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霸非但沒有穩住,而且垮了,整個人跌坐地上,扒了摸樸鷲還沒迴過神來,但見淚流滿麵,居然哭出聲來,這是清醒的哭泣。


    白築急了:“給我頂住!還沒說完!”


    衛佳皇聽著。


    “聽清楚了,第一洪宇嵐是自殺,第二給謝衲留了遺書。第三,昨天,和我們見麵的時候她其實已經被一個足球運動員強暴了,來是為了見謝衲最後一麵。”


    衛佳皇登時情緒失控瞳孔撐大,不由自主地急劇抽噎,扒了摸和樸鷲趕緊一個拍背,一個撫胸,想拿水給他喝,聽他沙啞著聲音問:“知道哪個雜種幹的麽?”


    “你要願意為她做點什麽,就立刻到19中大門口見!”


    白築掛得決絕。衛佳皇則如彈簧般暴起,推開扒了摸和樸鷲,對著人流橫衝直撞,生生撞出一道縫隙,不顧眾怒,在包圍圈還沒來得及形成的時候,影去無蹤。


    樸鷲失魂落魄歎道:“我們就這麽讓他走了麽?”


    扒了摸看著他沉聲道:“還有什麽暗棋沒有,我們都得有所動作,不要把核心的命賠進去。”


    腦子裏想起了太多事。


    19中門口有條小河,去漢武島參加足校杯便是在那裏集合。隔河望見洪宇嵐的倩影,睡眼惺忪的全隊立時變得精神抖擻,興奮地衝她叫嚷。對岸的精靈微微一笑,揮手迴應,用那脆生生的聲音說:“口號是什麽?”


    少年們傻不兮兮地叫囂道:“全國製霸!”連自己也不例外。


    可把岑老頭氣的夠嗆:“日本人麽,好端端的中國話不會說,製霸,製霸個球!”洪宇嵐衝大家吐舌,已被女粉絲團團簇擁住,女生們就在對岸嘻嘻哈哈打趣著校隊的球星們。


    每到大賽將至時的球星在19中的偶像效應並不差,僅次於洪宇嵐。女生們在熱烈地和球星互動的時候,卻不知球星們的眼中隻有一個她,年少遲鈍的球星們又不知道她的眼中那時候已經隻有謝衲。


    洪宇嵐對於自己的青春究竟是怎麽樣的一種存在呢?如果自己還算運動男孩,在枯燥和戾氣橫生的體育生涯裏,那份青春的悸動是唯一支撐自己堅持下去的動力,19中若沒有了洪宇嵐,自己還會繼續踢球麽?是不會的。


    洪宇嵐雖然沒拿著一個皮球來問自己:“你喜歡足球嗎?”但是當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穿上正選象征的球衣出現在分組對抗的訓練場上,那份毫無作偽痕跡的驚喜是他中學時代最輝煌的記憶,沒有之一。


    足球名校的直屬隊伍不叫足球社,進入校隊的學生不是為了燃燒青春,更多是賭上人生。那麽自然沒有哪個女生會來背負這種晦暗的青春,沒有美麗的經理,但是有洪宇嵐。她不是經理,但是她經常陪伴著他們的訓練。她喜歡足球,最喜歡足球。


    其次是小紅莓和林肯公園。


    所以衛佳皇埋葬了科特庫班。


    那天晚上柴據琅唱zombie,他其實想說:“你能唱star麽?”


    猶記當年洪宇嵐塞給自己一張cd唱片:“‘不高興’,拿去!記得哦,最好聽的是第二十首,強烈推薦!”


    那條河到了,衛佳皇有意選了學校的對岸,洪宇嵐當年就是在這裏引導他們喊話,全國製霸!


    莫名地一酸,眼淚又出來,步履沉重,下麵像灌了鉛似的,搖搖欲墜。昏暗的路燈下,踩著臆想中伊人走過的軌跡,衛佳皇覺得了無生趣。


    有個低沉的聲音傳來:“矮子,你這是在學焦恩俊版的李尋歡麽?”


    衛佳皇猛抬頭,瞪著白築。對著自稱大心髒的白豬一臉平淡的表情,整個人立時清醒了。


    白築不怒自威,站在十餘人的最前麵,唯一一個蹲在地上的是謝衲,抽著煙,一臉呆滯地看著對岸還在上晚自習的母校。其他的人有的參加了那天的婚禮,有的還沒有,但是都曾經同隊訓練過。


    衛佳皇來的時候已經深思熟慮過,此時說道:“你們查到那人的下落了吧,把位置發給我,我去了結他。不像諸位學長,我無牽無掛,早也不想活了。而且我這個人心思細密,保證不留下痕跡,會做的很幹淨的。”


    蹲在地上的謝衲吐了口煙圈:“沒用,誰去都是送死。”


    對手是職業球員,是這個世界的神仙,普通人的一切攻擊行為都會加諸在自己身上。


    白築遞過來一張紙:“第一張是學長夫婦他們的隱私,你看第二張。”


    隔著老遠,衛佳皇就看見那熟悉的筆跡,華麗流暢的字體映入眼簾,仿佛再見女神,兩手奉若珍寶地捧著,不自覺開始顫抖,看了內容抖得更厲害了,嘴唇被咬出血來。


    一頁寥寥幾句話:


    便是這樣了,比起失貞更不能原諒的是我居然高潮了,比高潮還不可原諒的,或者說最不可原諒的是最後一次竟然是我求他。你來評評理,這樣淫蕩下賤的母狗是不是活該去死?


    謝衲,你值得更好,勿念。


    卑賤的母狗絕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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