扒了摸和衛佳皇他們這才知道殘聯主席競選已經到了最終決戰的階段。


    外景部分已經結束,畫麵又給迴新聞演播廳。


    “本台截止剛才得到的消息,朱雨新近拿下浙江和江蘇,魏廿皋也不甘示弱拿下最有把握的安徽和湖北,雙方在票數大戶大樂省鬥得不可開交,票數還在交替上升,勝負難料。”


    配合著主播的解說看著電視上的圖表,扒了摸苦笑道:“照抄美國大選啊?蹴帝選的謀士都是美分黨?”


    衛佳皇問樸鷲:“以前就這種玩法麽?”


    樸鷲一麵用手機給自己科普,一麵答道:“以前殘聯主席就是個空殼。”


    扒了摸皺眉道:“照你這麽說,所謂前任主席完全就是虛銜,這次純屬陪太子讀書?”


    樸鷲歎道:“手機是完全查不出來,但我認為朱雨這次是真心要爭一下的。”


    扒了摸奇道:“以前蹴後在的時候妥妥的舔狗一枚,現在蹴帝一手遮天,為什麽反而覺得他會出頭?”


    “拔掉蹴後是把雙刃劍,一方麵不再受製於人,另一方麵卻失去了天上的代言人,獨擋一麵確實爽,可也很容易行差踏錯遭天譴。”


    扒了摸和衛佳皇都想到了粉蘋果競技場引發的血案,在整個血案當中,雖然蹴帝笑到了最後,當中的九死一生想必他到現在也還是心有餘悸。


    扒了摸懂了:“朱雨這麽奸詐似鬼的人,當然知道淩霹的重要性。”


    樸鷲冷笑道:“魏廿皋說的沒錯,殘聯當然需要重新定義,因為它本來就是白紙一張。”


    樸鷲以前說過,確定蹴後人間蒸發,是個極大的利好,因為那之後,《規則補充說明》的變更滯緩下來。直至完全定稿,他確定蹴後真的不在了。


    所以即便被全麵製裁讓他很不爽,也不足以亂了天下第一智者的分寸,隻要規則解釋權在手,世界有什麽樣的動亂,也無所畏懼。


    衛佳皇想到這個茬,便問樸鷲:“朱雨拿到了殘聯,太子的複出之路就被斷絕了,假設蹴帝為了太子找個莫須有的借口將其直接抹殺,這在補充說明裏怎麽算?”


    “那蹴帝就是找死。”


    衛佳皇不懂:“為什麽?他作為天下第一足球大人殺個素人也不行麽?”


    這個扒了摸知道:“朱雨不是普通的素人。先不說他本來捆綁了一支半死不活的明朝球隊,最近更是從大羊定龐完全抽身,正式成為下陸中草的老板。”


    樸鷲點頭:“現在看來,當時這麽做很有可能就是為了選舉布局。羅若西去搭白築這條明線的時候,他想得更遠。”


    衛佳皇被他們提醒了,才反應過來,但聽這兩人剛才說話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對啊,他之前不是有一支明朝球隊嗎?聽你們這意思,明朝球隊不能保他的命?”


    樸鷲似笑非笑地看著衛佳皇:“核心,你不是這麽天真的人吧?規則補充說明不就是這種時候排上用場的嗎?有些話說的漂亮,最終還是要看實力。明朝球隊老板當然能保他不會莫名其妙橫死,但如果你要作死就另當別論了。”


    衛佳皇也明白了:“選舉這種遊戲是最好的中間地帶,在這裏較量,即便輸了,朱雨不至於賠上性命,蹴帝也不會失去皇權。”


    一個想要測試自己的執政能力,一個想要爭取更高的社會地位。


    樸鷲下結論說:“用你們足球的話說,這是對攻局麵。朱雨輸了,大不了繼續裝孫子。蹴帝輸了,不過賠上這個便宜太子。”


    扒了摸邊看手機邊說:“真是焦灼啊,誰過了250這條線誰就勝出?170對169,這不是做出來的吧?”


    樸鷲自己也有手機,歎道:“還真不是。有那麽多狗頭軍師搞了那麽多事,蹴帝自己也迫切想知道如果不那麽依賴天命,和過去相比現在的情況有多大程度的好轉。將來若要自己控製天命的介入程度,至少需要對當下‘真實’民意有一個全麵的了解。還有什麽比選舉遊戲更好的契機呢?”


    衛佳皇是懶得看手機,問扒樸二人:“你所謂‘真實’民意,應該是天命常態運作下的產物,這種情況下,如果魏廿皋是現役的‘大人’,和朱雨鬥得旗鼓相當倒也不稀奇。可是,他現在已經報廢,大家也不必怕他,明明殘廢還不打什麽悲情牌,又是這麽一個不痛不癢的領域,加上朱雨肯定有落力刷票,兩人直接pk一邊倒才對,憑什麽還跑那麽多票給他?”


