身子徹底歪到錯的一邊,隻能揮手去打了。


    球速並不快,但是沒打著。球滾進了網窩。


    倒數370秒的時候,天命宣布:“3比2,芭比兔領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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