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姮元與趙沐又平平淡淡通了兩封書信。江蘇的事情還未來報,而宮中因為小郡王病了牽引出來的事情倒不簡單。


    李姮元特地給母親去了一封信,母親在楓園她是知道的,可她還是將信寄迴了府中。


    等母親的迴信來的時候,宮中的事態也早已經安穩下來。


    皇上親自下旨,斥責那名胡言死去的宮女,斷言其前朝餘孽,禍亂宮牆,謀害皇嗣,鞭屍後拋棄於亂葬崗。


    其中宮女被指認誣陷的三位自然成為受害者,並無追責。


    雖然流言止住了,但宮中朝上人的各自心中,還是有各式各樣的猜想。


    而瓊瑤宮邊上的那位管理花枝盆草的老嬤嬤,也的確被人尋走問過話。


    趙孜從禦花園走過去,很不開心,他近日閑暇時去見三哥,三哥不是練劍就是看書,似乎想要用功一番。而他雖進了京衛司,卻是個十分閑散的職位,美其名曰先熟悉規製,但甚至他隔兩天不去,都沒人管他。


    那位孫遠侯也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京衛司裏的人來來去去,匆匆忙忙,他卻隻需要在一間書房裏看一群人整理卷宗和對查賬目,整理書目,無聊透頂。


    “在京衛司過得可好?”孟貴妃正在一副新的九弦琴旁邊端坐著,見他來了,停了手,將琴譜攤開來。


    “無趣極了。母妃,不如,我去尋師父?”趙孜走近,撥了一趟琴弦,又走開,琴音在他轉身時就停了。


    “三年之期已滿,若不然,你與五皇子一起,隨楊太傅修書?”楊太傅!他隨師父出宮四處遊蕩之前,就是由楊太傅管教,日日讀書練字,練習騎射琴棋,嚴厲至極。


    趙孜在對麵的矮座上坐下來,雙手張開搭在圓椅靠上,“哈哈,母妃說笑了,京衛司挺好的。母妃近來可好?”


    “你若實在想出京,就去蘇州助你大哥吧,你若向孫遠侯提出來,他也定不會駁了你。”


    “蘇州,很好。”趙孜看了一眼在一旁靜靜端坐的母妃,揚著笑臉說,“那,母妃一人在宮中,可要安心等我歸來。”


    “你安心去吧。”


    趙孜走了幾步到門口又迴頭,“江南女子千萬美,等兒臣迴來,母妃可要做好準備。”


    孟貴妃對他笑了笑,沒有說話。


    ······


    梁國公府中,梁芷欣摔了一堆東西之後,氣衝衝去了母親的院子裏。


    “母親,我到底何時才能出門?各個院子口都是一堆人守著,看著我都煩死了。”


    “再等等吧。”


    “等等,等等,到底要等到何時?不行,我要去問爹。”梁芷欣說著就要往外走。


    “不許去!”長公主身旁的嬤嬤立刻攔在了門口。


    長公主拉著她輕輕走到了內室,“你爹正煩著,不要去找他。”


    梁芷欣想了一想,輕輕將頭靠在母親的身側,“母親,欣兒就是在院子裏呆膩了,母親這幾日是不是也累了,不如一會兒欣兒陪母親去花園看魚。”


    “你呀,不要心急。”母女二人在鋪了青色墊子長椅上坐下來,梁芷欣還是挽著母親的手臂,“母親,這事兒,到底是為什麽呢?”


    “一時也說不清楚。”長公主輕輕悄悄吐了口氣,輕輕保持端正的姿態靠在椅背上。“不管如何,都不會連及你的。你隻需要安安心心在府中,過了這些日子就好。”


    梁芷欣放心地笑笑,抬起頭來,“母親,前幾日,我聽到那些人說,孜哥哥也在京衛司裏,不如我給他寫一封信,說不定,他就會帶我出門玩兒。想小時候那樣,一起去書院的書房躲起來,但是誰都不會發現,或者,如果他來陪我在花園釣魚也是很好玩兒的。”梁芷欣越說越開心,激動地抬起手臂來。


    長公主伸手拉迴了她的手臂,“你為何一心隻想著他呢。當初帶你去書院的本是三皇子,帶他來一起釣魚的也是三皇子,若是你一早答應嫁給三皇子,此時,你早就是三皇子妃,高高在上,自由自在。”


    “母親,”梁芷欣拖長聲音,帶著無奈,“欣兒與三皇子情致不相合,況且三皇子妃已是那個李秋容的。”


    “若是當初你肯,皇後娘娘早早就會定下親來,哪會有李秋容什麽事情,情致,對成親來說,今後一生都是可以來慢慢合適的。”長公主偏頭就看見女兒的一臉無奈和不悅,“算了,事已至此,舊事休提。”


    “是呢,這可是母親說的,舊事休提。”梁芷欣又重新靠在母親身邊,一臉安心,心中也平靜許多。


    “不過,你也不要給四皇子寫什麽信了,今日裏,宮中也發生了不少事,關及孟貴妃,所以你可不要給人再扯出什麽事兒來的機會。”


    “恩。那這一次?”


    “這一次,是不得已,遭了小人陷阱。”


    ······


    而往蘇州一行的一路上,有人追隨,卻再沒有殺上來,大概在尋找機會,也或許是有人阻攔。


    李恆言再一次看到穆成風,她又瘦了很多,一直在屋子裏,也沒出門。


    那次留下他的婢女叫木槿,平時話很少,見麵也隻點點頭。她們停在一家客棧,煎藥是主要工作,各種補藥安神藥。


    木槿的身上總有濃濃淡淡的藥味,混雜不清。


    再前麵一站就是荊州了,馬車行速卻意外開始慢下來,在一個客棧驛站,往往一住就是三五天。


    直到一日,他看見木笙一臉氣憤地從穆小姐住的樓上走下來,快步走到外麵的一棵樹下,拿著劍就對樹幹一頓亂砍,期間也沒有人敢去阻攔過問,直到那棵樹被砍得快要傾斜倒下來,他又一腳踢過去,那棵樹就徹底倒在路邊。


    旁邊有兩個護衛在輕輕說話,“似乎是接到公子的書信了。”


    “大約是的。也不知小姐怎麽樣了,幾日都沒見到了,可憐啊。”


    “大公子也是閑的,簡直添亂。”


    “噓噓噓,你想死啊,到處亂說。”


    “口誤口誤。”那人說著瞟了他一眼,走過去將那棵斷樹的枝丫砍了,叫了幾人一起抬到客棧柴房去了。


    此時,木笙早已經走到客棧裏去了。


    而在蘇州,江蘇府尹的大牢裏,丟了十幾個死刑犯人,經查實就是刺殺太子的人。


    可府尹家慘案卻是還有疑點。


    穆侯爺收到消息,派人從蘇州京都兩邊同時去接應穆小姐,大皇子正好在旁邊聽到吩咐,就問了一句,“四小姐遭到不明刺殺了?”


    “是的,小女還病著,便多派了些軍衛,若是大皇子問及軍衛軍務調度,本侯會列算清楚。”


    “此時此事也是很明顯的。若是追擊到穆小姐,就可以威脅侯爺謀些方便,此時接護穆小姐也算官事,穆侯不必煩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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