    樸鷲耐心解釋道:“蹴帝的不介入隻是說不用天命來幹涉,你朱雨刷票,這邊肯定也有投入啊,雖然民眾對足球大人更偏向敢怒不敢言這種情緒,可他不是還有舊世界的宅男女神麽?我現在也就能看到網上的風評,感覺宅男都在挺他。”


    扒了摸適時發表感歎:“感覺是被憋壞了,也搞不好是天命的壓製被削弱後,大家如釋重負,一下子釋放出壓抑已久的精力。一個殘聯主席,真的是全國都在參與啊,成了頭等的大事。”


    衛佳皇忖道:朱雨八成是在他的專業團隊對下陸九萬人體育場的下陸中草的實力做出評估後,堅定了和蹴帝正麵對抗的決心——他這一出算是神助攻還是打草驚蛇呢?不管怎樣,和芭比兔這一鬥是免不了了。無論朱雨輸贏,自己這邊被製裁的處境都不會變,想要贏得轉機還是得自己出擊。至於馬茹朧,自己愛莫能助,隻怪她命不好。不過,如果朱雨贏了,她應該能得到解脫吧。大不了為短命太子陪葬,至少再也不用折騰出一段新的虐戀來。


    電視上請了幾個時政的專家在分析殘聯主席的競選大勢。


    專家甲說:“魏廿皋的支持者呈低齡化,向往著理想,有衝勁。”


    專家乙讚同並補充道:“朱雨的支持者大都事業有成,有一定基業,屬於保守派。”


    扒了摸啐了一口道:“你們山寨得還能更明顯一點嗎?”


    衛佳皇皺眉道:“都拖了半小時了,還沒完。”


    對上麵的人或事,樸鷲才是大師,盡管隻有直覺,還敢大膽猜想:“像是有什麽事懸而未決。蹴帝的軍師們應該不滿足於隻是做個民意測驗。”


    大師就是大師,說什麽來什麽。


    導播估計也是受不了專家尬聊,又切迴演播大廳,正撞上男女主播正襟危坐。


    “本台最新收到的消息——”


    衛佳皇和扒了摸看著人模狗樣的二位,都在想:難道是哪個“搖擺省”有結論了?


    “天都時間20xx年x月x日x時x分,偉大的蹴帝有口諭昭告天下——即日起,任何踢球者,不拘職業草根,隻要能保證穩定的上場時間,時間不要求太多,球隊比賽三場隻要能踢上兩場的,其檔案資料都可能會被天命特別標識出來,有較大概率評估為合格的踢球者。獲得合格踢球者資質的人,將會在其實名注冊的手機上收到天命發送的電子證書,一日沒有消除,你就可以確定自己是合格的踢球者,並可以將電子證書展示給他人以便證明自己的身份。任何合格的踢球者,他們的直係家屬尤其是配偶將會受到天命和朕的雙重保護。任何想要侵犯踢球者家屬的素人,一旦被天命將其行為定性,將會被天命直接抹殺;如果有此惡行者是職業球員,將會由朕親自動手!同時,在這裏,以朕的江山社稷作保,所有具備該資質的踢球者都將受到朕的庇護,擁有超越凡人的意誌力,可以見任何職業球員不跪,即便是麵對朕也能安之若素。隻要有資質,不跪者無罪!這份意誌也會由該踢球者的直係家屬和配偶分享——尤其是配偶,仍然以朕的江山社稷作保,他們完全可以直視足球大人的眼睛不受分毫影響......”


    聽到這,王秋梅像聽天書,扒了摸衛佳皇樸鷲三人想的都是一件事:朱雨輸定了。


    樸鷲更是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一切都是為了引出這一手絕殺。


    扒了摸在想:後盾追趕誤打誤撞成了那開山怪。七姑娘那即興之作卻讓她收獲了意外的福利,那是這個亂世多少靚麗女性求之不得的安全感啊。


    衛佳皇沒有樸鷲這麽嚴苛的標準,有的隻是歎服:不愧是精英,這主意出的麵麵俱到,火候分寸又拿捏得妙到巔毫。


    安撫了不敢發作的民怨,收割一波卑微的人心,又迎合更上麵帶起了全民踢球的節奏,搭建起了誘惑十足的下克上大舞台,蹴帝有這麽厲害的人才助陣,真是如虎添翼。


    立誌騎龍的你,看了這新聞會怎麽想呢?


    應該什麽都不會想吧?


