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


    在風氣上,河南河北和關中地區沒什麽不同。


    百姓在得知除賤為良的詔書後,一樣的歡唿雀躍。


    李瑄如天降英雄,平定叛亂。


    又免去兩京古道、滎陽、陳留、河北等地的賦稅,使百姓感恩戴德。


    現在又要打豪強,分土地。


    怎會不支持呢?


    李瑄派遣嚴莊來啃河南河北的硬骨頭。


    洛陽的豪強大族雖被安祿山叛軍洗劫一遍,但他們的耕地還在。


    不可否認,河北的義軍、鄉勇有諸多豪強大族的支持。


    是他們與太守聯手,才使李光弼、郭子儀到來之前,安祿山也要顧及大後方。


    那些投降安祿山的豪強大族,早就被清洗。


    現在朝廷再對付河南河北的豪強大族,有點卸磨殺驢的味道。


    而且大唐的河南道,占據大部分華北平原,直至東海。


    與淮南、河北相連,屬於大唐最核心的一塊區域。


    嚴莊為表現自己的價值,也是絞盡腦汁。


    河南河北百廢待興,在他看來,在這裏除賤為良,比江南都麻煩。


    完成任務,也要分三六九等。


    與洛陽禁軍、都督府兵、縣卒配合,直接與豪強火拚,倒是能完成任務,卻是最差的效果。


    盡量避免傷害,釋放農奴,才是為今之計。


    在山高皇帝遠的地帶,逃戶、農奴,當以百萬計算。


    有計策後,嚴莊在洛陽統籌,隻是讓地方郡守、縣令去按照朝廷的詔書進行除賤為良。


    等有結果後,再向他匯報。


    但這種消極的舉動,讓河南尹高適對嚴莊不滿。


    高適曾作膾炙人口的《燕歌行》,諷刺範陽軍各種弊病,和對範陽軍隊的擔憂。


    事實證明,他的擔憂並不是空穴來風。


    如嚴莊這種反複無常的小人,他自然不會放在眼裏,隨即上奏彈劾嚴莊。


    高適也是士族,但他和楊綰一樣,都屬於窮困潦倒的士族。


    那些田連阡陌的士族,失去清明,不配再稱作大姓。


    於是,高適在洛陽一帶主持除賤為良,非常激進。


    對半死不活的洛陽豪強一頓痛打,廣收洛陽盆地的耕地。


    河南尹,掌握河南府。


    實際上也算是一個郡級單位,在安祿山叛亂前,河南府一度有人口一百二十萬人。


    因安史之亂,銳減至八十萬不到。


    不可能全部死於叛軍之手,更多的是隱為逃戶,或淪為農奴。


    高適對大族一個個嚴查,並派人到深山尋找逃戶,宣揚新帝即位的德政,使他們能歸於平原。


    前前後後,高適找迴三萬多名逃戶,赦免八萬多名農奴,毀去二十萬張契約。


    將籍外之田,隱匿之田重新登記。


    至於河南府以外的其他郡縣,除賤為良時就比較緩慢了。


    那裏各方勢力蟠根錯節,互相遮掩。


    即便有的太守是李瑄的親信,但縣令與地方豪強大族牽扯太深。


    關乎性命之事。


    下方一擋再擋,一攔再攔,陽奉陰違。


    比如雎陽郡。


    雎陽是一個超級大郡,人口比河西、隴右加起來,還要多二十萬人。


    和曆史上不同,現雎陽未經過戰火的洗禮。


    雎陽豪強大族又自持有功,許遠、張巡在出擊叛軍的時候,他們捐贈不少糧草。


    現在朝廷下令釋放農奴,檢查田地,這是要他們命啊!


    在大唐,除非是官吏,或有爵位、軍功加身。另外有合法合規的契約,買永業田。


    否則全部沒收,並處罰之。


    真要拿著賬簿細查,沒有一家會是合法合規的。


    從漢至唐,土地兼並一直是國之大害,國家千方百計加以抑製。


    但豪強大族巧取豪奪的手段層出不窮,總能完成“跨縣連郡”的壯舉。


    在農耕時代,那種不抑兼並的政策,會使糧食產量飆升,但繁華會如泡沫一般,終究是曇花一現。


    雎陽太守府,雎陽太守許遠為除賤為良焦頭爛額。


    “嘭!”


