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是各迴各家,快分手的時候,王秋梅問衛佳皇:“贏了芭比兔能不能打屠龍杯?”


    衛佳皇苦笑:“那還很遙遠。”


    王秋梅喔了一聲,就沒再言語。他不說話了,衛佳皇卻不敢不多想,問他:“你不會是想著如果能打屠龍杯你就在這場比賽全力以赴吧?”


    王秋梅也很驚訝:“難道你不是因為我才有挑戰那個芭比兔的信心的嗎?”


    衛佳皇心想這是天大的誤會,還好今天誤打誤撞聊出來了,不然的話想想都可怕。


    說起來,衛佳皇挑戰芭比兔二隊,是想到要靠王秋梅的某些能力,但絕對沒指望靠王秋梅爆種能贏。


    這個話讓當事人問出來還真不好答,要不然王大爺會覺得你狗膽包天敢小覷他的能耐,要不然人家也知道球隊的底細會覺得你不著邊際亂吹牛逼。


    衛佳皇選擇顧左右而言他:“秋梅哥我們這世道有多兇險您也是見識過的,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把自己隱藏起來。一旦暴露了您,就得不償失了。我是覺得不到決戰的時候,您最好都要深藏不露。所以您剛才練停球是有必要的。而且說實話,您也體驗了,別看練的方向是朝低級的方向走,其實也很難的。”


    這點王秋梅也承認,經曆了龍之潭的那場噩夢,他是很沒有安全感的。對停球還有小技術的粗糙化的需求是迫切的,練到衛佳皇的程度其實不用花多少工夫,他也知道那絕不安全,於是他還拚命地向更low的境界進發。隻是在那個時候,他發現以他的天賦,衛佳皇再往下就到了他的瓶頸。他現在的停法用衛佳皇的話說還是很容易被惦記上。


    王秋梅當時很不服氣:“那為什麽你活得好好的?”


    衛佳皇歎道:“因為我過去很少打我們現在這種正規的比賽。”


    王秋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還叫正規?”


    “很正規了,我過去一般隻踢娛樂局。就是老扒他們經常說的養生球。偶爾去參加比賽,如果不是踢角色球員的位置,我也很少這樣停啊。”


    王秋梅養生球的意思還是懂的,想到世間如此險惡,練得更刻苦了。正感覺有了進一步收獲的時候,殺出那幾個網球王子。


    此時此刻,王秋梅隻覺得氣悶,情緒很低落,想要一個能鼓舞士氣的話題,哪怕是yy,於是他拋開衛佳皇那喪氣的話題,問:“我沒看過芭比兔2隊的比賽,但是在軍師的電腦上看過芭比兔1隊的城超比賽,看得出來其實他們並不怎麽樣。如果我全力以赴,你覺得我們有沒有勝算?”


    衛佳皇不知道他到底是自戀還是認真的考慮,光聽他的話裏意思就覺得頭大,歎道:“秋梅哥,先不說現階段的我們你是不是帶得動——”


    講到這裏的時候,頓了頓,下定決心:這種想法如果真的有,是很危險的,我拚著得罪他,不妨把話說重點!


    於是他話鋒一轉道:“說到帶不帶得動的問題,秋梅哥,您國家隊的隊友和我們比總是天上地下的差別吧?您也帶不動啊。團隊這種事,靠個人帶是帶不起來的,先進的個人需要適配的團隊升華到一定高度,才能水到渠成地發揮效用,不能急於求成的。”


    王秋梅有些生氣了:“這個我當然知道啊,我隻是簡單假設芭比兔這種情況,就是讓你從實戰角度分析分析看有沒有勝算。”


    衛佳皇看他上火了,不敢再下猛藥,暗歎:果然還是著急了啊。目前來看,急功近利這方麵,神童還好,他才是最大的定時炸彈啊。


    斟酌了措辭,想到一個王大爺比較能接受的角度:“這個世界踢球有一點和過去是不同的,不光是比賽完了就算了,比賽本身賭的就很大。很多時候對雙方來說都是非贏不可——您看過新疆葡萄對天都土全那場唐朝聯賽吧?”


    王秋梅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你是想吹噓自己用兵如神嗎?”


    衛佳皇搖頭:“不是,那場比賽給我印象最深的反而是對手的朱寧霍。”


    王秋梅心中一凜:那場比賽廢了那個巴西人的屠夫不就是他的手下嗎?我是離了蹴帝又落入另一個狠人手上?


    “我覺得那場比賽最後時段的朱寧霍是我接觸足球以來能把個人能力的效用發揮到的極致,而且也是竭盡全力和個人巔峰結合的極限。感覺已經不是拚命了,而像是在燃燒自己,而整個踢球的境界遠遠超出他的正常水平,在我看來比馬拉多納貝利還強。”


    衛佳皇花盡了心思,說出來還是感覺那樣的幹癟缺乏說服力,心想:這麽個說法,老王聽了肯定不以為然吧?


    老王卻在想:有這麽厲害嗎?哪一段啊?反正一場比賽看下來,我沒覺得有多了不起啊?


    老王想著想著,不自覺給出一道送命題:“那你覺得那一段的他,和我職業生涯最高光的時刻比,誰厲害?”


    對此,衛佳皇早有結論,現在不過多了份覺悟,不假思索答:“我認為他強。因為我沒見過你,甚至足球史上的任何人像他這麽燃燒自己的踢過,關鍵是燃燒了自己還照亮了他人。他人不過就是水平並不高明的我國職業球員。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是為什麽能這麽拚。”


    說完等待王秋梅發作,卻意外看到他陷入沉思。本來王秋梅對一個自己的球迷如此輕易就讓前綴是最佳的自己輸給一個巴西人相當不爽,可是衛佳皇後來的解釋觸動了他的心事。燃燒自己嗎?我好像真的燃燒過,結果光是把自己燒著了,其他人就在邊上看著我透支。


    良久,王秋梅好奇地問衛佳皇:“你舉朱寧霍的例子是想說明什麽?”


    衛佳皇歎道:“就是這樣被我認為完美無敵的朱寧霍,隻不過直接逼迫對手痛下殺手。那之後,他們隊一瀉千裏。我不否認這黑手裏麵有我的因素,但是我能想到,別人也能想到。關鍵是賭的太大,如果有一方扔出一張無比巨大的王牌,那麽這個王牌必死無疑。而我們現在的階段,全力以赴的您絕對就是這樣下場的王牌。”


    王秋梅在眼前不禁浮現了朱寧霍被奧孔瓦孜剪廢的慘劇,再度陷入沉默。衛佳皇耐心等候。


    少刻,王秋梅說:“明天繼續,地方你找,晚安。”


    衛佳皇看得出來,至少他不像初時那麽急迫了,暗自慶幸:還好有朱寧霍這個現成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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