    畢竟你是沒頭腦,你隻懂披堅執銳。


    那明天你準備好了麽?希望不要讓我失望。


    扒了摸在問樸鷲:“你覺得會不會這麽嚴謹?”


    樸鷲白他一眼:“你意思還是會有被看一眼就投降的特例?”


    扒了摸聳肩道:“我覺得你剛才說的有道理,什麽東西要是黑白分明,還要什麽補充說明?我有政策,但不兌現,知情權在我手上按著,也不怕什麽民變。”


    樸鷲擺手道:“不對,這個政策是有貓膩的,但不在這種細節上。你別忘了,他不是真正的上麵。天上在想什麽,他是沒有半點把握的,所以他肯定不敢在這些環節上摻水的,在沙雅落下的教訓還不夠嗎?”


    扒了摸想不明白:“還能有什麽貓膩?”


    “這個資質是可以消失的。”


    扒了摸以為自己懂了,擅自補充道:“還可以提高審核標準!”


    “君無戲言,你在宣旨的時候,雖沒有明言,但是人也聽得出門檻不高。你刻意為難,那還是屬於夾帶私貨。”


    扒了摸乖乖閉嘴。


    “關鍵是這球你得踢下去。如果你失去了在球隊裏的位置,你就會失去資質。那如果一個球隊長期沒有比賽,隻是一個騙資質的空殼,那他收迴你的資質也天經地義。”


    扒了摸懂了:“那我要是想保住這個資質,我就得不斷踢下去。現在呆的隊沒比賽了,我還得另謀去處。”


    “更深一層,現在這種氛圍,一個隊如果能一直經營下去,那他的勝率不能低。除非有你這麽厲害的人,一直輸的球隊根據我的旁觀,必定作鳥獸散——”


    輪到扒了摸白他一眼:“你也別給我臉上貼金!我們這一直輸下去也離死不遠,不然也不會準備狗急跳牆去挑戰福都頂點。”


    “反正就是能一直有比賽打的隊,實力一定不俗。”


    衛佳皇插入進來:“這也算不得什麽貓膩吧?無非就是說他這個及格線也不是那麽好踩的——”


    樸鷲打斷他:“問題就在這。這個世界的至高規則是什麽?”


    這迴是外國朋友搶答的:“勝者為王。”


    “這就是陷阱,你以為你找了個踢球的男友就有安全感,拴住他,足球大人都不怕。可是輸了球呢?如果你被看上了,你的男友就不能輸球。那種情況下,隻要是贏家對你做任何事,不管他是素人還是足球大人,天命和蹴帝誰也不能出手。”


    樸鷲最後還補充了一點:“你上了桌,贏了不能走。這種局就很兇險,再加上綁你的太多,你還不能輸,就更兇險了。你想贏,別人也想贏,別的不說,就算大家都是最純善的那種人,隻是為了保護自己最珍視的人而戰,這裏麵就已經夠殘酷了。”


    聽眾們正在沉默中消化的時候,又一個主播說:“陛下還有一個追加的口諭。”


    “為了嘉獎敢於踢球的勇者!朕決定擴大勝者的福利!所有隊伍不論你是草根還是職業,隻要贏球,全體隊員在比賽中受到的傷害不管有多嚴重,朕和天命保你複原!一旦出現被天命判定有提前喪命風險的人,天命會立即將其冷凍......”


    扒了摸和衛佳皇不禁看向樸鷲暗歎:果然還是精英知道精英的想法。


    誰都不想死,這樣一來表麵看擴大了救治範圍,是個很慈悲的決定,可是它把足球這個戰爭向更慘烈的一方推去。誰也不想殘廢,誰也不想死,誰也不想隊友死——因為兔死狐傷悲,你怎麽知道下一個死的不是你?


    當你因為失敗致殘致死的時候,你最珍視的親屬配偶還將成為他人的玩物。但是在那之前,你無法拒絕入局的誘惑,因為需要你保護的太多,你明明有這個能力,卻又怎麽能不保護他們呢?


    踏出第一步,就無法迴頭。


    樸鷲和扒了摸都想到了這一點,看向衛佳皇。


    不是所有人都像核心那樣,沒有任何羈絆也能活下去。大多數凡人需要別人,也被別人需要,所以他們隻會早早地上路,而不會躲到天涯海角。


    被看的核心卻突然站起來,不禁向屏幕走近了一步。


    扒了摸看著電視奇道:“新聞節目的片尾有什麽好看的?”


    衛佳皇喃喃道:“快完的時候過去一條滾動。”


    扒了摸不以為意:“是麽?什麽消息啊?”


    “說是明天福都的一場城超比賽將由天命執法。”


    樸鷲問:“哪一場?”


    “芭比兔打騎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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