    “這種結果,如何讓本官向至尊上書?”


    再次得到諸縣信息的許遠,拍了一下桌子,向別駕雷萬春斥道。


    雎陽下轄十縣,除了他坐鎮的宋城縣有所收獲外,其餘柘城、穀熟、寧陵、虞城等縣所上報的“戰果”,令許遠勃然大怒。


    宋城縣能釋放農奴、逃戶三萬餘人,得土地一百八十萬畝。


    其他九縣釋放的農奴、逃戶,連一千人都不到,違法土地也僅僅隻有十萬畝。


    很明顯,策令不達,陽奉陰違。


    “自叛亂平定,雎陽的縣令大多留用原來,與本地豪貴牽扯極深。他們為明哲保身,必須幫助豪強大族隱瞞土地。”


    雷萬春向許遠迴答道。


    有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


    權貴與權貴之間沆瀣一氣,沒有道義可講。


    除非有更強大的勢,排山倒海地推來。


    以一種碾壓的姿態,讓反對者毫無還手之力。


    “雎陽為十望之一,連雎陽都未做好,何以讓其他郡縣除賤為良?我要奏請朝廷,殺一個縣令,來使其他縣令服軟,嚴格執行策令。”


    許遠也是領兵打仗的人,關鍵時刻異常果斷。


    他清楚自己不能將當前的收獲稟告朝廷。


    還需要盡最大可能對諸縣進行排查。


    “那嚴莊受皇命而來,也未聽他有什麽指示?”


    雷萬春默認許遠的想法,他又想到嚴莊。


    好歹是聖人親命,監察除賤為良的大臣,怎能如此敷衍呢?


    “那就是一小人,不能指望他。”


    提到嚴莊,和眾多大臣一樣,許遠也是嗤之以鼻。


    嚴莊先是搗鼓著安祿山叛亂,又在安祿山大勢已去的時候殺死安祿山。


    是個文人都看不起他。


    嚴莊也明白,自己的過往,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既然如此,他不在意自己身上的黑點再多一些。


    他這輩子想要功成名就,隻有一個方式,那就是讓李瑄覺得他有用。


    李瑄是一個複雜的皇帝。


    縱然他手段千奇百怪,但沒有人會懷疑他的賢明。


    他對百姓的愛護,已從行動上證明。


    為自己的理想,嚴莊頂住壓力,終於從九月開始出發,前往滎陽。


    他路過滎陽的時候,一眾豪強大族竟然無視滎陽太守,去迎接嚴莊。


    嚴莊也將滎陽太守晾到一邊,張口皇恩浩蕩,閉口奉天成命,言下之意就是他很得至尊的寵信。


    否則他一個叛軍謀主,怎會成為秘書監高官呢?


    豪強大族也非常信服,他們認為嚴莊是受寵的大臣,隻有嚴莊,才能保住他們的田地。


    滎陽有滎陽都督府在,都督為悍將渾瑊,在近些日天天巡視,他們可是怕得緊。


    現嚴莊過來,他們再也不用害怕。


    “鄭家主,你們釋放的農奴,解下的田地太少。商議一番,再多釋放一些,別讓我為難。當今至尊要重現開元,最起碼也要如檢戶擴田時期一樣。”


    嚴莊私下向滎陽鄭氏的一脈說道。


    “我等不會讓嚴君為難,當再將自己家產取出,捐獻朝廷。”


    鄭家家主向嚴莊保證道。


    除賤為良詔令傳來後,他們覺得天塌地陷,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在不久以後,嚴莊就私下派人向他們索要賄賂,聲稱他可以幫滎陽的豪強大族擺平此事。


    豪強大族走投無路,又不敢謀反,隻能選擇相信嚴莊。


    是以,在這段時間,他們一直與郡府對抗。


    “這樣,幾日後我會舉辦一場宴會,鄭家主組織豪強大族悉數到場,與我一同商議。”


