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見丫鬟情緒穩定了下來,再次把手稍微拿開,這一次,丫鬟沒有叫。


    丫鬟語氣冰冷,問:“你來這裏幹什麽?”


    江流迴答:“我來找黃小姐。”


    丫鬟輕笑一聲,說:“找我家小姐?有什麽事情嗎?我家小姐可是馬上要結婚的人,不太方便見其他男子。”


    江流一時語頓,說:“我找你家小姐有急事,那個幹兒子黃還蓮不可靠。”


    丫鬟忽然笑了起來,笑的是那麽譏諷,她說:“還蓮少爺不可靠,那誰可靠?你嗎?黃還真少爺死的時候,你騙了小姐,說少爺還活著;黃老爺進監獄的時候,不見你出現,反而是黃還蓮忙前忙後打點關係;黃老爺死在監獄的時候,黃還蓮挺身而出,拯救了黃家,那時候你在哪裏呢?”


    江流心裏生出一陣慚愧,他前幾天閉門不出,消息閉塞,根本不知道黃家發生那麽多事情,也就沒有任何反應。江流無奈地說:“我那時候有事......”


    丫鬟一聲厲嗬,說:“那現在呢?黃家已經從危機裏走出來了,你又出現了?那我問你,你現在出來,能幫到黃家什麽忙?”


    江流倒出實情:“黃家的危險並沒有解除,反而陷入了更大的危機。那個黃還蓮心懷不軌,不知對黃家打的什麽主意。”


    丫鬟臉上浮現怒火,黃還蓮是救了黃家的人,能讓江流在這裏誣陷,她說:“我看不懷好意的人是你吧,黃公子是我們的恩人。再說了,黃家如何,與你有關嗎?現在的黃家,已經不是以前的黃家了。”


    丫鬟說的不錯,現在的黃家,換了住宅,換了家丁,換了掌門人,確實不是以前的黃家了,也和自己沒多大幹係。


    那自己還堅持見黃小姐做甚呢?


    江流眼神黯淡,搖了搖頭,離開了黃家。


    在路上,江流想了又想,自己為什麽要幫黃家呢?是因為黃老板,還是因為黃小姐?而自己是想幫黃家,還是想幫黃小姐,還是想幫自己呢?


    黃老板與自己相識一段時間,與自己為了同一個目標而努力,可以說是自己的親密同誌,他不明不白死在監獄,這讓江流很不心安。


    也讓江流心裏很難受。


    因為黃老板是個好人,好人應該過好日子,不應該死的不明不白。


    江流心裏有氣,他要出這一口氣,為自己出,也為黃老板出。


    想到這裏,江流轉過身,又朝黃家走去。來到黃家新住宅的圍牆邊,江流又止步了,他搖了搖頭,嘴角泛起一絲苦笑。


    江流懷疑黃老板入獄,是他幹兒子黃還蓮陷害的。江流相信自己的猜測,相信自己的腦子,更相信自己的眼光。黃還蓮身上散發的味道,很自己心裏生厭。


    可江流沒有證據,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雖然黃還蓮有理由,有動機,但江流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那就什麽也沒有,什麽也沒有,那就是去給人家看笑話的。


    這樣想著,江流又轉頭,遠離了黃家。


    這樣走著,過了一會,江流又站住了。他想花些時間,去找一找黃還蓮東破綻。可江流沒有時間。


    在今天晚上,是個喜日子,黃小姐將在今晚出嫁,嫁給黃還蓮。


    是的,晚上出嫁,這是一場夜嫁。


    出嫁和迎親,本來是個歡喜事,不在大白天進行,而在黑洞洞的晚上進行,這很稀奇。


    隻有死人出嫁的,搞冥婚的,才會選擇在晚上。


    江流感覺心裏一寒,他總覺得,黃還英小姐要是真嫁過去,那黃小姐估計會有危險。


    想到此處,江流又是轉身,往黃家走去。


    走了沒兩步,江流又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不能去。


    娶人的是黃還蓮,他想晚上娶,嫁人的是黃還英,她想晚上嫁。一個想娶,一個想嫁,江流能說什麽呢?


    江流隻是個外人罷了,一個與黃小姐沒有任何關係的外人,一個與黃家再沒有任何瓜葛的外人。


    總不能說自己從黃小姐手裏端過幾碗布施的粥吧,總不能說自己曾經愛慕過黃小姐吧。


    說白了,自己和黃小姐關係不夠鐵,感情不夠深。


    江流歎了口氣,終於是下定了決心,迴到自己家中。黃老板入獄了,那救寶隊也幹不成了,江流一時間也不知道要幹什麽。


    說來可笑,江流這個人沒什麽大誌向,稱霸民國之類的,他做夢都不會夢到。江流隻想安安穩穩的過一生,好好活著,同時做一些對華夏和華夏人有利的事情。


    當然,是在自己活著的前提下。


    至於憑借一身絕技幹點大事,江流想是想,但想到比自己厲害多少倍的師爺楚正義,不也窩在天津衛裏當個埋屍匠嗎?


    迴到家裏,江流發現武三還在自己家。江流今天的表現很不正常,以前的江流,總是有著與同齡人不一樣的冷靜。


    但今天的江流慌張了,亂分寸了。


    武三不知道江流產生變化的原因,但作為江流的好兄弟,武三覺得自己有必要待在江流身邊。


    萬一江流需要幫手,那自己就是幫手。


    武三問:“流兒哥,任憑差遣。”


    聽到武三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江流先是一愣,隨後笑了出來。江流說:“我還真需要人幫忙,不過不是幫我做事,而是給我,講講道理。”


    講道理?


    武三摸了摸腦袋,說:“怎麽是講道理呢?我最煩的就是講道理。不過,既然你開口了,那我就勉強試一試。你把你的苦惱說出來吧。”


    江流隻當給別人傾訴,出一口心中的鬱悶,便將黃家的事情講了出來。江流說的很含蓄,但都是男孩子,武三還是看出了江流的想法。


    武三傻笑了一下,說:“聽你這麽說,我覺得你還是不幫黃家吧,你和黃家沒什麽關係,那自然沒有幫的必要了。至於你和黃小姐那時,嘿嘿,喜歡就去追嘛,雖然人家是白天鵝,你是癩蛤蟆,但萬一黃小姐是隻瞎眼的白天鵝呢?”


    江流說:“我剛剛忘記說了,人家兩個人,今晚就要結婚了,你情我願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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