    嚴莊沉吟一番後,又道。


    “我等聽嚴君的吩咐。”


    滎陽離洛陽太近,安祿山叛亂後已經清理了一批,使他們心中七上八下的。


    現嚴莊是他們唯一的依靠了。


    豪強大族都認為這種風隻會刮一陣,隻要頂住,他們就能化險為夷。


    幾日後,嚴莊在滎陽城太守府中,宴請滎陽的豪強大族。


    但諸縣豪強大族進入太守府後,再也未出來。


    僅隔一日,嚴莊離開滎陽城,向陳留而去。


    諸縣大小豪強失去家主,群龍無首,很多都在錦衣衛、縣卒的進攻下,繳械投降。


    那些陽奉陰違的縣令、縣丞、縣尉,也盡數被抓捕。


    事到如今,他們終於明白嚴莊是故意欺騙他們,好讓他們疏於防備,一網打盡。


    嚴莊下令將滎陽的道路暫時封鎖,防止事情傳出。


    自己也馬不停蹄跑到陳留,又到陳留郡,他早已令錦衣衛裝扮成心腹,對這些豪強大族一頓忽悠。


    讓豪強大族以為嚴莊是救命稻草。


    實際上嚴莊心更黑。


    再次設計一個鴻門宴,摔杯為號,將陳留豪強大族一網打盡。


    然後嚴莊來到許遠治下的雎陽。


    雎陽九縣的縣令和豪強大族之所以敢對許遠陽奉陰違,是因為提前收到嚴莊的消息,賄賂嚴莊,心有底氣。


    畢竟嚴莊是河南河北的采訪黜置大使。


    天寶年間,豪強大族賄賂“欽差”輕車熟路。


    雖已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但他們還是沒有改變心態,遇見陰險狡詐的嚴莊。


    本來他們在自己的地盤中,還有一定影響力,郡守顧及大局,不敢輕易動用武力鎮壓。


    一旦入嚴莊的甕中,再沒有逃命的機會。


    “許太守,除賤為良已數月,你督辦不利啊!”


    嚴莊在雎陽城前向許遠數落道。


    “這是我的失職,我會向至尊請罪。”


    沒什麽好說的,他確實督辦不利。


    雎陽十縣,有九縣都脫離掌控。


    “你這進士看來是萌蔭祖宗而來,否則不會如此差勁。”


    嚴莊突然間對許遠人身攻擊道。


    “你什麽賊子,安敢欺我?”


    這句話直接讓許遠不顧身份,對嚴莊破口大罵。


    他的曾祖父許敬宗是李世民的“秦王府十八學士”,後官至宰相,不容玷汙。


    許遠早在開元末期,就已進士及第。


    他最初在益州任從事,天寶初年的時候,章仇兼瓊是劍南節度使。他看不慣章仇兼瓊任人唯親,貪汙受賄,諷刺兩句。


    結果就被貶為縣尉,隨後就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浮沉。


    許遠承認自己的才華不如張巡,所以將義軍交給張巡指揮,自己管理後勤糧草。


    但也不是嚴莊能隨意欺淩的。


    在品級上,嚴莊還不如雎陽太守。


    雎陽可是天下間排行前十的超級大郡,實打實的從三品,許遠還因平叛有功,被李瑄封為寧陵縣男。


    “大膽,我是至尊親命的黜置使,專除賤為良大事,諸郡縣必定聽從,且攜帶尚方斬馬劍,擁有先斬後奏的權力。”


    嚴莊一揮手,後方的天策衛騎兵迅速上前。


    雷萬春為許遠鳴不平,立刻讓縣卒跟著他護衛許遠,呈劍拔弩張之勢。


    周圍迎接嚴莊的人非常心驚,這是發生了什麽?


    “許太守息怒,嚴少監息怒……”


    何履光趁機站出來,勸說嚴莊和許遠心平氣和。


    他示意天策衛退後,不要靠近雎陽城。


    何履光原本是嶺南節度使,被李瑄召入長安後,任黃門侍郎。


    是李瑄派遣來輔助嚴莊的副手。


    他是知道嚴莊的計劃的,明白嚴莊故意激怒許遠,演戲給外人看,以便於引蛇出洞。


    許遠脾氣不暴躁,他隻是拂袖離去,不再迎接嚴莊。


    而嚴莊也不管他,去接待一名來自於柘城縣的大族。


    並借助他的口,向其他縣的豪強大族宣傳,讓他們到雎陽城。


    有至尊派遣的天策衛跟隨,沒有人敢動他們一根毫毛。


    豪強們得知嚴莊和許遠差點打起來後,心下放心。


    他們遲早要露麵的,總不能一直待在縣裏。


    連同縣令,一起到雎陽去拜見嚴莊。


    雎陽城中,得知中計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們隻能在心中痛罵嚴莊卑鄙無恥,但又不得不向嚴莊求饒。


    許遠也明白嚴莊幾日前為何突然向他發難,原來是為擒賊先擒王。


    將豪強大族的首領控製住,朝廷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拿捏地方的豪強。


    剩下的散餘,不足為慮。


    嚴莊繼續到達雎陽隔壁的譙郡。


    譙郡比雎陽郡好一些,大概有一半的縣不受控製,且已經脫離掌控。嚴莊想忽悠已經晚了。


    泗水軍第六、七、八、九、十、十一營開赴譙郡,配合錦衣衛、縣卒剿滅譙郡的反抗豪強。


    譙郡也是超級大郡。


    豪強敢在走投無路下公然反抗,是自以為自己掌握大批農奴、佃戶。


    殊不知,豪強大族隻能忽悠消息閉塞的農奴,無法支配在自己麾下耕種的佃戶。


    錦衣衛在除賤為良前,就向佃農宣揚皇帝將來會為佃農分得土地,可讓一家溫飽。


    所以他們早就盼望著這一天到來。


    豪強以農奴為主力反抗唐軍,根本堅持不了幾個迴合,就四散而逃。


    甚至有的農奴受不了豪強的欺壓,倒戈相向。


    唐軍很快就將譙郡的豪強逮住。


    隨著時間發酵,有一部分豪強大族識時務,交出土地,搏一個平安。


    他們已經明白,佃戶被朝廷精神控製,農奴也不太靠譜,反抗隻有死路一條。


    還有如東萊郡、東牟郡,連太守都起來反抗。


    他們在豪強大族的要挾下,打著“迎奉聖武神文皇帝”的旗號,不承認李瑄為正統,欲要繼續扶持李隆基上位。


    車光倩發水師八千進攻東萊,發騎兵三千進攻東牟,在錦衣衛的指引下,七日不到,就將叛亂平定。


    一眾豪強大族死傷慘重,有的早有準備,竟渡海而逃。


    一入大海,生死茫茫。


    當前車光倩要穩定山東半島局勢,沒時間發水師追擊。


    山東沿海一帶,大唐本就控製微弱,現可以一勞永逸。


    至十月份時,嚴莊已經渡過黃河到河北。


    他先至魏城,拿下這個昔日的天下第一人口大郡。


    然後,又接連拿下鄴郡、清河郡。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便封鎖道路,也以免走漏風聲,河北諸郡終於得到消息。


    他們紛紛大罵嚴莊卑鄙無恥,收了他們的黃金,竟還設局坑人。


    嚴莊也不再藏著掖著。


    範陽、平盧的步兵在平盧副都督劉正臣的率領下,南下河北諸縣。


    嚴莊下令強力執行除賤為良,錦衣衛和官府瘋狂地向百姓、佃農宣傳“打豪強,分土地”、“家家戶戶得土地,年年歲歲豐衣食”的口號。


    豪強大族有造反的趨勢,就一定要將他們與百姓分割。


    這樣他們不攻自破,連招兵買賣造反的機會都沒有。


    有的豪強大族挾持縣令,據縣城而守,被錦衣衛帶著百姓,從內部將其攻破。


    有的則恐嚇住百姓,提前殺死錦衣衛。


    嚴莊得知消息後,采用分化拉攏的計策,使他們自相殘殺。


    特別是那些於平定安祿山有功的豪強大族。


    嚴莊向他們承諾,如果放棄土地、解放農奴,則不會過問以前他們犯下的錯誤。


    在性命受到威脅到情況下,不少豪強大族又信了嚴莊的鬼話。


    結果事後嚴莊連他們一起抓起來。


    他沒資格赦免犯罪的豪強,隻有至尊才有特赦的權利。


    在形勢一片大好,豪強大族生存空間越來越小的時候,河北的景城郡太守獨孤煜,被豪強殺害。


    景城郡是河北人口排名第四的大郡,在安祿山叛亂前有八十餘萬人。


    不久後,與景城郡相連的樂安郡反叛。


    錦衣衛瞅準時機,在兩郡組織義軍。應募者如雲。


    上萬百姓放棄鋤頭,加入義軍之中。


    同時,嚴莊令何履光率領一千精銳的天策衛平定樂安郡。


    劉正臣率領兩千步兵星夜奔馳,進攻景城郡。


    此時,義軍在錦衣衛的率領下,打敗豪強的軍隊,將他們包圍在滄州城。


    精銳府軍到達後,在強弩掩護下,重甲步兵迅速攀登。


    叛軍守城的時候,滄州城內又發生內亂,全無鬥誌,頃刻間就被府軍攻破。


    主持殺害太守的豪強自刎而死。


    其餘豪強率領殘部突圍,一口氣跑到滄州城東的鹽山城。


    府軍追擊到鹽山城下,又破鹽山城。


    其餘繞安、樂陵、胡蘇等縣根本沒有從賊。


    豪強大族不敢再反抗。


    至於樂安郡更慘,這本就是一個地狹人少的沿海郡,隻是麵對義軍,都無招架之力,隻能龜縮在厭次城中固守。


    一名叫做馬遂的錦衣衛小嘍囉,偽裝成縣兵,擒住叛亂的樂安太守崔克華。


    使得郡治厭次城被攻破。


    河北地區的百姓急於解放,越來越多的百姓加入聲援的隊伍之中。


    事實證明,沒有百姓支持的豪強就如無根之萍。


    隻要一個縣的錦衣衛不被蕩平,可以利用學習的知識,立刻組織義軍,對抗豪強。


    更別說大唐主力精銳分布在各個主要位置。


    河北最硬的骨頭被啃下以後,兵卒盡出掃蕩。


    給除賤為良的烈度增加一級。


    河南的郡守們也結束柔和手段,對那些不聽令的豪強大族,實施強製執行。


    反抗則當成叛亂處理,絕不留情。


    大勢所趨,縣令都知道,除賤為良,無法敷衍。更不能收受豪強黃金。


    因為大家心裏有數,別人釋放一千農奴,數十萬畝土地。


    你遠遠未達到目標,肯定有問題。


    但也有不怕死的鋌而走險,通過計算,遺留有後患。


    但這些後患短時間內無法冒頭。


    李瑄說過,除賤為良不是一次性,而是永不止息。


    至乾元二載春天,越來越多的豪強大族崩潰。


    至夏天,河南河北的除賤為良才在嚴莊的主持下告一段落,整整用了一年時間。


    整個河南道整合土地後,超過一億五千萬畝。


    河南道新增人口共二百餘萬。


    李瑄有理由相信,河南道還有戶口隱匿起來。


    因為河南道的地域太大,比後世的河南、山東加起來都大。


    雖平原富饒,但山地連綿不絕。


    現在大唐主要是修路,沒有精力向深山老林開發。


    連尋找礦產資源,也多是在山脈外圍,或村嶺之間。


    歸攏以後,河南道有戶口一百六十萬餘戶,人口一千零三十五萬餘人。


    這還是經過戰亂以後的河南道。


    至於河北道,受安祿山叛亂的影響更大。


    耕地倒是有一億四千五百萬畝,但人口隻有一百五十六萬戶,一千萬人口出頭。


    反倒是少於河南道。


    河北道也不盡全清,還需要慢慢去整理太行山一帶。


    相比之下,河南道應該還能拓荒更多土地。


    在這個時代,隻要將河南道開拓好,養活三千萬人口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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